“那…那個返生金丹不是真的么?”郭芙紅暈未褪,不太敢瞧丈夫,眼神躲躲閃閃。
“自然是真的!”蕭月生瞇著眼睛,舒服得想要睡過去,“啊——”他拖長了聲音,張了張嘴,示意桔子伺候。
郭芙白了他一眼,卻未耽擱,玉手以蓮花指捏著桔瓣,輕柔地送到他張著的嘴中。
“嗯,不錯不錯,咱家自己種的桔子就是比外面的好吃!”蕭月生咀嚼尚不忘自夸。
在山莊周圍的樹林中,便有一片桔子樹。
“返生金丹是真的,做人可須誠信!…不過沒那般珍貴罷了,喏,給你兩顆拿著玩兒!”他難得大方,手中出現了與剛才送于慕容雨一般模樣的玉盒,遞給郭芙。
物以稀為貴,一旦不稀奇,便顯不出其珍貴,因他手中還有不少,返生金丹對他來說便平常得很。
“那這金丹也沒有那般神奇了?”郭芙有些失望的打開玉盒,她還以為丈夫說的那般玄乎,是確有其事呢,如鴿蛋大小的赤金丹丸共有兩顆,靜靜陷在雪白的綢緞中,燦然生光,將她的雙眸染成了金色。
“呵呵,神奇么,可說不上!不過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吞下一顆金丹,確可保性命無虞,半個時辰之內,內傷必能痊愈。”蕭月生說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翻了個身,變成側躺,臉貼在她豐滿的大腿上,更能感覺出彈性,因她勤修武功的關系,襦裙下的玉腿極是健美。
郭芙溢著淡淡金光的雙眸嫵媚的白了丈夫一眼:“這樣還不算神奇!?我可從未見過這般靈藥!便是外公的九花玉露丸,也沒有這般厲害!”
蕭月生胳膊繞過她纖細的腰肢,摟住她,頭枕在大腿根,素潔羅衫的絲絨質地,與她的肌膚極是相似,嗅著她玉體的淡淡幽香,他拱了拱鼻子,悶聲說道:“可是返生金丹有幅作用!”
郭芙的目光自金丹移開,低下頭來看向他。
他瞇著眼睛,頭靠在她的腰腹間,呼出的熱氣令她有些發軟。
“大哥——!到底有什么壞處啊?”郭芙見他瞇著眼睛裝睡,遲遲不語,不由嬌嗔。
蕭月生呵呵一笑,瞇著眼睛,指了指自己臉頰。
“哼!真是壞死了!”郭芙不由羞搭搭的啐了一句。
蕭月生只是瞇著眼睛,笑得得意,不怕你不就犯的模樣。
郭芙羞紅著臉,看了看他,雖氣他那得意的模樣,卻也無奈,忽然俯下身來,飽滿紅潤的櫻唇親在他剛才所指之處,似蜻蜓點水,一掠而過,抬起頭來,她羞得紅霞滿面。
蕭月生摸了摸被紅唇親過之處,頗是陶醉,令郭芙更是大羞,轉過頭去,不再看他的壞樣。
他翻過身來,又變回仰躺,朦朧著眼睛,笑道:“好吧,嗯,…所謂猛藥必有后患!返生金丹能令人一個時辰之內痊愈傷勢,一者憑其自身藥力之強,二者是刺激服用之人的潛力,提前支取壽命,服后必損一個月至五年不等的陽壽!”
“這也沒什么啊——!”郭芙眨了眨明媚的雙眸,有些不以為然,語氣似乎還是羞惱未平。
在生死關頭,能多活一刻也是求之不得。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不再解析。
在他眼中,這已是極大的缺陷,他救人之術中,即使是最簡單的歸元指,便遠勝返生金丹之效,歸元指可聚天地元氣滋養周身,雖效果不那般迅疾,但全無金丹的那種幅作用,反而延年益壽,兩者實有天壤之別。
損一個月至五年陽壽,看似損失不大,細思之下,卻是令人心疼,五年,人生又有幾個五年呢?!
郭芙飽滿的櫻唇撇了撇,不再糾纏于這個問題,終于問出了最感興趣之心思:“那十萬兩是怎么回事呢?”
“什么怎么回事?”蕭月生裝糊涂,郭芙遞至他嘴邊的桔瓣忽然頓住,她鼓著美麗的眼睛瞪著他。
“好好,我說,…芙兒的眼睛真的好圓!”笑著說罷,他一探頭,將停在嘴邊的半透明的桔瓣吞入口中。
“哼!那你說,大哥是要還是不要那十萬兩,是想要黃金,還是要白銀?”郭芙縮回蔥白似的玉指,白了他一眼,趁此好機會,忙不迭的將心中疑問一口氣問出。
“嗯。”蕭月生嚼著嘴中甜中帶著酸的桔瓣,搖了搖頭:“唉,其實這些鬼域伎倆,芙兒不聽也罷!”
“大哥——!”正在剝去桔瓣上白皮的手頓了頓,郭芙嬌嗔不已,這個大哥,不把人逗生氣了不算!
“好好,說,說,…其實這些事情不宜說得太白,只是點到為止最佳,我想那慕容雨心思玲瓏,不會不知,畢竟哪有平白受此大禮?!是不是,好芙兒?!”蕭月生半正經半不正經的笑著。
“那到底是十萬兩黃金,還是白銀呢?你也沒說呢!”郭芙點了點頭,覺得丈夫說得有理,便接著問下去。
“自然是白銀,他慕容家雖是頗有來歷的大家族,但拿出十萬兩黃金來,怕也是力有不逮。”
“那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呢!干嘛趁機招呼靜琳上茶,叉開她的問話,避而不答?!”
“呵呵,如果為夫直接說出白銀,她雖會松一口氣,卻隨即會覺得有些肉疼,而不說來,讓她自己去猜東猜西,便會令她患得患失,送過來十萬兩白銀,心中也會覺得有些惴惴,自慚小家子氣,對咱們心懷歉疚。”
“…”郭芙忽然不語。
“怎么了?…為何這般看著為夫?”蕭月生摸了摸自己的臉,對她探尋的目光有些不解。
“沒…沒什么!”郭芙忙扭過頭,本想送入丈夫口中的桔瓣卻送入了自己嘴中,兀自不覺。
蕭月生也未用讀心術去看其心事,夫妻之間,不是別人,如果沒有一點兒神秘,那便是無趣得很。
甜中帶酸的桔汁將她喚過神來。
“是不是覺得為夫算計太甚,沒有君子的坦蕩胸懷?”蕭月生笑瞇瞇的表情,懶洋洋的問。
郭芙忙搖了搖頭,開始摘最后一個桔瓣的白皮:“只是如果慕容姑娘真送來十萬兩黃金,那怎么辦?”
“呵呵,那不太可能,十萬兩黃金,芙兒見過十萬兩黃金么?他慕容家怕是拿不出十萬兩黃金吶!”蕭月生翹起腿,一只套著月白布襪的腳輕輕顫悠,劃著小圈。
“那要真拿出來了呢?!”郭芙聲音爬高,手指成蓮花狀,捏著黃澄而半透明的桔瓣送入他口中。
“呵呵,那…便退給她!”他一把捉住她的小手,連桔瓣與手指一塊兒吞到嘴中,輕啃了兩下,方才任她抽開,蔥白似的玉指涼絲絲的,頗是爽口。
“壞死了,壞死了!”郭芙羞得面紅耳赤,玉手握成拳,在他胸膛輕捶,樂得他呵呵笑。
羞了一陣子,郭芙還是忍不住好奇,想了又想,看了又看,怎么看,自己的丈夫也不像是不正常之人,為何送來黃金,反而要拒絕呢?!
“呵呵,芙兒莫不是想問,為夫為何不收她的黃金?”蕭月生不猜便知她欲言又止的原因。
郭芙看丈夫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心中甚是不忿,搖了搖頭,蹙著眉頭開始想。
蕭月生看她蹙眉凝神的模樣,別有一股專注之美,也不擾她,眼睛掃了一眼離錦榻不遠處的幾案。
這座幾案是檀木制成,卻漆成了乳白色,上面放置筆墨紙硯,尚有棋盤與瑤琴,乳白琴身配以烏黑琴弦,這張琴的顏色甚是少見。斫琴之木多是梧桐木,其色發烏,尤其歲月一長,色澤更深,甚少有白色琴木,其琴身紋理可見,顯然非是白漆涂之。
蕭月生伸手一招,瑤琴冉冉飄起,緩緩飛至他手中。
他依舊仰躺于郭芙大腿之上,瑤琴上下顛倒,凝定在空中,仿佛有兩只無形大手抓住琴板,牢牢將其固定。
蕭月生翹著腿,打著顫悠,兩手卻穩穩當當,按于琴上,輕撥慢捻,悠然撫琴。
如是謝曉蘭在此,看到他這般不正經的模樣撫琴,心中定會氣憤難當,她眼中實容不得別人褻瀆琴道。
郭芙雖看到他的所作所為,卻裝做沒看到,仍是蹙著眉頭,冥思苦想,到底為何拒絕收那十萬兩黃金,以丈夫的性子,實在太過反常!
若有若無的清音隱隱響起,卻似從極遠處傳來,縹縹緲緲,隱隱約約,聽不太真切,若非看他手指撥動,郭芙斷難相信琴聲竟是近在眼前的瑤琴所發。
蕭月生闔上了雙目,不看琴弦,任由手指憑著感覺撥捻,須臾之間,本是顫悠的腿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腿又放了下來,琮琮的琴音由遠及近,仿佛有人一邊靠近一邊彈琴,琴音慢慢變得清晰,如小泉流水一般清脆悅耳。
郭芙也放棄了冥思苦想,心神浸入這悠悠的琴音妙境之中。
一曲彈罷,俗念俱消,只是她腹中卻有了饑餓之感,頗有些自慚,弄煞了意境。
這一曲彈得自己也變得沉靜下來,蕭月生啞然失笑,將烏弦白身的瑤琴一送,令其飄回案上,笑道:“走吧,我們去煙雨樓進膳!”
郭芙扭身推開身后的白紗軒窗,頓現波光粼粼的湖面,一陣清寒的空氣鉆了進來,艙內上方的幃幔輕輕飄拂,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復又關上窗,垂頭對丈夫笑道:“大哥,我們回去吃吧,天色尚早,萍姐姐她們定還未開始呢!”
蕭月生定定的看了看她,忽然微微一笑:“今日我單獨陪你,芙兒不喜歡么?”
碧玉步搖輕晃,郭芙搖了搖頭:“芙兒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大伙都很想你…”
蕭月生看著她有些辭不達意的吃吃話語,心中忽然涌出滔滔的愛意,一把將她拉下,以大嘴封上了她的飽滿小嘴。
兩人在香榻上滾了幾滾,啃了一陣子她的香軟小嘴,又逞了一通手足之欲,弄得郭芙衣鬢散亂,好在她所穿羅衫料子珍貴,不留褶皺,否則又難免惹別人注目,一通取笑是免不了的。
兩人靠肪上岸,卻在堤上遇到了一群年輕書生。
他們皆身著棉袍,聚成一團站在岸堤干禿禿的柳樹下,對頗是寥闊的湖面指指點點,大聲談笑,或有搖頭晃腦,意興甚豪。
指點江山、揮斥方遒,恰是同學少年時。
蕭月生摟著一臉羞意的郭芙,徐徐自他們身旁經過,聽著他們清朗激昂的聲音,不禁有些感嘆,自己比他們大不多少,卻感覺不到他們那種少年意氣之朝氣,頗有些羨慕之意。
人群圍繞之中心,卻是嘉興第一才子張開石長身而立,他與蕭月生蕭大莊主頗有默契與神交,平日在湖上泛舟時相遇,也僅是以目光相觸打招呼,但兩人頗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韻味。
與這群人交錯而過時,蕭月生微微點頭,與張開石亦以目光打了招呼。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吶,張兄!”一聲頗是清朗的聲音響起,此時蕭月生摟著郭芙已是走遠,下了湖堤,轉向北,踏通往山莊之路。
“哦?鄭兄有何見教?!”張開石轉頭對身側之人笑問,那人一襲青袍,身材瘦高,臉形微長,眸子卻極清正。
“呵呵,不知鄭兄又見何處不平事?”另有一身材修長的俊朗學子湊趣笑問。
“你們看那剛才走過兩人,光天化日之下,勾肩搭背,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吶?!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那鄭兄顫著手指,指著緩緩轉向堤下的蕭月生夫婦,頭搖得厲害,微黃的臉上泛上兩朵酡紅。
“哈哈…鄭兄卻是御史之才!”眾人齊齊大笑,對其多管閑事之舉頗覺有趣。
“鄭兄,那是一對新婚夫婦,神態親密些,也是理所當然,何必太過驚詫?!”
張開石卻并未隨眾人大笑,臉上反而是一本正經的反駁。
“不然,便是新婚夫婦,縱是如膠似漆,也應在房中,在外人面前,自當端敬自重,怎可這般不顧廉恥,旁若無人般的親密?!”鄭兄用力搖頭,眼中滿是肅穆的掃過漸息笑聲的眾人,聲音鏗鏘,有金石之音,頗有懾人之態。
“呵呵,鄭兄所言及是,只是也不必太過苛求,奇人自然有奇行,不能以尋常眼光看之。”張開石氣清神朗,輕掃了一眼漸被柳樹掩去的從容灑然身影,呵呵笑道。
“開石兄,莫非開石兄認得剛才那二人?!那女子姿色之美,實乃世間罕見!”這群人皆是聰明俊秀之才,心思敏銳,自是有人發現了一些端倪。
“哈哈…宋兄好一雙利眼!”又有哄笑聲響起。
“嗯!在下自然識得!”張開石將目光自遠處收回,輕折了一段干枯的柳枝,有些淡淡的回答。
“呵呵,那位氣度瀟灑的男子,我們嘉興城之人,無人不識!”有人替張開石回答,亦是一位氣度不凡之人。
“哦——?倒要請教王兄!”一道洪亮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哈哈,成啊,待會兒煙雨樓上且飲酒且說與諸兄聽!”那位王兄答得倒也干脆,只是卻不忘吊人胃口。
“哈哈,王兄太不厚道,竟學那說書先生之行徑,惹怒了大伙兒,可沒王兄的好果子吃!王兄還是識相些為好!”一道故做肅殺之聲音響起。
那位眉清目秀的王兄看到諸人惡狠狠的目光,自是深知眾怒難犯之律,忙拱手陪笑,眾人又是一通大笑,聽得遠去的蕭月生搖頭輕笑。
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原來那個世界,與同學一起哄鬧侃山,任自己機智百出,靈光頓閃,如魚得水,其樂至今思來,仍是懷念與回味。
郭芙倚在丈夫懷中,看著他莫名其妙的笑,心中卻也是莫名其妙的開心,便不再言語,隨著他的腳步而移步,靜靜聽著他沉穩而凝重的心跳。
“這個蕭莊主,呵呵,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觀瀾山莊,那可是我們嘉興的第一莊,蕭莊主人有雅趣,整日里游山逛水,對俗事從不理會,但他說出之語,便是張知府也要恭敬的聽著…”
“王兄!…呵呵,王兄有些夸張了,走,船來了,我們且上去,到煙雨樓再談!”張開石打斷那位王兄的高談闊論,笑著指了指正緩緩靠近的小舟,暗暗對他打了個眼色。
那眉清目秀的王姓書生有些恍然,知道自己有些忘形了,便忙不迭的笑道:“快快,我們上船,坐在煙雨樓上,飲酒看湖光水色,再慢慢說與大家聽!”
眾人于是一卷長袖,邁步洶洶向下走,便要去坐船,且有一人邊四平八穩、慢條斯理的走,一邊搖頭長嘆:“唉——,縱情于山水之間,身旁有如花美眷,真是我輩之楷模呀!”
其人氣質端重,與那些身材單薄的同窗們大不相同,反而壯碩如農夫,面目亦是頗為黝黑。
“陳兄為何如此消沉耶?!以陳兄之冠絕太學之大才,將來登閣入院,助官家平靖宇內,恢復河山,豈不是壯哉?!怎可效陶公南山觀菊,白白屈兄滿腹經綸?!”
走在他身旁之人乃面目雪白細嫩、矮他半頭的俊俏公子,身材單薄,偏偏說得豪氣帶著酸氣,聲音卻帶著幾分清嚦,蕭月生經過時,順掃一眼,便看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雌兒。
那位陳兄黝黑的面龐卻并不丑陋,反而五官端正,極為俊逸,他聞聽身旁人的勸慰,不由苦笑一聲,看自己兩人已落在了后面,忙緊走了兩步,長長嘆息:“唉,葉兄吶,如今這世道…唉,不說也罷,在下做一富家翁便我心足矣!”
“哦,對了,陳兄知道剛才走過去的兩人是何人么?”那扮著男裝的女子見他神色黯淡,忙叉開話頭,問起了剛才的話題。
“嗯,那是觀瀾山莊的蕭莊主與他的新婚夫人,好一對神仙眷侶啊,可羨可慕!。”
他黝黑俊逸的臉上帶著一分憧憬的神色,剛才的黯然已消散無蹤。
“神仙眷侶?!呵呵,小生看來,卻是鮮花插于牛…上嘛!”她白凈的臉上升上兩團紅暈,難掩艷麗,她為自己說話的不雅而羞。
黝黑的陳兄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看到離大伙越來越遠,便要加緊走幾步,這處下堤之路頗為陡峭,需要緩行。
“怎么?!”那位“葉兄”忽然出口,又將他叫住,“陳兄有些不引為然?”聲音更見清脆,隱隱有女聲夾雜其中。
陳兄無奈的轉身,面帶苦笑:“葉兄,咱們快些跟上大伙吧,讓人等待,實是罪過!”
“嘻嘻,陳兄何必如此急切,船尚未靠岸呢!…難道陳兄不為那位女子可惜么?如此風華,卻嫁給那位蕭莊主,莫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嫁?!”那位葉“兄”嘻嘻一笑,慧黠之色閃過明亮的雙眸。
陳兄撫了撫額頭,對其不依不饒有些頭疼,苦笑道:“葉兄何必以貌取人?那位蕭夫人乃是襄陽城郭靖郭大俠的大小姐,何人能夠逼她嫁人?…況且蕭莊主本已有一妻四妾,個個風采不輸郭大小姐,…切不可因蕭莊主容貌不揚而輕視于他,葉兄若在嘉興城內這般說話,免不了要受些苦頭!”
“哦?難道剛才王兄所言不虛,這個蕭莊主真有手眼通天之能?”葉“兄”雪白的面龐帶著一股好奇夾雜興奮之意。
“哎呀!船來了,快走快走,莫要太晚,遲了開石兄怕是要將我們丟下不理!”陳兄忙轉頭四顧,忽然見到小船快要靠岸,大喜若狂,忙不迭的催促,
“哼!他敢!”葉“兄”一嘟嘴,隱隱現出了小女兒撒嬌之態。
她話音剛落,身旁的陳兄忽然揚聲大叫:“稍等,等等,還有我們!張兄——,宋兄——,王兄——,且等一等——!”
一陣哈哈大笑聲自緩緩離開的船上飄來。
“陳兄,你且陪葉兄細談,…小弟與諸兄先去煙雨樓叫上酒菜相待,兩位慢慢前來!哈哈…”張開石的哈哈笑聲迎風傳來,清朗中帶著取笑。
諸位青年書生當中,沒有看出這位葉“兄”女兒之身者,唯有這位陳兄一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