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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小鬧

熊貓書庫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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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莊主…”龍正雷面色有些難看,雖說自己的子弟無禮在前,但他性格魯直,有口無心,不應跟他計較才是,沒想到竟下此重手!

  謝曉蘭緊走幾步,裊裊娜娜之間,已來至蕭月生身旁,又上前一步,快要偎到他身上。

  她玉臉泛笑,星眸中滿是柔情與興奮,沒想到他不聲不響,看似與人無爭,行事卻如雷霆,猝然出手,毫不拖泥帶水,這般龍蛇動靜之風,令自己怎能不迷醉?!

  蕭月生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兩頰酡紅如醉酒的謝曉蘭。

  他嗅著謝曉蘭清幽的體香,灑然一笑,若無其事,似若未見龍正雷,反而對有些目瞪口呆、杏眼圓睜的賀鑄雪拱手:“在下失禮了,賀掌門,卻是弄壞了貴派藤椅一具,甚感歉意!”

  賀鑄雪神智一清,忙擺手搖頭,銀發微晃,看上去像少婦的檀口張了張,卻不知要說些什么,她掃了一眼面色陰沉的龍正雷,心中又是舒爽又是擔心。

  看到龍正雷這般吃癟,是今年第一美妙事,她興奮之極,極欲引吭高歌,好在多年掌門身份的磨練,將她潑辣無拘的性子磨平不少,才能忍下這般沖動。

  只是龍家畢竟勢大,這位蕭莊主這般出手,怕是要將龍家得罪了,依龍家的行事做風,斷難罷休,令人擔心呀——!

  她凝神細思,無意識的將一縷發亮的銀絲噙在嘴角,細細雪白的貝齒輕輕磨咬,這件事畢竟是出在天山劍派,也是因天山劍派而起,如真的干起架來,便是搭上這幾十口人,也要跟龍家來個魚死網破!龍家龍家,這個該死的龍家!她恨恨的詛咒了兩句。

  丁辰雖然驚于蕭莊主武功之強,但他心中早有準備,僅是一直估不準到底如何個強法罷了,見師姐臉上忽晴忽暗,忽喜忽怒,不由心中有些惴惴,怕她再有什么出格之舉。

  性明與李夢秋一直默立如朝馬,此時亦自驚駭中醒來,看著掌門的神色,心中不安,怕她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之事。

  此時大廳內一片安靜,卻隱隱蘊著壓力,廳外的寒風有些漸少之勢,不再呼嘯得那般凄厲,軒窗并不大的吱吱聲音卻令人聽著刺耳。

  龍正雷此時站在并排躺著的龍氏兄弟身旁,亦已探查完兩人傷勢。

  他緊繃著臉,腦筋亦是迅速轉動,乍見士杰士英被傷,他本是心中憤怒,欲要質問。

  待抬頭見到蕭月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眼神之后蘊藏著的冷意,令他背脊迅速升起一股寒流,頓時清醒了幾分。

  兩人受傷頗重,鼻口涌血,但并無性命之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龍正雷心中嘆息,剛才心急二人性命,卻顧不得理會對方武功之驚世駭俗,這番冷靜下來,心中驚悚。

  戰,還是不戰?這是個問題!龍正雷心中掙扎,是龍家之威不可犯,還是趨危避險,小心行事?

  蕭月生卻不給他細思周詳的機會,身形一閃,憑空消失,出現在龍東原跟前,蹲下身來,對躺得頗為安詳的小伙子溫和輕笑,手中出現一枚雪白玉佩。

  也不問對方同不同意,便將玉佩送入他懷中,輕拍了拍他肩膀,溫聲道:“相見即是有緣,這枚玉佩,便算是留個紀念,如遇危險,生死當頭,便捏碎玉佩,或可保全性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兄弟不必傷心,大丈夫何患無妻?!”說罷,對他眨眼一笑。

  龍東原無力動彈,亦無法說話,只是神色中露出幾分羞意與幾分感激。

  蕭月生這般行事,自是令眾人不解,一手大棒一手甜棗,打完了便喂一顆甜棗?

  龍正雷卻覺這是送了一個臺階讓自己下,蕭月生肉眼難見的輕功,令他更為忌憚,此人武功莫測,實非能力敵,不能輕啟戰端!

  萬一跟他鬧翻,馬家或李家再招攬他,那自己的龍家便要危險,對待這個危險人物,需籠絡之!龍正雷吸了一口氣,暗想。

  還未等龍正雷措詞開口,蕭月生又忽然閃現在他身旁,他低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兩兄弟,輕哼了一聲,兩人如同裝睡之人,皆立刻轉醒,睜開了迷茫的雙眼,看著他,眼珠轉也不轉,空洞朦朧,一看即知尚未清醒。

  蕭月生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轉頭對龍正雷道:“依蕭某以往的性子,這般驕縱得不知好歹之人,早就廢其武功,任其自生自滅,今日便看在龍家主的面子上,只略施薄懲,好自為之罷!”

  不知為何,自出手之后,他忽然覺得,原本微滯的心境又恢復了活潑靈動,有一種破繭而出的痛快。

  眾人眼中,卻覺此時的蕭莊主,仿佛換了一個人,如云開月現,亦如玉劍出匣,氣度懾人,與開始時的沉斂有天壤之別。

  “哈哈,蕭莊主好高明的武功,在下佩服!這兩個家伙從沒遇過對手,便小看天下英雄,理應受此教訓!…莊主能夠手下留情,龍某感激不盡!”龍正雷抱拳哈哈一笑,一臉陰翳頓然散去,又顯豪邁之氣。

  他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臉皮亦頗有厚度,家族為重,個人榮辱倒在其次,縱是心下不痛快,亦只能強捺下去,裝出笑臉。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目光淡然,一拱手:“呵呵,龍家主的心胸,才是令人佩服,佩服!”

  龍正雷笑容有些不自然,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實在可怕,仿佛心底的一切,頭腦中的一切,皆被其一覽無遺,實在可怕得很!

  蕭月生再次抱拳團揖,一摟裊裊婷婷的謝曉蘭,消失在大廳。

  “大哥,干嘛還送玉佩給那色坯?”

  回到軒舍,關上房門,將寒風拒之門外,謝曉蘭幫他開解身上的裘衣,櫻桃小口卻不安分,有些抱怨的語氣。

  “嗯,這小家伙心性不壞,只是運氣不甚好!…呵呵,喝個酒,還去調戲人家,調戲就調戲唄,非要找個難纏的調戲!”蕭月生一邊縮著胳膊,任她幫著脫袖子,臉上帶著笑意。

  謝曉蘭白了他一眼,燈光下極盡媚妍。

  他臉上的笑容更盛:“更倒霉的是,這小家伙實在冤枉得很,對人家小姑娘一家鐘情,只是喝酒后色膽包天,手腳不聽使喚,便被人家認為輕薄,于是被人先下手為強,刺了屁…那地方一劍,沒打過一個姑娘家,唉,本就窩囊生氣,回去以后,又被施了家法,打斷了腿,又挨了十幾鞭子。”

  脫下裘袍,他挑簾進了內堂,坐在桌前,一只手拿著茶壺,將其加熱。

  待謝曉蘭亦脫下裘袍、挑簾進來,坐到他跟前,帶來了一陣香風,他接著說道:“…呵呵,沒有機會養傷,便一路顛簸趕路,到了這里呢,又被那龍正雷與丁前輩兩人笑聲所傷,差點兒丟了小命,你說這小家伙倒不倒霉?呵呵…這次他若能挺過去,…唔——,將來會變成何模樣,倒是令人好奇呀…!”

  “咯咯…”笑聲響起,謝曉蘭先是抿著小嘴笑,后來越想越覺好笑,伏在桌上咯咯悶笑,柔美的身段不停起伏伸蜷。

  “這個小家伙,遇到咱們,也算是命硬,說不定什么天大降大任于他呢!將來他能成個什么人物呢?為夫心中好奇呀——!”

  他望著軒窗,聲音漸漸的飄忽,目光怔然,謝曉蘭咯咯的笑聲仍未停歇。

  手中茶壺熱氣騰騰,裊裊的白氣夾雜著茶香,將他的面龐籠罩其中,頓顯幾分朦朧,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令近前的謝曉蘭不由呆然,怔怔望著他。

  “呵,怎么了?”他聽到銀鈴般的嬌笑停止,不由收回穿過軒舍射向天際的目光,卻見謝曉蘭正兩頰暈紅,星眸迷朦的望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臉。

  “…”謝曉蘭忙螓首低垂,輕輕搖了搖。

  蕭月生怒懲龍氏雙雄的英姿令她沉醉不已,回味無窮,此時她的眼中,眼前男人一切都是帶著令人窒息的非凡氣度,令自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謝曉蘭螓首低垂的嬌羞之態,他心下也是極喜歡看,便也不去打擾,邊斟茶水邊瞧,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寒風起的快,落得也快,此時間,經過剛才一陣子的發瘋,卻是到了偃旗息鼓的時候。

  蕭月生舉盞于唇前,眼神透過縹緲的茶氣,細細凝視著她微垂著的玉臉,似在尋其暇疵,令嬌羞敏感的謝曉蘭更羞幾分,兩手捧著他遞過去的茶盞,心中怦怦跳得厲害。

  蕭月生看著眼前美不勝收的絕代容貌,卻施分心多用的神通,一邊沉醉于燈下觀美,一邊大煞風景的在想,這個龍家究竟如何要處置?

  他送出的觀瀾玉佩,既是救命之物,捏碎,可瞬移幾里之外,卻也是他的一雙眼睛,通過水月術,他可看到,可聽到佩帶者周圍的一切動靜,只是這個秘密,他卻是不會令別人知曉了。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對于密之一訣,經歷過商海勾心斗角的蕭月生,曾以龐大的損失,令他不得不深刻銘記此訣。

  輕啜一口茶茗,任滾燙的茶水在口中駐留,舌尖輕卷,細品茗中香氣,他心中繼續思索。

  這個龍家,如不是遇到自己,斷然不會這般受挫,看其子弟,那驃悍飛騎,整齊劃一,已具軍隊氣象,縱然他們僅是龍家子弟中的少數精銳,卻足以說明龍家子弟的紀律之嚴。

  這龍正雷亦不是簡單人物,梟雄心性,亦善蠱惑人心,人之一物,是最禁不得洗腦。

  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弟子,再有一個睿智的頭領,這個龍家,卻也不可小覷!

  軒舍內,安靜的很,便如兩人燈下不動的身影。

  在屋內四盞角燈跳躍的燃燒中,時間悄然滑過。

  謝曉蘭捧著茶盞,垂著眉頭,不知不覺間,一口一口,一盞茶已靠罄。

  “大哥…,那瓶丹藥,白白送人,太過可惜了!”她盈盈起身,白皙如玉的小手執壺續茶,瑩白面龐上的羞紅已褪去,她想起了那瓶送人的丹藥,心中覺著極不舒服,覺著吃了大虧,她的臉色也隨之變了幾變,精致的玉臉繃緊。

  “救人么,也沒辦法。”蕭月生漫聲回答,眉間顯出幾絲笑意,他送出那瓶丹藥,謝曉蘭如一點兒也不覺可惜,他卻會失望。

  謝曉蘭窒了一窒,半晌無語,一頓茶壺,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蕭月生一句大義凜然,封住了她的小嘴,她如再說,便是徒做小人。

  這令她大是氣悶,憋氣之極,剛續上的茶水被她一下倒入口中,隨即噗的一口,扭頭吐出,檀口微張,香舌伸出,不停吸氣。

  她氣昏了頭,竟忘了自己的一身內力,頓被滾熱的茶水燙個正著,忙蹙著眉頭、張著小口吸氣,模樣卻極是動人。

  “呵呵…小心著點兒!”蕭月生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放下茶盞,手伸向背對著自己,張嘴呵氣的謝曉蘭。

  剛想將她扳過身來,看看情形如何,謝曉蘭刀卻扭動削般的香肩,不讓他的大手沾身。

  “呵呵,生氣了?”蕭月生看她鬧別扭,不由感覺可愛,呵呵笑了兩聲。

  見她只是背著自己,卻不再呵氣,香肩亦不再扭動不休,手上卻能覺出其渾身的僵硬,看來火氣甚大,蕭月生便以小心的呵護狀,輕聲細語的問道:“怎么樣了,燙沒燙著?”

  謝曉蘭卻仍是默默無語,只是背對著他坐在那里,動也不動,如同雕像一般。

  蕭月生隱隱有些覺著不妙,本以為笑笑就完,燙一下也沒甚大不了的,她功力不淺,根本不會有事,沒想到她真是生氣了。

  他忽然出現在面前,見到謝曉蘭的面龐,卻不由一驚: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滑過光滑的臉頰,滴入坐著的羅裙上,消失不見,那長長的睫毛,也沾著淚珠,顯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蕭月生心下不由痛惜,忙賠笑道:“好好,是為夫的錯,惹你生氣,要不,你咬我一口?!解解恨?”

  謝曉蘭心下又羞又氣,也不說話,只是纖腰用力一扭,轉過身去,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蕭月生卻也耐心,她轉向哪個方向,他便出現在哪里,要來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此法百用百靈,他也樂此不疲。

  “呵呵,夫人大可不必將那瓶丹藥放在心上,區區幾粒丹藥,如讓若男聽到,定會笑你,那藥若是送給她,她還會嫌占地方,懶得看一眼呢!”

  蕭月生見她終于消了點兒氣,不再扭頭不顧,方才舒了口氣,笑吟吟的說道。

  他大手撫了撫謝曉蘭精致如瓷的玉容,將其睫毛上掛著的淚珠揩去,輕笑一聲:“為夫平時無事時,閑極無聊,便煉些丹藥,卻也沒人用,有一些是給小鳳的回春堂,還有不少都讓小若男偷去,喂莊前林子里的小動物們了,…夫人毋須心疼!”

  “哼…誰心疼了!”謝曉蘭悶哼一聲,她并非初次在他面前垂淚,已不覺太過難為情,眼淚流出之后,心中便舒坦許多,也覺自己這氣生得太過無謂。

  蕭月生微微一笑,挨她坐著,將她十指尖尖如春筍的玉手裹在掌中,細細摩娑:“為夫靈丹妙藥,可是不少,上次若非你五臟盡碎,即使是心脈已斷,一顆藥亦已足矣!何況這個小伙子心脈尚未斷,所用之藥,實在算不上珍貴!”

  謝曉蘭忽然自他掌中抽出玉手,容顏羞澀,心下有些懊惱,自己這般生氣,定會令他把自己看做小肚雞腸之人。

  到嘉興城以前,她一直過著顛沛流離、東躲西藏的生活,一直活在被追殺之中,亦受過無數次傷,對丹藥之珍貴,最有體會。

  一顆好藥,珍如性命,其感受之深,遠非尋常武林中人可比,她也非舍己為人的大善之人,自是極不認同蕭月生的敗家之舉。

  蕭月生見她氣消得差不多,便引開話題,說起剛才大廳內發生之事。

  跟她細細分析其中關節,那龍正雷是如何行事,其作為大家族家主的行事氣度,必是先禮后兵,上門致歉是假,借故強取豪奪是真,只是行事正大,卻也令人無話可說。

  先是罰其弟子,再為弟子出頭,這等一舉數得的基本行事手段,做為將來的靈鷲宮宮主,可是必須掌握。

  謝曉蘭聽得極為用心,亦是心中嘆服,自愧不如。

  權謀手腕,她可是從未涉及,這般智慧,如非聽他剖析,怕是要經歷許許多多,方能漸漸領悟,望著他的目光中,崇敬之意亦是越來越深。

  如非與她眷戀正酣,如非有今晚之事,如非她現在楚楚動人,惹人憐惜,蕭月生絕難這般誨人不倦,盡心指點,謝曉蘭此時尚不知這般機會是如何難得。

  蕭月生授人之法,亦極是高明,史書在他腦海中存放,他可信心拈來,往往他挑出一段,讓謝曉蘭扮成其中一人,問她會如何行事,再與史中人物相較,然后較其優劣,析其關節,令她總有醍醐灌頂之感。

  剛只是說完了一例,蕭月生啜茶潤喉,謝曉蘭燈下細細品味思索,忽然“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卻是晚膳送了進來。

  那送膳少女眉清目秀,圓亮的眼睛雖不大,卻滿是清純與好奇,手上端著的木盤,近有她半身長短,她端來卻無吃力之感。

  她并不知曉剛才廳內之事,也不知屋內兩人武功如何之強,只是覺著這位夫人風華絕代,前所未見,捎帶亦對她的擁有之人帶了幾分好奇,圓亮雙眸,總是帶著好奇的目光,極是可愛。

  蕭月生不等她擺開菜肴,便伸手制止,溫和的對她笑道:“這位女俠不必麻煩,在下夫婦便要離開,還煩請女俠通稟,讓賀掌門與丁前輩莫要怪罪才是!”

  少女害羞的垂下頭,抿嘴一笑,覺他說話風趣,自己只是武功低微的第四代弟子,哪里是什么女俠。

  看謝曉蘭扭頭望著自己,面帶疑惑,蕭月生輕笑一下,轉身對少女說道:“這些菜肴,便端回去吧。”

  少女有些遲疑,抬頭看了看他溫和的笑臉,又望了望旁邊的謝曉蘭,不知如何是好,頗有些手足無措之感。

  “就別端回去了,小妹妹便替我們吃了便是,怪冷的天,還要端來端去的,麻煩!”謝曉蘭看其可愛,心中憐惜,便嫣然一笑,溫柔可親的與她說道。

  少女頓覺她一笑如大雪初霽,日出中天,天地陡然變亮,又被她溫柔的氣質所醉,心中又敬又慕,大是激動,用力搖了搖頭,披肩的青絲輕舞。

  蕭月生卻不容她拒絕,已經起身,對兀自看著小姑娘的謝曉蘭道:“走罷。”

  謝曉蘭有些不舍的望了望一臉孺慕的小姑娘,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溫聲說道:“待你吃完,你再去稟報掌門,便說我們感謝他們的盛情款待,待日后再來叼擾,好嗎?對了,敢問小妹妹芳名?”

  少女圓亮的眼睛看著謝曉蘭的雙眸,慢慢點了點頭,清脆的回答:“嗯,…弟子趙清漣。”

  本要挑簾出去的蕭月生忽然止步,到了軒窗下的書案旁,拿起桌上的茶盞,倒出少許茶水,于案上角的硯中,磨了幾下,便鋪開香箋,提筆揮毫,龍飛鳳舞,眨眼間寫滿香箋,挪開鎮紙,吹了一吹,走到謝曉蘭身邊。

  此時謝曉蘭正穿著裘袍,嘴中還夸著趙清漣這個名字不俗,頗有雅趣。

  “夫人不說,我倒有些失禮了,這封信待女俠吃完飯后,再交于丁前輩之手,…好了,夫人,我們走罷!”說著,將手中尚未風干的香箋放于桌上,先對趙青漣笑了笑,又轉臉對謝曉蘭催促。

  他一向想走便走,瞬間消失無蹤,從不拖泥帶水,見到謝曉蘭眨眼功夫,便與這少女親近,唯恐灑淚惜別,便急著要走。

  還好并未如此,謝曉蘭穿好自己裘袍,便幫蕭月生穿,她是在觀瀾山莊看眾女這般對待于他,便自覺照做,幫他穿好,心中倒有微微的滿足感。

  蕭月生拿起桌上她的雪白貂帽,給她戴上,對一臉羞紅的趙清漣微一頜首,瞬間消失于原處。

  屋外寒風輕嘯,房門軒窗俱未動,人卻杳然,如同虛幻。

  趙清漣輕搖著頭,心中疑惑,看了看盤中八碟佳肴,食指大動,咽下生津,卻又搖了搖頭,拉開房門,返回桌旁,端起未動的佳肴,迎風邁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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