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抓起她的一只小手,眼睛直視她清澈如泉的靈眸,神情鄭重,聲音鏗鏘:“從今日起,你謝曉蘭便是我的妻子,滄海桑田,永不相棄!若違此誓,天雷轟頂!”
說罷,自頭上拽下幾縷頭發,擲向空中,手指輕劃,長發頓時被斬為數段,飄飄落于地下。
謝曉蘭怔怔的望著眼前男人,精致無比的臉龐神色復雜。
蕭月生忽然將她的小手送至自己雪白牙齒間,在她不由輕“啊”的嬌叫聲中,雪白手指涌出鮮紅血珠。
他對謝曉蘭輕輕一笑,手指輕彈,一道指甲大小的金光射出,狀如圓珠,輕輕緩緩,似飄似浮,金光掠起謝曉蘭手上的一滴血珠,飛至她鬢上插著的玉簪,消失不見。
仍有些怔然的謝曉蘭忽覺頭上百會涌入一股清涼的內息,自上而下,循經脈而行,很快流過周身,她內息自然運轉,抵御清流的涌入,卻作用全無,這股清流仿佛無形無質,卻又真實存在,玄妙異常。
“此簪名曰鎮神,有護體寧神之效,蕭某的諸位夫人們,皆有一支,算是蕭門女子的標志,戴我鎮神簪,入我蕭家門!呵呵…”
蕭月生放下謝曉蘭的小手,端詳了一番她戴著鎮神簪時的模樣,微笑著說道,心下大是滿意,在瑩瑩碧光下,謝曉蘭精致的面龐越發嬌美脫俗,楚楚動人。
“誰…誰說我答應了…?”謝曉蘭被那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澀,垂下粉臉,說話的聲音仿佛變了一個人,與剛才冷面利齒,怒發沖冠之人迥然不同。
她心中雖仍存怨氣,但欲要斬釘截鐵的說不,卻又做不到,蕭月生那從未有過的深情蜜意,令她這個深陷情網中的女子欲拒無從,仿佛沾入蛛網的飛蛾。
蕭月生是花叢老手,她的言不由衷又太過明顯,不由微微一笑,探頭輕啄了一下她低垂的粉頰。
“啊!”謝曉蘭忽聞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氣息,臉頰一濕,抬眼欲瞧之時,櫻唇與正欲離開的大嘴輕觸了一下,她如被電噬,不由驚叫一聲。
待看到蕭月生略帶得意的笑容,已是明白剛才發生之事,不禁又羞又怒,自己冰清玉潔,除了他,從未與其它男人碰觸一下,即使是那些追殺自己的男子,也無法做到,沒想到今日接二連三的輕薄,毫不顧惜自己,讓她怎能不生氣。
她用力瞪著蕭月生,氣急而帶著凜然之色說道:“蕭莊主你若再肆意輕薄,小女子便自斷心脈,自絕于你面前,將欠的那條性命還給你,也強過任你欺負!”
蕭月生微微一笑,不再相逼,施施然的來至她的對面香幾前,大袖一揮間,軒窗下的錦墩平平移至身下。
他信手一招,頭上懸浮的綠瑩瑩玉佩緩緩飛入手中,被他收入袖內。
頓時艙內充滿了潺潺流水之聲,其它船上的吵鬧之聲亦不時傳來,李無風剛才的長嘯已經將周圍河面上的船客吵醒,河面寥寂不再,倒多了幾分生機。
“孫大娘,無風,你們進來吧。”蕭月生對船外的兩人說道。
他說話不疾不緩,如與對面之人交談,并不需揚聲叫嚷,功力所致,如同在耳邊輕語。
待兩人進來,他端坐肅容,指了指對面的謝曉蘭,對李無風吩咐道:“無風,從此以后,這便是觀瀾山莊的蘭夫人。”
李無風雖不夠圓滑,卻并非口拙嘴笨之人,忙抱拳呵呵笑道:“小人李無風,見過蘭夫人,恭喜蘭夫人!”
謝曉蘭有些意外,大覺突然,猝不及防之下,有些慌亂的看了看蕭月生,見他溫和的對自己笑,本欲否認的言語頓時消失無蹤,抑制不住的羞澀,微微向李無風點頭。
孫大娘在旁聽得大喜,那張美麗依舊的面龐頓時露出微笑,眉眼間皆蘊著喜悅,她替自己的小姐激動不已,相思得償,苦戀有果,恰似那金風玉露終相逢,豈不是人生樂事?
只是她儀態極佳,雖是心中激動,卻也只是微笑著道賀一句。
謝曉蘭聽到孫大娘的恭喜之聲,更感羞澀,自己的心雖深藏于心,但有時會忍不住向孫大娘傾訴幾句,她定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喜悅,被人看穿的感覺,有時會產生羞澀。
“無風小子,快滾出去行船!”
蕭月生笑罵,他看到李無風眼睛快要瞪出來一般,目光被羞澀嬌美的謝曉蘭粘住,不禁心中大氣,這個小子實在丟了觀瀾山莊的臉,定力太差,莊中皆是俊男美女,還未能將他面對美色的免疫力鍛煉出來,實是莫大的失敗。
李無風笑嘻嘻的跑了出去,孫大娘也是知機的告退,置小姐的急聲挽留而不顧,只是抿嘴輕笑,盈盈轉身出艙。
艙內只剩下他們兩人,謝曉蘭面紅耳赤,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忽然間害羞起來,坐在他面前,即使不說話,自己也心中異樣,會忍不住胡思亂想,會害羞。
“夫人,不知你想沒想過重建靈鷲宮?”蕭月生端著茶盞,漫不經心的問道,打破了艙內曖昧的安靜。
“重建靈鷲宮?”腮上紅霞未褪的謝曉蘭一怔,既而心中一動,隨即頹然,她搖了搖螓首,嘆息而道:“怕是不成的。”
靈鷲宮煙消云散已有幾十年,即使是最年輕的弟子,已成枯枯老嫗,況且飄散于世間各處,蹤跡杳然,根本無處可尋,世上本就少人知曉靈鷲宮之名,召集弟子之行,實是渺茫。
但這個心愿,實是她潛于心底,承自恩師的夙愿。
重建靈鷲宮!
師父郁郁而終,至死未曾說出此話,但她的心愿,又怎能瞞過朝夕相處的弟子,提到靈鷲宮三個字,師父眼中的復雜神采,語氣中無形的變化,莫不說明她對靈鷲宮的牽掛與深情,而身為師父唯一的弟子,她又怎能無動于衷,只是她自知力量微薄,自身難保,心有余而力不足罷了。
在嘉興的幾年時間,是自己一生中最安逸快樂的時光,閑暇之余,也曾想過重建靈鷲宮,但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拼殺,對武林中的打打殺殺已是避如蛇蝎,心生恐懼與厭倦,絲毫不想沾染,要重建靈鷲宮,自然免不了這些,于是便將這種念頭束之高閣。
見到眼前嬌美女子黛眉輕蹙,若有所思的模樣,蕭月生又展動如簧巧舌,鼓動連連:“夫人,你想,那靈鷲宮本是偏僻奇險之處,最是安全隱秘不過。如今正逢亂世,生靈涂炭,人如螻蟻,無依無靠的孤兒無數,成立靈鷲宮并非要在武林中爭名奪利,而是收容這些孤苦無依的孩子,讓他們有個家,有個依靠,如何?”
謝曉蘭這一番話怦然心動,孤苦無依,她深有體會,故更是同情,如能收容她們,自己當然萬分愿意。
她抬頭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如在以前,她定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他是悲天憫人的慈悲仁懷,但見識過他的無賴與霸道,便十去其八,心中弄不大準。
見謝曉蘭不停打量自己,一反剛才的冷淡與羞澀,明亮的目光想要看透自己的內心,蕭月生不由好笑,將茶盞放回幾上,捕捉住她澄澈的目光,送出自己心底的柔情蜜意,令她忙不迭的退縮,目光躲閃開來。
她雖然堅強剛烈,但畢竟是黃花女子,未通男女之事,對逼入眼簾,涌入心底的灼熱不曾有半分抵御之力,唯有躲避。
“夫人,靈鷲宮當初創自天山童姥,亦是由無至有,集腋成裘,你如今的武功不亞于當初的天山童姥,為何就不能再建靈鷲宮?比起從頭開始,重建可是要簡單得多!”
蕭月生繼續鼓動唇舌,再接再厲,務求一舉說服。
有了靈鷲宮,便是往她身上加了一層羈絆,有了目標,人便活得有勁頭,免得她總是覓死覓活。
蕭月生一通話說來,令謝曉蘭有些心動,心生躍躍欲試之感,是呵,祖師能做之事,自己為何就不能?!如能重建靈鷲宮,為天下孤苦之人尋一庇佑之所,也是一大美事!
“那…”她又有些遲疑,自己真的成么?除了琴與武功,自己一無所長,根本就沒有祖師的雄才大略。
蕭月生忙擺擺手,帶著自信的語氣說道:“放心放心,夫人盡管放心,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為夫豈會讓他們再猖狂?!隨后讓子明與他們好好的談談,讓他們明白我蕭家之人,非是他們可以欺凌!”
他在好好兩個字上語氣極重,亦帶著幾分殺氣。
謝曉蘭帶著幾分嗔怒白了他一眼,以示對他張口夫人閉口為夫的不滿,只是她也知自己有些口不對心,明明心下帶著甜蜜。
“我,…我真的行嗎?”謝曉蘭垂頭低首,大是羞澀,隨即臉頰一紅,為自己忽然轉柔的聲音而困窘,自己的語氣不應轉變得這么快,應該再狠一些的!她又抬起了頭,只是受不住那個人的灼灼目光,不由自主的又低了下來。
蕭月生撫了撫上唇的兩撇小胡子,又摸了摸下頜,重重說道:“行,…一定行!”
見她還有些猶豫,蕭月生放下手,微微笑道:“夫人,你的那些姐妹,萍兒芙兒小玉她們閑得很,到時盡管找讓她們幫著你便是了!都是一家人,毋須客氣!”
謝曉蘭白了他一眼,無意間的風情,帶著誘人的嫵媚。
對于蕭夫人這個身份,謝曉蘭極為矛盾,欲拒無從,卻又覺得答應得太過輕易,既被他看輕,也有些對不住先前的滔天恨意,便只能運“拖”字訣,裝聾作啞。
她又自欺欺人的對自己說,自己并沒有親口答應,都是他強迫的,自己一個小女子,沒有拒絕的能力,怨不得自己。
女兒家的心思,瞬間萬變,古怪異常,即使是觀心術在身的蕭月生,也是無法了解的。
“嘿嘿,至于夫人發下的那個永不回觀瀾山莊的重誓,卻也無甚關系,你想回去時,為夫便把山莊改個名字,換個匾額便是了。”
蕭月生輕搖著盞中的淡綠茶水,只動口說話,沒再動口喝茶,他發覺這茶品質差些,雖也算得上是好茶,便距離極品,還頗有距離,與觀瀾山莊的玉露茶相比,所差不可道以里計。
謝曉蘭猛的望向他,震驚溢滿明眸。
她心下震驚更甚,自己所下重誓,便是大娘也未曾知曉,只是在自己離開之前,在寒風中遠眺觀瀾山莊,心中洶涌如浪,沖動之下,默默而發,他又怎會知曉?!
蕭月生一手茶盞一手茶蓋,雙雙擋在自己兩眼之前,呵呵一笑,什么也不說。
“你…你胡說…什么啊?!”謝曉蘭心中發虛,說話的底氣亦虛了幾分。
這句話說得自己也覺得軟弱無力,羞愧不已,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總是束手束腳,真是冤家啊。
蕭月生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在微微的晃動中,艙內安靜得落針可聞,謝曉蘭聽夠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蕭月生的話令她越發沒有了抵抗之力,沒有了這層顧忌,她實在再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她只顧著垂首想著心思,沒看到蕭月生正微笑著欣賞她精致絕倫的玉容,頗有秀色可餐的滋味。
兩人對面而坐,一羞澀垂首,一端坐凝視,空氣中仿佛飄著粉紅色的旖旎桃幔,將空間籠罩其中。
兩人只是呆呆對坐,期間謝曉蘭醒神抬頭,見到灼灼發光的眼神,又慌又羞,忙又低頭躲避,過了一會兒,再次抬頭,對面的眼光仍是灼熱不減,她雖想鼓起勇氣怒瞪他,卻心慌得厲害,臉上像被火燒一般燙人,心下也有幾分甜蜜與不舍。
這般軟弱的小女兒神態,將蕭月生迷得神魂顛倒,目不暇接。
“嘻嘻,干爹好難看喲!”
忽然空中出現一聲清脆嬌嫩的鶯語之聲,淅瀝圓潤,令人聞之如在炎炎夏日喝了一口冰鎮酸梅湯。
陷于旖旎中的謝曉蘭一驚,粉面通紅,羞不可當,她聽出了說話者是觀瀾山莊的小公主楊若男。
蕭月生可是不知害羞為何物,見到艙內忽然出現的兩位女子,懶洋洋的笑道:“你們可終于來了!”
兩人正是一路追來的楊若男與小星,前者一襲黃衫,正笑得眼如彎月,眸如秋水,頸間綴著一顆明珠,珠輝瑩瑩,素雅而高華,后者則是月白羅衫,寬袖窄腰,纖瘦合度,素潔異常,她玉臉冷若冰霜,冰清玉潔的氣質中隱隱透著幾分嫵媚之色,獨特而動人。
“干爹——”黃影一閃,楊若男已經撲到蕭月生身上,很自然的坐到他的大腿上,抱著他的脖子用力晃了晃,小嘴輕撅,嬌聲膩道:“干爹——”
若被旁人見到,一個豆寇少女這般親昵的舉止,定會感嘆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只是楊若男甚少與外界接觸,純潔如玉,自小到大,便一直與干爹這般親昵,并未感覺有何不妥。
蕭月生雖知女兒已經長大,不宜太過親昵,但楊若男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父女兩人也一直這般親密,加之腦中現代思想的烙印深刻,對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并未融入行為中,所以反對得并不堅決,雖開始也說:你是大閨女了,要舉止端莊,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像蜜糖般扭在干爹身上,要舉止有度。
這番話將楊若男氣得兩天不理他,便讓他繳械投降,收回自己的話,還跟原來一樣,還是自己的好女兒,這才讓楊若男露出得意的笑臉。
“好了好了,小若男,你快把干爹搖暈了!”蕭月生摟住她的小蠻腰,眉開眼笑,說話滿是寵溺的語氣,他幾天沒見到不若男,心中也想念得很,眼光掃過一旁的小星,送過一抹溫柔的笑意。
“哼哼,我要報仇,干爹這幾天一點兒也不想若男!”楊若男嘟著小嘴,吹彈可破的臉上露著不滿與委屈。
“冤枉!”蕭月生急忙叫屈,臉上卻帶著溫和的笑意,“干爹回家時,小若男你根本不在呀,還害干爹大大失望了一回呢!”
“那…干爹真的失望了?”楊若男坐在干爹的膝上,一泓清泉的大眼傾睨,頗有些懷疑,但黛眉間的喜意卻掩藏不住,她本就是毫無機心的小丫頭,根本不懂城府的存在。
蕭月生用力點點頭,看著她可愛的模樣,也樂得跟她玩鬧,“干爹失望得很,飯少吃了一碗,酒少喝了一杯。”
謝曉蘭忍不住撲哧一笑,忙輕捂小嘴,小星卻神色不變,似未聽到別人說話,只是在打量船艙,清冷的目光停在短劍破艙而出時的窟窿上轉了幾轉。
楊若男輕哼了一聲,抱著干爹的脖子又搖了兩搖,嗔道:“干爹就會騙人!”
“不信?待回去時問你干娘她們!”蕭月生苦笑道,掙了掙,終于讓自己的腦袋遠離了楊若男的香懷。
鼻間幽幽的香氣與膝上柔軟的觸感,令蕭月生這個久歷人事之人亦大感吃不消,自己這個女兒,越發纏人,傾城傾國之力亦隱隱顯現,世上的男人又要受苦了!
楊若男哼了一聲,對干爹的舉止頗是不滿,這么久未見,還不允自己親熱幾下,真是小氣的干爹!
自蕭月生膝上下來,她斜橫了干爹一眼,暗暗記下一筆,待以后尋個時機再翻這筆舊帳,然后忙與謝曉蘭見禮,她禮儀周全,嫻雅雍容,只是乍然見到干爹,情不自禁,倒有些失禮之嫌,因此施起禮來,頗有些不好意思,帶著忸怩之態。
“喏,若男,從此以后,你謝姨就是你的干娘了!”蕭月生見楊若男謝姨謝姨叫得甜蜜無比,忙笑著糾正道。
“哦——?”楊若男鳳眼圓睜,忽閃忽閃的看著干爹,又看了看謝曉蘭,嘻嘻笑了起來:“若男早就料得謝姨逃不出干爹的魔掌!”
謝曉蘭大羞,垂首之際,迅速看了瞥了一眼那個男人,卻見他卻撫須微笑,頗有自得之意,心下不由恨恨。
“小星見過謝姐姐。”小星本是冷若冰霜的玉臉乍然解凍,對于自家之人,她卻不會擺出冷臉,她腰懸寒星寶劍,在剪裁合度的月白羅衫下,玲瓏的曲線隱隱浮現,此時斂衽一禮,如雪面龐泛起微笑。
她修為精深,已達御物之境,微笑之際,艙內恍如陽光乍入,大放光明,天地為之一亮,本是冰潔絕色,此時更如天仙下凡。
謝曉蘭忙回禮,她與觀瀾山莊諸女皆是熟悉異常,只是此時身份不同,頗有幾分不適應。
楊若男趁兩人說話功夫,去幫忙斟茶,卻也手腳利索,毫無生澀之感,這也是完顏萍嚴教之功。
艙外的孫大娘與李無風兩人聽到艙內鶯鳴燕語聲,一聽便知是楊若男與小星在里面,只是未被召入,卻無法自己進去,李無風更是心如熱鍋之上的螞蟻,楊若男是觀瀾山莊的精靈,深得莊內諸人喜歡,李無風如今更是想念,甚想與之相見。
四人圍幾坐下,握著熱騰騰的茶盞,說起來時的經歷,以小星與楊若男的輕功,原本應該早就追了過來,只是半途之中,遇到了不少不平之事,楊若男乍出觀瀾山莊,一塵未染,嫉惡如仇,路見不平,非管不可,即使是人家夫妻吵架,她也要過問幾句,幫忙辨個事非。雖然過分熱心,但人們見她天姿絕色,非同凡俗,俱都不忍責備,反而助長了她的興致。
小星對她也是無可奈何,楊若男精靈古怪,但性子中也帶著她爹爹楊過的遺傳,倔強無比,認準之事,旁人甚少能夠勸住,山莊內除了完顏萍與蕭月生,旁人誰也拗不過她。
說起這些來,小星寒霜般的玉臉泛著苦笑,楊若男卻一臉得意洋洋,雙眸笑如彎月,且如同清泉映月,盈盈瑩瑩,令人看得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