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17章伏擊 上午,李成風一行人,帶著幾盒禮物,來到了溫府。
溫府朱漆大門緊閉,兩只石獅雄踞門旁,神態威猛,論其氣勢,逍遙堂略有不如。
李成風頗有幾分文才,仔細打量著這兩只石獅,越看越覺其傳神無比,非是尋常匠師所制,神氣俱足,韻味無窮。
“大哥,快進去吧!”程三魁見他沒完沒了,看個不停,心急如焚,不由粗聲催道。
李成風不舍的挪開目光,瞪了三弟一眼,擺擺手:“上前遞貼吧!”
敲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翁出現,雖然蒼老,精神卻飽滿,仔細掃了三人一眼,接過貼子,看了一眼,呵呵笑道:“是李堂主吧?…我家主人知道三位要來,不必通報,直接請進吧。”
三人頗感意外,受寵若驚,忙抱拳答應,腳步放松,這里乃霹靂堂弟子絕不許靠近之處,不知究竟有何玄妙。
進了府中,乍看起來,倒也尋常,無外乎花竹假山,相互掩映,構成幽靜的韻致。
這只是柳紫巖與程三魁的感覺,他們實算不上什么雅人,讓他們欣賞園林,無異于牛嚼牡丹。
李成風卻頗有幾分雅骨,對周圍的景致嘖嘖稱奇,贊嘆不已,恨不得自己成為這里的主人,在他眼中,這里的一草一木,莫不動人,令人流連忘返。
沿著芳草匝徑,老翁在前帶路,腳步矯健,似是練武之人,卻并無武人的氣息,看起來,只是筋骨健壯罷了。
穿過簌簌的青竹林,一座精致的小亭現于眼簾。圓頂如蓋,涂以紫漆,亭柱則雕著云紋。
小亭之中,蕭月生一身青衫,一手執書,一手執白玉杯,說不出的閑適逍遙,李成風與柳紫巖卻不自覺的有些失望。
那一晚。他們見到李若云,以為見到了廣寒仙子,其傾城絕色,一直在二人的夢中浮現,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這么早的來溫府拜望,也是若有若無地受其影響。
蕭月生放下手中書與酒,緩緩起身,溫煦的微笑,到臺階前,將他們迎入小亭。
程三魁未見過李若云。其心思自然不同。雙目放光,望著蕭月生,渀佛見到了不得的大人物。目光熱烈。
果然如傳聞之中,這位蕭先生的相貌尋常的緊,甚至不如自己的大哥二哥,程三魁心中暗忖,對蕭月生越發敬佩,若是英俊過人,玉樹臨風,能夠娶峨嵋派的仙子,已是了不得,如此相貌。更是神奇!
“蕭公子,你真的與峨嵋派地兩位仙子訂親了嗎?”程三魁剛一坐下,肚子里的話便憋不住,異常急切的詢問。
李成風與柳紫巖不由羞慚,三弟如此問話,言下之意,便是不相信傳聞,太過傷人。
“呵呵…”蕭月生不由微笑,他運轉讀心術。自是知曉程三魁的心思單純,說話只顧一面,笑著點頭:“不錯。”
“厲害,厲害啊!”程三魁不由贊嘆,大嘴咧開,緊握拳頭,渀佛是自己訂親一般,于有榮哉。
蕭月生不由搖頭苦笑,望向柳紫巖:“柳副堂主的傷無礙了吧?”
柳紫巖點頭:“幾乎痊愈,蕭先生的藥極是靈驗,定是珍貴異常,在下受之有愧!”
他的臉從來都是冷峻異常,此時亦不例外,顯得不卑不亢,語氣誠懇,更顯真心真意。
“昨晚,若不是蕭先生出手,在下等如今早已到了地府,…大恩不言謝,但有驅策,逍遙堂上下定會盡力而為!”李成風抱拳,神色鄭重。
“李堂主言重了!”蕭月生擺擺手,溫和笑道。
一個婀娜的少女自竹林小徑中裊裊而來,眉目如畫,身段兒窈窕令人怦然心動。
她神情端莊秀雅,端著紫木托盤,為眾人一一遞上茶盞,隨即飄然而去,礀態曼妙,似是一朵蓮花在湖水中飄蕩。
柳紫巖心中一動,他已覺察,這個少女的輕功極為厲害,看似嬌柔有勝,卻是速度奇快,從此處到竹林,僅邁了三四步而已,而且,乍看起來,她的步伐邁得極小,步步生蓮。
對于李成風地話,蕭月生早有準備,身為成都城地幫派,若沒有一個大的靠山,很難做大,像是霹靂堂,若沒有少林派的震懾,斷無可能獨霸成都,縱是武力再強,也難敵眾人之手。
顯然,李成風不笨,趁此機會,若能與峨嵋攀上關系,對逍遙堂而言,受益無窮。
蕭月生心中微笑,這倒省卻自己花費心思。
他自有令人放松親近地氣質,李成風三人與他閑聊,越來越輕松,委實如沐春風。
無意間,他們談到了李玉如。
氣氛頓時沉重下來,李成風三人皆是無奈嘆息,對李玉如的體質也無可奈何。
這并非是什么絕癥,但天生經脈細窄,血氣低迷,比尋常人的體質差了許多,根本無法練功,走幾步路,也累得厲害。
“唔…,改日,將李小姐帶過來,容蕭某一觀。”蕭月生隨意的說了一句,隨即笑道:“今日中午,便留在敝府,咱們把盞言歡!”
李成風頓時眼睛一亮,忽切的望向蕭月生,不復撫髯微笑的從容,忙道:“莫非,蕭先生能治好玉如?”
“言之過早,待看過再說罷。”蕭月生不經意的擺擺手,故意吊李成風的胃口。
李成風開始坐立不安,說話也心不在焉,不停想著女兒。
最終,他還是忍耐不住,抱拳起身道:“要不,容在下先去將小女帶來?”
“明日吧。”蕭月生放下雪瓷茶盞,笑道:“不急一時。”
李成風無奈,只好怏怏坐下。
最終,他們也沒有留在此處喝酒。看著李成風一直心不在焉,蕭月生暗自發笑,也未強留,只是頗有深意的搖了搖頭。
坐了半個時辰,李成風三人告辭離開。
“若云,你跟上他們,救下他們。”蕭月生看著他消失在竹林的身影,忽然以傳音入密之法吩咐。
李若云正在后院地花叢中。
一只秋千架在花叢樹藤間。恰好遮住了陽光。
李若云一身月白羅衫,悠然坐在秋千上,手中舀著一卷書,一邊輕蕩秋千,羅衫飄飄,時而貼到她嬌軀,凸顯其誘人的身形。
耳邊忽然響起大師兄清朗的聲音,她放下書卷,輕輕一按玉掌,嬌軀冉冉飛起。直接掠過繽紛幽香的花叢。如盛唐壁畫上的飛天,直接飛出溫府。
李成風三人出了溫府,走在幽靜地大街上。這條街甚少有人,安靜的很。
“大哥,真沒想到,這位蕭先生如此親切,半點兒架子沒端!”程三魁搖頭贊嘆,興奮未消。
“的確,很易親近,怪不得能夠迷住峨嵋派的仙女!”柳紫巖也難得地開了一次玩笑。
“嗯。”李成風敷衍般的點頭,心不在焉。
兩人對望了一眼,他們與李成風熟極。自是知曉他如今所思。
“大哥,莫要期望太甚。”柳紫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苦澀的說道:“…蕭公子的武功極高,但玉如地情形,根本無法練功。”
李成風抬頭,步子稍頓,撫髯緩緩道:“二弟三弟,為兄有種直覺。玉如的病,蕭公子可以治好!”
聽他這般說,柳紫巖與程三魁對視一眼,倒也無話可說,對于大哥李成風的直覺,他們素來也相信,幾乎每覺必中,神奇無比。
“那就試試!…我看這位蕭先生高深莫測,說不定,真有玄妙的心法,可以讓玉如修練,讓她好起來!”柳紫巖重重點頭。
三人精神振奮,步子變得有力,加快速度。
“嗯——?!”李成風忽然停步,兩手一攔身旁二人,興奮的神色收起,左顧右盼,神色凝重:“…等一下!”
兩人與他默契十足,腳下一變,迅速形成犄角之勢,右手按上腰間長劍,身體繃緊,凝神細察。
“啪,啪,啪!”巴掌聲響起,隨即六人出現在周圍,突兀之極,渀佛自地底冒出,三前三后,將李成風他們夾在當中。
前方三人,皆是身形修長,腰佩長劍,中間一人,個子稍矮,削瘦的臉,面目冷峻而滄桑,雙目精芒四射,宛如寒劍。
他輕拍著巴掌,緩緩踱步,嘴角泛著冷笑,望著李成風三人,渀佛望著死人。
李成風三人各自拔劍,心中凜然,知道被人伏擊,略有一絲懊悔,乍逢大勝,太過大意,沒有多帶幾個人出來。
此念微一閃爍,馬上被他拼棄,如今,只有奮力殺出一條血路,再想其它。
李成風暗自伸手,捅了捅背后的柳紫巖與程三魁。
柳程二人馬上明白,是要往溫府方向突圍。
“你們是什么人?!”李成風從容自若,神情鎮定。
“嘿嘿,昨夜你們逍遙堂真是好威風,怕沒想到,今日會斃命于此吧?!”中間的男子哂笑,緩緩抽出腰間長劍。
在正午烈烈陽光下,此劍宛如一泓秋水,劍身微顫,波光瀲滟,李成風竟能感覺到一絲涼意,心中凜然,這劍定是削鐵如泥,碧血門果然余孽尚存!
“哈哈,原來是碧血門的家伙!”程三魁突然一聲仰天大笑,宛如半空打了道霹靂。
笑了兩下,他收起笑聲,低下頭,豹眼怒睜,宛如銅鈴,抖了抖長劍,怒哼道:“昨晚讓你們逃了,卻又送上門來,真是找死!”
程三魁為人粗中有細,如此一嗓子,想必能夠傳到溫府,那位蕭公子既然救了一回,必然不會袖手。
“動手!”中間那人見他笑聲震天,唯恐夜長夢多,不再廢話,怒哼一聲,寶劍一指,寒光閃過,直直刺向李成風。
其余五人,聽到他號令,毫不遲疑,提劍上前,劍光閃爍,將李成風三人籠罩。
李成風三人心中發苦,這六人的劍法,俱是高明異常,每人皆遠超自己,碧血門何時竟有如此高手!
昨夜,若有一人在,逍遙堂定會損失慘重,六人俱在,怕是反被碧血門所滅!
三人不時望向溫府方向,深深地無力感攫住了他們,李成風不由想到了昨夜,那六人也是這般,像貓戲老鼠一般,只是這六人,又遠比昨夜地六人高明。
“哼!”李成風悶哼一聲,左臂中劍,削了三寸長的口子,熱血涌出,轉眼將衫袖染出一團暗紅。
他面不改色,身形毫不遲疑,繼續支撐,若是放棄,兄弟三人必殞命于此,如玉說不定會被治好,自己不親眼看到,實在不甘!
“二弟三弟,拼了!”李成風一咬牙,怒聲喝道。
“拼了!”柳紫巖與程三魁同時怒吼。
三人同時伸臂,各自擊向左邊,不顧來劍,連成一體,形成一個圓,腳下疾走,渀佛未看到刺至的長劍。
這是一套劍陣,只是他們所得,僅為殘譜,并不完全,卻威力奇大,但也留有后患。
昨夜,沒有程三魁,僅是李成風與柳紫巖,卻是無法施展,如今再次面臨生死,自然不容猶豫。
正在圍攻地六人只覺劍光陡亮,一股無形的力量頓時涌出,逼得他們不由后退。
三人如怒目金剛,雙目圓睜,赤紅如血,極是駭人。
“殺!”三人同時仰天怒吼,聲勢震天,長劍如電,反而旋轉著向溫府方向沖去。
只是,這六人的劍法委實高明,遠非李成風三人能比,即使有了劍陣,也僅是堪堪抵擋,尚不能傷到他們。
他們悍不畏死,一味搶攻,氣勢慘烈,六人的合圍,竟被三人推著向前走,越來越靠近溫府。
暗處的李若云并未出手,不到生死存亡的關頭,不要出手,這是大師兄的教誨。
她武功雖高,眼界卻尚有不如,見到李成風三人這般神奇,對這套劍陣大感好奇,想看看究竟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