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據蕭某所知,北冥神功當年曾有大師段氏先祖練成,自此而下,北冥神功卻未再現于武林,以至令人以為此功業已失傳。”蕭月生端正姿態,頗為鄭重的說道。
關于冥神功其中曲折,蕭月生能大概猜得到,段譽定是留下了北冥神功的秘笈,雖不讓后人習練,卻被慕容世家得到,如此而已,沒什么難猜的。
“唉,居士神通廣大,這般久遠之事,也能知曉。”一燈大師放下茶盞,輕撫長髯,微微怔然。
禪院之外,燃情領著眾人站在青松林外。
“眾位施主,你們想去哪里游玩?”燃情看著眾人,不由有些犯難,不知應該領他們去哪里玩。
“去剛才他們下棋的地方吧,那里的白鶴不知道回沒回來?…郭公子與郭小姐,你們看如何?”許一鷗被這兩只白鶴深深迷住了,忙提議道。
郭襄自然不會駁了他的面子,而郭破虜唯二姐是瞻,也點頭同意。
“郭兄弟,蕭大哥是你的姐夫?”許一鷗腳下飄飄而行,一邊問身旁的郭破虜,他心中甚急,走起路來不自覺的運起了輕功,郭破虜的內功深厚,輕功又源自九陰真經,自然極為高明,燃情更是游刃有余。
他身邊兩旁是郭破虜與燃情,李寒香與郭襄走在后面。
郭襄頗善于與人交朋友,頗有些自來熟的意味,即使是李寒香冷淡的性情,也招架不住,沒兩句話,已經與李寒香拉近了關系。
“李姐姐,你說前不久八思巴剛上門挑戰?”郭襄看著越來越遠的三人,并未大理會,只是心中好奇,為何姐夫輕易放過曾打傷自己爹爹的八思巴。
李寒香點了點頭,看著師兄他們已經走遠,心笑師兄的看鶴心切,嘴上淡淡的說道:“在你們來之前,八思巴剛退走。”
“那他來做什么?”
“呵,拜寺挑戰唄,…這次總算讓他撞到南墻上了。”李寒香輕描淡寫,卻難掩心中的興災樂禍之意,腳下已經開始加快。
郭襄心中也禁不住的高興,秀美的臉上掛上淡淡的笑意。
“郭襄妹妹,蕭大哥真的是你姐夫么?”李寒香與許一鷗輕功俱是輕靈飄逸,有出塵之姿,一襲白衫飄飄,更顯脫俗氣質。此時她施展輕功,與郭襄攜手而行,禁不住問起最關心的問題。
郭襄輕功出自九陰真經,自是極佳,與李寒香攜手而行,腳下并未感覺吃力,一身杏黃衣衫,映得秀臉越發皎潔白嫩。
聽到李寒香的問話,臉上的淡淡微笑忽然褪去,有些悶悶不樂的回答:“嗯…是吧。”
李寒香聽到她聲音中的郁郁氣息,不由暗暗奇怪,轉頭微微淡笑道:“我真是羨慕妹妹!”
郭襄雙眸向前看,前面早已不見了那三個男的身影。林中卻不斷出現一些跳躍飛奔的松鼠、飛貂、野雞、猿猴的影子,令她看得目不轉睛,她漫聲問:“羨慕我么?咯咯,我的確實有個好爹爹與好媽媽。”
“嗯,走這邊。”李寒香拉了一下正欲去追雪白飛貂的郭襄,看了看天空,轉了一向方向,重新施展輕功,嘴中說道:“…做為郭大俠夫婦的女兒,確實挺幸運的,不過,我更羨慕你有一個好姐夫!”
郭襄默然。
她本是心情郁郁,看到周圍的小動物后,已經大為好轉,這時卻聽到李寒香這話,頓時又恢復郁郁,聽到姐夫這兩個字,她就有些莫名的心煩。
郭襄秀臉勉強一笑,未再接話,只是加快速度,向前疾行。
等得到了松林邊緣的石桌旁,那三個男子已經坐在一起,說說笑笑,頗為投機。
“說來話長,老衲就長話短說,”
一燈大師自沉思中回醒,看了蕭月生與燭明大師一眼,聲音低沉:“當初先祖宣仁帝位列武林絕頂高手之林,實是福緣深厚,種種因緣巧合之下,習成了北冥神功與六脈神劍,…但自此以后,段家再未出此等高手,實因段家家傳內功并非絕頂心法,而宣仁帝又立下詔書,凡我段氏子弟不得習練北冥神功。唉…”
一燈大師面向身前如來佛像,緩緩道來,醇和之間,卻帶著滄桑的意味,令人不禁感嘆歷史之重。
蕭月生不禁暗想,這段譽與虛竹兩兄弟是不是商量好了,鐵了心讓北冥神功失傳吶?
“宣仁帝皇妃與慕容世家淵源甚深,雖未習武,卻深通武學之理,知道宣仁帝的北冥神功實有致命缺陷,修練不得,…但如有少林的易筋經心法,便可彌補缺陷,…而少林易筋經非掌門不傳,倒也不虞傳之于外,…再者心中也不舍這般神妙的心法失傳,便用它與慕容世家交換了一門內功心法。以補充段氏子弟的平庸心法。”
一燈大師聲音平緩,帶著幾分悲憫之意,如在自言自語,燭明大師與蕭月生靜靜傾聽,一言不發。
蕭月生聽得卻不禁贊嘆,這個宣仁帝的皇妃便是王語嫣吧,果然是有其母便有其女呀,當初的純情少女后來也變得這般厲害,算盤打得極響,一舉數得,深謀遠慮,實是了不得的心計。
“唉,大師,如今的北冥神功恐怕已沒有那般致命的缺陷。如若不然,不會時至今日,慕容世家之人方才習練。”蕭月生正了正身形,有些肅然。
“如此,則是我們段家之過也!”一燈大師本是古井不波的面容帶著一分愴然。
蕭月生將身邊的茶壺拿起,手中微微運力,騰騰熱氣立即冒出。
他執壺幫兩位大師將茶續上,呵呵笑道:“一燈大師不必憂慮,如今慕容世家與靈鷲宮正對上,無暇分心他顧,倒也無須擔心。”
燭明大師一直聽得云山霧罩,不甚明白,只是他修養極深,極具耐性,便從所聽之言撥絲抽繭的分析,也能明白個大概。
“如此,實是武林大幸!”一燈大師合什,輕輕嘆息。
身為段氏后人,與靈鷲宮淵源極深,也知靈鷲宮的厲害,一聽之下,頓時大為放心。
“大伙在說些什么呢?”郭襄秀雅的臉上掛著笑瞇瞇的笑容,坐到自己弟弟與燃情中間,望著眾人隨口問道。
“哦,二姐,沒什么,我們只是隨便說些武林秩事罷了。”本是神采飛揚的郭破虜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二姐,不自覺的往外挪了挪身子,有些吱吱唔唔的說道。
身旁的眾人看得有些發笑,才發覺這個秀雅的女子竟讓這個穩重的男子這般害怕。
“噢,郭二小姐,我們剛才正與郭兄弟說你姐夫的事呢。”許一鷗看郭襄笑起來溫柔可親,偏又秀雅脫俗,于是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實話。
郭破虜在旁微微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見到許一鷗終于將“姐夫”這兩個字說出口,心下暗嘆,完了!
“哦?”郭襄并未如她弟弟所料那般馬上變臉,秀雅的面龐仍是掛著淡淡笑意,“說我姐夫的事?…他的事有什么可說的!”
還露出一幅大感興趣的表情。
郭破虜暗暗驚異,往日每次與二姐說起姐夫,她必然會大不高興,雖未翻臉,但借題發揮,發一通脾氣還是難免的,縱使他再遲鈍,也知道了二姐對姐夫多有不滿,姐夫兩個字是她發脾氣之禍根,因此平時極力避免提起。
但他心中對自己的姐夫實在是崇拜之極,在平時也只能苦苦埋于心底,遇到燃情與許一鷗這兩人,大覺終遇知己,坐在石桌旁,縱情將姐夫以往的神奇之事歷數一遍,雖未來得及說完,但久抑的心情也已變得暢美之極。
許一鷗被郭襄清麗透亮的目光一掃,頓覺渾身發輕,忙不迭的說道:“蕭大哥氣度瀟灑,行事不凡,實在是脫俗絕塵的高人雅士,在下是深為敬佩的!”
郭襄只是笑了笑,螓首微垂,低頭看起了桌上的棋子。
李寒香橫了師兄一眼,她冷靜細致,路上已經感覺到了這位郭二小姐與她的姐夫似乎不太對付,見到師兄頭輕腳重的拍到馬腿上,心中輕笑,外表風流倜儻的師兄,實是個生澀得有些笨拙的魯男子。
但她對蕭月生亦是極為好奇,看郭襄看著棋盤漸漸沉入,便淡淡的向燃情問道:“燃情師傅,蕭大哥跟燭明大師相交很久了么?”
燃情與她澄澈的目光對視一下,忙合什低頭,將眼睛注于手指之上,恭聲答道:“蕭居士與家師已經有十多年的情誼,自小僧記事時起,每年都能見到蕭居士前來下棋。”
“那這樣算來,蕭大哥定是年紀不輕了,但每年抽出幾日,來此參禪下棋,確實是風雅之事!”李寒香微微一想,便推斷出蕭月生年紀不小了。
“那蕭大哥定是駐顏有術了!”許一鷗羨慕的說道,輕撫了撫尚顯柔軟的頜須,想像著自己這幅容貌一直不變的情形。
燃情仍舊雙掌合什,低頭說道:“許大哥不說,小僧倒未曾注意,這般一想,蕭居士的容貌,的確是十幾年來從未變過。”
李寒香眼睛微微一亮,駐顏之術,對于女子來說,實是最大的誘惑。
“郭公子知道你姐夫他會什么駐顏的神奇功法么?”李寒香掃了一眼正在凝視棋盤的郭襄,將眼睛轉向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端然而坐的郭破虜。
郭破虜對上她澄澈淡定的目光,極為坦然的搖了搖頭,“我沒聽姐姐說過什么駐顏之術,她回家時間極短,根本來不及多說話,…但我看姐夫的幾位妻子,她們都是很年輕的。”
他一家女人皆是絕美之人,朝夕相對,對李寒香難有驚艷的感覺。
“李姐姐,許大哥,不如我們大伙兒來切磋一番武功如何?”郭襄忽然提起頭來,笑瞇瞇的望著眾人。
李寒香與許一鷗有些面面相覷,心底卻也有幾分躍躍欲試。
許一鷗與李寒香師兄妹兩人境況與燃情相差仿佛,平日里甚少與人交手,但比燃情卻要強些,還有些同門之人可以對練。
這次兩人長途跋涉,為燭明大師傳訊而來,本只需李寒香即可,她行事冷靜周密,最令慈風上人放心,但她畢竟女子之身,單身上路,實在冒險,便讓大弟子許一鷗隨行。
如沒有這次傳訊,他們二人如今尚在孤獨園內埋頭苦練。
對武功極有自信的兩人來到普度寺后,信心接連遭受打擊,燃情年紀比他們還小,卻武功卓絕,他們兩人遠非對手。
燭明大師、蕭大哥、八思巴,這些人,一根手指都能將自己打倒,讓一直自信滿滿的兩人又何以自處!
如今見到出自名門的郭襄與郭破虜姐弟,信心便又大是恢復,原來并非自己太差,只是機緣湊巧,遇到的全是了不得的人物而已。
心思電轉間,李寒香微微點頭,“如此甚好。”
郭襄大喜,她對于武功頗為癡迷,再者亦能免得他們總是把自己的姐夫掛在嘴邊,聽得不痛快。
“我們有五個人,嗯,怎么分呢?”郭襄右胳膊拄于桌上,支撐著秀雅的臉龐,眼睛向其余四人掃來掃去,明珠光輝一般的目光讓許一鷗微微發慌,他感覺郭襄的眼睛如同師妹的一般帶著奇異的力量,令自己心慌,俊逸的面龐泛起了紅暈。
“啊!”忽然一聲輕叫自許一鷗嘴中發出。
眾人皆注目而視。
許一鷗俊臉通紅,看著眾人齊聚的目光,忙笑道:“沒什么沒什么,只是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口。”
說罷偷偷瞥了自己師妹一眼。
卻是李寒香剛才看到自己師兄的懷春之態,面上神色不動,桌下忍不住蓮腳“輕輕”砧了一下他的腳背。
郭襄微微一笑,沒有多說,只是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掃視著許一鷗師兄妹兩人。
“不對呀——”燃情小和尚實在純樸,忍不住雙掌合什,鄭重說道:“我們寺內從來未有蚊子出現呀,再說冬天是沒有蚊子的!”
李寒香淡淡輕笑,橫了師兄一眼,他的常識實在貧乏,這樣的借口太過拙劣。
郭襄忍住笑,眼睛忙又低下去看棋盤,免得讓他太過尷尬。
而郭破虜不是多言之人,只是靜靜聽著。
許一鷗臉騰得再度變紅,紅得欲要滴血一般,他不由拿起在園內大師兄的派頭,瞪了一臉迷惑的燃情一眼,重重說道:“嗯,可能不是蚊子,也不知道是什么,長得跟蚊子實在是太像了——!”
“可是…”燃情仍是疑惑不解,他也從未見到這種長是跟蚊子很像的飛蟲。
“嗯,那這樣吧,…”郭襄忙打斷了燃情的繼續追問,“先讓燃情師傅與許大哥切磋一場,如何?”她看了看許一鷗與李寒香。
許一鷗與李寒香又是一番面面相覷。
許一鷗忙急急的擺手,“不行不行,燃情的武功實在太高,在下根本不是對手!比都不用比!”
想想燃情與八思巴的對陣,許一鷗便心中發悚,連忙斷然拒絕,也顧不得在美女面前是英雄還是狗熊了。
“哦——?”郭襄拖長的聲音婉轉悠揚,極為悅耳,令許一鷗聽得心中一蕩。
“燃情小師傅武功竟然這般高強?”郭襄盯著燃情濃眉大眼看個不停,燃情則雙掌合什,雙眼垂簾,注于手指,神態端莊,頗有威儀,儼然有道高僧。
“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吶!”一句頗為俗淺的諺語自郭襄櫻桃小口中傳出,這是她學自那些販夫走卒的朋友口中。
“不敢不敢,小僧本領低微,不值一提。”燃情微微躬身,誠懇的說道。
李寒香未等師兄開口,便輕輕一笑,如輕風拂過平靜的湖面,“燃情師父那般武功,還說是本領低微,不值一提,讓我們這些人豈不是慚愧無顏!”
“是啊,能與八思巴那個和尚打成平手,將他驚退,再自謙武功低微,燃情實在太過謙虛了!”
許一鷗接著師妹的話說道,臉上頗是羨慕,實不知他的武功究竟是怎么練的,看燭明大師仍是功力精深的樣子,不像施灌頂之術,實在令人費解。
“燃情兄竟能與八思巴戰成平手?”一直未出聲的郭破虜忽然出聲問道,沉靜的臉上帶著幾抹驚奇。
八思巴的武功如何,郭破虜雖不清楚,但知道他曾打傷過自己的父親,其武功如何,可見一般。
而這次八思巴退去,他本以為是姐夫出手,這個八思巴縱然再厲害,遇到姐夫也是罔然,當初便是姐夫出山將他逼回西域。
實在沒想到,出手的竟然是燃情,而不是自己所想的姐夫,心中有些失望,卻更多的是驚奇。
“許大哥,難道不是我姐夫將八思巴打退的么?”郭破虜轉頭向另一邊坐著的許一鷗急切的問道。
許一鷗搖了搖頭,呵呵一笑,俊臉上帶上了幾分驕傲,“根本沒用蕭大哥出手,僅是燃情,便將那八思巴弄得暈頭轉向,找不著東南西北!…實在是痛快啊——!”
郭襄在一旁靜靜傾聽,此時也不由重新打量起了身邊的這個小和尚,明亮的目光讓小和尚佛心失守,眼睛低垂,口中喃喃念經亦不管用。
燃情慌忙起身,低首說道:“小僧去給諸位倒茶!”
說罷站起身來,便要脫身逃走。
“哎——,不用了。”許一鷗忙一傾身,出手如電,隔著石桌拖住他的僧衣,嘻嘻笑道:“燃情師傅,給我們說說,你的武功是怎么練的,實在無法想象!”
“小僧慚愧!”燃情看四人皆在盯著自己看,忙又低頭垂簾望手,“小僧的武功并非苦練得來!”
“哦——”許一鷗聲音拖得頗長,這在他意料之中。
“那燃情師父是吃了什么增長功力之物了?”郭襄脆聲問道,對這些東西,她并不陌生,家中存有一些。
燃情頭也不敢抬,只是搖了搖頭。
“那是灌頂之術了?”李寒香淡淡問道,她的師門,便有這一奇術傳承。
燃情又搖了搖頭,雙掌合什,眼睛望著手指,低低的說道:“小僧也不知算不算是灌頂之術。”
他們一問一答令許一鷗頗為著急,忙擺了擺手,輕聲細語的對燃情說道:“燃情,你坐下來,慢慢說,從頭到尾,到底是怎么回事,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
燃情依言慢慢坐下,看了眾人一眼,忙又收回目光,只敢看郭破虜與許一鷗,“其實小僧原來的武功與諸位差不多,只是在八思巴到山上的時候,才忽然間增強…”
“等等!”李寒香淡淡的聲音響起,將燃情的話打斷。
“師妹!…什么事?”許一鷗急忙道,聲音卻變化陡峭,師妹兩個字叫得頗為嚴厲,什么事這三個字卻是帶著溫柔的笑意,還有幾分阿諛奉承之意。
燃情與郭破虜對男女之事還有些懵懵懂懂,并未發覺有何不對,郭襄卻已是大姑娘,看著兩人,不由輕輕一笑,她看過大武哥哥與小武哥哥對自己的夫人便是如此模樣。
李寒香淡定如許,亦被自己師兄弄得有些臉紅,強自維持平淡的表情,卻是不敢去看郭襄。
她定了定神,頭腦恢復清明,淡淡的問:“燃情師父你的意思是我們上山之時,你的武功還是跟我們差不多的?”
“正是。”燃情利索的垂目而答。
“但是,我們看到你卻是自天上飛過來的,這樣的輕功,以我們的功力,可是施展不來的!”李寒香緊緊盯著燃情,等待著答案。
“唔…”燃情有些躊躇,不由抬頭看了看她,看到她明亮銳利的眼神,不禁有些赧然的低聲說道:“那個…是蕭居士…他…他把小僧從這里扔下去的。”
李寒香不由愕然,下意識的與師兄目光一對,腦中出現了當時的情景:燃情身體端然而立,飄飄自天空落下,狀如羅漢下凡,令兩人頓生頂禮膜拜之心。
再一想到蕭大哥提著燃情,將他一把扔下山崖的情景。
反差實在太過強烈,令兩人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