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男躬身捶了捶自己的玉腿,起身看了看已經離自己十多步遠的干爹仍未止步轉身,細米玉牙緊咬了咬,她小跑兩步,追上了自己干爹,素玉小手握住了干爹的大手。
蕭月生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感覺到手中的柔膩,不禁回望。
見到楊若男怯怯的神情,光潔的玉臉面色蒼白,血色盡褪,不由輕憐,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秀發,柔和一笑,“若男,莫慌,有干爹在,沒什么大事!”
楊若男握住干爹的大手,感覺到了寬厚博大的力量,本是慌亂恐懼的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
她見到干爹如今的表情,那是真正的放松,并非剛才那般強自壓抑的平靜,心下更是放心。
于是蕭月生牽著楊若男的小手,繼續沿著小路緩緩向大廳走去。
說來話長,這只是楊若男的錯覺,感覺時間變緩,極為漫長,其實時間極短,這也僅是邁出二十幾步時間。
“咦?”楊若男驚奇的出聲。
她被干爹牽著手走路,心情感覺從未有過的沉靜與安祥,思緒也恢復了平常的冷靜與細膩。
她忽然發覺,這哭聲聽著并不陌生,但絕不是幾位干娘的。
好像是曉蘭阿姨的丫環杏兒在哭泣!
楊若男心下大松了口氣,轉眼一想,不禁恍然,怪不得干爹那么快便恢復如常!
那么便是曉蘭阿姨出事了!楊若男馬上便得出這個結論,剛放松下來的心弦又驀得繃緊。
楊若男的琴技便是學自謝曉蘭,與她的感情比之干娘她們,雖有不如,卻也并非淡漠。
但也僅是擔心而已,并不像剛才那般心跳加速,渾身酥軟,似要昏厥,人懷人之間的感情,各有不同,也由不得她自己。
穿過月亮小門,來到前院,小月卻已經迎了過來。
她身穿淡黃衣衫,鵝圓臉龐,大圓又大的眼睛微微泛紅,淚痕猶在,與平常靈動嬌俏的氣質迥然有異,別有一股楚楚動人的風姿。
“公子爺——!”小月衣袂飄飛,一下躍至蕭月生面前,玉臉上滿是急切,明亮的眼眸中霧氣開始升騰,用力吸了口氣,聲音帶著輕微的抽泣,“公子爺,你終——于——回來了!”有幾分欣喜,又有幾分埋怨。
蕭月生放開楊若男的手,挽住小月的柳腰,一邊向前走,一邊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被丈夫攬著腰肢,小月并未覺得有異,偎在蕭月生懷中,極為自然,看了一眼嘟著小嘴的若男,顧不得安慰她,回答道:“公子爺與若男剛離開沒多久,孫大娘與杏兒便背著曉蘭姐姐來了。”
蕭月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剛剛拉住自己另一只手的若男,沒有說話。
“孫大娘雖然傷勢極重,小鳳姐姐施手之后,卻也無性命之憂,可是曉蘭姐姐,她…她…”小月說到這里,眼中的霧氣終于化氣為淚,淚珠簌簌而下,嬌軀顫抖,無語抽噎。
“小月媽媽,難道曉蘭阿姨她…?”楊若男大急,忙探頭向抽噎的干娘詢問。
小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滿臉淚水。
“她還活著,只是…只是…”她抹了抹眼淚,帶著嗚嗚的哭聲道:“恐怕不成了,小鳳姐姐給她服了返魂丹,只等公子爺回來,嗚嗚…”說完,她趴到自己丈夫肩膀上,放聲大哭。
想到往昔聚在一起,邊聊天邊學琴時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卻要天人永隔,世事無常,莫過于此,又怎能不令人心生蒼涼!她越想越是難過,趴在丈夫懷中,放聲痛哭。
“莫哭,莫哭!”擁著小月玲瓏而豐滿的嬌軀,蕭月生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不是人還沒死嘛,要哭也還早了些!”
楊若男受小月的哭聲感染,也是眼眸晶瑩,淚水隱隱,聽到干爹這般說話,大覺刺耳,不由怒目而視!
蕭月生也不管她,也放開了小月,快走兩步,進入了大廳。
大廳之內,愁去慘淡,壓抑異常,雖是香氣幽幽,卻令人更加傷情,更覺凄婉。
見到蕭月生進來,杏兒苦苦壓抑的陣陣哭聲頓時停止,淚眼朦朧的望著他,紅腫著雙眼,楚楚可憐。
一張矮榻放在大廳中央,榻上橫躺一人,仰面向上,曲線玲瓏,凹凸有致,裙衫有些凌亂,更為撩人心魄,如非躺著的謝曉蘭面色蒼白如紙,定是一幅令男人血脈賁張的妙景。
榻前三個錦墩坐著三人,小鳳握著謝曉蘭的一只手,微閉雙眼。
另外兩人是孫大娘與杏兒,兩人皆是衩橫衫亂,頭發蓬松,衣容不整。
孫大娘面色蒼白,神情黯淡,眼睛空洞,毫無生氣,見到蕭月生進來,眼神中的神采一閃即逝,又恢復了黯然,想是已經心生絕望。
杏兒則是不停的抽噎,望向蕭月生時,雙眼高腫似桃,眼神中帶著希望與哀求。
大檀木圓桌前圍坐著其余諸女。
完顏萍、郭芙、小玉、小星、還有程英與陸無雙表姐妹,莊中諸女咸集于此。
她們起身,默默相迎蕭月生的到來,六張千嬌百媚的臉上俱是帶著沉重與哀傷。
蕭月生平靜如水的目光自眾女臉上一掠,點了點頭,什么話也未說,兩三步跨到大廳中央床榻旁。
一直閉目端坐的小鳳睜開雙眸,清澈如泉的眼瞳流露出幾分憔悴與黯淡,看到公子爺出現在自己面前,眸子陡然一亮。
蕭月生溫柔一笑,大手輕撫一下她的玉臉,輕聲問道:“已經給她服下了返魂丹?”
小鳳見到公子到來,一直以來,令快要窒息的壓力頓時煙消云散,渾身一陣輕松,再也沒有了惶恐與彷徨,迅速的嬌聲答道:“是,我施過歸元指后,便給她服下了返魂丹。”隨后看了一眼大廳八仙桌上的乾坤子午盤,“嗯,現在已經過了四個時辰!”
其實所謂的乾坤子午盤,是蕭月生自制的鐘表而已,只是極為簡單的單擺原理運用罷了,對他而言,自是小菜一碟。
起了這個玄虛的名字,也只是他無聊的亂起名而已,他是怎么俗氣就怎么起名。
蕭月生點了點頭,大手抓起無力耷拉在榻邊的玉手,微闔雙目,凝神探測。
大廳之內啞雀無聲,落針可聞,唯能聽到眾女刻意放輕的陣陣呼吸之聲。
十一雙美麗的眼睛注視著蕭月生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唯恐他口中說出沒有辦法。
“嘿!”蕭月生冷哼一聲,緩緩睜開雙眼,眼瞼隱隱流轉金光,“心脈已斷,五臟六腑盡碎,好狠的手段!”
“蕭莊主,小姐還有救么?”孫大娘面龐蒼白憔悴,神情滿是絕望后的麻木,只是忽然心底處莫名的升起一股希望,驅使她問了這么一句。
她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心脈一斷,縱使大羅金仙親至,也無法可施,能拖到現在,已然是奇跡,她知道,這一關,小姐是邁不過去了,心底滿是無盡的絕望與憤恨,只是抱著盡人事之心前來求救罷了。
當她背著小姐來到觀瀾山莊,小鳳夫人說出九脈盡斷,臟腑俱碎之時,孫大娘便知道,以后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謝曉蘭是她自小帶大,情若母女,驟然之下,這一打擊,無異于天地末日,令她只覺腦中一片空白,無知無覺。
小鳳所說,等公子爺回來,定會有辦法,孫大娘覺得這只是安慰之話,這樣的傷勢,必死無疑,恐怕就是天仙下凡,也唯有束手一途。
“蕭莊主,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嗚…嗚…”杏兒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蕭月生面前,死死拉住他的長袖,通紅的臉上滿是哀求。
蕭月生見她兩眼紅腫,心下憐惜,怕她傷心過度,傷了心神,微微拂手,嘶啞的哭聲戛然而止,杏兒嬌小的身子軟軟倒下。
小鳳眼明手快,一把將其扶住,抱到旁邊椅上,她已經靜靜入睡。
“大哥,曉蘭妹妹她…”完顏萍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她們在一旁靜靜觀看,不敢打擾丈夫的心神,早已是心急如焚,只是心中也是害怕,唯恐希望破滅,所以遲遲不敢去問。
蕭月生心神已經恢復平靜,表情沉靜,微微沉吟:“嗯,…姑且一試吧,成與不成,便要看她的造化了!”
眾女大喜,彼此對視握手,眼中皆是喜悅與激動。
程英與陸無雙表姐妹雙眼相對,眼中帶著幾分疑惑,不知為何其他人這般高興,他不是說只是試試么!看眾人的神情,倒像已經將謝姑娘救活了似的。這樣的傷勢,真的能生還么?感覺實在匪夷所思!
蕭月生看了看謝曉蘭平靜而蒼白的玉容,皺了皺眉頭,又向大廳四周看了看,打量了幾眼,對身旁的小鳳說道:“小鳳,找人將大廳所有貴重之物搬走,謝姑娘現在不能挪動,只能在這里施法了!”
“就在這兒施法?”小鳳略帶遲疑,這樣的傷勢,施法之時,恐怕容不得半點驚擾,在大廳,實在有些不妥。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蕭月生亦有些無奈,嘆息一聲,“讓大伙動作快一些,拖得越久,待會兒救起來越困難。”
小鳳用力點頭,腳步輕盈,襦裙飄動間,翩然出了大廳。
俄爾一群俊男美女涌了進來,皆著一身短衣,是觀瀾山莊的仆人們,他們雖著仆人衣衫,卻個個氣質獨特,卓然不群,極難與謙卑的仆人們聯想一處。
蕭月生不再去管其它,盤膝坐于榻上,兩掌按在謝曉蘭身上,一掌貼于檀中,一掌對準關元,緩緩輸入體內神氣,溫潤她的身體。
仆人們已得鳳夫人的吩咐,手腳要輕靈,于是,頗為詭異的一幕在程英陸無雙表姐妹眼前上演。
團團一群人,趨退無聲,手腳輕盈,搬動器具時,舉重若輕,眨眼之間,典雅大氣的偌大客廳已然變得空空蕩蕩,即使她們剛剛坐著的桌椅,也已經消失不見。
整個大廳,唯余謝曉蘭躺著的床榻一張家具存在,大廳之內,顯得空曠無比。
眾女沒有說話,皆是摒息注視著榻上蕭月生的一舉一動,即使是他眉峰的微微聳動,也會讓她們的心神為之一跳。
“吁——”蕭月生雙掌離開謝曉蘭的嬌軀,長長吁出一口氣,睜開雙眼,金光乍顯即逝,迅即回復了深邃晶瑩。
他平常都是一幅懶散從容的氣質,溫潤如春風輕拂,給人的感覺便是親切自然。
十幾年前,他初會郭靖黃蓉夫婦之時,卻是氣度森嚴,威儀厚重,令人凜然,即使是掛著溫和的笑容,也難以掩蓋骨子里滲出的威嚴。
眾女之中,除了小玉四女,完顏萍她們都深有體會。
自蕭月生修道大成以來,對于氣質已能控制自如,天生的威儀氣度可以完全收斂,以和煦的氣質示于人前,大符道家的和光同塵之義。
如今他乍一收功之際,深入骨髓的迫人威儀隱隱泛出,令郭芙怔然出神,芳心浮動,一時之間,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前,初遇蕭大哥的情景。
正是他的迫人威儀,令郭芙一見之下,芳心頓失,自此陷入情網,難以自拔,遭受了十幾年的相思之苦。
蕭月生看了一眼坐于榻旁的孫大娘,溫聲道:“孫大娘,請去我夫人那邊,免得施法之時,殃及大娘。”
此時孫大娘心中的希望之光越來越盛,對蕭莊主之言自是奉從無違,只要能救下謝曉蘭,便是讓她去死,如今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下得榻來,蕭月生看了看大廳之頂,略一皺眉,隨即信手一揮,廳內立刻明亮異常,原來卻是整個屋頂已經不翼而飛,光線立刻毫無阻礙的直射而入廳內。
諸女無不莞爾,也不知他將屋頂弄到哪里去了,可千萬別落到別人頭上。
程英陸無雙雖然驚其功力之深,但此刻也有些麻木不驚,大有幾分見怪不怪的趨勢。
“你們小心一些,經受不住,便速速離開,切莫逞強,傷了身體。”蕭月生輕頭對諸女諄諄囑咐,知道讓她們現在離開頗有困難,她們功力也夠高,應該足能自保,便不再勉強。
“大哥,放心吧,我們省得。”完顏萍沖丈夫點了點頭,讓他盡管寬心,放手而為。
楊若男輕輕站到郭芙身邊,她知道幾位媽媽之中,芙媽媽的武功最弱,需要自己的幫助。
蕭月生送去一道贊許的目光,放下心來,知道諸女行事謹慎,不必自己太過擔心。
此時夕陽斜照,大廳的東半部,被桔紅的陽光籠罩其中,完顏萍諸女便是站在大廳之東,俱都沐浴在桔紅溫暖的陽光之中。
沒有了屋頂,輕風得以進入廳內,桔紅的光輝之中,諸女身披霞光,裙衫款款,衣袂隨風輕飄,竟恍如一群天闕之內的仙姑,半點不似凡塵中人。
大廳內唯一的床榻,亦是被天際降下的陽光籠罩,神態安祥的謝曉蘭,在溫暖桔紅的夕陽光輝之下,亦如神仙中人,其安祥平靜,似是被謫凡塵的仙子欲要重歸天庭而去,令蕭月生忍不住微微心痛。
他忙抑住心緒的浮動,深深吐納調息幾次,右手輕揚,本是空空如也的手中憑空而現一柄雪白木劍。
左手輕掐劍訣,右手握劍橫于胸前,隨即左手劍指輕搭于木劍之上,自劍鍔至劍尖,劍指沿劍身輕輕抹過。
正瞪大眼睛不眨一下的諸女,發覺在陽光下,那柄木劍竟泛出淡淡的金光。
微微泛金的木劍又被豎于胸前,左手劍指輕抵于握劍的右手掌沿,隨即上身不動,劍尖向天,蕭月生腳下開始移動步伐。
始動之時,蕭月生每一步踏出,皆是緩慢謹慎,小心翼翼之狀,如履薄冰,臉上表情肅穆莊重,兩眼微闔,竟是閉目踏步。
緩慢而凝重的繞著床榻走了一圈,只是所走并非是一個圓形,而是隱隱成北斗星位之勢。
細心的小玉發覺,公子爺的步伐雖然沉凝緩慢,比平時踱步還要慢上幾分,上身端正平穩,兩手未顫半下。
但其腳下,卻迥然不同,衫角飄飄舞動,每踏出一步,皆劇烈舞動,如同身置狂風之中,又恍如腳踩風云一般,與其上身的極靜之態形成鮮明的對比。
繞完一圈,復繞一圈,每一步皆是踩在原來的腳印之中,分毫不差,走動的速度也比上前稍快幾分。
僅是踩在原來所踏之處,做到分毫不差,便極艱難,況且是閉目而行,對常人來說,甚難做到。
每踏完一圈,蕭月生手上木劍便換一種劍勢,或豎向天空,或平肩前刺,或斜刺云霄,或斜刺向地,上下左右,左下左下,右上右下,共是八極,最后歸于豎向天空,共刺九劍,踏出九圈,成九九歸元之法。
隨著每一圈的速度漸增,到了第九圈時,卻能見到北斗七星七個方位,俱現蕭月生的身影,仿佛化身為七。
這七道人影不停換位輪轉,驀然聚向中心位置的床榻之上,合為一個身影,現出他的原身。
此時,床榻周圍,射過來的桔紅光線竟然消失不見,床榻之上的謝曉蘭仿佛一只黑洞,將射到她身體周圍的陽光吞噬。
“敕!”
蕭月生沉喝一聲,雙目大張,目光如電。
喝聲如春雷乍開,天地皆震。
不遠處的諸女只覺轟然一震,感覺這聲低喝竟然自體內響起,全身皆隨喝聲震動不止,全身功力停止流轉,無力以施。
蕭月生諸位夫人所佩首飾,皆自動微閃光芒,一股清流涌入配帶者體內,護持主人。
功力淺者如陸無雙,忙用手捂住耳朵,也是徒勞之舉,身體仍是不停抖動,搖搖欲墜。
好在喝聲時間極短,很快便已消散,令她們大松一口氣,不由輕拭額際,欲要拭去冷汗。
待她們恢復如常,重新能夠運轉功力之時,才驀然發覺,此時的大廳竟已變得幽暗異常,仿佛眨眼之間,太陽已經落山,天地歸于黑暗。
她們在廳中自然不知,此時的大廳上空,烏云涌動,將其籠罩,夕陽之霞被隔絕在外,無法穿透。
這一情景卻被前院中的仆人們看到,消息一陣傳遞,變得人人皆知,都涌到大廳前,欲要詢問事情究竟。
自有管事之人在廳前阻攔,不準大伙兒靠近,只能遠觀。
此時的蕭月生仍是踏著天罡北斗禹步,速度幾乎肉眼難辨,快極之下,又是化為七身,皆圍繞謝曉蘭而轉,七人皆是雙腳離地三尺,御空而行,每人手上木劍姿勢各不相同,實難看作是一人所化的虛影。
“太——上——急——急——如——律——令——!”
七人皆是張口輕喝,每人一字,順序而出,婉轉承合,一氣貫通,綿綿喝出。
敕令甫出,金光頓起。
七道人影,恍如化身天空中北斗七星,身上金光大放,光華萬丈,耀眼之極。
敕令一落,金光頓斂。
七道人影消失不見,唯有一道耀眼的金光,北斗七星連成一片,形成勺狀曲線,金光形成一人多高的扁平玉帶,凝而不散,狀如實質,將榻上寧靜安祥的謝曉蘭圍在其中,玉頰被映成金色。
這般瑰麗的異景早已將不遠處觀看的諸女驚得目瞪口呆,金輝披身,瞠目結舌,卻在不覺間,已經被推開丈許。
此時大廳上空變得漆黑如墨,無一絲光亮,蕭月生凌空而立,仿佛虛空之中搭有平臺,手中爍爍木劍斜指向天,金光沖天而起,直破云霄,宛如一柄巨靈金劍,破天開地,威勢若神。
金劍過后,漆黑如墨的天空,竟然隱隱閃現幾顆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