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車,繼續往回家的路走。
完顏萍好奇剛才那些人爭奪的到底是什么,要過那張牛皮,仔細的觀瞧,一看便知,這是一幅地圖,笑咪咪的對蕭月生道:“蕭大哥,這是張藏寶圖吧。”
蕭月生坐在車外,左手提著一壇美酒,當飲料喝,不時灌上兩口,聊以解悶,聞言笑道:“完顏妹子好眼力,這正是一張藏寶圖,估計是當初齊云大盜杜一鳴的寶藏。”
孫子明拿著馬鞭,嘴里不時吆喝幾聲,道:“公子,那杜一鳴我倒是聽說過。”
蕭月生轉頭,哦了一聲,笑道:“說來聽聽。”
孫子明想了想,道:“前幾年,我倒是記不清幾年前了,當時嘉興府出了一件大事,就是要斬首齊云大盜杜一鳴,本來人人相慶,但在處斬前日,嘉興府的天牢竟被人劫了,齊云大盜杜一鳴被人救走。為此,嘉興的知府被罷了官。”
完顏萍疑惑的問道:“官府的天牢能被人劫了?不大可能罷。”
孫子明點點頭,道:“就是,官府的天牢,那可是銅墻鐵壁,要從那里劫牢,與送死差不多,而且當時抓杜一鳴時,可是出動了上千的官兵攻打齊云寨,對他當然看得極嚴,但杜一鳴竟不知不覺被人救了出去,那知府當然要倒大霉了!”
“那杜一鳴是怎么被救出去的?”完顏萍問。
孫子明搖了搖頭,揮了揮馬鞭,道:“不知道,這至今仍是個謎,沒人知曉。”
完顏萍望了望坐在那里微笑不語的蕭月生,問道:“蕭大哥,你知道嗎?”
蕭月生笑了笑,灌了口酒,道:“不知。”
見完顏萍有些氣鼓鼓,又道:“無外乎內外勾結,李代桃僵這些手法,這杜一鳴倒有些本領,必是對那一刻早有萬全的準備,方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掉。”
孫子明贊嘆杜一鳴極是利害,不愧為縱橫十幾年的齊云大盜。
完顏萍指著手中的牛皮,道:“那這張牛皮就是他弄得寶藏了?”
蕭月生懶懶的道:“姑且這么認為吧,我們順路先去齊云山,看看到底有沒有什么寶藏,不過,那杜一鳴只是個盜賊,所謂的寶藏,恐怕也徒有虛名,不必抱太大希望。”
這事對完顏萍與孫子明都是極為新鮮,想想能得到一筆橫財,不能不心中興奮。但對寶藏本身,她并無興趣,她出身帝王之家,什么奇珍異寶沒見過,雖已是亡國之人,那些追隨她的故國遺民,對她仍像公主一般盡心,錦衣玉食,故她不知生計維艱,對錢財并不放在心上。
孫子明將馬車趕得飛快,完顏萍楚楚動人的臉上泛著興奮的紅暈,顧盼路邊左右,秋波流轉,嬌艷動人。
齊云山位于嘉興附近,用不了半天路程,他們回嘉興正經過此山。要上齊云山,必須經一條峽谷。峽谷有一丈多寬,兩邊絕壁對峙,高幾十丈,極像盤古開天時,順手一斧,方造就如此一條奇險的峽谷。
有此峽谷,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無怪乎當初官府攻打齊云寨時,傷亡頗大。
車行到峽谷入口,停下車來,蕭月生扶完顏萍下車,這般體貼的舉動讓她心中極為甜蜜。
蕭月生打量了一下四周,此處亂草叢生,枯藤敗葉鋪滿地上,原來的路已經被覆蓋,很難辨別。
完顏萍看了看這荒涼的四周,道:“這里沒人吧?”
孫子明將馬拴在一塊大石上,讓它自己吃草,觀望四下,走到兩人身邊,這時接言道:“這里怎么這么荒涼?沒人了?”
蕭月生將心神放開,感應四周,搖搖頭道:“這里確實沒人,看來齊云寨已經煙消云散,不復存在了。”
孫子明憤憤的道:“這幫匪寇終于完蛋了,有他們在這里,這條路都沒人敢走。真是老天有眼!”孫子明雙手合什,拜了拜天。
蕭月生指了指刀削而立的峽谷兩側,道:“我們上去。”
孫子明看了看直上直下的山崖,面帶難色,道:“公子,這么高,怎么能上去?”
蕭月生嘆了口氣,道:“子明,你應該記住,你現在是武林高手了,你會武功,平常人做不到的,你用武功可以做到,不要還把自己當成平常人!”
孫子明嘿嘿笑了兩聲,道:“哦,我總是忘了自己會武功。可這么高,會武功也上不去哇。”
蕭月生看了看孫子明憨厚的笑容,轉身對完顏萍道:“完顏妹子,你告訴他怎么辦。”
完顏萍覺得很有趣,孫子明武功如此高明,卻不知運用,實在好笑,笑吟吟的道:“孫大哥,你可以用劍刺山壁來借力,憑你的輕功,不費什么力氣就能上去的。”
蕭月生帶著完顏萍,緩緩上升,仿佛身下有如來神掌托著上升,孫子明則拿著完顏萍的單刀,借力上升。
到了崖頂,孫子明右手拿刀支著身體,呼呼的喘著氣,面色蒼白,手微微顫抖。
蕭月生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子明,如何,嚇壞了吧?”
孫子明直起身,深深吸了幾口氣,強笑了幾下,道:“還行。”
蕭月生呵呵笑,道:“這才像我蕭月生的家人,下次就不會這般丟人了,行了,把人家的刀還給人家吧,難道還想據為己有不成!”
完顏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發覺蕭大哥與下人一點兒也沒有主仆該有的樣子,態度隨便,極喜歡捉弄人,反而對外人,凜凜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孫子明哭笑著把單刀遞給她,道:“完顏姑娘,多謝你了。還好沒有損傷,否則公子定不會輕饒了我!”
蕭月生已經拿著繪在牛皮上的藏寶圖仔細的看,聽到他的話,瞥了他一眼,嘴邊泛起一抹笑容,道:“找到了,這杜一鳴的圖畫得這般細致,太沒難度,實在掃興。”
完顏萍剛剛被孫子明的話弄得有些羞澀,聽說找到了,顧不得害羞,輕聲問:“蕭大哥,這么快就找著了?”
蕭月生揮了揮左手中的牛皮,笑道:“這杜一鳴畫得忒仔細,惟恐別人找不到似的。我們過去吧,看看到底藏些什么東西。”
說罷,輕挽完顏萍的纖腰,如流星一般破空飛去。
孫子明趕忙施展輕功,如影隨形的跟著他們。
但蕭月生是有意整他,豈能讓他舒舒服服跟在后面,速度越來越快,讓孫子明堪堪能夠跟上。
齊云山是齊云山脈中的一座山,經大峽谷,即入齊云山脈,齊云山最靠近山谷,是駐兵良地,齊云山后是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寶藏藏在群山當中,沒有藏寶圖的指引,想找寶藏,毫無可能。
盞茶時間,三人來到了一座小山,群山中,這座小山極不起眼,僅與齊云山齊高。
蕭月生踏了踏地,笑道:“寶藏就在這下面,子明,你又得到表現的時機了。”
孫子明內力幾近枯竭,被蕭月生拖得狼狽不堪,聞言,喘著粗氣道:“怎么---怎么辦,公子您吩咐吧!”
蕭月生看他累得不行,笑道:“算了,我代勞吧,你們退后一些。”
兩人忙往后退,完顏萍只退后幾步,孫子明卻退后近十丈,見完顏萍站在那里,忙道:“完顏姑娘,不要靠得太近,小心被震到。”
完顏萍雖覺不必退那么遠,但不好意思反駁,依言又退后了幾丈。
蕭月生左手輕輕按在地上,用心感應地下,腦中清晰的反映出地底的狀況,他低頭細細思索一會兒,手離開地面,兩腿微分,以無極之式站立,兩手如抱圓球,靜立片刻,雙手開始緩緩相對伸縮,如負萬鈞,完顏萍專注的望著他,忽然覺得周圍有一股吸力,讓她不由自主的向蕭月生靠近,開始吸力不大,她不以為意,隨著他雙手伸縮幅度加大,這股吸力變成了斥力,將她推遠,力量之大,她即使運功也搖搖欲墜。四周的草木泥土亦被推動,似河水一般涌涌則動。
“起!”蕭月生輕喝一聲,如鶴唳九霄,清鳴不絕。
泥土沖天而起,向四周射去,完顏萍與孫子明只覺撲天蓋地的泥土將他們淹沒,毫無躲藏可能。
所幸蕭月生剛出完手,立刻揮出一道真氣,將完顏萍護住,免去她身受重傷之難,孫子明有護體真氣,也平安無事,但真氣離身體太近,難免沾上泥沙。
他吐了吐嘴里的泥土,吁子口氣,道:“還好離得夠遠!”
完顏萍有蕭月生的真氣護著,絲毫無染,雖驚訝于如此山崩地裂的威勢,心中好奇心更勝,忙向前跑去。
塵埃落地,她看到蕭月生正負手站在那時,低著頭,望著腳下,他的四周,如被削去,平整如鏡,泥土的氣息縈繞在鼻間,極為好聞。
她跑了過去,孫子明拍打著身上的泥土,也好奇的跑了過來。
完顏萍跑到蕭月生的跟前,才發覺他的腳下是幾個大箱子,黑漆漆的,埋在土里,仍是閃著光澤。
孫子明數了數,共有六個大箱子,通過箱蓋,能看出箱子極大,能裝下兩三個人。
“公子,打開看看里面裝著什么吧!”孫子明心急火燎的地蕭月生道。
完顏萍看蕭月生一直低著頭,眼睛直直的望著腳下的箱子,心下有些擔心,輕輕碰了碰他,道:“蕭大哥,你怎么了?”
蕭月生如夢初醒,抬起頭,忽然哈哈大笑,道:“子明,這下我們可發了!”
孫子明急得搓著手,忙問:“里面都有什么?公子,我們打開看看吧。”
蕭月生擺擺手,道:“打開打開,讓我們開開眼。”
孫子明興奮的答應一聲,跑到一個箱子面前,想打開。
箱子只有箱蓋露在外面,其余部分仍埋于土內,他轉了轉,找到了開口,但有大銅鎖在上面,讓他極為惱火。
急中生智,忙用九陰白骨爪繞開負銅鎖,將其周圍弄碎,掀開了黑漆漆的箱蓋。
“嚇--”他嘴巴大張,被眼前這一箱黃金驚呆了。箱內一塊一塊金磚擺放得整整齊齊,在晌午的陽光下,閃著耀眼的金光。
蕭月生也被驚呆了,他雖見過世面,花過巨款,但那是紙幣,何曾見過這么多的黃金,這種視覺上的沖擊是紙幣遠遠達不到的,剛才在腦海中雖然已經知道是黃金,但真的親眼見到,仍令他震撼不已。
完顏萍碰了碰呆呆站在那里的他,嬌聲問:“蕭大哥,另幾只箱子里裝著什么?”
蕭月生定了定神,道:“還有兩箱黃金,其余三箱有兩箱珠寶首飾,一箱字畫古董。”
孫子明這才從金光中回過神來,一蹦而起,大笑道:“公子,我們真的發了。”
蕭月生笑了笑,道:“子明,前些日子我正愁著怎么弄錢,本想讓你扮作齊云大盜,做些無本買賣,不想天公做美,得到了這些東西,就暫且饒過你吧。”
孫子明忙擺手,道:“公子,你饒了小的吧,我做不來大盜的。”
蕭月生笑道:“不試試怎知做不來,不過有了這些東西,你就改行了,做個掌柜的吧。”
孫子明大喜,道:“掌柜的好,我就做掌柜吧,不知做哪一行?”
蕭月生用腳將箱蓋踢上,道“你說的算,只要能賺錢就行。”
孫子明站在那里想了想,道:“那我就開個車行吧,這方面我最熟悉。當初我可是整天夢想能有一天,自己當掌柜的呢。”
完顏萍在旁笑道:“那我要改稱孫大哥你孫大掌柜的了。”
孫子明憨厚的笑開來,咧著嘴,開懷之極。
蕭月生將右掌放于箱上,微微一提,箱子如同粘在掌上,被提了出來,他舉重若輕,幾下將箱子全從土中提出。
他輕輕拍了拍手,完顏萍將懷中的絲帕遞到他面前,他自然的接過,擦了擦手,看了一眼面帶羞色的她,將絲帕裝入了自己懷中。對孫子明道:“孫大掌柜的,別再笑了,嘴都咧兩半了,該干活了!”
將這六只大箱子運回觀瀾山莊,倒也費了一番功夫,孫子明跑回嘉興,又找了兩輛馬車,方才將箱子運回去。
嘉興南湖的北岸,楊柳成林,從湖邊望去,方圓幾里,郁郁蔥蔥,遍眼樹林,樹林之中,有一大片空地,幾座雕檐大房,被高墻圍住,形成一個山莊,莊前是一大片花園,除了兩條小徑,皆被五彩繽紛的花所占據,此時雖是暮秋,但此處溫暖,百花盛開,落英繽紛,這個山莊正是觀瀾山莊。
完顏萍一見到山莊,就喜歡的不得了,如此一個世外桃源,實在讓人忘卻凡間紛擾,極想長住于此,不再離開。
自此,完顏萍在這里住了下來,白天習武,夜晚與蕭月生泛舟南湖,憑蕭月生的手段,她自然難逃清白,雖然苦苦堅持,仍被他得手,有了夫妻之實。
兩人以天地為證,明月為媒,入了洞房,正式結為夫妻,自此她就成了蕭夫人。
兩人整日親親密密,卿卿我我,如膠似漆,蕭月生教她雙修之術,以體內的元陽之氣,為她易筋洗髓,改善體質,在他種玉術的施為下,她功力突飛猛進,一日千里,九陰真經幾日之間,已是大成,論功力,孫子明已遠落其后,但她自嫁給蕭月生,武林爭勝之心已淡,對武功反而不再熱心,整天想的是怎樣侍侯好丈夫,怎樣把觀瀾山莊變得更具格調。
秋風習習,明月高掛,點點星光在瑩瑩皓月黯然失色,南湖上波光粼粼,微波輕泛,一只扁葉小舟獨零零的飄于湖心。
舟上,一男一女。
男子相貌普通,身穿寶藍長衫,與他溫潤晶瑩的面色相襯,頗顯不俗。女子一襲淡紅宮裝,柔弱若柳與雍容華貴兩種氣質集于一身,一顰一笑,莫不動人心弦。
此刻,男子斜臥于宮裝女子身前,頭枕于她大腿之上,吃著不時送到嘴邊的紫紅葡萄,瞇著雙眼,快樂似仙,他們正是蕭月生與完顏萍夫婦。
“蕭大哥,你真的要去襄陽嗎?”完顏萍將一顆葡萄送入蕭月生的嘴中,輕聲問道。
蕭月生左手輕拍著舟胘,心里哼著小曲,將葡萄嚼了嚼,道:“襄陽兵兇戰險,郭大俠夫婦正在勞心勞力的守城,我卻在這里逍遙快活,有些過意不去,過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兒忙,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完顏萍剝葡萄的手停在半空,急道:“可是,那太過兇險了!”
蕭月生笑了笑,道:“好妹子,你且寬心,為夫尚有能力自保。”
完顏萍將手中的葡萄送到他嘴里,搖了搖頭,一臉擔憂的道:“大哥,我知你武功通神,但戰場之上,縱使你武功再高,也難施展,大哥,我想想都害怕。”
蕭月生呵呵笑了幾聲,忽然笑聲竟在身后響起,完顏萍一怔,只覺大腿一輕,躺在那里的蕭大哥已經消失不見,忙轉頭瞧去。
月光之下,蕭月生一襲長衫,立于湖波之上,腳不沾水,靜靜站在那里,波光粼粼,月光經湖水反射,他身上布滿亮光,亮光輕輕閃動,仿佛他身披霞衣,完顏萍一陣恍惚,心神俱醉,如此仙人一般的男子竟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此生何求!
蕭月生微微一笑,輕挪腳步,如履平地,飄飄向她走來。腳底離湖面越來越高,到小船邊時,恰好高過船舷,落在身上,扁葉小舟紋絲不動。
他盤膝坐到完顏萍面前,笑道:“好妹子,這番你該放心了吧,我若想逃,瞬息之間,可遁出幾里,那些平常兵勇豈能沾到我身。”
完顏萍面若桃花,輕輕點頭,道:“大哥有如此輕功,我自然放心,但你切不可恃武而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蕭月生一怔,心中一醒,省到自己確實有些恃武而驕,感激的對她笑道:“好妹子,我省得,我會很小心的,你安心在家,你那四個丫環我已傳授了她們武功,你平時多督導她們,也好將來護你周全。”
說著,他的手輕摸了摸她的鬢發,溫柔的將她的小手夾在手中,輕輕摩挲。
完顏萍早已情動,被他一撫摸,更是不堪,臉上紅暈更甚,微微喘息,道:“大…大哥---”
此時天氣已涼,微帶寒氣,蕭月生怕她著涼,沒有更進一步,放開她柔軟的小手,笑道:“如此月明星稀之夜,妹子何不賦詩一首,以述胸懷!”
完顏萍撲哧一笑,提起賦詩,她就覺得好笑,蕭大哥雖武功通神,但對作詩確實外行,還喜歡附庸風雅,遇到好的時景,總想作出一首詩來,但總是底蘊不足,難以如愿,頗為好笑。
蕭月生有些尷尬,訕笑兩聲,道:“那我們回去吧,天有些涼了,別凍著!”
他也不用槳,左手輕揮,小船便如箭一般向岸邊射去,涼風撲面,將兩人的衣衫吹起,飄飄如一對仙侶,完顏萍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問道:“大哥,你何時去襄陽?”
蕭月生笑道:“過幾日吧,子明那邊的生意做得如何?”
“生意很好,子明說你出的主意很高明呢。”完顏萍抿著嘴笑道。
蕭月生任小船自行向前,望著遠處的湖面,道:“沒想到他真是做生意的料,將來讓他做得大些。”
完顏萍點了點頭。
幾日后,他從溫柔鄉中抽身,向襄陽城趕去。
襄陽城郭府外,蕭月生負手而立。
郭靖夫婦聞聽下人稟報,有蕭月生來訪,大驚,忙率弟子女兒出來迎接。
剛出府,即見蕭月生一襲寶藍長衫,負手觀望四周,一派安然悠閑之態。
郭靖大步迎前,遠遠處即拱手笑道:“蕭少俠,大駕來此,郭某不勝歡喜!”
蕭月生拱手還禮,笑道:“郭大俠,郭夫人,在下又來叨擾了。”接著對郭芙、武氏兄弟點頭示意。
黃蓉笑道:“蕭少俠來此,我們夫婦二人歡喜還來不及,豈能說叨擾,快請罷,芙兒,還不謝過你蕭大哥相救之恩!”
郭芙杏眼桃腮,顧盼間流波盈盈,確實是難得的美女,她從未見到父母如此推崇一個人,閑暇時,郭靖夫婦常常談起蕭月生,贊其實乃不世出的奇人,她受其影響,對蕭月生滿懷好奇,聞聽母親之言,忙行禮道:“多謝蕭大哥救命之恩!”
蕭月生虛抬雙手,目光在她芙蓉玉面上一掃,笑道:“郭姑娘不必多禮,只是舉手之勞,不敢受此大禮!”
郭芙只覺他目光掃處,宛如劍鋒所指,寒意逼人,此時一股大力自身下涌起,將她托住,無法屈身行禮。她武功不高,眼光不低,見到這般,心中震動,這才真正服氣,明白爹爹媽媽并非虛言。
眾人簇擁著他進了府中,入大廳奉茶。
待眾人下去,大廳內只剩下蕭月生與郭靖夫婦。
蕭月生道:“在下今次前來,并無要事,只是甚為仰慕郭大俠風范,前來住上一些時日。”
郭靖忙道:“蕭少俠太客氣了,你能來此,我心中著實高興。”
他生來口拙舌笨,但經這些年歷練,已極為干練,一舉一動,無不充滿豁達慷慨之氣,極具大俠風范。
黃蓉雖心中不信,但知奇人自與常人不同,如同她爹爹黃藥師一般。
她忽然笑道:“蕭少俠倒來得巧,我爹爹正住在府中。”
蕭月生心中暗笑,這黃老邪雖然嘴上說不信自己的天人感應術,心中可能已是惴惴,故跑到女兒這里來,以防萬一呢。
他將送至嘴邊的茶盞停住,笑道:“哦?黃島主也在此,倒真是有緣,前些時日,我回家途中,有幸與黃島主一見,只是當時匆匆,無暇細談,一直心中耿耿,不想老天開眼,竟再次遇上。”
三人又說了一陣話,蕭月生便要至安排的精舍中休息,臨走時,對他夫婦二人言道,盡量不要讓人得知他在這里,尤其是楊過。說罷,不理二人的迷惑神情,徑自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