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銀羽頓時緊張起來,她立即追問:“她說了什么?”
“當時,銀夜…他…”李隱正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外面響起了門鈴聲。他連忙說:“銀羽,等一下!”
接著他立即跑到大門口,將門打開,外面站著的人,是25樓的住戶卞星辰!
“卞星辰?你有什么事情?”
“樓長。”星辰說道:“事實上,剛才我回我自己家去了一次,聽我哥哥說起了一件事情。是…和斷頭魔有關聯的。”
“什么?”李隱連忙追問:“發生了什么事情?啊,對了,正好銀羽她打電話回來,讓她也一起聽吧。”
于是,李隱把手機放到星辰耳旁,說:“你說吧,什么事情。”
“是這樣的。白靜的一個同學聯系了我哥哥,問及白靜在被害前,曾經到過白嚴區真彬大學,聽了我哥哥的一個講座…”
“你說什么?”李隱一愣。
“我哥哥是鷹真大學的教授,他叫卞星炎。3月6日的時候,白靜曾經到那里去聽一個關于高考理科方面的講座,就是我哥哥主講的。”
白靜,也去過白嚴區?就和林迅、王振天還有厲馨一樣,都具備了共同點!
也就是說,已經證實那六個人中,有四個都去過白嚴區!
林迅本人就居住在白嚴區,但另外三人可不一樣。李隱立即又問:“那個人是誰?有說出名字沒有?”
“沒有,不過我哥哥家的電話有來電顯示,所以我把號碼抄下來了。聽我哥哥說,是個女孩子。”
此刻銀羽也透過電話聽到了這些。卞星辰是在公寓內說出這些話的,那么這個情報就具備了一定可信度了。
接著,星辰說出了來電的號碼。
“要找到那個女孩子,也許她還知道一些事情。”李隱想了想,接過電話,說:“銀羽,剛才的事情等一下再說吧,你和銀夜,馬上去白靜身邊的同學那,查一查吧。”
李隱掛斷電話后,銀羽的心情,悵然若失起來。
她實在不相信哥哥會是那樣可怕的人,而且,縱然哥哥深愛自己,和阿慎是情敵關系,他也不可能會去殺害阿慎。
銀羽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哥哥。
但是,李隱的話,讓她更進一步地感覺到了不安。而且,那個聯系自己的神秘人,既然有信心那么說,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她應該很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殺死哥哥的。那么,自然,是有了有讓自己那么做的信心。
銀羽甩了甩頭,她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先查出人頭的所在吧,無論如何,至少先找到兩顆人頭再說。
她打開門,銀夜見她出來了,問:“都準備好了?”
“哥哥。我們…可能要去見一下,白靜的同學。也許,有人能夠給我們提供重要的線索。”
根據星辰提供的電話號碼,撥打以后,沒過多久,電話接通了,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喂,找誰?”
“請問…你是白靜的同學嗎?”銀羽問。
“嗯,是…你是誰?”
如何回答?再以警察的身份去拜訪肯定不太合適了,畢竟已經被識破一次了。所以,銀羽采用了死者朋友的身份:“你的同學白靜,和我的朋友,都是被斷頭魔殺害的。我和卞星炎教授認識,所以聽說了你打電話給他的事情。事實上,我也有著一些和斷頭魔有關的資料,所以,希望能夠和你見個面,談一談。”
“卞教授的朋友?你說你的朋友被斷頭魔殺了?怎么那么巧?”
“的確很巧。我的朋友叫張波凌,是第三個被斷頭魔殺害的人。”
“這…你真有斷頭魔的線索?那為什么不給警察呢?”
“關于這一點,其實是就算給警察也可能不被重視。”
對方似乎猶豫了一會后,說:“那,好吧。我們下午見面吧。我叫吳真真,約定見面地點就在…”
談完后,銀羽掛了電話。
“她倒答應了呢。”銀夜松了口氣說:“我還擔心她警惕心強,不愿意和我們見面呢。”
“無論如何,既然提及了有斷頭魔的線索,她應該會和我們見一面,何況知道她打電話給卞教授,就證明我們至少也認識卞星炎。”
而這個時候,銀羽看向銀夜的眼神,已經是充滿了迷惘。
她實在不愿意去懷疑哥哥,她很清楚哥哥為她付出了多少,有多少次都險些被鬼殺害。但是,如果那個神秘人所說的是實話,哥哥是因為信仰邪教而將自己帶入這個公寓的話…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他殺死了阿慎的話…
當初,進入公寓后,銀羽就知道,自己的未來變得無比飄渺。也因為這個原因,她很清楚,自己和阿慎,也不可能有未來了。
成為這個公寓住戶的自己,如何能嫁給阿慎呢?
所以,她下定了決心。
她當面向阿慎提出了分手。她希望,可以自己切斷這段感情。無論如何,即使可以活下來,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的時間,才可能脫離那個公寓。無論如何,不能夠把阿慎也牽涉到和這個公寓有關的一切中來。
而自己當然也不可能,告訴他,自己必須和他分手的真正理由。
銀羽卻也知道,這是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她還是狠心地那么做了。
“對不起,阿慎,我們分手吧。我,我想我并不愛你。”
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唯有用這個來回絕。昔日的濃情蜜意,到了今日卻成為對銀羽最大的折磨。而當阿慎聽到這段話的時候,也完全無法相信。
當時他原以為銀羽只是對自己有什么不滿,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她斷絕了和阿慎的所有聯絡。一直待在公寓內,連手機號碼都換了。
她知道,必須要那么做。
但是,銀羽內心還有著一絲希望。她希望可以活下去。如果能夠通過十次血字,而那時候阿慎還在等待她的時候,她就可以回到阿慎身邊去。
第一次血字,和她一起執行血字的有三人,其中一人是后來在嬴子夜第一次血字時死去的唐文山。地點是在一個深夜的足球場內,結果被一個吊死鬼不斷追逐,銀羽最終發現生路就是進入足球場的球網內,就無法被那生前是守門員的吊死鬼所觸及了。結果,那一次只有她和唐文山存活。
而她的第二次血字,便是和李隱、銀夜一起,在葉山湖釣魚基地的時候,不惜用了一名住戶的尸體,來躲過水中惡鬼的殺戮。那一次,她幾乎感覺自己要支撐不下去了。但是,因為有著將來和阿慎再度在一起這一點作為支撐,才拼命咬牙堅持下來。
然而…接著,到了9月,銀夜執行新血字的最后一日,傳來了阿慎上吊自縊的噩耗。雖然沒有留下遺書,但卻確定是自殺無疑。
也因為這個原因,阿慎的家人對銀羽充滿憎恨,認為是銀羽甩掉阿慎,才會令阿慎痛苦到選擇自殺。
所以,在那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銀羽都自責,認為是自己害死了阿慎。生存下來的支柱徹底地崩潰了,即使能夠離開公寓,也沒有能夠等待自己的人了。
她甚至想,干脆就死在血字指示中吧。
但是,她想到了,為了她而進入這個公寓的銀夜。即使是為了哥哥,也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的人生。
原本,銀羽和銀夜從小一起長大,她自問比世上任何人都了解銀夜。所以,她很清楚,銀夜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受到邪教蠱惑的話,就很難保證了。銀羽以前閱讀過很多國外一些沉溺于邪教的信徒,因為被完全洗腦,而犯下許多荒誕的罪行。甚至是殺害自己的親人,都一樣可以做得出來。對他們而言,凡是教主的命令,都絕對是正確的,都絕對是神圣的。
邪教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對人類精神的完全操控。信徒完全失去自我,失去判斷能力,只會一味盲從于教義。昔日的善惡觀,也會被徹底顛覆。
“你怎么了,銀羽?”銀夜忽然問:“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是…是嗎?”銀羽搖了搖頭,說:“不過,也不奇怪。還是找不到人頭…”
“先來吃飯吧。你還沒吃午飯呢,早飯也只隨便吃了一點。”
“不,不了。”銀羽卻徑直走過銀夜身邊,她,甚至不敢去直視銀夜。
有生以來,第一次,銀羽感覺和銀夜,有著那么遙遠的距離。
這個人…還是哥哥嗎?
還是那個小時候,被我所崇拜和喜愛的哥哥嗎?
與此同時,針對LD,皇甫壑的調查有了進展。
“找到了。你們看。”那家麥當勞內,皇甫壑將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對著張波瑞和夏小美,說:“你們看,LD,我搜索后發現,雖然沒有這個品牌,不過有以這兩個字母為開頭的店。”
“這是…”夏小美盯著屏幕,念道:“‘LiliDoars’,這是禮品店?還有這個,路德首飾店?蘭多精品店…找到了不少啊。”
“不過,這個‘LiliDoars’,位于白嚴區,距離紅星商場也很近。我認為,需要重點考慮。”
LiliDoars,是一家禮品店的名稱。這家店的網址點進去后,看到了一些商品的介紹。例如項鏈、耳環、錢包、圍巾、化妝品、手表,但是沒看到手帕的介紹。
“這家店的店主似乎只是大學生啊,居然就出來開店了?”夏小美看著介紹,于是根據上面的電話,撥打了自己的手機。
撥通電話后不久,就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你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我們這里是LiliDoars禮品店!”
“嗯,請問…你們店有賣手帕嗎?”
“手帕?嗯,有啊。”
“有沒有白色的手帕,上面,繡著‘LD’兩個字母的?”
“LD?啊,對了,你是不是說去年圣誕節的贈品?那個時候的確是有買到一定數量,可以附贈我們店的特制手帕!”
居然就這么容易找到了!
事不宜遲!
于是,張波瑞、皇甫壑和夏小美三人,立即出發,前往那家禮品店!
“不過,”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夏小美輕聲問皇甫壑:“不要緊吧?那家店,會不會是斷頭魔…”
“就算如此也要去啊。”皇甫壑也低聲回答:“那里是唯一可以找到線索的地方。”
事實上,帶著手帕也是件危險的事情。畢竟沈艷因為將手帕帶在身上,被斷頭魔殺害了。所以目前兩塊手帕都放在了張波瑞的身上。
不久,就來到了那家禮品店附近。從那里,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紅星商場了。
皇甫壑決定查完這,就去紅星商場,調查厲馨去購買眼鏡的原因。
那家禮品店店面并不大,但裝潢得很不錯。推開門走進去,只見一排排的貨架上,擺放著各種精品首飾。
店主看起來是個二十歲出頭一點的小伙子,見有人進來,忙笑容可掬地說:“歡迎光臨LiliDoars,有什么可以幫助你們的嗎?”
“嗯,是這樣的。”張波瑞走上前去,取出那兩塊手帕,問:“請問,這手帕,是你們店制作的?”
店主拿起手帕,仔細一看,點了點頭,說:“對,就是我們店的。去年12月的時候,作為禮品而附贈的。”
“那,當時都贈送了多少?”
“嗯,12月因為臨近圣誕,所以來禮品店購物的人很多,粗略估計,送出去的手帕應該有兩百條左右吧。消費滿五十,就會送一塊手帕的。”
這手帕編織得也確實不錯,但顏色也比較單調,張波瑞覺得這個店主似乎也太摳了。不過看起來這家店也是小本經營,贈品成本太高的話,也確實劃不來。
而皇甫壑卻是微微皺起眉頭,夏小美也是很急。
那么多人,怎么查?店主不可能把每個顧客的臉都給記住吧?
張波瑞從口袋內取出一塊手帕,遞給店主,說:“我問你…照片上的這個人,來這來買過東西獲贈過手帕嗎?”
“嗯,我看看。”店主接過照片,說:“這個人…”
照片上的人,自然就是張波凌。
“我不記得了。當時那么多顧客,我怎么記得住啊。你們有什么事情嗎?”
果然如此。
皇甫壑忽然問:“你一般會給顧客開具發票嗎?”
“發票?沒有,一般只會開一張收據。來我這里買禮品的,多數是私人贈送禮品,或者給自己用,又沒有需要給公家報銷的,哪里會需要發票。”
“一般都是顧客要求才開收據嗎?”
“要看情況的。我也不會主動問顧客要不要收據,索要收據的顧客,也不是很多。”
沒有發票也沒有收據,就很麻煩了。否則,如果可以在死者家中找到這類憑證,也可以證明其的確在這里購買東西獲贈手帕。
不過,從死者多數來過白嚴區來判斷,很可能六個人,都在這家店購物,然后獲贈了手帕。
“你這手帕…有沒有什么特殊作用?比如作為護身符,趨吉避兇什么的…”
“啊?”店主一愣,說:“你開玩笑吧,先生,我們這是禮品店,又不是什么寺廟或者道觀。再說哪有用手帕做護身符的。”
皇甫壑想了想,看來,只有將手帕交給慕容蜃,讓他想辦法檢驗一下手帕上的指紋了。
另外,白靜是否有來這里購買手帕呢?如果有來,很可能在這里購置過一些禮品,需要調查一下她圣誕節期間是否給同學贈送過這的禮品,或者她身上是否多出些首飾。如果證實,那么或許藍奇是因為拿到了白靜的手帕,才會被殺害的。
接下來…就要去紅星商場,調查一番了。
另一方面,銀夜和銀羽,來到了和吳真真約定好的地點,在她家附近的一個小公園內。
吳真真的父母這時候都出去上班了,所以她才能出來。
約定時間到了。而銀夜也看到,不遠處,走來了…一個穿著一身白色襯衫的年輕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