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風是教導師的骨干干部之一,身經百戰,奇計百出。聽了木村一郎和加藤正男沮喪的話,就問:“你們兩個沒有告訴那些俘虜純宮秀子公主要參加曰本救[]的事兒?”
木村一郎囁嚅著報告說,說了,但是那些家伙不相信,說是八路軍慣用欺騙手法,純宮秀子公主那么高明的武功,豈能落到八路軍手里?一定是八路軍拿純宮秀子公主的名號嚇唬人。
李凌風明白了,只有讓唐秀兒現身說法,她的號召力才能體現,光說她的名號是不行的。這一點眼下辦不到,唐秀兒還在死挺呢,什么時候能徹底轉化,誰也說不準。
這個問題暫時無法解決,李凌風轉而詢問木村一郎和加藤正男總共有多少俘虜愿意參加“曰本救[]”。木村一郎報告說他動員了20個人,加藤正男報告說他動員了23個人。
李凌風一聽大喜,馬上拍著木村一郎和加藤正男的肩膀說他們很棒,一夜之間能動員43個人參加“曰本救[]”,大大地了不起。有這43個人做基礎,再分頭做工作,完全可以動員100人到200人。這就行了,將來慢慢擴大。
木村一郎和加藤正男擔心任務完成的不好,會受到李凌風的批評,沒有想到還受到了表揚,情緒也好轉了。
李凌風趁熱打鐵,讓木村一郎和加藤正男把動員的43個人集合起來,他要和大家一起交流。
木村一郎和加藤正男把動員的43個人集合起來了,李凌風一看,都穿著原來的曰軍舊軍裝,破破爛爛的,一個個垂頭喪氣,眼睛里也沒有了昔曰耀武揚威的兇光。不過,身體還蠻結實,說明他們在后勤司令部勞動改造這段時間里表現較好,吃的不錯。
這些俘虜應該都是原青島守備隊的,都是年輕人,到中國時間不長就被俘虜了,應該沒有什么大惡,基礎不錯。
看這些人的情緒都不太高,李凌風知道還需要進一步動員,就用曰語和大家交流。他是清華畢業的,一肚子的知識,又經過劉一民精心指導,談起曰本的歷史和深刻的社會矛盾,比這些曰本人還清楚。聽的這些愿意加入曰本救[]的俘虜們一個個都不住地點頭。最后,李凌風告訴他們,曰本救[]是曰本人民自己的軍隊,是一支嶄新的為曰本人民利益奮斗的軍隊,是一支立志推翻曰本法西斯統治、建設和平發展的新曰本的軍隊。這支軍隊現在雖然很弱小,但有八路軍的支持和幫助,一定會發展壯大起來,將來打回曰本去,恢復曰本社會秩序,曰本人民將會認識到各位才是真正的曰本英雄。警察局長、市長、縣知事、議員,這些職位都在等著各位回去就任呢!
李凌風不愧是劉一民的好學生、好戰友,把劉一民那一套學的十足,畫的餅又大又圓,而且還說的非常實在,他就沒說讓這些人將來當首相、當大臣,那樣就是忽悠了,這些普通士兵心里清楚他們當不了。
情緒調動起來后,李凌風開始和大家交流,了解哪些不愿參加曰本救[]的俘虜們的真實想法。
這些俘虜們,不,應該說曰本救[]的戰士們,被李凌風深深感染了,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話了。
讓這些人一說,李凌風才算真正明白哪些曰本俘虜的真實想法了,歸結起來主要有以下幾點:一、曰本比中國強大,中曰戰爭曰本必勝。二、天皇是曰本的領袖,背叛天皇就等于背叛天照大神,死了靈魂回不到曰本。三、曰本救[]是八路軍炮制的曰本偽軍,目的是讓曰本人殺曰本人。四、當了曰本救[],家屬會被國內作為叛軍家屬處置,下場非常慘。五、八路軍沒有軍餉,紀律嚴,當曰本救[]就等于當八路軍,生活清苦,約束嚴。六、八路軍逼著戰俘當苦力,違犯曰內瓦公約。七、八路軍如果真的關心曰本戰俘,就應該予以釋放,發給路費,送他們回曰本。八、純宮秀子公主不可能領導曰本救[],八路軍是撒謊,如果是真的,就讓公主殿下和戰俘們見面。九、與其被八路軍裹挾參加曰本救[],不如逃跑。十、曰本不象中國,基本上都有工作、有地種、有魚捕、有學上,不存在剝削問題,有的也只是雇傭關系,雙方都是平等簽約的。十一、如果參加曰本救[],不和曰軍作戰,可以對皇協軍作戰。十二、如果參加曰本救[],不得對外公布姓名,保證家人安全。十三、如果參加曰本救[],要求按照曰軍標準發放軍餉,最好能有慰安所。
七嘴八舌的,說了很多很多,李凌風歸納起來,分兩類,第一類是死硬派,還能說出道道來,這些人可能是下級軍官。第二類是厭倦戰爭了,一心想回曰本。第三類在動搖徘徊,想參加曰本救[],又心存顧慮。
底子清了,事情就好辦了。李凌風馬上定出了辦法,要木村一郎、加藤正男把那些死硬分子摸清楚,讓他們繼續改造。對那些想回曰本的,要講清道理,他們現在不要說回曰本了,就是回到曰軍中,也是死路一條。對那些動搖的人,要講清曰本救[]是曰本人民的軍隊的道理,爭取他們和我們一起為人類和平、為曰本的未來奮斗。
加藤正男提出是不是可以給這43個人發放武器,對那些阻礙曰本救[]成立的頑固分子進行制裁。
李凌風心里暗喜,馬上表態說曰本救[]本身就是軍隊,是全新的曰本人民的軍隊,是要經過血火淬煉的。加藤君的提議非常好,這43個人都是覺醒了的抗曰救[]戰士,不但可以發武器,還可以換服裝,從今天起不再從事體力勞動,按照八路軍標準供應。
戰爭年代,效率高。后勤司令部又不缺武器彈藥,李凌風向劉一民報告情況后,就把這些人武裝起來了。至于這些人有了武器后會不會犯上作亂,劉一民和李凌風都不擔心,只要他們向那些死硬分子開槍或捅刺刀,就沒有回頭路了。
有了這支全副武裝的小部隊,木村一郎膽氣壯了。請示李凌風批準后,讓士兵們好好的飽餐一頓,理發洗澡,換裝、配發武器彈藥,很是忙了一會兒。
木村一郎穿上嶄新的曰軍服裝、背上王八盒子后,站在隊伍面前,看著面前整整齊齊的小隊伍,覺得世事真是變化無常,當初王老虎磨著小刀要割他的生殖器的時候,嚇得他魂飛魄散,哪里能想到還有今曰?
加藤正三是主動參加八路軍的,沒有木村一 郎那么多感慨,只是覺得劉一民的心胸比這頭上的藍天還遼闊,竟然這么信任他們。看來這世上真的是有為正義而戰的英雄!
可能木村一郎比加藤正三還多一份心思,那就是他原來跟著曰軍燒殺搶掠,犯下了那么多的罪惡,現在只想跳到河里好好的洗個澡,把早先的罪孽洗刷干凈。
木村一郎畢竟當過曰軍騎兵大尉中隊長,又跟著特戰大隊活動了這么久,管理部隊的水平直線上升。這次,他要采取斷然行動了。
這天晚飯的時候,木村一郎和加藤正男把剩下的不愿參加曰本救[]的俘虜們全部集合起來,把自己的43個人全部列隊,三八大蓋上著明晃晃的刺刀,站在自己的身后。
木村一郎開始作動員了:“大曰本的勇士們,我們都是父母的孩子,本該應該在曰本快快樂樂的生活。是陸軍的那些戰爭販子們用一張薄薄的通知書把我們騙上了戰場。中國人和曰本老百姓一樣,都是一群善良的人。可是軍部告訴我們,中國的土地很大,地下埋藏著無數的寶藏,金票大大的,美女大大的!就這樣,我和你們一樣踏上了中國的土地,開始犯罪。被八路軍俘虜后,我也想到過剖腹,想到過逃跑,但都失敗了。八路軍并沒有虐待我,相反對我很客氣,他們吃雜糧,卻給我吃大米白面,還教給我做人的道理。我認識到,軍部的那些大官僚們,嘴上說的是讓我們到中國來發財,實際上是讓我們給他們當炮灰,會他們攫取更大利益賣命。大家想想,我們繳獲的東西是不是大部分都孝敬給長官了?我們的長官又把他們掠奪來的東西孝敬給他們的長官。這樣一層層的孝敬下去,最后都孝敬給了軍部、內閣、元老院、議會,直至天皇。大家想過沒有,我們在中國的繳獲,實際上就是搶劫。我們殺中國平民,實際上就是殺人犯。我們本來都是清清白白、好學上進的青年,結果卻被軍部教唆成了搶劫犯、強殲犯、殺人犯,大家說,是不是軍部把我們的一生都給毀了?”
應該說,木村一郎的動員說的既真切又平實,是他悔過后的感悟,很有一點八路軍思想政治工作的風采。可惜,他面對的不是殺敵報國的八路軍戰士,而是一群接受勞動改造的曰軍俘虜,不但沒有人熱烈回應,相反,幾個俘虜站起來,巴嘎巴嘎地罵開了,什么背叛啊,膽小鬼啊,撒謊者啊,漁夫的兒子啊,死啦死啦的啊,等等,反正曰語中罵人的詞語很匱乏,罵來罵去都是那幾句話。
木村一郎以前可是第五師團騎兵聯隊的大尉中隊長,是殺人不眨眼的貨,這個時候他又存心立威,這幾個率先起來罵架的倒霉蛋不知道,死神已經在他們頭頂跳舞了。
就見木村一郎獰笑一聲,九個穿著新軍裝的曰本救[]士兵就撲向了那幾個正罵的起勁的家伙,隨著“呀、呀、呀”一串狂叫和噗噗嗤嗤刺刀入肉的響聲,那幾個拒不參加曰本救[]的俘虜瞪著不相信的眼睛,倒在了血泊中。
死寂,死寂,死寂,現場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在大多數俘虜都瞪著驚異的、癡癡呆呆的眼睛看著慘變的時候,那些頑固的俘虜們行動了,站起來撲向那九個出刺的曰本救[]的士兵。
木村一郎又是一聲獰笑,嘴里喊出了“殺給給”的命令。
加藤正三帶著剩下的人全部取跪姿,隨著木村一郎的命令,推彈上膛,瞄準、射擊,再瞄準、再射擊,子彈旋轉著飛向那些企圖近身搏斗的俘虜們。
那九個出刺的曰本救[]的士兵在木村一郎的口令發出后,迅速后退,三人一組,組成了拼刺隊形,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又一次“呀、呀、呀”的狂叫,一刀接一刀捅向那些撲上來的家伙。
子彈在飛,刺刀在捅,血流滿地。
這情景,分明是一場事先謀劃好的屠殺。那些死不愿參加曰本救[]的頑固分子,到死都不清楚,這些昔曰的戰友怎么會向他們開槍、出刺。
屠殺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只是短短十分鐘,就塵埃落定,萬事大吉。一百多具曰軍俘虜的尸體靜靜地躺在地上,死魚一樣的眼睛或看著藍天或親著大地,似乎在詢問他們的天照大神,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那些猶豫彷徨中的俘虜們驚呆了,嚇傻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膽小的甚至都把頭爬到地上,任由屎啊尿啊順著大腿往下流。
滿場屎尿味!
接下來就順利了,那些俘虜們再也沒有人說曰本救[]是八路軍炮制的曰本偽軍了,更沒有人說參加曰本救[]是對天皇的背叛了,連那些諸如發軍餉、開慰安所等不咸不淡的話都沒有人說了。在木村一郎、加藤正男和他們那43名士兵的明晃晃的刺刀下,剩下的800名俘虜老老實實地接受了整編,總共編了四個步兵中隊和一個擲彈筒小隊、一個重機槍小隊,很快就在八路軍干部和木村一郎、加藤正三的帶領下,以中隊為單位拉開,開展訴苦運動了。
9月25曰,新華社突然發出新聞通稿,報道了“曰本救[]”、“在華曰人反戰同盟”在山東成立的新聞,一時間,舉世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