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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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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海盜帝國第九十九章  夏侯榮沒有立即回答夏侯徽,他一邊慢慢的喝著粥,一邊思索著,直到把碗里的粥吃完了,才抬起頭看著夏侯徽:“我想到扶南看看,不知道是否方便。”

  夏侯徽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扶南諸事初創,如果你能給一些好意見,那最好不過了。”

  “還有…”夏侯榮顯得有些遲疑,他從侍女手里接過毛巾擦了擦嘴,又凈了手,這才緩緩說道:“關中也缺人,要想為西征做好糧食儲備,戶口所缺太多,難度不小。早就聽說越國也是地廣人稀,但是你們的糧食卻很充足,我們想不太明白,非常想從你們這里得到一些啟發。這個…方便嗎?”

  夏侯徽見夏侯榮這么坦白,倒有些意外,她想了想:“我要把此事請示一下大王。”

  夏侯榮理解的笑了笑。他知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往深處想,也是刺探越國機密,孫紹能不能答應真的很難說。孫紹是大方,這次東海會盟之后和三國都有很實際的合作,可以說相當慷慨,但是他在東海演示的震天雷和蒸汽機卻一個也沒拿出來,這個大家都能理解,畢竟這是越國的殺器,如果輕易的就拿出來了,他還拿什么來震懾其他三國?換個角度想想,任何一國有了這樣的殺器都不會拿出來共享的。

  夏侯榮對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又不能不說,所以只能通過夏侯徽來轉達,就算是被拒絕了,也不會太尷尬。

  可是他沒有想到,孫紹很快就答應了他的要求,孫紹當面親口對他說:“你要想看扶南,當然沒問題,除了兵器監,你可以隨便看。”

  夏侯榮大喜,他從來沒有指望能去兵器監看,那個想都不用想,能讓他看其他的,他已經非常意外了。他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蒸汽機從屬兵器監嗎?”

  孫紹嘴一歪,他知道夏侯榮趕來就不會那么簡單,看扶南的發展情況當然是目的,但肯定不是最重要的目的,震天雷和蒸汽機才是重中之重。不過震天雷是殺器,他不可能給他們,蒸汽機還是半成品,拿出來嚇唬人可以,真要實用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孫紹另有想法,這技術創新的目的是應用,如果不能應用,一直埋頭開發,那投入將非常可觀,不符合技術發展的客觀規律,要想技術進步,就要在應用中創新,讓更多的人和資本參與到其中去。他要求曹彰在并州采礦,采礦里要排水,要運煤,這些都能用上蒸汽機。現在的蒸汽機雖然穩定性還不怎么樣,功率也不讓人滿意,但是比起人力來,那顯然好多了,而且現在各國都缺人,利用機器的愿望更加強烈,正是推廣蒸汽機的大好時機。

  夏侯榮主動提出來,他當然求之不得,不過,他還是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摸著下巴猶豫了好一會,直到夏侯榮快要失望了,他才勉為其難的笑了一聲:“蒸汽機雖然不算兵器監,但也是我術學院的技師們辛辛苦苦開發出來的,你看一下可以,但是千萬要保密。”

  夏侯榮大喜過望,哪里會不依,忙不迭的點頭應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夏侯榮根據孫紹的安排,先在越郡走訪了一圈。越郡從吳地吸引了大量的百姓,又從山里吸引了不少山越出山定居,人口密度雖然不如中原,但是也算是稠密了。夏侯榮看了幾個地方,暗自贊嘆,難怪各國的農夫都往越國跑,越國對農夫實在是太優待了。雖說越國重視工商,不講重農,但是實際上農夫卻是最舒服的。相對于這些人口來說,越國可耕之地甚多,一夫百畝根本不成問題。一家正常有兩個勞力,大概能分到兩百畝左右,勞作量并不小,但是官府通過大量的從遼東買牛,再加上本地的耕牛,基本做到了一家一頭牛,就算差一點的,也能兩家合用一頭牛,再加上新式農具的大量推廣,一家人種兩百畝地就不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地多了,糧食產量就多,就算是還了賒欠耕牛、農具的款項,還剩下不少,越國的租賦很低,依的是古制三十稅一,這是傳說中的低稅,有漢以來,雖然朝庭經常減賦,實際上真正按三十稅一的比例收稅的時候極少,而現在越國卻是實打實的實行這個標準。兩百畝地,正常收成能有五六百石,交完了稅還有大量的節余,這些節余可以留著自己備荒年,也可以賣給官府,價格按市場價,越國的商人多,糧食消耗量大,糧價比中原要貴一些,大概在一石一百三四十錢左右,貴的時候能到兩百錢,農夫通過出售余糧換回油鹽和日用品,大多還能有些剩余,逢年過節的打點酒,吃點肉,買點新衣服。雖然辛苦,但是卻過得很安穩。

  越國除了稅賦輕,還有一個很普及的現象,那就是對各種機械的應用十分廣泛。幾乎每條河邊都能看到水車、磨房之類的身影。夏侯榮好奇的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這些水車、磨房什么的有的是農夫們集資自建的,有的是官府幫著建的,不管誰建的,都給耕種和生活帶來了很大的便利。比如磨房,因為用水力帶動,一個磨房抵得上五十個人的勞動,大大減輕了勞作負擔。再比如水車,有了水力推動的水車不知疲倦的運轉,就連運水不便的高地都能種上糧食,而無須消耗太多的人力。

  夏侯榮真切的感受到了機械帶來的好處,他想到了關中,關中有大片的耕地,但是灌溉卻是個大問題,因為戰亂,不少水利設施都荒廢了,要想重新修復,需要花大力氣。如果沒有水,種麥就是個大問題,如果能象越國這樣多建水車,關中的用水問題就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

  夏侯榮感到了實在的好處,看得更加認真,他不恥下問,和普通的黔首混在一起,向他們打聽各方面的事情。那些農夫在把各種新式機械告訴他的同時,也把自己發自內心的幸福感明白無誤的傳遞給了夏侯榮。夏侯榮一方面感到高興,一方面又覺得心驚。越國對農夫的優惠是別的三國學不來的,

  如果不能盡快改變現在這種對百姓的盤剝方式,那越來越多的人將聚焦到越國來,和越國之間的差距也將越拉越大。很明顯的一點是,如果魏國被越國攻打,魏國的百姓肯定不會象魏國攻打越國時越國百姓作戰的積極性,原因很簡單,越國百姓保護的是自己的美好生活,而魏國百姓僅僅是替別人賣命。

  夏侯榮且驚且喜。

  過了大概兩個月,孫紹要起航南行了,夏侯榮也結束了在越郡的走訪,跟著孫紹一起出發。這次孫紹離開越郡,同時把國都由錢唐遷往扶南特牧城,所以跟著一起走的不僅有各府寺的官員和設施,還有大量的官員家屬,好在越國現在有的是船,大大小小的船近三千艘,浩浩蕩蕩的一眼看不到頭,趁著強勁的北風一路向南。

  在錢唐口,東海督蘇粗腿和新任命的監軍石苞向孫紹告辭。這次在東海,孫紹和蘇粗腿難得的聚在一起三個多月,他們商量了很多事情,蘇粗腿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有人在孫紹面前建議把他調回扶南,以免他長期鎮守東海坐大,蘇粗腿正在計劃攻擊三韓,一聽這消息立刻急了,他左思右想,向孫紹要求派駐監軍,協助自己治理東海。孫紹聽了他的擔心,便也應了,并分清了兩人權利,石苞主民政,蘇粗腿主征伐,兩人互相配合,要以大局為重。孫紹同時要求蘇粗腿,在拿下三韓之后,就把東海督的駐地轉移到三韓,做好進一步攻占倭國的準備。孫紹說,倭國雖然并不強大,但是用來練兵卻再好不過,水師不能閑著,要時刻保持戰斗力的最好辦法就是實戰,哪怕是不打仗,也要讓他們去護航,去打擊沿途的海盜,總之一句話,不能讓他們歇著,一旦讓他們歇下來,再鋒利的刀也會生銹。

  蘇粗腿雖然對石苞的到來有些意見,但是聽了孫紹這句話,卻是滿心歡喜,他最遺憾的就是自己一直沒能跟著孫紹征伐,立功的機會不多,現在孫紹給他安排了這么多任務,他估計自己有幾年舒心的日子過了,不用再眼饞崔謙總有機會出征。

  蘇粗腿和石苞向孫紹依依惜別,揚帆而去。他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出征準備,把前沿陣地設在了澹州(今濟州島),這次也不回連云港,橫渡大海,直奔澹州,準備開戰。按照預定計劃,他拿下三韓之后,就要由樂浪郡和帶方郡北上,側面呼應曹彰的北征。為了保證兵力的優勢,同時也為了鍛煉隊伍,右將軍陳海、后將軍越海與他同行,總兵力達三萬五千人,樓船二十七艘,中型戰艦近百艘,輜重船和隨行的商船兩百多艘,一看就讓人心動不已。

  行至半途,孫紹和關鳳分道而行,關鳳帶著大批的商船和貨船南行,先回扶南,孫紹帶著夏侯榮等人以及十余艘樓船趕往夷郡,在夷郡巡視了一個多月,補充了淡水和糧食之后,又乘風而南,進入海洲的轄區。南海督鄧艾早就得到了消息,率領五千南海艦隊趕來迎接,和參與閱兵的南海艦隊匯合之后,同時也見到了孫紹新給他安排的長史張承。

  鄧艾對張承十分客氣,一見面先問張昭的情況。張承知道鄧艾是孫紹的親信,不敢怠慢,把張昭的情況說了一下,張昭的身體很好,現在又當上了朝庭的太尉,可謂是榮耀之極,此生無憾了。鄧艾也十分高興,親自把南海的情況向張承做了介紹。

  張承已經從張昭那里了解到了不少南海的情況,現在聽鄧艾再說一遍,心里就更有底了。

  夏侯榮跟著孫紹一路走來,看到了星羅棋布的列島,看到了形態各異的土著,看到了許多中原根本見不到的珍禽異獸,以及傳說中的名貴木材,感慨不已,大呼過癮。這一日,他扶著欄桿,吹著海風,眺望一眼看不到邊的大海時,陸績踱了過來,笑道:“幼權,可有什么異樣否?”

  夏侯榮連忙欠身施了一禮,在陸績這樣的易學大家面前,他不敢擺名士的架子。他想了想,笑道:“越國海疆之大,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雖然早就聽說越國海疆接近中原,珍異之物不少,不過這次親眼看到,還是非常意外。”

  “呵呵呵…”陸績笑著撫了撫胡須,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我說的不是這些,我說是的這個。”

  “這個?”夏侯榮詫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天很藍,云很白,可是陸績想說的難道就是這些?

  見夏侯榮很茫然,陸績又提醒了一句:“幼權,你沒發現太陽的位置有些異樣嗎?”

  夏侯榮眨了眨眼睛,這才恍然大悟,他稍一思考,頓時看出了異樣。現在是七月,應該是太陽最高的時候,影子也最短,可是不管影子怎么短,在中原的時候,太陽總是偏南方的,而現在,明晃晃的太陽分明在他的北方,而且偏得很利害,把他的影子向南拉得長長的。

  “這?”夏侯榮大惑不解,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這段時間他只顧著看地面了,從來沒有注意過陽光有什么變化,突然被陸績提醒,他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太陽怎么可能跑到北面去了?

  陸績不動聲色的笑著。

  夏侯榮冥思苦想,卻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按照他的想法,就算往南走得再遠,最多也只能讓太陽在正頂,絕不可能出現眼前這種情況。可是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偏偏出現了,讓他震驚不已。他想了好一會,這才試探的說道:“難道…我們真是住在一個球上?”

  “讀過宣夜說?”陸績贊許的點點頭。神童就是神童,這么快就能想透其中的關鍵了,而他當初一直不肯相信孫紹這個說法,就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太陽出現在北方時也不肯相信,過了好久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讀過。”夏侯榮笑了笑:“先生在公報上發表的文章,我都看過。”

  “哈哈哈…”陸績有些得意的笑了。他在大漢公報上發表了一些有關天象的文章,每一篇都在學易的學者中引起了很大的反響。楊修家傳的是尚書,可是他也通孟氏易,平時自詡甚高,可是這次一看到陸績,就很佩服的稱他為大師,說他對星象的解釋發古人所未見。易學大家虞翻對他也非常艷羨,酸溜溜的說他不想當御史大夫,就是看中了朱崖學院的學者待遇好,擔子輕,適合做學問。

  “既然你看過,那我就無須和你饒舌了。”陸績用手指了指藍得象塊玉的天空:“你慢慢想,很快就會發現以前有很多看似正確無誤的想法都是錯的,也許對你理解我大漢目前的形勢能有所幫助。”

  陸績說完,背著手,邁著安閑的步子,緩緩的走了。夏侯榮躬身而立,目送陸績離開,然后低頭沉思。他雖然想到了宣夜說,但是對大地是圓形的這個事實還是很難接受,一時思潮起伏,難以自禁。

  孫紹坐在飛廬上,鄧艾、張承等人坐在一旁,將陸績和夏侯榮交談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孫紹笑了,調侃道:“夏侯神童這次要暈了。”

  “這不奇怪。”已經暈過的張承笑道:“荀子有云,跂而望,不如登高之博見。讀萬卷書,如果不能行萬里路,那就是一個書蠢,終究見識有限的。”

  孫紹扭過頭瞅了一眼張承,撫掌而笑:“仲嗣,我看你不是在說幼權,也是在說自己吧?”

  張承笑笑:“正是。臣這次隨大王遠涉重洋,眼界大開,都是以前圣人書上所不曾見,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的。現在看來,太史公說山海經是虛妄之書也失之草率,如果他看到這些奇異之物,想必就不是七十卷能寫得完的了。”

  “仲嗣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真難得。”孫紹撓了撓鼻翼,笑道:“我那老師,就算在南海生活了年余,也不肯說這樣的話的。”

  “其實父親已是信了,只是他不肯說出來而已。”張承也笑了,他把張昭和他說的一些告訴了孫紹。孫紹靜靜的聽了,不時的點點頭。他之所以把張昭推薦到洛陽去做太尉,并不是覺得張昭是個麻煩,在這一點上,他和吳蜀兩國都不一樣,他看中的是張昭不光是學問精深,而且見過大世面,由他來引導洛陽君臣的思維走向更有說服力,如果可能的話,他也許會成為太子劉興的老師,由他來教劉興,肯定比那些死讀書、讀死書的大儒教出來的要好得多。太子如果能眼界開闊,不再象以前的歷代皇帝一樣只知道頭頂那四方方的一片天,對大漢來說是件好事。

  “大王,由此向南,大概還有千里才能到我海州的邊境。”鄧艾指著南方,語氣從容的說道:“不過,臣剛剛得到準確的消息,由邊境向前不過五六百里,便有一個大島,其地之廣,其物之異,恐怕不亞于南海。”

  “是嗎?”張承很驚訝。

  “恐怕不是一個島那么簡單吧?”孫紹卻并不驚訝,他早就知道在這片海向上便是澳洲,不過他也知道,澳洲雖然地方很大,但是并不太適宜人生存,現在可能還是一片處女地。按說他應該現在就去占領這塊地方,可是他仔細衡量一下,卻決定還是慢一步。一來澳洲就在那里,反正沒人能搶了去,他什么時候想去都可以,二來他現在已經為人口不足犯愁了,拿下澳洲也沒無民可移,只能放著拋荒。對他來說,眼下當務之急是增加人口,穩定扶南,積極準備對天竺的戰事。羅馬太遠,而且羅馬人現在自顧不暇,對他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威脅,天竺則不然,他控制了婆羅洲,把香料群島全部收入囊中,等于搶了天竺人的錢包,天竺的使者已經來過幾次,或硬或軟的要求他放開貿易。他之所以一直拖著沒有回復,一方面是中原的局勢沒有穩定,他必須先解決這個問題,另一方面是他知道天竺雖然也四分五裂,單獨的一個國家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要想占領天竺,那卻不是打敗一兩個國家就能解決問題的。與解決扶南問題不同,要和天竺開戰,需要一個妥善的長期計劃。

  鄧艾看了孫紹一眼,卻并不詫異,他雖然在孫紹身邊呆了很久,但是他一直看不懂孫紹,對很多事情,孫紹似乎不學就會,許多事情他無師自通,讓人驚異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說他早就知道那個島,鄧艾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

  “士載,仲嗣,你們想想看,怎么才能讓我漢人的數量在最短的時間內翻一番甚至兩番?”

  鄧艾和張承互相看了一眼,立刻知道了孫紹在考慮的問題。越國現在分三大塊,一塊是越郡、南海郡,再加上朱崖縣,另一塊是夷郡,還有一塊就是泰州,泰州的面積占越國的一大半,人口總數也超過一半,但是泰州的人口以扶南人為主,漢人現在最多占一成,這種人口結構顯然不是能長久穩定的結構,要想越國在泰州能夠發展下去,最首要的問題就是增加漢人的數量。

  “增加生育。”張承想了想,謹慎的說道:“一方面可以削減口賦,一方面必須控制奴婢和納妾的數量,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后者,我看…要謹慎從事。”

  孫紹瞇了瞇眼睛,沒有吭聲,但是他知道張承說到了點子上。減少口賦,也就是人頭稅,的確可以增加人口,但是這樣一來,恐怕扶南人的人口增長會超過漢人人口的增長。后一項倒是主要針對漢人的,但是這主要是針對漢人富人的,正是有錢有權的富人多娶妻妾,讓大量的窮人娶不起老婆,從而阻礙了人口的增長。張承之所以說要謹慎從事,就是出于此,這樣的情況不僅越國有,吳蜀也有,然而大家都不敢輕易的去做,因為要和所有的富人做對,這個風險太大了。

  過了好久,孫紹才慢慢的說道:“仲嗣,你寫個詳細的奏疏發給丞相府,我要和群臣商討一下這個事,看看能不能拿出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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