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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絕戶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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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翻是真受了刺激。

  朱崖一行,最受刺激的就是虞翻,堂堂的丞相,居然被大王叫到朱崖去取經,學習沈玄是怎么治理朱崖的成功經驗,這和甩他一個大耳刮子有什么區別?虞翻接到孫紹的命令時,本來是打算直接上書請辭丞相之位的,可是被他的兒子虞英勸住了,他對虞翻說,你如果不到朱崖去看一看就辭了丞相之位,那也太意氣之爭了,你先去看看,如果沈玄真的做得好,你再辭,那是讓賢,如果沈玄做得并不是那么出色,你再想想,是不是能過他,讓大王看看你是有能耐的,豈不更好?

  虞翻這才忍了下來,賭氣到朱崖一看,這一看,那才叫眼界大開,不服不行。朱崖的許多措施都讓他拍案叫絕,他不得不承認,在領會孫紹的以商建國的精神上,沈玄確實高他一籌。其實他不知道,孫紹事先向沈玄透了底,沈玄不僅在實踐上走出了一條新路,更在理論上升了一個臺階,說出來的話比孫紹更切中要害,讓虞翻不服不行。

  虞翻后來真心誠意的向孫紹請辭丞相之位,他推薦沈玄接任丞相,卻被孫紹拒絕了。孫紹對他說,沈玄做得是不錯,但是還不夠好,你的成績雖然不能讓我滿意,但是越郡有越郡的實際情況,我對你的努力還是看在眼里的,你不要急著辭,我們約個五年之期,你好好干五年,如果五年之后還是覺得不能勝任,我就接受你的辭呈。

  其實哪要五年,虞翻當天晚上就后悔了,這個時候辭了,那一世英名豈不是毀于一旦?剛剛領悟到的那些道理又哪有實踐的機會?不能辭,就算要辭,也要努力過再辭。于是他利用坐船回錢唐的這一個月的功夫,召集隨行的屬吏獻計獻策,研究如何改進工作,放開思想,大家有什么說什么,不要顧忌,一切以完成目的為前提。這個目的就是,在三年內,越郡的人口和租賦都要翻兩番,而今年是第一年,要完成翻一番的目標。

  虞翻把這個目標一提出來,那些屬吏當時就傻了,一連聲的叫不可能。虞翻了飚,他指著那些屬吏道,你們把眼睛擦亮一點,老子是虞家的人不假,可是老子還是越郡的人,沈玄可是吳郡的人,我要是倒了,你們這些人十個有八個要跟著倒霉。翻一番很難嗎?你看看沈玄才花了多長時間朱崖的人口就達到五萬以上。

  屬吏們一聽虞翻這話,知道沒退路了,這不僅是虞翻和沈玄之間的較量,更是越郡籍和吳郡籍之間的較量,要提換了沈玄做丞相,他們這些越郡人的利益肯定受損。于是,大家只能絞盡腦汁想辦法完成目標。

  人都是逼出來的,經過幾次折騰,各種稀奇古怪的主意都出來了,然而都沒有能讓虞翻滿意的,最后是一個在船上負責養貓的年輕人說了一句話,讓愁得白了頭了虞翻豁然開朗。

  那個年輕人叫魏臻,平時不怎么說話,一心一意的照顧那些用來抓老鼠的貓,虞翻的船上自然沒少來,天天聽虞翻他們想辦法,他提醒了一句說,人就和老鼠一樣,哪里有好吃的,他們就到哪兒去。越郡為什么難展,沒人啊。一來是因為越郡人口本來就少,二來是人口大部分集中在沿海一帶,沿海一帶現在因為興商和開建工坊,很多人都去做生意或者進工坊打工,比種地掙的錢多,以至于大片的土地拋荒,更別提原本人就不多的丘陵地帶了。只要有了人,越郡的糧食產量翻一番是輕而易舉的。

  虞翻恍然大悟,不用多說,他立刻想到了找人的辦法。越郡有人,僅是藏在山里的山越就不下十萬戶,抵得上越郡現有的人口,只要能把他們吸引出來,越郡的人口立馬能翻一番,怎么吸引他們出來?太好辦了。第越郡空地多,第二,越郡的糧價高,第三,這是最重要的,越國對農民的條件是吳國所不能比的。越國以商立國,從開始就沒有把租賦來源放在農民身上,所以收的租賦極輕,是實打實的三十賦多余的糧可以高價出售,而且是有多少賣多少。有了充足的土地,再加上新式農具的幫助和官府賒久耕牛、農具等措施,吸引山越出山定居,甚至吸引吳郡的農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虞翻立刻擬出了計劃上報給孫紹,孫紹看了他的計劃,大為贊賞,當場答應了他的要求,授權他向各工坊賒欠各式農具,向東海督蘇粗腿出命令,讓他大量從幽州購進牛馬,為了加快度,他同意虞翻對從幽州運牛馬過來的商船實行一年免稅優惠的建議,鼓勵他們運牛運馬以滿足越郡的需求。

  有利可圖,商人的反應總的,等虞翻回到錢唐的時候,第一批八百多頭牛已經運到了錢唐,而接到生產訂單的工坊也交出了第一批農具。虞翻馬不停蹄,一面派人到山里宣傳越國的優惠待遇,一面通過各種關系,軟硬兼施的要求越郡各世家支持他的計劃,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和山越有關系的家族派人去山里召人,如果不出力,別怪老子翻臉,明年的生產配額不給你。

  那些世家也知道這不僅是虞翻一個人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的行動起來,第一個月,三百多戶人從山里出來定居,虞翻立刻給他們授田,放農具、耕牛,抓緊時間整地準備春耕,第二個月,猛漲到一千戶,而靠得近的幾個郡得到消息的人正絡繹不絕的趕來,根據保守估計,第三個月增長的戶口應該達到三千戶。

  這個情況看得正準備離開錢唐的楊修和夏侯尚心驚不已,楊修在打聽了越國提供的優惠條件之后,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給曹植寫信,讓他要求曹操封鎖長江,以防魏國境內的百姓聽到消息,大量的向越國移動。他雖然長期在漢中,可是他知道,魏國治下的幾個州郡百姓負擔很重,辛苦一年能吃個半飽已經不錯了,一旦知道越國有這么好的條件,他們肯定會攜家帶口,千里迢迢的向越國趕來。

  “他瘋了吧?”夏侯尚老實不客氣的猜忖道,不免有些為女兒擔憂。

  “越國財力雄厚啊。”楊修卻是羨慕不已。兩人雖然坐在各自的車里,可是卻有心犀的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從對方的眼里都看到了擔心,然后又不約而同的伸出手,指了指北面,然后笑著搖搖頭。

  楊修不知道夏侯尚指的是什么,但他指的卻不是鄴城,而是建鄴。越國的條件再好,波及魏國的可能性也有限,一來是太遠,需要時間,江淮之間又幾乎是空地,千里迢迢趕到越國并不是件易事,二來是隔著大江,拖家帶口的百姓要過江,不驚動當地的駐軍基本是不可能的。而孫權治下的江東則不一樣,這里的百姓最先得到消息,而他們要趕到越國也方便得很,不出意外的話,如果孫權沒有及時采取有效措施,他屬下的百姓將有兩成以上會成功逃到越郡。

  此消彼長,這其中對吳國的傷害有多大,楊修用腳指頭也猜得出來。楊修忽然覺得,孫紹要促成魏蜀聯合出征西羌,可能另有所指,要不然為什么他偏偏漏了吳國?楊修的嘴角一撇,露出不屑的笑容,什么自已人不打自己人,他不是一直在對孫權下手?

  建鄴,孫權和孫登相對而坐,孫登面露惶恐之色,而孫權卻是怒容滿面,一只金杯被摔到了墻角里,杯中的酒漬潑得滿地都是。

  “誰的主意?”孫權咬牙切齒的問道。

  “聽說…是虞翻的主意。”孫登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虛的看關孫權。他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并沒有太緊張。他知道孫紹和他的大臣們新年是在朱崖過的,而去朱崖的主要就是因為孫紹對虞翻這個丞相的工作不滿意,所以虞翻會有所動作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是當他得知大量的吳國百姓向越國遷移的時候,他覺察到了危機所在。

  吳國這幾年過得很緊張。

  四國之中,魏國最強,蜀國有地利,雖然前幾年被曹操打得很狼狽,但是在停戰之后,他們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在諸葛亮的輔佐下,劉備基本擺平了國內的勢力矛盾,走上了穩步展的路子,而吳國則不一樣,因為與孫紹的矛盾,吳國一直處在三面包圍之中,多了一個越國,不僅沒有多出一個助力,反而多出了一個敵人,而且是很難纏的敵人。為了保證安全,吳國現在有十八萬大軍,這已經過了吳國現有人口所能承受的范圍,吳國的經濟負擔因此一直很重,農民的生活被壓到了最低點,各地的叛亂此起彼伏,要不是諸將顧及自己的利益,毫不留情的鎮壓,吳國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但是現在越國破天荒的推出對農民傾斜的扶持政策,吳國勉強維持的大好局面立刻崩潰了,孫登不敢再怠慢,他立刻把這個消息送到了孫權的面前。孫權一看就火了,他破口大罵,當場就摔了最心愛的金杯。

  “這個老東西瘋了,居然出這種兩敗俱傷的絕戶計?”孫權怒不可遏,他不相信這是孫紹的主意,在他看來,這樣做是急功近利的,在把吳國拖垮的同時,也將使越國的經濟崩潰,別的不說,這么多農民需要安家落戶,需要賒欠耕牛、農具、種子,這得投入多少錢?就算孫紹賺了不少錢,也不夠填進去的,孫登也說了,虞翻向越國的巨商世家們大量的舉貸,入不敷出。

  “父王,眼下如果不加以阻止,我國人口損失會越來越大的。”孫登見孫權只顧火,忍不住勸道。孫權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反問道:“你有什么好辦法?”

  孫登的嘴唇抖了抖,好半天才說道:“兒臣以為,當關閉邊城,嚴禁百姓出境,同時派人到錢唐去,向越王討個說法,讓他遣返那些百姓。”

  “嗯,是個好辦法。”孫權從憤怒中冷靜下來,撫著胡須沉思片刻:“子高,你去一趟錢唐吧。”

  “我?”孫登詫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孫權,正迎上孫權銳利的目光,心猛的提了起來,他吃了一驚,連忙低下頭應了一聲:“喏。”

  “事不宜遲,去回。”孫權放松了身體,顯出幾分疲態,揮揮手道:“我累了,這件事就由你來處理,反正…早點熟悉也是好事。”

  孫登不知道孫權究竟在想說什么,好象是讓他幫著分擔政務,又好象因為身體不佳,對政務有些厭倦,要逐步的轉移到他的手中一般。這不是變相的移交權力嗎?孫登忽然興奮起來,他雖然極力讓自己顯得很平靜,可是眼中的神彩還是沒能躲過孫權的眼睛。

  孫登起身欲行,又想起了一件事,折回身對孫權說:“父王,周要成親了,派人請橋夫人去錢唐,周循不敢自專,來請示是否可行。”

  “周娶的誰家女兒?”孫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是徐矯的女兒。”

  孫權眉頭一顫,眼角不經意的抽了兩下。徐矯是徐夫人的長兄,又是越國的城門校尉,他的女兒雖然不姓孫,可是卻和宗室女差不多,這里面大概又有孫紹的影子,他在和他爭奪周家。

  “你覺得應該不應該讓他們去?”

  “兒臣覺得,依理,橋夫人當然應該去,大都督已故,周循作為長兄,似乎也應該去。”

  “那周玉呢?”孫權嘴角抽了一下,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孫登被孫權看出了心思,不免有些尷尬,片刻之間露出了兒子在父親面前耍聰明卻被識破時很自然的羞澀,讓孫權心中一動,神情不自然的松馳了一些。孫登猶豫道:“周玉身體不太好,似乎不宜長途跋涉,還是在建鄴調養的好。”

  “子高,你還想娶她嗎?”孫權坐直了身子,招手讓孫登坐得近些,口氣中雖然有些責備的意思,卻不讓人覺得難受,反而能感覺到他那一份關愛之情:“她要是真病,那肯定不適合做我吳國的太子妃,如果是假病,說明她心有所屬,卻絕不是你,那就更不合適了。子高,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為什么要執迷于這樣的一個女子?她雖然聰慧,可是比她強的女子也不是沒有,你只要愿意,有很多人愿意把女兒送到宮里來啊。”

  “可是父王,大都督的女兒只有一個。”孫登脹紅了臉,鼓起勇氣說道。

  “大都督?”孫權語噎,好笑的看著難得在他面前表露出倔強一面的兒子,忽然笑了:“那這樣行不行?你先娶妻,這太子妃之位不能空著,至于周玉,什么時候她病好了,我再為你把她娶進宮來做個夫人,如何?”

  孫登眉頭緊鎖,眼珠轉了兩下,想了片刻,點頭道:“全憑父王安排。”

  周循步履沉重的走進家門,正在下棋的橋和周玉一看到他的臉色,臉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周玉的嘴唇顫了顫,聲音也有些抖:“太子不放行嗎?”

  “放行。”周循嚅嚅的說道:“太子向大王請示過了,說同意我和母親去錢唐一趟。”

  “那…我呢?”

  “太子說,你身體不好,不宜遠行,還是在家休息的好。”周循結結巴巴的說道,他不敢看周玉傷心欲絕的眼睛,惶恐的低下了頭。周玉的臉頓時變得煞白,手中捏著的棋子掉在棋盤上,“咯嗒”一聲響,宛如心弦崩斷。

  “怎么會這樣?”橋沉下臉:“管他那么多干什么,阿玉,你跟我一起走,我倒要看看誰敢攔著你。”

  “阿母,阿玉是未過門的太子妃,娉禮已經下了的。”周循下意識的叫道:“太子還說…太子還說…”

  “他說什么?”橋又氣又急,伸手就擰住了周循的耳朵,喝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吞吞吐吐的象個男人嗎?你知道不知道,這是你大姨厚著臉皮向奉先求的情才得來的這個機會?”

  周循被母親當面責備,也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怨氣,他撥開橋的手,站起身來,急赤白臉的說道:“太子說,橫江將軍魯肅身體不佳,張承的父親張昭現在又是南海太守,不適合接任橫江將軍駐守6口,我從建鄴回來后,他就安排我去做6口督。”

  “就因為這個,你改了主意?”橋被周循突然的反抗搞得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又高聲怒斥道:“以你的才能,以你對他們父子的忠心,他們就給你這個?當初要不是你從宛城回來,你現在何止是一個6口督?你啊你啊,真是…”橋又傷心又失望,跺足道:“真是朽木不可雕,居然對他們父子還心存僥幸。”

  “我錯了嗎?”周循怒氣勃,瞪著橋和周玉,將一直藏在心里的惱怒一股腦的吐了出來。“我當初為什么從宛城回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不回來的話,就算不能名列四將軍,至少也能和丁奉一樣主掌摧鋒營,我為什么回來?還不是為了你們的安全,現在倒好,成了我的不是了?我回來錯了嗎,要不是阿玉推三阻四,安安穩穩的做了太子妃,我還要等到今天才有機會?弭兵大會之后我就是6口督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去越國更有機會嗎?我難道連仲英都不如?”周循怒不可遏,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揮動著手臂,似乎在擊打著什么,他的聲音有些嘶啞,眼圈也紅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痛哭失聲:“我和孫桓一樣是從摧鋒營里殺出來的,孫桓現在已經是長沙太守了,我呢?我都看了兩年的宮門了。”

  橋和周玉先是憤怒,后是吃驚,最后看著周循痛苦的模樣,又忍不住的落淚了。到現在她們才知道周循有多委屈,肩上又擔了多重的責任。他是周家的長子,肩負著周家的榮耀,父親周瑜是他面前一座幾乎無法翻越,卻又不得不全力去翻越的山,為了這個目標,他只能委屈自己,一切都要以家族的利益為目標,他背棄了孫紹,失去了一個大好機會,他娶了孫魯班那個野蠻任性的公主,強顏歡笑,而現在,他全力維護的家人卻在指責他的自私。

  他自私嗎?也許自私的不是他,而是指責他的人。

  橋失魂落魄,她看看掩面而泣的周循,又看看無聲落淚的周玉,忍不住把他們兄妹摟在自己的懷里,連聲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耽誤了你的前程,也耽擱了你的幸福,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聰明的,一直以為自己的選擇都是為了周家,可是,我錯了,我全錯了,我自作聰明,我弄巧成拙,你的前程被我毀了,你的幸福也被我毀了,只有阿,他沒有聽我的,他反而是最成功的…”

  “阿母——”周循和周玉忍不住放聲痛哭。

  “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去贖罪,我去贖罪,我不要了這張臉,我去求他,去求他給你們一個機會。”橋喃喃的說道:“伯英,你不要急,你有本事,你能在摧鋒營里殺出來,一定還能殺回去。阿玉,你不要急,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不管是關鳳,還是什么夏侯徽,她們都不及你半分…”

  “你們怎么了?”孫魯班忽然出現在門口,看著抱頭痛哭的三人十分納悶,她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他們面前,狐疑的目光在三人臉上輪流掃過,最后落在周循的臉上,很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你一個大男人,怎么也哭得和女人一樣?真是丟人。”

  周循大怒,眉毛一豎,剛要斥責,周玉卻拉了一下周循的袖子,搶先道:“公主有所不知,太子剛剛恩準我母親和兄長去參加二兄的婚禮,是以歡喜。”

  “是嗎?”孫魯班眉毛色舞的一拍手,高興得跳了起來:“太好了,那還等什么,立刻去收拾東西,我也去。阿玉,你收拾好了嗎?”

  “我不去。”周玉的臉色一黯,“我身子不好,而且…”

  周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橋用眼色制止住了,橋笑道:“公主有所不知,阿玉現在可是沒過門的太子妃,出去不太方便呢。”

  “有什么不方便的?”孫魯班頭一扭,眼珠轉了兩下,湊到周玉的身邊笑道:“阿玉,我帶你出去,不過委屈你兩天,扮我的侍女,怎么樣?我看誰敢攔著我。”

  “這能行嗎?”周玉囁嚅道。

橋沖著周玉擠了擠眼睛,搶先道:“怎么不行,你不是一直想見你大姨嗎,有公主陪著,沒人敢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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