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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發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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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發飚  天子翻來覆去的端詳著手中的文稿,笑容滿面。楊彪這一手玩得漂亮,一下子占據了主動,既把曹孫劉三家都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又讓他看到了大漢四百年積累下來的人心依然可用,雖然這些力量在手握重兵的曹孫權面前依然很脆弱,但終究能讓他們有些忌憚,特別是現在這個情況。

  “楊公出手,果然一擊必中啊。”

  楊彪心情也不錯,曹孫劉三家——特別是曹丕——態度的轉變,讓他看到了弭兵成功的希望。他在許縣呆過很多年,楊修又是曹植的親信,對曹家兄弟之間的爭斗洞若觀火,這個時候曹丕在想什么他心里有數得很,曹操為什么派曹丕來,他也有數。如果不好好利用這一點,他楊彪這五十多年經驗豈不是白混了?

  “陛下,這不是臣的功勞。”楊彪微笑著說道。

  “不是楊公,難道還有別的人?”天子笑著看了楊彪一眼,到底是楊家的人啊,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肯居功。

  “這個主意臣也許想得出,但是臣沒有辦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謄寫出這么多的文稿,也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文稿送到荊揚益豫兗冀數州。”

  “是啊,這速度…確實有些罕見。”天子眼珠一轉,隨即又好奇的看著楊彪。天子不是一個笨蛋,他和他的父皇靈帝劉宏一樣,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興平元年,他還在西京的時候就戳穿過侍御史侯汶貪墨賑濟災民的米豆,讓做慣了手腳的侯汶啞口無言,當時他不過十四歲。正因為如此,他才對這個速度感到驚奇,如果說在半個月內將這些文稿發放到這么廣闊的范圍內還有辦法做到的話,那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抄寫兩千份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是孫將軍的功勞。”楊彪撫著胡須,十分欣慰的笑道:“是孫將軍在一天內交出了兩千份一模一樣的文稿,也是他在半個月內分發到四方。”

  孫紹?天子沉吟了片刻,他忽然嘆了一口氣:“楊公,朕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個奉先了。”

  楊彪略作思索,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天子會想到呂布那個反復無常的武夫。

  “楊公,呂布是個忠臣。”天子嘆道:“不管怎么說,對我大漢來說,他是個忠臣,只可惜,另一個忠臣王允和他無法配合默契,要不然的話…”

  楊彪若有所思,他明白天子的意思了。說呂布和王允是虛的,天子是希望他和孫紹精誠合作,一起輔佐他度過眼前這個難關。當初王允是怎么對待呂布的,楊彪心知肚明,雖然后來他也覺得王允處理得太草率了,但從心底講,他并不認為呂布這樣一個人武夫應該和王允平起平坐,主持國政。他殺了董卓,封他為溫侯、奮武將軍已經酬謝了他的功勞,再共秉國政卻有些過了,他除了知道上陣廝殺,懂什么政務?

  不過,孫紹顯然要比呂布精明一些,雖然他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國之棟梁——這個人雖然恃強好勝,頗有頭腦,但是他什么事都利字當頭,和以德為先的治國方針相距甚遠。

  但是,就目前來說,孫紹是個很有用的人。

  楊彪不是王允,他知道輕重,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所以他對天子恭敬的拜了一拜:“陛下圣明,臣一定銘記陛下圣意,與關將軍、孫將軍同舟共濟,為國效命。”

  天子瞟了楊彪一眼,沒有再說什么。他拍拍手里的紙:“孫將軍是怎么做到一天之內謄寫兩千份文稿的?”

  楊彪苦笑了一聲:“臣不知,他說這是個秘密,不能讓人知道。”

  “秘密?”天子更好奇了,他眼珠一轉:“難道他和畢嵐一樣,是個巧手之人?”

  楊彪出了一身汗,連忙提醒道:“陛下,畢嵐是個閹豎,拿他來和孫將軍相比不太合適。”

  天子一愣,隨即自我解嘲的笑了笑。畢嵐是靈帝時的掖庭令,手藝精巧,做過很多結構巧妙的機械,但是他名列十常侍,是個奸佞小人,為士人所不齒,拿他來和孫紹比較,在楊彪這樣的人眼里當然是不合適的,與其說是夸孫紹,不如說是罵孫紹。

  不過,從這句話可以看出,楊彪和孫紹這一老一少、一文一武現在相處得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不會象王允對待呂布那樣輕蔑。

  兩人正說著閑話,小黃門來報,副丞相曹丕有表奏。天子詫異的楊彪交換了一個眼神,楊彪起身站到屏風后面去了,天子坐直了身子,讓人傳曹丕進殿。隨著小黃門一聲尖細的傳進聲,衣冠楚楚的曹丕雙手捧著奏章,小步急趨的進了殿,在門口脫了絲履,跨進殿來,一路小跑到天子面前三步的地方,恭敬的跪倒在地,將奏章推過頭頂,朗聲道:“副丞相、五官中郎將臣丕,有表奏陛下。”

  天子看著恭敬的曹丕,心情非常好。他以前見過幾次曹丕,但是從來沒有看過曹丕這么好的態度。曹丕偶爾看他的時候,眼神似乎不在他這個天子身上,而在他身后的御座上,雖然那只是一個披了織綿的普通坐榻。

  “卿所奏何事?”天子淡淡的說道。

  “臣為將軍關羽、孫紹請功。”曹丕先說明了來意,然后解釋道:“關羽、孫紹護衛天子,免遭兵亂,有功于社稷,不賞無以明陛下獎懲之心,無以激勵群臣奮力之意。”

  天子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接過小黃門遞上來的奏表。曹丕的書法寫得不錯,氣度雍容,有大家之氣,不得不說,曹家父子雖然飛揚跋扈,心術不正,但是他們的文才的確不凡。天子迅速的看了一遍曹丕的奏章,最后愣住了,語氣中帶著極度的驚訝:“封王?”

  曹丕似乎對天子的反應早有準備,他再次躬身施禮:“臣以為,關羽、孫紹護衛天子,堅守宛城數月,配合魏王、伏波將軍共拒孫權、劉備,使他們無機可趁,又提議弭兵,于大漢有再造之功,非封王無以獎勵其功。”

  天子愣了半晌,腦子里還是有些糊涂,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曹丕的意思,又似乎沒有完全明白。他正在考慮說些什么,身后的屏風傳來幾聲輕響,楊彪似乎在提醒他什么,他連忙點點頭:“卿所奏之事甚為重大,待朕與眾卿商議之后再做計議。”

  “唯。”曹丕再施一禮:“臣告退。臣懇請陛下盡快考慮,以免傷了忠臣之心。”說完,起身退到殿門口,這才轉身出殿,穿上絲履大步走了。

  楊彪從后面轉了出來,接過小黃門遞上來的奏章看了一遍,嘴一撇:“不過是一個離間之計而已。”

  天子已經知道這一點了。曹丕為關羽、孫紹請封王。封王就要有封地,曹操是不可能把自己控制的地方拿出來給他們,那么只有在孫權和劉備的地盤上,問題是孫權和劉備會同意嗎?且不說封地的事,一旦孫權和關羽封了王,那么他們就在孫權和劉備之上,這君臣之義肯定是沒有了,孫劉兩家就會被分成四家,互相不信任,力量分散,更無法與曹家抗衡。

  所以曹丕這一封奏章對他自己一點壞處沒有,卻在孫劉內部挑起了矛盾,可謂是好招。天子如果封了,他的妙計得逞,如果不封,他至少也可以討好關羽和孫紹,同樣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異姓封王…”天子沉著臉,不時的看一眼楊彪。楊彪撫著胡須沉思了片刻,反問道:“陛下以為,曹操的魏王爵位能剝奪掉嗎?”

  天子的臉色變幻了片刻,無奈的搖搖頭。開玩笑,曹操沒進一步稱帝已經算是運氣了,還想剝奪他的魏王,那不是逼著他造反嗎?他忽然明白了曹丕的另一層意思:于大漢有功,封王就是應該的,所以我家的魏王來得光明正大,你不要有什么想法。現在曹操之所以被人指為逆臣,就是因為他違背了當初高祖皇帝的白馬之盟,異姓封王了。可是如果關羽和孫紹也稱了王,那還有誰能說他這個魏王不該封?

  天子明白這個道理,知道現在不是提這個白馬之盟的時候,他眼前的情況不能和剛剛削平異姓王的高祖皇帝相提并論,但是要他同意封關羽、孫紹為王,他還是有些不舒服。曹操的魏王是被逼無奈,而關羽、孫紹并沒有這個實力來逼他,有必要再次將白馬之盟拋之腦后嗎?開了這個頭,以后還能收得住嗎?更何況,這樣一來,等于承認了曹操的魏王是應得的,道義對曹操的約束力將更弱。

  天子很猶豫,理智上他知道楊彪的話是對的,但是情感上,他一時無法接受。

  楊彪嘆了一口氣,天子雖然聰明,但是還是缺乏果斷:“陛下,不如將曹丕此表交給眾官商議吧,看看大家怎么說。”

  天子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就依卿所奏。”

  孫紹在府中辦完了公事,正在和關鳳說著閑話。關鳳離家大半年了,非常想念兒子阿猘,在孫紹的耳邊念叨著要把兒子接來,孫紹正在安慰她,帥增來報,曹丕到訪。

  一支竹簡上寫著幾個端正的隸書:“沛國曹丕再拜,問起居,字子桓。”

  孫紹很意外,他和曹丕在天子面前見過幾面,但是沒說過什么話。因為曹植和楊修的原因,曹丕很不喜歡他,見到他時雖然也很客氣,但是那種客氣透著疏遠,透著怨恨。私下里,他們沒有來往,今天曹丕突然登門造訪,實在有些出人意料。

  “請。”孫紹略作思索,便示意關鳳暫避,自己起身到了階下。曹丕在帥增的引領下進了門,一看到孫紹降階相迎,連忙緊趕兩步迎了上來:“如何敢勞明將軍相迎。”

  孫紹笑了笑,還了一禮:“丞相大人光臨寒舍,蓬蓽生輝,焉敢不迎?”

  兩人哈哈大笑,互相把著手臂,一起上了臺階,分賓主落座,扯了幾句諸如互仰慕之類沒營養的閑話,曹丕把來意一說,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孫紹的表情。

  “封王?”孫紹好象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撫著下巴上柔軟的短須,似笑非笑的看著曹丕。

  “以將軍的功勞和才智,封王正是理所當然的事啊。”曹丕貌似誠懇的說道。他對孫紹沒什么好感,可是眼下的情況他也清楚,孫紹和楊彪走得很近,比關羽那個不通權謀的武夫難對付得多,而孫紹和孫權之間的矛盾又是無須遮掩的,孫紹脫離孫權的控制自立的心思昭然若揭,所以他和陳群、司馬懿提出了這個方案,他們相信,孫紹一定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

  而眼前孫紹的表情讓他更加放心,孫紹一定會接受,或許,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我的封邑在哪?”孫紹嘴一歪,擺出一副一眼看破曹丕心思的神情:“是徐州,還是青州?”

  曹丕淡淡一笑,心道你真會做夢,徐州、青州會給你?他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要看陛下封你在哪里才知道。以我之愚見,應該是會稽或者吳郡更合適一些吧。令尊當年封吳侯,子承父業,封吳王似乎更合適一些。不過,眼下吳侯是尊叔,為了避免你叔侄相爭,會稽的可能性也許更大一點。”

  孫紹嘴一撇,你這挑撥離間之計在我面前用也太拙劣了吧。吳郡也好,會稽也好,孫權都不可能給的,或者直接說,封王這個事都是個笑話,他能估計到,只要曹丕一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孫邵馬上就會找上門來,勸他以大局為重,不要和孫權分庭抗禮,當然更不能反客為主。

  大橋和阿猘就是毫無疑問的人質,而且他的手下也會有意見,孫桓不會贊成,周循不會贊成,越海也不會贊成,能贊成的大概只有崔謙那伙海盜。

  “多謝足下的一片好意,不過,你這可是把我放在火爐上烤了。”孫紹微微一笑,不再提這個話題,手一伸:“請喝茶,然后再向足下討教一下君子劍。”

  曹丕正中下懷,他的來意正是要與孫紹結交,有機會展示一下自己的文才武功,讓孫紹看看自己并不比兄弟曹植差,現在孫紹主動提出要看他的劍法,還省了他許多廢話。曹丕喝完茶,起身拔劍,到庭中展示劍術。孫紹舉致勃勃的看了,也不能說一點用處沒有,至少糾正了他以前的一些錯誤觀點。曹丕的劍術和后世那種翻騰跳躍、劍光霍霍的劍術相去甚遠,招術也顯得非常古樸,以刺為主,輔以劈砍撩,他的出手非常快,可謂是招招致命,一點花架子也沒有。

  “好劍!”孫紹撫掌而笑。

  “慚愧慚愧!”曹丕傲然一笑:“我這劍法雖然練得不到家,卻也是師出有名,這是當年虎賁郎王越的劍術,王越傳史阿,史阿傳與我。只可惜,我俗務繁多,不能盡得其妙。”

  “能擊敗神手鄧展的劍術,還不能盡得其妙?”孫紹眨了眨眼睛,笑著調侃道。

  曹丕大笑,這是他最得意的一件事。奮威將軍鄧展是軍中的高手,他能夠空手入白刃,有一次他們當眾較技,他就是用這劍術連敗三次鄧展,可謂是出盡了風頭。孫紹現在提起這件事正是撓到了他的癢癢肉,一時之間對孫紹的反感都淡了些。

  孫紹前世混辦公室,對投其所好、拉近話題的這些技巧可謂是熟得不能再熟,一下子打開了曹丕對他的防備之后,他趁勝追擊,不動聲色的表明自己和曹植并沒有什么關系,當初楊修去南海只是為袁家兄妹的事向他表示感謝而已。曹丕雖然不盡信,但是孫紹能這么說,他還是很喜歡的。

  兩人談天說地,盡歡而散——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不出孫紹所料,當天晚上,孫邵就找上門來。

  “這是曹丕離間將軍與至尊的詭計,請將軍千萬不要上當。”孫邵一點彎子也不拐,直截了當的說道:“請將軍為了江東基業著眼,和關將軍一起上表請辭。”

  孫紹陰著臉,很無禮的踞坐著,身子向后靠在憑幾上,瞇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孫邵,一聲不吭。孫邵跪在他的面前,覺得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后脖頸一陣陣的發緊,不知不覺的,一滴泠汗滴在青磚上,慢慢的洇成一塊黑影。在他的眼里,這團黑影就象血一樣預示著不祥,預示著江東的崩潰、血流成河。

  如果孫紹接受了王位,那么他和孫權之間就等于正式絕裂了,對目前的江東來說,這無異于滅頂之災。至于作為人質的大橋和阿猘,孫邵并不抱什么希望,與王位相比,一個繼母和兒子算得了什么?孫紹還年輕,曹操還在考慮和他聯姻,他以后可以有很多兒子。至于大橋,嘿嘿,如果是生母,那孫紹也許會考慮一二,這繼母嘛,就無所謂了。

  在一陣讓孫邵幾乎窒息的沉默之后,孫紹終于開了口,可是冰冷的聲音卻讓孫邵更加絕望。

  “魯肅的八千大軍,為什么遲遲不進?”

  孫邵咽了口唾沫,剛要解釋,孫紹又問了一句,這一次的口氣更加嚴厲,語氣更加冰冷。

  “呂蒙大軍駐在柴桑,為什么一直不北上?”

  孫邵的心一緊,張口正準備申辯,孫紹會然跳了起來,拿起案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孫邵剛剛仰起的臉上,茶杯砸破了孫邵的額頭,鮮紅的血水順著淡綠色的茶水一起流淌下來,迅速淋濕了孫邵胸前的衣襟。孫紹視而不見,上前一腳踹在孫邵的肩頭,將他踹得仰面摔倒地,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不顧危險,摧鋒直進,和關將軍死守宛城近半年,就是等你們一起來合擊夏侯惇。有宛城在手,曹操不敢輕離,夏侯惇四萬大軍就是我們嘴里的肉,你們為什么不來?你們在等什么?”

  孫紹怒不可遏,縱聲咆哮,憤怒的聲音在大堂中回響,震得孫邵的耳朵嗡嗡作響,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狂怒的孫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孫紹這幾年一直是溫文爾雅的,一說話先帶三分笑,這種咬牙切齒的猙獰面目是聞所未聞。

  “你們在等什么?等我死?是不是?是不有?”孫紹越說越火,趕上來又是一腳踹在孫邵的胸口,這一腳力氣很大,踹得孫邵差點背過氣去。聽到孫紹吼聲的關鳳從后室趕了過來,一見這副情景,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抱住孫紹,將他推得離孫邵遠一點。在她看來,孫邵雖然身體還算結實,但是孫紹怒火攻心,下了死手,用不了幾腳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孫紹被關鳳推到一邊,依然不肯罷休,他掙扎著還要沖過來,關鳳哪里敢放,一邊使出渾身力氣推著他,一邊呼叫親衛幫忙。孫紹指著孫邵破口大罵:“我究竟做了什么樣的事,要讓你們如此對我?大敵當前,你們不思一致對外,卻在琢磨著在我背后下黑手,這就是圣明的至尊所為?這就是你們這些智臣謀士想出的主意?你說,你說,你今天要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老子就活劈了你。”

  孫邵嚇得魂不附體,渾身顫抖著,一動也不敢動。關鳳把孫紹交給趕過來的丁奉和帥增,轉身大喝道:“還不扶孫大人去療傷,愣著干什么?”

  兩個親衛如夢初醒,二話不說,上前架起血流滿面的孫邵就走。孫邵被架出了大門,還能聽到孫紹憤怒的吼聲:“誰出的主意,誰要我的性命,不交出這個人來,老子要你們好看!”

  孫邵腦子里一片空白,生怕孫紹追出來再踹他,跳上馬車就走。直到馬車在城門前停下,車夫膽怯的問他去哪兒,是出城還是回驛舍,他才稍微定了定心神,撫著胸口喘息了半天道:“回驛所。”想了想,又脫下已經被血茶染得一片狼藉的外衣,蘸著額頭還在流的鮮血,在外衣上草草寫了幾個字,然后塞進旁邊兒子孫模手中,急急的說道:“六百里加急,立刻把這里的消息送給至尊,請他決斷。千萬不能耽誤,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孫模不敢怠慢,將血衣揣進懷里,猛踹馬腹,戰馬一聲長嘶,急馳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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