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嘆了口氣道:“興師動眾,全副武裝,氣勢洶洶,結果搞了個灰頭土臉,你們警方的辦事能力真是那啥…”
榮鵬飛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跟著嘆了口氣道:“我已經把霍云忠停職了。《純文字》”
張揚對這件事看得很透徹,他淡然道:“總得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我不騙你,剛開始我挺生氣的,可后來想想,這件事沒必要生氣,你們也是想破案,不是想找我麻煩!”
此時他們看到祁山緩步向這邊走了過來。
祁山的表情從容鎮定,即便是經歷了今天的這場波折,祁山的情緒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面對榮鵬飛他仍然禮貌地招呼道:“榮廳,是不是還要找我調查情況。”
榮鵬飛靜靜望著祁山,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很不簡單,榮鵬飛已經想透了其中的關鍵所在,今天的這一幕或許正是祁山一手導演,放出消息,讓他們展開行動,將他們陷入眼前尷尬的局面之中,難道這正是祁山想要的效果?
榮鵬飛微笑道:“祁總,今天的事情是一場誤會,我此次前來是專程向張揚表達歉意的。”他只說向張揚表達歉意而并非包括祁山。
祁山道:“看來我們的目的相同,我也是特地過來向張書記表達歉意,因為我的事情擾亂了這場喜宴,真是慚愧!”祁山嘴里說著道歉的話,眼睛卻看著榮鵬飛。分明在暗指,今天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警方。
榮鵬飛道:“或許這就是常說的殊途同歸!”
祁山笑道:“道路不同,目的卻相同,榮廳長的話總是那么發人深省。”
榮鵬飛微笑站起身來:“你們聊,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祁山挽留道:“榮廳。不如留下來小酌幾杯。”
榮鵬飛搖了搖頭道:“改天吧,今天真的有好多事。”
送走了榮鵬飛。張揚轉向祁山道:“想不到你這么快就出來了!”
祁山笑道:“怎么?你想我一去不復返啊?”
張揚對祁山被警方帶走之后發生的一切極其好奇,不過他也沒有急于詢問,他知道祁山肯定會給出答案。笑道:“我正準備去給你送飯呢!”
祁山哈哈笑了起來。他語氣輕松道:“牢飯沒那么容易吃,他們從我的倉庫里收走了兩噸多的食用味精,化驗證實之后,才跟我說是一場誤會。”
張揚道:“你運氣真是不錯!”
祁山笑道:“我又沒犯法,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
雖然是簡單的兩句對話,張揚已經將這件事搞了個清楚,原來文浩南從這里收走的全都是味精,警方的這次行動無功而返,這件事傳出去恐怕要成公安系統內部的一個大笑話了。
張揚道:“沒事就好!”
祁山道:“今晚一起喝幾杯吧。就算我為今天的事情向你表達歉意,也算是幫我壓壓驚。”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今晚楚嫣然要陪著外婆去宋懷明家里住幾天,梁成龍、陳紹斌、袁波那些人中午都去了丁家道賀,晚上也過來這邊熱鬧一下。楚嫣然特地給張揚放了兩天大假,這兩天他只管和朋友們瘋玩,但是后天要陪她和外婆一起去北港,陪老人家散散心。
祁山去安排晚上的酒宴,看起來沒事人一樣,張大官人卻感覺到這件事非常的蹊蹺,一切發生的都非常突然。警方的出動,祁山的獲釋,根本沒有給人太多的反應時間,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祁山并沒有太大的損失,反倒是警方搞得有些灰頭土臉。
文浩南主動打來了電話,他邀請張揚晚上一起出來小酌兩杯,張揚根本沒做考慮就將他拒絕了,當然他的語氣并不生硬,婉言道:“浩南,我今天還有這么多朋友需要招待,實在抽不出時間陪你!”
文浩南也沒有勉強,他從張揚的話中還是咀嚼出了異常的味道,張揚似乎在表明自己并不是他的朋友。
羅慧寧沒有選擇在東江繼續逗留,她當晚乘車去老家探望姑母,臨行之前專門將張揚叫到身邊,握著他的手道:“今天的事情,千萬不要記恨你浩南哥。”說這話的時候羅慧寧心中隱隱有些難過,她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張揚和她的親生兒女之間始終難以走近,雖然羅慧寧很想讓他們像親兄弟一樣相處,可是她發現這些孩子之間還是不能如她所愿,如果成不了朋友,羅慧寧也不希望他們成為仇人,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她頗感無奈。
張揚微笑道:“干媽,你放心,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都是那個霍云忠自作主張,而且浩南又不是針對我,我怎么可能記恨他呢?”
羅慧寧晃了晃張揚的手,嘆了口氣道:“浩南剛來平海不久,太著急表現自己,我擔心他工作這樣激進,容易得罪人。”
張揚道:“應該沒那么嚴重吧,他做事也不是激進,只是做事風格使然,人不一樣,您總不能強求都按照您的模式去做事。”
羅慧寧道:“張揚,媽這心里不舒服,我總覺得浩南變了,變得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我罵過他了,可媽覺得對不起你。”
張揚笑道:“干媽,您以后就別操心這些事了,我們這代人已經大了,也有了足夠的能力去處理自己的問題。”
羅慧寧點了點頭。
張揚又道:“如果這次我不是抽不開身,我會陪您一起回老家走一趟。”
羅慧寧道:“嫣然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你還是抽時間多陪陪她,這么好的女孩兒,你不能委屈了人家。”
張揚連連點頭。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問道:“干媽,何叔叔的事情…”
羅慧寧道:“他目前在檢察機關的手里,檢方已經掌握了他過去的一些商業犯罪事實,他也對其中一部分罪行供認不諱。你幫不了他,任何人都幫不了他。”
張揚道:“會不會很嚴重?”
羅慧寧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太嚴重。你放心吧,他是你干爸多年的老友,作為朋友。我們會盡一份力。你要做的就是靜待消息,千萬不要參予到這件事情中去。”
送走了羅慧寧,張揚給秦萌萌打了一個電話,將剛才羅慧寧跟自己說過的話告訴了她,秦萌萌知道父親已經被檢察機關控制,反倒平靜了下來,至少知道了他的下落,張揚讓秦萌萌不要太過緊張,今晚會抽時間去她那里一趟。
發生在慧源的事情顯然在東江引起了轟動性的新聞效應。當晚梁成龍、陳紹斌一行過來的時候,也提到了這件事。祁山雖然安排了晚宴,可他在宴會開始之后不久就已經匆匆離去。
祁山去得地方是白沙區人民醫院,能讓他拋下一切事情,匆匆前往的原因只有一個——林雪娟,霍云忠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一記耳光,打掉了林雪娟的自尊和驕傲,回家之后,她居然吞下了整瓶安眠藥,幸虧被前去探望她的母親發現。及時送到了醫院。霍云忠卻在這時失去了聯絡,誰也聯系不上他,這讓林家人越發的齒冷心寒。
祁山坐在汽車內,臉色蒼白,黑暗中他的身軀在微微顫抖,五哥感到了他的痛苦,安慰他道:“剛才我問過醫院方面,沒有生命危險。”
祁山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掌心內,低沉的聲音顫抖著:“如果雪娟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霍云忠死無葬身之地!”
五哥嘆了一口氣:“感情這么痛苦,你又何必如此執著,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一個天生的受虐狂?”
祁山道:“她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五哥低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向她坦白,為什么不大膽追求你的幸福?”
祁山搖了搖頭道:“我配不上她…過去我配不上,因為我窮,所以我拼命改變自己,可是當我擁有了財富,卻發現自己更加配不上她…”
五哥道:“其實是你自己的問題,你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祁山的額頭抵在冰冷的車窗上:“我是不是一個懦夫?”
五哥沒有給出答案,隨著夜色一起陷入黑暗的沉默中去。
林雪娟躺在病床上,她的面孔蒼白而毫無血色,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輸液瓶內的透明液體,一滴一滴注入她的體內,宛如春雨滋潤著干涸的土地,試圖一點點喚回她的生命力。
祁山拿著一束鮮花緩步走入病房內,將那束鮮花放在床頭。
林雪娟的目光仍然盯著天花板,醫院的世界潔白單純,她本渴望得到一個單純的世界,可是現實卻并不是這樣。
祁山看到了她的手腕,看到林雪娟手腕上的繃帶,他的心在滴血,林雪娟服藥之前曾經切脈,證明她想自殺的意愿非常堅決,祁山默默坐在床邊,他低聲問候道:“嗨!”試圖引起林雪娟的注意。
林雪娟依然沒有向他看上一眼,虛弱道:“其實你沒有必要過來!”
祁山道:“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一直以來對不起我的是我自己,我不該勉強自己。我一次次嘗試改變,用自己的改變去適應這個世界,可是我最后仍然適應不了這個世界,卻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林雪娟的面龐滑下。
祁山道:“雪娟,在我心中,你從未改變過!如果你肯給我機會,我…我可以陪你走過以后的日子。”
林雪娟搖了搖頭,終于看了祁山一眼,輕聲道:“失去的東西,永遠不可能再回來,我們都已經不再是孩子,我不是過去的那個我,你也不是過去的那個你,我們早已陌生…”()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查找本書!石章魚寫的好看嗎?沒看完的您可以把::如果您喜歡石章魚寫的《》,請把加入書架,方便以后閱讀.如果你對有什么建議請給管理員發短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