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另類成員 “砰!”
槍聲在第五特殊部隊秘密刑場響起。
戰俠歌垂下手中還冒著裊裊輕煙的自動步槍,望著趙海平,輕聲道:“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趙海平這個人了!”
趙海平默默點頭,他看著自己的證件,自己的履歷,自己的檔案,自己曾經藏下一個憨厚笑容的結婚證,那個曾經在法律名義上是自己老婆的女人,和自己最心愛的女兒趙盼一起拍的相片,他曾經用的銀行存折,他一切的一切,都在火焰中不斷騰飛。
從此以后,趙海平這個人被徹底人間蒸發了。
軍法處特派員將一個全新的第五特殊部隊id卡遞到趙海平手上,冷然道:“記住,你的名字叫趙劍平,在軍隊中代號‘藍刺’!從今天開始計算,你必須在第五特殊部隊服役滿十五年,或者累積功勛達到二百八十七分,才能脫離軍隊!在這十五年時間里,你會不斷接受各種危險任務,沒有權力拒絕。你要是死在戰場上,沒有葬禮,也不會有通告,假如你背叛軍隊背叛祖國,為你提供擔保的戰俠歌,將會以叛國罪論處,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而和戰俠歌聯名為你擔保的少將戰興華、第五特殊部隊教官雅潔兒都要被勒令離開軍隊崗位,接受長達一年的政治審查,你明白了嗎?!”
趙海平,不,應該是趙劍平,他呆呆的望著戰俠歌,他嘴唇喃喃的蠕動,但是在這個時候,趙劍平只覺得一股暖流在胸膛里反復流動,這股暖流沖上了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吐出一個完整的詞語,這股暖流沖上了趙劍平的雙眼,明明戰俠歌就站在不遠的地方,向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是他的身影,在趙劍平的視線里卻越來越模糊,直至最后變成了一片晶瑩的不斷彈跳,折射出五彩光芒的碎夢流光。
趙劍平被帶進了第五特殊部隊專屬醫院,雅潔兒正在那里等著他們。雅潔兒指著一面大大的鏡子,低聲道:“再去多看自己幾眼,向趙海平說一聲再見吧。”
趙劍平呆呆的望著鏡子,里面站著一個只有三十七歲的男人,但是他的發梢上,已經蒙了一層淺灰色。在深深下陷的眼眶里,一雙眼睛里目光有點呆滯,卻又深隧而純凈,帶著一種讓人一看就心中忍不住發酸的蒼桑與悲痛。而他那張有點憨厚的臉龐,因為一次又一次經受戰火硝煙的洗禮,已經擁有了一種危險的金屬質感,使他不知不覺中,就慢慢培養出一種可以吸引異性目光的冷肅,與壓迫力。
趙劍平再看看幾步外的手術室大門,當他走進這間手術室后,在這個世界上,那個叫趙海平的死刑犯,就要徹底消失了。
雅潔兒用她充滿同情的雙眼,凝望著趙劍平,問道:“他雖然給你留下了太多的傷痛,但是,你現在卻突然感到還是有點舍不得?”
趙劍平緩緩的點頭,這可是陪伴了他整整三十八年的人生啊!
趙劍平雖然比雅潔兒還要大上一歲,但是雅潔兒看著眼前這個傷痕累累滿臉蒼桑的男人,她的心里卻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種母性的溫柔,她輕聲道:“過去的趙海平,生活在悲劇中。他出生貧寒,父親長年臥病在床,只靠母親一手支撐起整個家庭的重擔,別的小孩子還在玩彈弓打小鳥的時候,他就要跟在媽媽的身后去工作。別的孩子還賴在溫暖的被窩里睡覺的時候,趙海平就已經開始在農田里揮動鋤頭。在這種情況下,我簡直不敢想象,趙海平和他的媽媽,用了多么大的毅力,才讓他接受了整整九年教育,擁有了進入地方部隊的最低學歷。”
趙劍平看著鏡子里的那個男人,聆聽著雅潔兒的溫柔輕語,他真的呆了。
“趙海平在結婚的時候,就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他卻真的認為自己很幸福,他也曾經向自己發誓,希望能當一個好丈夫,做一個稱職的父親。他努力過,奮斗過,拼搏過,但是當他終于擁有了自己的成就,認為可以堂堂正正回到自己的親人面前向她們報喜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象打碎的玻璃一樣變成了無數碎片!”
趙劍平的身體猛然劇烈顫抖起來,撕心裂肺的痛苦,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雅潔兒握住趙劍平滲滿冷汗的手,領著他走到一張電腦拼圖前。這張電腦拼圖看起來和趙海平有幾分相像,但是僅僅是幾個細節的改變,就讓他們之間,產生了氣質上的絕對差異。
“看看吧,這就是以后的趙劍平!趙海平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家庭,沒有了希望和驕傲,他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了!但是趙劍平卻應該擁有一個幸福的人生,因為他一出生,就有一個愿意為他賭上一切的師父,有一群志同道合,能夠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有這么多雙熱情的手包圍著他,趙劍平的人生,絕不會再象趙海平一樣!”
“俠歌有一句話,要我轉告你。”雅潔兒輕聲道:“放棄負擔,奔向新生命!”
趙劍平的身體再次狠狠一顫,他就象是個才學會走路的孩子一樣,讓雅潔兒牽著他的手,慢慢走進了那間手術室。當趙劍平躺在手術床上,面對一臺安裝了激光探頭的儀器,緩緩閉起自己的雙眼時,他在心里輕聲道:“再見,趙海平,我的第一個人生!”
在此同時,戰俠歌已經站在了李向商代理校長面前,他直直的凝視著李向商的雙眼,道:“也許在你們眼里看來,這已經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是我并不這么認為!我知道趙海平本來就想把軍隊當成自己最后的歸宿,但是我更希望他是自愿留在這里,而不是因為犯了錯誤,被什么十五年特殊服役期,強制留在這里!”
李向商代理校長笑了,他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微笑道:“十五年強制服役期是很漫長,但是以你戰俠歌和趙劍平的能力,想獲取二百八十七分的功勛應該不是很困難吧?要知道你可是趙劍平的擔保人,按照第五特殊部隊的條例,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兩個人獲得的功勛可是能夠累加的啊!如果你們夠努力的話,也許只需要執行一次任務,就足夠賺到足夠的功勛積分了!”
不等戰俠歌回過味來,李向商就把“藍盾”軍事訓練及競賽的資料甩到戰俠歌面前,道:“你把這些資料拿回去仔細研究,兩小時之后,我要你把挑選的人員名單送到我的辦公桌上。”
四十五分鐘之后,戰俠歌就把參賽人員名單送到了李向商代理校長的辦公桌上。當天下午,戰俠歌帶著一起接受地形訓練,一起參加過冰大板、俄羅斯戰斗,早已經擁有團隊默契的嚴峻、謝宇然、李春艾趕到了省軍區。
至于趙劍平,在接受了激光整容后,他還需要再經過四十八小時的特別護理,才能重見天日。
戰俠歌帶領自己三個兄弟全幅武裝走出國產悍馬軍用汽車,幾個人向前行走,自然而然擺出一個可以將團隊進攻力發揮到極限的單箭戰斗隊形。從他們身邊經過的省軍區軍人感受到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可怕壓力,看著他們手中遠超常規部隊的先進作戰武器,尤其是看到李春艾身上那門可以每分鐘射出幾千發子彈的m134格林特火神炮,和足足五千發子彈時,無不暗中倒吞涼氣的對他們側目而視。
雖然知道在省軍區軍營里他們絕對不可能遭遇什么突襲,但是負責對敵人實施火力壓制的機槍手李春艾仍然平端起手中的m134格林特火神炮,身為單箭戰斗隊型斥候的謝宇然在各個火力視野良好的地形之間不斷游移,而嚴峻這個手持經過自己改裝的自動步槍,同時可以兼任斥候、狙擊手及機槍手的全能型職業軍人,卻一直跟在戰俠歌的身邊,負責拱衛戰俠歌的背部。
幾個作戰參謀從他們身邊快步走過,身為隊長卻偏偏走在戰斗隊形最前方的戰俠歌,清楚的聽到一名作戰參謀小聲對同伴道:“看,又來了幾個怪胎!”
其他幾個作戰參謀對著戰俠歌他們再次偷偷打量了幾眼,最后有一個作戰參謀道:“看起來,還數他們最正常呢!”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句話后,戰俠歌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四名第五特殊部隊職業軍人,對省軍區軍營已經不算陌生,他們一路直插向軍區操場。在那里,已經有七個從全國海陸空三軍中選拔出來的菁英職業軍人,在等待戰俠歌這位隊長和其他幾位隊員的來臨。
戰俠歌第一個看到的,是一個年齡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年輕軍人,以戰俠歌身為超級狙擊手的眼力,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年輕的家伙肩膀上的軍銜,竟然是不知道哪支陸軍部隊里征召的,剛剛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蛋子!看他臉上那種明顯會破壞團隊整體協作的高傲表情,戰俠歌真恨不得直接飛起一腳,把他的屁股踢成四片!沒事爬那么高干什么?!
戰俠歌想不第一個就看到這個新兵蛋子都不行,因為他赫然站在軍營操場一株足足兩三尺粗的楊樹上!
請注意,他是實實在在的站在楊樹距離地面足足八九米,卻只有雞蛋粗細的楊樹樹枝!一陣風吹過軍營的操場,他足足一百八十公分高,看起來怎么也要有一百三四十斤的身體,就隨著樹枝在那里晃啊晃的,天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為什么還能雙手背負迎風而立,一邊擺著非常臭屁的造型,一邊站得那么穩。
這么類另這么讓人一看之下就想對他打出一梭子彈的人物,如果真是省軍區里征召的新兵,只怕早就被班長打得滿地找牙了。戰俠歌只覺得一道細細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滑落,這個家伙,大概、可能、千萬不要、就是他的隊員之一吧?!
戰俠歌暗中一咬牙,對嚴峻命令道:“把那個沒有一點軍人儀容儀表像是一只猴子的家伙給我請下來!”
早已經對這個家伙看不順眼的嚴峻二話不說,端起手中經過特殊改造的自動步槍,對著他就是一槍。
“啪!”
那個新兵蛋子腳下雞蛋粗細的樹枝被嚴峻一槍打斷,可是瞬間戰俠歌的臉色就徹底凝滯 那個新兵蛋子在樹枝被子彈打斷之前,整個人就象一只最靈活的猴子般輕輕彈起,落到另外一根樹枝上。他用另人目不暇接的速度,在樹枝上來回跳動,在不斷向下飛跳中,他的雙手一展,不知道怎么著,在他手中就擎起了一張足足有六尺多長的折疊弓。
“嗖、嗖、嗖、嗖…”
六枝箭頭上發著冷艷光芒,足足四尺長,一看就殺傷力十足的羽箭連環向戰俠歌們他們射這來。戰俠歌、謝宇然和李春艾一人被那個新兵蛋子賞了一箭,而作為一開始向他射擊的罪魁禍首嚴峻,卻被他直接射了三箭!
嚴峻、謝宇然、李春艾三個人雖然身經百戰,但是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三個人竟然一起張大了嘴巴,心中想著同一個問題:“我拷,不是吧?!”
在二十一世紀的軍營中,竟然還會出現羽箭這種冷武器,而且對方一出手竟然就是六枝連株箭,換成誰不是看得目瞪口呆?!當嚴峻他們反應過來時,這六枝加重羽箭,已經劃破一百五十米的漫長距離,直直慣向他們的胸口。
而那個新兵蛋子顯然是得理不饒人,六枝連株箭剛剛射完,他手臂一伸在弓弦勁顫的嗡嗡聲中,又有一組七枝連株箭向戰俠歌他們狠狠飚射過來。
“砰!砰!砰!砰!”
戰俠歌面色陰冷如鐵,他舉手抬槍,在急促的點射聲中,四枝已經射到他們面前的羽箭被戰俠歌凌空射碎。而嚴峻和和謝宇然也是身經百戰的第五特殊部隊精英士兵,他們迅速反應過來,手里的槍迅速平端,第一波余下的兩枝羽箭被他們一槍打碎。
“我來!”
在放聲狂吼中,李春艾揚起了手中的m134格林特火神炮,聽著火神炮發射時熟悉的電動馬達聲,戰俠歌不由面色大變,還沒有來得及喊出一聲“不要”,六歲就進入第五特殊部隊,接受的就是將進攻理論發揮到極限,隨時可能在學校遭遇教官偷襲,反抗只會得到夸講的李春艾,絲毫沒有意識到在省軍區操場上真槍實彈動用格林特火神炮是一個什么概念,他手一揚,裝著猶如鯊魚牙齒般整齊而鋒利子彈鏈的格林特火神炮,已經開始怒吼。
那個新兵蛋子射出的第二批七枝羽箭被m134火神炮射出的子彈凌空絞成碎片,這片彈雨余勢未消,在戰俠歌心中狂呼不妙的同時,狠狠卷向站在一百五十米外,手里還抓著一把折疊硬弓的新兵蛋子。
面對這種近距離m134格林特火神炮掃射,就連戰俠歌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避開如此可怕的攻擊。
那個新兵蛋子臉上猛然揚起一絲怪到極點的表情,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那個新兵蛋子身體猛然象一枝離弦之箭般向后猛竄,看到他的動作戰俠歌就不由在咫狂叫了一聲“完蛋了!”
這個可惡的新兵蛋子動作雖然比戰俠歌還要靈活迅速,沖刺加速度說不定已經頂得上世界短跑冠軍,但是明顯軍事規避技術差到了極點,他這樣直線奔跑,跑得再快,能快過子彈嗎?!
在戰俠歌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這個新兵蛋子直直朝那棵足足有兩三尺粗的楊樹沖過去,就在他眼看就要撞到楊樹上的時候,他竟然狠狠彈起,整個人踩著樹身,藉著他沖刺時擁有的驚人高速,就象是表演電影特技動作般,繼續沿著樹身向上狂跑了四五步,直到把所有m134格林特火神炮子彈都甩到腳下,才猛的做出一個妙到毫巔的凌空倒翻動作,穩穩落到地上。
李春艾手中的m134格林特火神炮一響,整個省軍區操場上就亂成一團,就算是軍人面對這種絕對意外的事件也會手足無措。到處都是抱頭亂跑的士兵和文職軍官,而一些陸軍軍校畢業,軍事技術過硬,在基層連隊帶領士兵的軍官,立刻撲進最近的掩體后面,然后掏出手機直接向連隊值班室打電話。
“沒有聽到槍聲嗎?別給我再廢話,立刻通知一、二、三排長,讓他們帶上家伙,趕到訓練操場,出大事了!”
在憤怒的咆哮聲中,凄厲的警報在整個省軍區軍營中回響,面對這一幕戰俠歌真是哭笑不得。他們在操場上動用自動步槍,僅僅是聽槍聲,還能讓人以為是在訓練打靶,但是這m134火神炮一旦開火,看著一條彈道在空中橫切,這個視覺效果也太夸張一點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絲極限不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就象是他在睡覺時,毒蛇爬上了他的脖子,又象是在戰場上被敵人的狙擊步槍鎖定了自己。
戰俠歌四處回望,到處都是不斷跑動的人流,已經可以遠遠的看到在軍營中跑出一隊又一隊全幅武裝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在經過了朱建軍的特殊訓練,又在俄羅斯戰場上度過了那最艱苦的一百天血戰后,戰俠歌已經擁有了一種對危險的本能直覺。
戰俠歌猛的拼盡全力向前狠狠撲出,人還沒有落地,他的身體就猛然縮成一個圓球狀。就在戰俠歌向前撲出的同時,在軍營的某個角落時,響起了“啪”的一聲槍響。在戰俠歌剛剛站立的位置斜角向前沿伸三米的地方,堅硬的操場地面上猛然炸起一團泥浪。
看著斜斜的彈孔,嚴峻面色大變,狂喊道:“小心,有狙擊手!”
背著足足四五十公斤重的武器補給,在地上卻迅速滾出六七米遠的戰俠歌雙手一撐,迅速跳起來,叫道:“他在四點鐘方向的大樹上,李春艾,給我把他揍出來!”
剛剛闖了大禍猶不自知的李春艾應喝一聲,不再理會那個被他上百顆子彈掃得面色慘白的新兵蛋子,調轉手中的m134格林特火神炮,對準四點鐘方向的大樹就準備打他媽的七八百發子彈。
就在這個時候,一枝狙擊步槍從茂密可以為狙擊手提供良好掩護的樹冠里探出來,在槍管上赫然還掛著一個小小的塑料片,有人在里面放聲大叫道:“千萬不要開槍,我們是一伙的!隊長,我是你的隊員啊!”
戰俠歌抓起自己的軍用高倍數望遠鏡,在那枝狙擊步槍的槍管上赫然掛著一個參加第一界“藍盾”軍事大賽成員,才有資格擁有的身份掛牌!
那個竟然敢真槍實戰向戰俠歌這位隊長開槍的隊員,倒也真是夠光棍的,發現對面的m134火神炮并沒有向自己轟鳴,干脆把狙擊步槍掛在戰俠歌他們視線都能看到的位置上,然后慢慢從樹上滑下來,一路高舉著自己的雙手,老老實實的走到了戰俠歌的面前。
迎著嚴峻、李春艾、謝宇然幾個人幾乎能噴得出火焰的目光,這位身高只有一百六十多公分,長得又瘦又小,卻不失軍人精悍本色的狙擊手,倒是面不改色,對著戰俠歌伸出一根大拇指,誠心誠意的道:“高,實在是高!不愧是我們的隊長,的確是了不起!我聽說你也是一位狙擊手,還是一位超級狙擊手,我當時就動了和你比試一下的念頭。結果從你們進入軍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做好了狙擊你的準備,但是直到剛才整個軍營里大亂,我才找到了自以為萬無一失的機會。誰想到還是失敗了,隊長,我唐諾算是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