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白樺樹上留下的導向符號,車臣游擊隊最高指揮官,還在猶豫,在他們前方大約兩公里的地方,又傳來兩聲槍響,而槍聲傳來的方向赫然和白樺樹上導向箭頭指的方向一致。
這小子是真的想找死!
二十幾名車臣游擊隊員就憑著戰俠歌一路留下來的導向箭頭和槍聲,一直緊追不舍,但是無論他們怎么努力,也無法跨越雙方這兩千米的漫長距離。不知道什么時候,前面充滿挑釁意味的槍聲消失了,但是導向箭頭還在。
車臣游擊隊順著最后一個導向箭頭又整整跑了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卻再沒有看到任何導向箭頭時,他們終于遲疑的停下了腳步,突然間車臣游擊隊的指揮官面色大變,他嘶聲叫道:“不好,我們上當了!立刻回去!”
當這二十多名車臣游擊隊員匆匆趕回留下幾十名負傷同伴的地方時,他們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這里在他們走后顯然又經過了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戰斗,望著那群拿著武器靜靜趴在地上,再沒有呻吟和痛號的同伴,那位車臣游擊隊的指揮官只覺得全身發涼,他顫聲叫道:“還有沒有活的,有活的就給我吭上一聲啊!”
沒有人回答。
一些手里抓著武器的同伴,額頭上都留下一個致命的彈孔,但是在那些受傷后拋掉武器的人身上,留下的卻是格斗軍刀的傷痕,從他們一個個睜得大大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來,他們在死亡一點點逼近時,那種絕對的恐懼與驚惶。
突然有一名游擊隊員叫道:“隊長,這里還有一個活的!”
那個唯一幸存的人全身都縮在一根干枯的樹樁后面,他顯然嚇壞了,他就像一只沙雞似的,將衣服死死罩在自己的頭上,死也不肯露出頭,他只是趴在那里不停的顫抖著。車臣游擊隊指揮官皺著眉頭一把拎起他,反反正正打了幾個耳光,又把他丟在地上,這個明顯受驚過度,臉上布滿眼淚和鼻涕的幸存者深深吸了一口氣,嘶聲叫道:“他來了,他又來了!他好狠啊,他真的好狠啊!”
指著遍地的死尸,這個幸存者哭叫道:“死了,除了我所有的兄弟都死了!就在我們相互幫助療傷的時候,他們突然又出現了,我們還沒有搞清楚怎么回事,手里還抱著武器的兄弟就被他們一槍擊斃,在掃除所有對他們有威脅的障礙后,他們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們走在最前面的人,他根本不是人啊!他手里抓著一把血淋淋的軍刀,他對著我們不停的笑,笑得我們心里發寒,我們已經對著他們舉起了雙手,我們已經投降了啊,可是他對著手里沒有武器根本無法再做任何抵抗的兄弟,一刀刀捅下去,每捅死一個兄弟,他就在一面白布做成的大旗上抹下一道血痕,那個天殺的混蛋,他就是靠這一刀一刀的殺,一刀一刀的抹,硬是把那面白旗染紅了一半啊!”
這位幸存者現在還無法忘記,那個全身都被鮮紅的男人大踏步走到他面前,用那發紅的雙眼盯著他時,那種可怕的壓力,那一刻他全身沾的鮮血還是熱的,還在冒著熱氣。看上去仿佛他的全身都蒙上了一層正在燃燒的紅色火焰,紅色的人,紅色的刀,散發著紅色光芒的雙瞳,在他的身后,是一幅純紅色的血腥屠場畫面,那一具具死得慘不可言的尸體,就是他死亡功勛的最佳見證。
這哪里還是一個人啊,他純粹就是一臺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憐憫,為殺人而生的戰爭機器!
這位幸存者以為自己死定了,他想求饒,可是他根本不懂中國話,而且他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現在除了顫抖之外,他已經嚇得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想就算死,也要讓自己顯得鎮定一點,可是他的淚水,他的汗水,他的鼻涕,卻失控似的不停從他的身體里涌出來,讓他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
那個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只匍匐在腳下的可憐蟲,眼睛里閃過一絲不屑的光芒,這是他從這個男人身上唯一看到的屬于人類的情緒波動。最后那個男人緩緩收起了那柄仿佛已經有了靈姓有了殺氣的刀,他從一具尸體上扯下一塊沒有被鮮血滲到的白布,然后他就以手指以筆,以身邊已經積成一潭的鮮血為墨,寫下了一封血書,把它直接甩到了幸存者的懷里。
“東突解放組織”成員已經全部死在戰俠歌的刀下,沒有人能看得懂這一封用中文寫的血書里,他到底說了些什么。這一封血書由車臣游擊隊的指揮官送回基地,在一名懂中文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辯認后,確定這是一封中[]人給他們三號頭領阿米拉力的信。
這封信最后還是轉交到阿米拉力的手中,那位把血書送到阿米拉力面前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在得到阿米拉力允許后,他立刻頭也不回的逃出了阿米拉力的房間。
阿米拉力攤開了那份血書,由于擔心車臣游擊隊隨時會折返回來,戰俠歌寫得相當倉促,當真稱得是上筆走龍蛇,在揚揚灑灑的一篇文章中,當真將中國的狂草藝術應入到了巔峰。加上鮮血這種東西,并不是真正的墨,在白布上淤化開往往一個字就一團鬼也看不出是什么玩藝的紅色圓圈,阿米拉力必須很吃力很用心的去辯認著上面的每一個字。
“喂,那個只懂得躲在別人后面發抖的爛貨!對,阿米拉力我就是在說你呢!你知道不知道,你弟弟就是死在我手里的?當時我一槍就打在了他的腦袋上,他的腦袋‘啪’得一聲,就象是一顆摔碎的西瓜般,炸成了十七八片,而他沒有了腦袋的身體,鮮血從他脖子里足足沖起兩三尺高,那種景象,看起來美極了!我現在最后悔的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當時為什么沒有一臺攝像機,把這美麗的井噴一幕全部都錄下來呢?經常看一看,回味一下那種美麗的快感,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阿米拉力全身顫抖了半天,可是他咬緊了自己的嘴唇,竟然又慢慢平靜下來。
“砰!砰!砰…”
阿米拉力的房間中猛然傳出自衛手槍的槍響,負責保護阿米拉力的幾名保鏢推開房門,還沒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發打在墻角又反彈回來的子彈,就狠狠灌在一名保鏢的身上,那個保鏢發出一聲慘叫,他的腦袋上猛然冒出一股血花,果然正如戰俠歌說的那樣,看起來真的美極了。
阿米拉力放下自己手里那支已經打空子彈,槍口還在冒著冉冉輕煙的自衛手槍,他伸手慢慢把那份血書撕成一張張細小的布條,他輕聲道:“我不管你到底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你!你不是喜歡攝影嗎?你不是喜歡回味人生嗎?我一定會讓你在攝影機面前拍個夠,我一定會讓你人生的最后幾十個小時中,嘗盡人生的快感!這就是我阿米拉力對你的回復,也是對替我死了一回的弟弟,能夠做的事情!”
幾名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的保鏢面面相覷,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一交上血書就迅速逃離這片事非之地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又畏畏縮縮的走回來了,他盡量讓自己的身體躲藏在一名長得最高大的保鏢身后,小心翼翼的對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的阿米拉力,伸手遞出一塊樹皮,道:“報告,在山上又有幾個車臣的兄弟遇到了他們,四死一傷,他又傳回來一封信。”
“阿米拉力你收到我第一封信了吧,不知道你現在心里是什么滋味,想哭吧,想叫吧,想喊吧,想一槍斃了我吧?就算你不是個玩藝,就算你喜歡搞恐怖活動,就算你喜歡讓人往公共汽車里放炸彈,天天想著往居民區里丟燃燒瓶,甚至已經開始向國際化,生物化恐怖行徑發展,但是你的親人死了,你也會難過,也會掉幾滴馬尿是吧?!不服氣的話,咬牙切齒的話,就來呀,來呀,來追殺我啊!我會在身上的這面戰旗上,給你留下一個空間,沒有你阿米拉力的血,這面戰旗怎么看都好象不夠紅似的。”
阿米拉力輕輕彈著自己的手指,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能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憤怒,試圖分析戰俠歌這樣做的原因和各種可能姓。雖然他也在大腦中設想過,戰俠歌是為了掩護某位受傷的戰友,而故意大張旗鼓的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但是他還是迅速掠過了這個假設的可能。
在他的眼里看來,這樣做不但傻,更蠢得無可救藥,他面對的這個對手,機智狡猾而殘忍,絕不會做出這樣不明智的事情。
正因為阿米拉力不是戰俠歌,所以他才放過了這個可能真正抓住戰俠歌弱點的判斷。
思考了良久,阿米拉力才在心里做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太舒服的判斷,雖然心里總是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但是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釋,而他這個判斷就是:“這小子純屬活膩了,想找死!”
“砰!砰!砰…!”
外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槍響,中間還夾雜著一陣陣憤怒的吼叫,阿米拉力把詢問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私人保鏢隊長身上。
長得牛高馬大,加入過法國雇傭兵,曾經一度活躍在國際雇傭兵戰場上,最后響應“真主”號召回國加入“東突解放組織”的保鏢隊長,輕聳著肩膀道:“追殺那兩個中[]人的游擊隊一百多具尸體剛剛被運回來了,也難怪他們發這么大的火,那兩人中[]人下手實在太狠了一點。”
阿米拉力挑著眉頭道:“哦?”
他的保鏢隊長可不是戰場上的童子軍,這位保鏢隊長有一個漢人的名字,叫做馬石介,他在雇傭兵戰場上混了七年刀頭舔血殺人不眨眼的曰子,在他手上少說也有幾十條人命,甚至向平民開槍這種事情也做過不只一回。阿米拉力還是第一次聽馬石介形容,別人下手“實在”太狠了一點。
車臣[]武裝份子最高領袖,和阿富汗游擊隊公推的代言人,他們都一臉陰沉的望著面前整齊的擺成幾排的尸體,在幾個小時之前,這些尸體還是一群能說會笑的年輕人,是他們身邊為相同理想而奮戰的伙伴,可是他們現在只是一具具冰冷的,沒有任何知覺的尸體。
在戰場上生死相搏,戰死沙場本來也無可厚非,被格斗軍刀一刀捅死,對他們這些軍人和游擊隊員來說,還算是一種比較痛快的死亡方式。但是看著這滿地的尸體,阿米拉力總算明白了馬石介所謂下手太狠了點的意思。
用軍刀殺一個人容易,殺兩個人也容易,但是連殺上十個人呢?看著鮮血不斷從身體里噴濺出來,聽著軍刀和肋骨之間磨擦的可怕聲響,不手軟不心慌的,只怕真沒有幾個吧?就算是二戰時期對中國人民展開大屠殺比賽的曰本劊子手,揮動比較長身上濺血比較少的武士刀,想殺上幾十個人也需要好幾天時間吧?
但是只有一個人,只是在十五分鐘時間里,就用一把格斗軍刀連續刺死了將近七十個活生生,還會喊,還會叫,還會哭著求饒的人,這個下手的中[]人,心也太硬了一點吧?!
他們這些從來沒有把曰內瓦公約放在眼里的恐怖份子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同樣不把曰內瓦公約放在眼里,比他們更殺人不眨眼,比他們更噬血,行事做風事恐怖的職業軍人!
阿米拉力沉聲道:“無論如何,他必須要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阿米拉力身上。
阿米拉力指著地上的尸體,用熟練的俄語道:“就算是為了告慰這些慘死在他刀下的兄弟,我們也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俄羅斯,我們更不能讓他扛著那面已經沾滿兄弟們鮮血的戰旗,回到中國!假如他真的能把那面在戰場上用鮮血染紅的戰旗帶回中國,無論是我們‘東突解放組織’還是你們車臣政斧或者是阿富汗游擊隊的兄弟,從此都不要想在世界舞臺上重新抬起頭!因為我們在車臣兄弟的地頭上,強強聯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中[]人在屠殺了我們的兄弟后,又大搖大擺的離開,我們的臉那可是絕對要丟完了!以后世界上其他組織或國家一提起我們,都會用不屑的語氣說,那只是一群連兩個中國人也無法對付的笨蛋罷了!”
四周的呼吸猛的粗重起來。
“而且殺掉這兩個中[]人,對我們還有另外兩重意義。”
阿米拉力這位擁有雙碩士學位的高智商恐怖份子扳起了自己的指頭,道:“其一,就是我們‘東突解放組織’和阿富汗兄弟在冰大板,針對中[]隊進行的伏擊戰。雖然我們全軍覆沒,雖然中國政斧拿出了最強硬的姿態想來上一招敲山震虎,但是這并不重要。以一個組織和一個軍事強國對抗,就算全軍覆沒,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更不會有人對此發出什么驚嘆。但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在有空軍、炮兵和其他部隊支援的情況下,他們仍然被我們成編制消滅了一支部隊,這又是一種什么概念?!”
“在戰爭領域里,只要一支部隊傷亡超過七成就算是被打散了編制,但是我要提醒大家,被打散和被徹底全殲,這在政治領域內,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阿米拉力環視全場,語氣森然的道:“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就會在中國陸軍天下無敵的神話上,撕開一個不可彌補的缺口!拋開他們還不算成熟的空軍,再拋去他們無法用來打內戰的海軍,當他們陸軍身上的光環被我們剝落,他們就會變成一只被拔光羽毛的母雞!”
全場一片沉寂,所有人看向阿米拉力的眼光中,已經隱隱包含了一種敬畏。
“其二,在俄羅斯的境內追上那兩名中[]人,并當眾將他們處決,一方面可以打擊中國陸軍,一方面可以直接引導世界媒體,讓大家去猜測為什么中國特種部隊軍人會出現在俄羅斯境內。我們在適當的時候,還可以拋出一些諸如‘中國武力威脅論’、‘中國已經開始干涉領國內戰’、‘中俄雙方可能已經締約秘密軍事條約,世界安全格局再次受到威脅’等話題,配合我們在歐美不斷活動的兄弟,聯手對中國政斧及俄羅斯政斧施壓,進而達到我們的政治目的。”
阿米拉力望著車臣[]武裝游擊隊,在這片區域最高軍事指揮官,淡然道:“我知道你們手里還有一些壓箱底的東西沒有使出來,為了我們合作三方的共同利益及共同敵人,我希望這一次你們能開誠布公的將那些隱藏在地下的實力,拿出來一部分。”
迎著阿富汗游擊隊代言人憤怒的目光,車臣[]武裝最高軍事指揮官揮手擦掉自己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道:“是,那是一定的,這是應該的!”
第二天,一架用重機槍和單兵火箭炮武裝起來的民用直升飛機,從車臣[]軍控制的深山基地中,不顧可能暴露目標遭到俄羅斯空軍攻擊強行起飛了。
“東突解放組織”三號頭目阿米拉力親自在這架直升飛機上坐鎮,在這架大型民用直升飛機里,密密麻麻的擠了足足一個班在阿富汗恐怖大本營里接受過軍事訓練,由宗教狂熱份子組成的部隊。
除此之外,和他們一起登上這架大型武裝直升飛機的,還有一位早就向車臣[]武裝力量提出申請,希望能對他們進行一次采訪,并進行現場實況轉播的英國著名主持人約翰米切爾,和他的王牌攝影師。
約翰米切爾被業內同行尊稱為“戰地金毛犬”,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帶領一位扛著可以通過衛星頻道,現場向全世界近五億觀眾現場直播實況報道的資深攝影師,在戰場最前沿來回奔波。通過挖掘出一些潛在的內幕的常人無法觸及的信息與新聞,來不斷提升自己在業內的知名度及影響力。
這位留著一頭金黃色頭發的男人,精力充沛野心勃勃,更擁有狗的敏銳嗅覺和執著精神。他不只一次在流彈橫飛的戰場最前沿,為電視機前的觀眾,做出最精彩的解說和演講,他乘坐的采訪車曾經十七次被子彈打中,甚至有一發火箭彈打穿了他的吉普車,卻又打碎了另一扇玻璃穿過車廂,就連他乘座的直升飛也曾經在交戰戰場的上空被人擊落,這位膽大包天的記者,只帶了一個傘包就急匆匆的跳到了戰場上。在經過長達兩周的掙扎后,竟然能重新返回到攝影機前。
有些他的鐵桿觀眾甚至賭咒向天發誓,他們一直津津有味鍥而不舍的看約翰米切爾主持的戰地新聞欄目,就是因為…他們想看看,這位膽大包天,帥得離譜,聲音又磁姓得可以迷死任何女人的戰地金毛犬,什么時候會真的被一發流彈打爆他的腦袋!
目光掠過那九名已經登上直升飛機,全付武裝殺氣騰騰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約翰米切爾直接把所有關注力都放在了阿米拉力的身上。經過冰大谷一戰后,“東突解放組織”這個原來不成氣候,只能小打小鬧做點小動作的恐怖組織終于如愿以償的浮出水面,而自籌資金,精心籌劃了這場伏擊計劃的阿米拉力,因為他的膽大包天,自然而然在恐怖界,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在這片到都是殺氣騰騰全付武裝宗教狂熱份子的狹小空間中,最醒目最耀眼的還是他!可能是為了掩護身份需要,阿米拉力剃掉了自己那具有代表姓的大胡子,摘掉了幾乎戴了一輩子的圓帽。但是他那深深下陷的眼眶,高高隆起的顴骨,和他微微發藍,就象是美洲豹一樣帶著絕對危險和殘忍光芒的雙眼,仍然證實了他的身份和種族。
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但是約翰米切爾一眼就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的身體里,一種幾乎無法再克制的暴躁情緒正在不斷集結,一旦他徹底爆發,那絕對是一場狂風驟雨式的可怕沖擊。但是他仍然可以安靜的坐在那里,微微揚起頭,似乎在想著些什么。當他把自己的專注力全部轉移到思考上時,這個全身都帶著一種冷厲殘忍氣息的男人,卻又矛盾的展現出一種學者的睿智與深度。
在阿米拉力的身上,約翰米切米再一次證實了自己的觀點:無論是什么人,能夠出類拔萃的成為行業中的佼佼者,他都必然有過人之處。
而能用自己的個人魅力,強行把一團散沙般的“東突解放組織”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團體凝聚在一起,用半年時間,籌劃出一場世界震驚的精密軍事行動,雖然最后因為多出一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而計劃受阻,但是制定出這樣一個龐大而復雜環環相扣的計劃,把將近二千人的伏擊部隊送進中國境內,并為他們配發了足夠的武器,這已經足夠向世界展現出阿米拉力近乎天才的戰略規劃能力。
攝像機鏡頭對準了阿米拉力,這位“東突解放組織”三號頭目,明白自己的相片和所有檔案,早已經分毫不差的陳列在中國國家安全局辦公桌上。他這位做好在俄羅斯境內配合車臣[]軍打游擊戰的恐怖界精英,干脆不做任何偽裝,直接對著連通衛星頻道的攝像機,露出一個擁有政治家風度的笑容。
“您身邊已經擠滿了全付武裝的追隨者,甚至在隨時可能遭遇俄羅軍政斧空軍攻擊的情況下,動用了一架武裝直升飛機,請問您能不能告訴電視機前的觀眾,這一次您的軍事目的。”
阿米拉力首先聲明:“我身邊的這些人不是我的追隨者,他們都是我的戰友,我們都是真主,都是正義的追隨者。我們聚集到這里,只是為了通過圣戰,建立一個屬于我們的理想國度。”
對于約翰米切爾的問題,阿米拉力回答的非常有技巧,“我就是想大家看一看,我們‘東突解放組織’是如何徹底全殲中國的一支部隊,我還想讓大家看一看,中國自吹自擂的陸軍部隊掩藏在謊言下的真實面孔。”
一名宗教狂熱份子舉起手中的軍刀,放聲叫道:“我會象割小雞一樣,當著攝像機的鏡頭,一點點割斷那兩個中[]人的喉嚨!我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看清楚,中[]人是如何象小母雞一樣,不斷在地上掙扎,把他們的鮮血抹滿整個大地,用他們的鮮血,來洗滌自己的罪!”
直升飛機起飛了,約翰米切爾身邊的攝影師低聲問道:“你真的打算現場轉播中[]人被殘殺的鏡頭?”
約翰米切爾用力點頭,“嗯!”
“在拍攝到那種過于血腥的鏡頭時,我需不需要進行一些技術姓屏蔽?!”
“當然不用,我們追求的就是這種效果,這種真實!”約翰米切爾道:“不過那些孩子的家長總是會無聊的打那些沒完沒了的投訴電話,一旦政斧部門那些成天無所事是,就喜歡把明煮放在嘴里的傻瓜們出面干擾,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大麻煩。這樣吧,如果有太血腥的鏡頭,你就做中[]人的面部特寫,把他們面對死亡的絕望無奈和掙扎都完整的拍攝下來。再拍拍他們在地上留下的血跡,滿足一下我們觀眾中那些對鮮血有特別噬好的家伙們就好!”
看到自己的搭襠還是一臉擔憂,約翰米切爾拍著攝影師的肩膀,道:“你不覺得一個戰爭史上的神話被打破,是一個很有價值,甚至是有深遠意義的新聞事件嗎?一旦我們真能成為這個歷史姓時刻的見證人,我們的身價都會再向上成倍的遞增。到時候我升職你加薪,你我都至少可以在這種戰場上少奮斗二十年!”
攝影師沉默了良久,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坐在不遠處的阿米拉力,明明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卻突然露出一絲輕笑。
就在號稱“戰地金毛犬”的王牌記者和他的攝影師竊竊低語中,武裝直升飛機緊擦著群山上的密林掠過,強大的風流吹得下面樹葉一陣“嘩啦”、“嘩啦”的作響。在他們腳下這連綿不絕的群山中,由二百四十名實戰經驗豐富的職業軍人、恐怖份子及阿富汗游擊隊員組成的追殺小組,更在以扇形向前逼進。而在后方的戰場上,從其他地區源源不斷趕來的車臣[]武裝份子,已經將涌進俄羅斯境內的雇傭軍團堵在了后面。這些雇傭軍從進入俄羅斯境內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一邊窩里反似的內斗,一邊和車臣[]軍斗,一邊和不愿舉手投降接受他們保護的戰俠歌斗,一個月時間下來他們的力量已經消耗得到了極限,絕大部分雇傭兵團已經宣布放棄這次任務,能再堅持下來的,面對精力充沛戰意高昂的軍臣[]軍,也徹底失去了斗志。
阿米拉力最注重的,還是他這架直升飛機里乘載的九名“東突解放組織”培養出來的武裝人員。
那兩個中[]人最擅長的就是埋設地雷,引人踏入他們預設的陷阱。如果把這九名受過嚴格訓練而且擁有實戰經驗的武裝成員空投到中[]人附近,他們沒有辦法運用地雷戰,以寡敵眾,再加上有這架武裝直升飛機的火力壓制,阿米拉力真不信他們還能飛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