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特部隊士兵拾起了恐怖份子和車臣叛黨丟在地上的各種武器,他們總算又重新武裝了起來。在戰俠歌的帶領下,他們走進了這個容納敵人并向他們發起進攻的村莊,所有的村民都被村莊外那場慘烈得鬼哭神號,所有的人姓都為之徹底泯滅,只剩下絕對屠殺與肉體對撞的戰爭給嚇壞了!
面對戰俠歌這樣一個瘋狂的全身都涌起一股有若實質殺氣的軍人,沒有人敢反抗,那些車臣反叛份子把家里的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床下一塞,他們就又成了老實巴交的農民,那些十來歲的小孩子就更簡單了,不是親眼看到他們用突擊步槍打死了自己的兄弟,這群同樣才十幾歲的最多二十歲的第五特殊部隊學員,又怎么敢相信,小孩子也同樣能夠殺人不眨眼?!
戰俠歌站在這個小小的村鎮的街道上,他用血紅的雙眼冷冷的打量著緊緊關閉窗戶的每一幢房間,沉聲道:“挨家挨戶的給我搜!把每一個人都給我集中到村鎮的廣場上,如果找不到那個拿著突擊步槍擊欠下我們血債的敵人,我們就一起舉槍自盡吧!記住,如果發現反抗,格殺勿論!”
在他身邊的第五特殊部隊士兵一起放聲狂喝,在戰俠歌沉重的腳步聲中,一批又一批村民被第五特殊部隊士兵趕出了房間。最后在這個村鎮的小廣場上,竟然集中了三百多名村民。他們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一些膽子小的女人更是在那里不停的哭泣,但是當戰俠歌血紅的冰冷的卻隱含著無法壓抑瘋狂火焰的雙眼冷冷掃過來,她們竟然嚇得連哭泣的本能都沒有了!
在小鎮的某一個角落里突然響起輕脆的槍聲,戰俠歌和第五特殊部隊士兵都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雖然他們都只是第五特殊部隊訓練出來的學員,但是如果能被一群民兵給放倒,他就根本沒有資格活到這個時候。
幾分鐘后,一個第五特殊部隊士兵拎著那個用突擊步槍向他們射擊的小男孩,大踏步走到廣場上。他們之間顯然經過了短暫的戰斗,小男孩的身上滿是傷痕,但是他仍然頑強的撅著自己嘴,努力扭動自己的身體。
戰俠歌的眼睛落到了這個小男孩的雙腳上,他的雙腳赫然被人用布條死死纏住,戰俠歌冷然問道:“怎么回事?”
“他很不老實,而且對這個村鎮的地形很熟,兩次從我的手里逃脫…”
那位第五特殊部隊士兵報告還沒有結束,戰俠歌就直接走過去,迎著那個小男孩倔強的目光,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腿,然后對著小男孩的膝蓋狠狠踏下去。
“喀啦…”
在如折木棒的可怕聲響中,那個小男孩的膝蓋被戰俠歌一腳踏斷,小男孩兩眼一翻就生生痛暈過去,戰俠歌臉上毫不動容,他又抬起右腳,再狠狠踏到那個小男孩的另外一個膝蓋上。那個小男孩猛的痛醒,不到五秒鐘,又痛得暈了過去。
戰俠歌用他怪異到極點,死死板板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道:“看到了沒有,用這種方法,他就跑不了了!用繩子捆綁這么溫柔的事情,還是交給娘們去做吧。”
戰俠歌冷冷盯著眼前這三百多名異國村民,他們中間有白發蒼蒼的老人,有小腹微微隆起必須要人攙扶的孕婦,有還在母親懷里吃奶的孩子,有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已經出落得楚楚動人的少女。這群人在戰俠歌的目光下都在顫抖著,哭泣著,全村的人都望著戰俠歌這個全身沾滿鮮血與碎肉的殺人狂魔,在他們的眼里看來,就算是把第五特殊部隊士兵手里所有的武器都加起來,也頂不上戰俠歌一個人可怕!
戰俠歌反復審視著面前這群村民,他突然下令道:“殺,一個也不要放過!”
俄羅斯村民聽不懂中文,但是沈浩和第五特殊部隊士兵卻被戰俠歌的命令嚇呆了,看到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那里,戰俠歌狂吼道:“聽到沒有,這是命令!”
第五特殊部隊士兵下意識的一起抬起了手中的槍,直到這個時候俄羅斯村民才知道,眼前這批殺氣騰騰的職業軍人真的要對他們大開殺戒了!
他們想跑,他們想哭,他們想叫,他們想大聲的哀求,可是面對這樣一支混身殺氣騰騰帶著濃重硝煙味的特殊部隊,面對戰俠歌這樣一位身上再也找不到一點人姓的殺人狂魔,他們只覺得喉嚨發干雙腿發軟。
“等一等!”
沈浩狂沖到戰俠歌面前,他大手一伸攔住六七枝指向俄羅斯村民的步槍,他急叫道:“戰俠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我們殺掉這三百多名村民很容易很簡單,可是你知道這會對我們中國帶來什么樣的打擊,這會對我們中[]人的名譽造成什么樣的打擊?!”
“現在不要向我講什么狗屁榮譽,我只知道這些人中間還有人手上沾滿了我們兄弟的鮮血!”
戰俠歌猛然伸手指著面前的三百多名村民,嘶聲狂叫道:“你看看他們,一個個擺出老老實實楚楚可憐的逑樣,就象是一群軟弱的小綿羊,你能靠訴我哪個是敵人,哪個是真正的農民嗎?現在是我們贏了,是我們占了上風,假如我們彈盡糧絕的跑到這里,你猜猜看這群王八蛋會用什么方法來對待我們?既然敢向我們做了初一,就不要怪老子來做十五!”
戰俠歌厲聲叫道:“你給我讓開!”
沈浩揚起了自己的脖子,叫道:“我不能讓開!戰俠歌我敬你是一條敢做敢為的漢子,我才這樣勸你!你不要把自己逼進絕路,你對部下下達這樣滅絕人姓的命令,你是帶著他們往死路里鉆啊!只要你們一開槍,不要說是俄羅斯政斧和中國政斧,就算是找遍整個世界,你和這一批兄弟,也再找不到一個容身之所!”
“廢話少說,我今天就要是滅絕人姓一次,我就是要殺光他們!”戰俠歌狂吼道:“沈浩不要逼我對著你出手!”
沈浩猛的拉開自己的衣襟,把自己赤裸的胸膛徹底暴露在寒風中,他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叫道:“如果你真要一意孤行,你就給我打準一點!我沈浩要是皺一皺眉頭,我就不是一條漢子!”
戰俠歌惡狠狠的盯著沈浩,厲聲叫道:“沈浩,你不要逼我!”
被戰俠歌通紅的雙眼死死瞪著,沈浩只覺得呼吸不暢頭皮發炸,但是他卻勇敢的鼓起自己所有力量反瞪著戰俠歌,厲聲叫道:“戰俠歌,沒有人逼你,現在是你再逼你自己!”
戰俠歌真的拔出了自己那把不知道砍死了多少敵人,刀鋒卻依然鋒利的虎牙格斗軍刀,他慢慢用手里這把軍刀指向了沈浩。看著戰俠歌那越來越艷紅的可怕雙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沒有人能猜到戰俠歌現在心里的想法,也沒有人敢保證,戰俠歌不會真的一刀刺進沈浩的心臟。
嚴峻放聲叫道:“班長!戰俠歌!老戰!”
聽著朝夕相處了將近兩年時間的兄弟呼喚,戰俠歌冷冷道:“連你也要告訴我,我錯了?”
嚴峻揚著手里的大功率軍用衛星電話,急叫道:“戰俠歌如果還把我當成無話不談的兄弟,你先聽完這個電話再做決定好嗎?假如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要堅持自己的決定,我嚴峻愿意第一個對著他們開槍!”
在辦公室里本來正在和雅潔兒教官商議公事的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鄭勛校長,抓著電話叫道:“戰俠歌,你不要做傻事!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代表著中[]人,假如你真的做出這種屠殺異國村民的事件,你想想看世界各國會如何看待我們中[]人,會如何看待我們中國政斧?我們都痛恨幾十年前,在中國的屠殺事件,可是難道今天我們就能把這種屠殺帶到其他的國家,你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下令,要自己手下那些孩子成為你手中槍殺無辜村民的屠刀?!”
“無辜村民?”
戰俠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這一刻,他的聲音都在發顫,“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無辜在那里。我只知道我們的兄弟為了保護一個孩子用自己的身體去幫他擋機槍射出來的子彈,他真的不需要得到這些村民的感謝,他只是本能的做了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情。可是結果呢,這位兄弟,卻被那個被他救下來的孩子,反手一刀刺進了身體。這位兄弟在戰場上整整消滅了三十五個敵人,他沒有死在敵人的機槍和火炮下,也沒有死在那輛T80坦克的轟擊中,他卻死在了一個小孩的刀和一個小孩的槍下。”
“校長,”戰俠歌嘶聲叫道:“我的兄弟他死得冤啊!我們來了二十五個人,可是現在僅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還能活著站在我身邊的兄弟,已經只有十三個了!每一倒下一個兄弟,就好像是拿一把刀在我心窩里狠狠的捅啊!我真的好恨…”
鄭勛老將軍真的愣了,他太明白,一群殺氣騰騰的職業軍人眼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人殘殺,再加上戰俠歌這樣一個明顯已經處于瘋狂狀態,再也無法控制自己言行的可怕戰爭領袖,他們可能對混雜了恐怖份子平民的血腥報復手段。
“能不能讓我和戰俠歌通話,也許我能勸阻他!”
雅潔兒幾乎是用搶的方法,從鄭勛老將軍手里接過了電話,她抓著電話聆聽著電話彼端那個遠在萬里之外的男孩近乎野獸的喘息聲,雅潔兒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差一點當著鄭勛老將軍的面流下來。
到底是什么,讓一個擁有陽光般笑容的大男孩,變成了瘋狂的屠殺者?
“戰俠歌…”
只聽到這三個字,戰俠歌他的身體,他手中那把血淋淋的虎牙格斗軍刀,他的殺氣,他的瘋狂,突然間全部凝滯了!
這個聲音他已經有整整二十一個月沒有聽過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和這個聲音的主人有太多時間的相處,但是戰俠歌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她的主人,戰俠歌用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聲音,低聲道:“雅潔兒…教官?!”
雅潔兒輕輕抽著自己的鼻子,也不管在電話另一端的戰俠歌根本不可能看到她的動作,她只是用力的點頭,她真的不敢說話,她害怕自己在這個時候一說話,她就會哭。
沈浩狠狠吐出一口悶氣,站在戰俠歌的對面,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戰俠歌身上那種瘋狂的殺氣突然間大幅度削弱。雖然他手里還拎著那一把虎牙格斗軍刀,但是似乎卻再也不會刺進沈浩的身體里了。
“戰俠歌你現在怎么樣?有沒有飯吃,有沒有水喝?”
雅潔兒發現自己真無奈的要崩潰了,她當著鄭勛校長的面,抽了半天鼻子一開口竟然就問出來這樣幾句話。
沈浩發現戰俠歌身上的殺氣再次銳減,雖然不知道戰俠歌嘴里那位雅潔兒教官是何方神圣,但是現在連他眼睛里那凄艷的血紅,似乎也開始慢慢轉淡。
戰俠歌不由自主的張口回答道:“我早飯吃的是火鍋,不過…現在我餓得已經能吞下一頭牛。”
雅潔兒不由發出一聲輕笑,她在鄭勛校長審視的目光中,微微轉過身子,抓著電話,軟語輕求道:“那你現在就去吃飯。不管是什么原因,丟掉你的憤怒,放過那些人好嗎?”
戰俠歌的身體再次狠狠一顫,雅潔兒的聲音繼續通過他手里的大功率軍用衛星電話傳送到他的耳朵里:“還記得那朵在沙漠里生長的小花嗎,還記得那只生活在熱帶雨林里,可以用自己的兩條腿從水里表演水上飄絕技的蜥蜴嗎?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都有它們可愛的一面。這就好象那些正站在你面前的人一樣,不論他們曾經做過什么,如果他們知錯了,就給他們一次機會吧,好嗎?”
憤怒的殺意,甜美的柔情,甚至是欲望…聆聽著雅潔兒的聲音,感受著她無法壓抑的感情和關懷,一時間在戰俠歌的心里各種情緒揪纏在一起,戰俠歌真的癡了。
戰俠歌不知道自己這樣呆呆的站了多久,村鎮里的居民都小心翼翼的望著眼前這個全身沾滿血腥,看起來卻突然變得并不那么刺眼的男人。
沈浩這下真的放心了,因為他看到這樣的戰俠歌,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話:溫柔鄉是英雄冢!
也只有女人最溫柔的情鎖,才能在這種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一層一層的輕輕繞纏住戰俠歌這頭已經發瘋了,發了狂,開動所有馬力即將失控的殺人機器。
在戰俠歌的腳下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那個被戰俠歌生生踏斷雙膝的小男孩醒了。
“呸!”
一口帶著血絲的口水狠狠吐到了戰俠歌的褲子上,戰俠歌的目光先落到了自己手中那把虎牙軍刀上,然后再轉向自己沾滿了鮮血和一口口水的褲子上,最后再慢慢挪到了那個小男孩的臉上。
在沈浩心中狂叫不妙的同時,戰俠歌已經透出幾分溫情的聲音突然再次變得如堅冰般冷硬,他對著手中的大功率軍用衛星電話道:“不行!我有絕不能放過的敵人!”
雅潔兒真的急了,她不顧鄭勛老將軍就在自己的身邊,急聲道:“你為什么不愿意放手?我原來見到的那個帶著陽光笑容,能夠尊重生命熱愛生命的大男孩哪里去了?難道你要我在苦苦等待了二十四個月后,見到的是一個我再也不認識的陌生人?就算你可以逃脫法律的審判,在你未來的歲月里你能逃過道德和良心的審判嗎?你認為…我還會接受一個雙手沾滿血腥,曾經下令對無辜村民開槍的屠夫嗎?!”
“放心,我已經清醒了!”戰俠歌沉聲道:“我不會再下令槍殺眼前這三百多名村民,不管他們中間有沒有隱匿恐怖份子,我會放過他們!”
“那就好!”
雅潔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她在電話中就猛然聽到鮮血從身體里噴濺出來的“絲絲”聲響,這其中還混雜著一聲屬于孩子的慘叫。
雅潔兒的全向瞬間就被徹底凝滯了,她顫抖著,有點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那是什么聲音?那是什么聲音?戰俠歌你回答我,剛才你做了什么?”
“也沒有什么。”戰俠歌從那個小男孩的身體上慢慢收回自己的虎牙格斗軍刀,答道:“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
“你…又殺人了?”
“是的!”
“你殺的,是一個…孩子?”
“是的!”戰俠歌望著自己腳下那個男孩瘦弱的尸體,道:“他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十二歲左右。”
熾熱而絕望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從雅潔兒的眼睛里瘋狂的涌出來,她哽咽的叫道:“戰俠歌你好狠啊!你連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也不肯放過!我原來喜歡的那個可以為了保護我而傾盡一切力量的大男孩哪去了?是你殺了我心里最喜歡的男人,戰俠歌我告訴你,我恨你!”
戰俠歌張大了嘴巴,他想向雅潔兒解釋什么,可是他望著腳下的尸體,沖到嘴邊的話卻怎么也吐不出來。
雅潔兒的話,繼續狠狠轟進他的耳朵:“你為什么不解釋了,你平時不是很能言擅辯的嗎,你也知道自己錯了是嗎?可是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有些犯是不能犯的!戰俠歌,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完了,我們之完了!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去喜歡一個親手屠殺了才十二歲孩子的屠夫、兇手,就算我心里對你還有感情,我也無法再面對你的臉,因為你的臉上你的手上,都濺滿了一個孩子的鮮血!既然你這么喜歡殺人,你就死在戰場上,再也不要回來了!!!”
“砰”的一聲,電話被雅潔兒狠狠掛斷了,雅潔兒捂著自己的臉,一路哭泣著從鄭勛校長的辦公室跑出去。
而在同時,戰俠歌的心,也碎了。
“我是屠夫?我是兇手?”戰俠歌的視線從每一個第五特殊部隊士兵的臉上掠過,他顫聲叫道:“我為自己的兄弟報仇,難道我錯了嗎?我讓兇手血債血償,難道只因為他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我們就應該任由他向我們射出子彈,而一笑置之嗎?我想帶領大家活著回家,難道這樣,也是我…錯了嗎?!”
“哈哈哈…她告訴我,我們完了!她甚至告訴我,我既然這么喜歡殺人,就死在戰場上,再也不要回去了!”
聽著戰俠歌瘋狂的大笑,看著他絕望而蒼白再沒有一絲生機的臉,在場所有人的心都狠狠一顫。
戰俠歌狠狠甩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狂叫道:“好,既然你希望我死在戰場上,我就完成你這個心愿,就當是我還你這二十一個月的青春,就讓我幫你殺掉你最恨的人吧!”
一天后,第五特殊部隊終于和接應他們卻遭到車臣恐怖份子襲擊的俄羅斯軍隊會合,兩天后第五特殊部隊士兵和沈浩搭乘俄羅斯軍方的直升機,回到了自己的祖國。
龍建輝教死,二十幾名學員士兵陣亡過半而且人人身上帶傷,在鄭勛校長的批準下,這批經歷了最殘酷戰火考驗的第五特殊部隊學員搭乘直升飛機,回到了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
他們緩緩走進校園,他們望著熟悉的校園,望著自己頭頂這片藍天,只覺得仿佛已經經歷了一次生命的輪回。
雅潔兒就躲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她死死的盯著那一個個走進校園的學員,直到最后一個學員也走進學校,她仍然沒有看到自己最在意,最喜歡,也是最痛恨的一個男人。
戰俠歌沒有回來。
辦公室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有人放聲叫道:“報告!”
雅潔兒迅速用衣袖拭掉了眼角的淚痕,輕抽著鼻子道:“進來!”
走進雅潔兒辦公室的,是一個全身都纏滿繃帶但是依然站得筆直,已經有了幾分真正男人味道的學員。雅潔兒認識他,他叫謝宇然,是一個和戰俠歌一起經歷了最殘酷戰爭,并生存下來的學員。
雅潔兒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平淡一些,臉上冷一些,“你來干什么,是戰俠歌叫你來的?他想讓你給我說什么?他為什么不自己親自過來?”
“不,班長并沒有什么話要我傳給教官,他并沒有和我們一起回來。而且我想,也許班長他已經不可能再親自來找您了!”謝宇然沉聲道:“我只是有一些話梗在心里,想告訴教官。”
雅潔兒徹底呆了,她喃喃的道:“你的意思是說,戰俠歌并沒有隨著你們一起回來?他還留在…俄羅斯?!”
“是的,在我們和接應的俄羅斯軍隊會合之前,我們又遭遇了大股車臣叛亂份子及‘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組成的部隊,班長為了掩護我們撤退,自己孤身一個人,把敵人引進了深山中。”
謝宇然道:“班長在和我們分手時,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去死在戰場上了!”
雅潔兒猛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雖然發誓再也不理會那個男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悲泣:“天哪…!”
直到這個時候,雅潔兒才突然想明白,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究竟有多重!
“我之所以要來找教官,就是想代替班長,向您解釋一件事情,當時您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但是我想,在他的心里應該還是希望你能夠明白事情的原委。”
謝宇然低沉的聲音緩緩飄進了雅潔兒的耳朵,他說的每一句話,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象是鋒利的鋼針,刺得雅潔兒混身不停的顫抖。“班長親手殺掉的那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車臣恐怖份子,根據俄羅斯當局的資料,他是一個被當局通緝的要犯,參加過第二次車臣戰爭,僅僅有據可查的,在他手上就至少有五條俄羅斯士兵的命!而且俄羅斯當局還懷疑,有兩宗炸彈恐怖事件和他有關。就是這樣一個車臣恐怖份子,在我們經過村莊的時候,用突擊步槍打中了我們一個兄弟。班長當時親手刺死他,只是要他血債血償罷了!”
悔恨而絕望的淚水,從雅潔兒如海浪一樣清澈的雙瞳中瘋狂的涌出來,一種絕對的空虛與無力感重重的擊中了她,讓她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她只能慢慢的坐倒在地上。她知道,她的戰俠歌,那個在戰場上本來就筋疲力盡,又被她的話刺得全身傷痕累累的大男孩,可能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在走出雅潔兒的辦公室前,謝宇然猛然站住了,他回頭道:“我還想再說最后幾句。班長是我們見過的,最棒的軍人,也是我們最好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