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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一游 李慕禪忙點頭道:“就是就是,咱們不算外人,怒濤訣有什么了不起,我只是聽一聽便罷。”
“海大小姐知道了怎么辦?”馮明雪搖頭,不以為然的淡淡道:“這個朋友還能不能做成?”
她冰雪聰明,受海玉蘭的激發,也學會了玩手段,為了助李慕禪一臂之力,看似阻攔,卻是在添火。
“她知道了又如何,不會翻臉的。”李慕禪笑道:“你還不知道她的性子,看著硬氣,其實軟綿綿的,論了解,你比不過我,當初她可是被我欺負得直哭鼻子!”
“你呀…”馮明雪搖頭。
瘦小青年忙道:“李先生,萬萬不能將此事告知小姐。”
李慕禪笑道:“放心吧,只有咱們四個知道,我絕不會多嘴的,要不就算了吧,這么一說還真有點兒麻煩,我本是一番好意,別鬧出什么事來。”
瘦小青年忙道:“不要緊的,我相信先生,怒濤訣其實很簡潔,第一句是靜心澄神莊身體,固心固手豎舌尖,第二句是…”
李慕禪蹙眉聽著,一共六十四句,是怒濤訣的心法大綱,一共八層,每層心法是八句。
李慕禪聽罷之后沒說話,沉吟片刻,搖搖頭道:“這套心法不全,練不到宗師境界。”
“不全?”兩青年訝然瞪大眼睛。
李慕禪沉吟道:“嗯,不全,不過嘛,你們若是有心,也能練成宗師,只差了最后一步,估計是防備流傳出去。”
“怎樣才能練成宗師?”兩人忙問。
李慕禪道:“你們練成第八層?”
瘦小青年搖搖頭:“沒呢,咱們只練成了第五層。”
李慕禪沉吟道:“第五層嘛,還差得遠吶,越到后面越難練,前面五層內力流轉經脈很短,越到后越長,告訴你們一條捷徑,把前面五層心法一塊練,能練成的話,再練后面水到渠成,可以速成!”
兩人頓時大喜過望:“真的?”
李慕禪笑道:“我騙你們有何好處!”
“那如何修煉?”兩人問。
李慕禪沉吟道:“這個嘛…”
“請先生指教!”兩人知機的忙抱拳,神情懇切。
李慕禪道:“你們想學這個,需得閉關,需下定狠心,無論如何也要修成,不修成不出關!”
“這個…”瘦小青年遲疑一下,道:“咱們是海家弟子…”
李慕禪道:“那就請假吧。”
“金師兄…”圓臉青年忙道。
瘦小青年想了想,緩緩點頭:“好,咱們就請假吧。”
李慕禪道:“我先把大體的思路說一下,萬一你們請不下假來,自己回家度著修煉吧。”
“多謝李先生!”瘦小青年道。
李慕禪笑道:“舉手之勞罷了,沒什么的,別讓海玉蘭知道就成,她知道我參合了,一定饒不了我。”
“咱們絕不提遇到先生之事。”瘦小青年忙道。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再好不過,前五層心法一塊修煉,第一步是把它們合在一起,取共同的路線,這套心法想必只有一條路徑,但這一條路徑太復雜,太艱難,所以拆成了數層,現在算是合起來,第一與第二層的路線接在一起,就是從氣海到會陰,到尾閭,再到氣海…”
他娓娓道來,說得輕描淡寫,兩青年卻聽得認真無比。
李慕禪很快說完,舉起銀杯一飲而盡,笑道:“我說著簡單,修煉起來可不容易,運轉一次都要耗時很久,需要一口氣多轉幾圈,僅試著轉幾圈,根本沒什么效果,…這心法修煉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你們修煉內力心法,往往雪球還沒等變大就不滾了,然后下一次接著重新再凝成一個雪球,然后又在沒變大前放棄,如此周而復始,內力進境自然不成,…小家伙們,想最快成宗師只有一個捷徑,就是每次盡量長時間修煉,修煉時間低于十個時辰,效果有限!”
兩人恍然大悟,一幅醍醐灌頂狀。
李慕禪道:“所以你們想練成第六層,就閉關吧!我倒可以指點你們幾句,最關鍵的一點是專注,無論吃飯睡覺,甚至上茅房,都要運轉心法,不可須臾停止,到了這個地步就差不多了。”
“是。”兩人用力點頭。
“那去吧。”李慕禪道。
“不知咱們在哪里能見著先生?”瘦小青年問。
李慕禪笑道:“想見我么怕不容易嘍,過兩天就要出海了,這樣罷,今晚你們能請到假的話,就來這里,不過也不必再指點,你們照著做就是,試上十天,沒有效果就算。”
“好,那咱們就告辭了!”兩人起來,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請假。
待兩人走遠,馮明雪搖搖頭:“師弟,你說了一大氣,就想看看怒濤決?”
李慕禪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計!”
“說來聽聽!”馮明雪道。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要做什么?!”馮明雪蹙眉,道:“不會是想闖進海府吧?”
李慕禪點頭:“師姐猜中了!”
馮明雪沉吟一下,搖搖頭:“你想裝扮成他們的樣子混進去?…不成的,很容易識穿。”
李慕禪笑道:“我自有妙法。”
“僅靠易容術不成。”馮明雪道:“海玉蘭很精明,一眼就能識破!”
李慕禪道:“她識破不識破無關緊要。”
馮明雪冰雪聰明,眉頭一皺:“你想刺殺海玉蘭?”
李慕禪搖頭:“跟她打個招呼而已,當然不能刺殺,否則豈不令大伙陷入危境?”
“你明白就好。”馮明雪哼道。
她對李慕禪的膽大妄為頗為不滿,但知道阻攔不住。
李慕禪道:“師姐放心吧,我就是嚇唬嚇唬她,很快回來。”
“唉…,你呀…”她無奈的搖搖頭。
李慕禪舉起銀杯,笑道:“來,師姐,咱們喝酒!”
“你剛才胡悠他們吧?”馮明雪問。
李慕禪搖頭:“那倒不是,怒濤決確實不全,而且依我教的法子練,一定能練成。”
“你這般好心?”馮明雪不信的問。
李慕禪呵呵笑道:“他們想練成了可不容易,不過真練成了,也算他們的緣法,便宜他們了。”
“那你這次扮成誰?姓熊還是姓金的?”馮明雪問。
李慕禪笑道:“姓金的,這小家伙一直持懷疑態度,給他惹點兒麻煩,比給那憨厚小子惹麻煩強!”
“算你有點兒良心。”馮明雪搖頭。
李慕禪道:“師姐,這怒濤訣頗有幾分玄妙,其發力方法妙得很,一波接著一波,層層疊加,威力越來越強,這種心法不少,怒濤決卻有獨得之妙。”
“唔,確實如此。”馮明雪點點頭,道:“若能融入馭劍經中再好不過。”
若能融入馭劍經中,飛劍一波接著一波,下一波更強,越到后來越強,即使一劍斬不中,一劍接著一劍,終有能斬中時候。
她輕輕搖頭,馭劍經已經是頂尖絕學,想要改變談何容易,需要耗費龐大的心血。
李慕禪笑道:“師姐,待這里事了之后,咱們兩個仔細參研一下,看能不能將其融入馭劍經中。”
馮明雪露出笑容,她最喜歡的還是練功,對于俗事并不那么喜歡。
李慕禪道:“明天晚上,我去海家,跟海玉蘭打個招呼,呵呵…”
他說著笑了起來,想到了那時的情形。
夜色已深,一輪明月高懸,海府外面靜悄悄的,四排燈籠高懸門檐下,照視了周圍,宛如白晝。
一個墨綠短衫青年忽然出現,身形瘦小干巴,踉踉蹌蹌來到大門外,身子搖晃一下站立不穩,撞上大門,“砰”一聲悶響。
大門右上角一下開了個小門,兩只眼睛瞪過來,轉了轉眼睛看到瘦小青年,粗聲叫道:“小金,怎么啦!?”
瘦小青年忙道:“李叔,我要見小姐!”
嘶啞的聲音再響起,哼道:“這么晚了見什么小姐!…再說小姐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小門“砰”一下關上,里面的人哼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瘦小青年抹一把嘴角的血漬,冷笑道:“李叔,事關重大,我必須馬上見小姐,若耽擱了事,小姐問起來,我怕李叔你擔不起!”
他聲音陰沉,有幾分森森之意。
里同的人憤怒了:“臭小子,你敢威脅我!”
大門“吱”一聲拉開,一個雄壯的大漢站在門后,經有三十幾歲,憨厚的臉龐,此時卻有些駭人,叉著腰冷笑:“小金你的膽子變肥了!”
瘦小青年冷冷道:“老李,現在我就要見小姐!”
“滾你的吧!”老李伸手便要打。
“噗!”瘦小青年忽然噴出一道血箭,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咦,小金小金!”老李忙伸手扶住,摸了摸他脈門,跺跺腳,恨恨罵了幾句,卻扶著進了大門。
李慕禪微瞇眼睛,虛空之眼打開,雖有陣法相護,仍不能看得太遠,周圍情形卻一清二楚。
海府的護衛看著不嚴,卻是外松內緊,暗哨一道又一道,一層又一層,想要無聲無息闖進來幾乎不可能。
若非老李看出自己是那瘦小青年,自己絕進不來,會被擋在大門口處,重重封鎖可謂嚴密。
老李身形魁梧,橫抱著李慕禪就像抱小孩,轉眼來到一處小院,急忙喝道:“老鐘,出來救人!”
“吱…”房門拉開,一個老者惺忪著眼邁步出來,穿著麻布粗衣裳,鶴發童顏,懶洋洋出門下臺階:“怎么啦小李子,半夜三更的!”
老李直接抱著李慕禪進去,放到一張矮榻上:“你快瞧瞧小金,受了什么傷,重不重!”
“唔,我瞧瞧。”老者摸了一下李慕禪的脈相,搖頭道:“這孩子受苦了,挺重的傷。”
“趕緊說說!”老李沒好氣的道。
老者道:“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是被強大的掌力所震傷,出掌之人沒想要他的小命,要不然,早就沒命了!”
“這小子…”老李搖搖頭,嘆道:“他非要見小姐,你說半夜三更的,我敢去打擾小姐嘛!”
“看來與他的人有關,這人的武功驚人,說不定真是關系重大,小李子你還是去叫小姐吧。”老者嘆道。
“這…這…”老李遲疑猶豫。
“小李子你呀,真是想不明白!”老者搖搖頭:“現在打擾,頂多挨一頓訓,沒什么大不了,真耽誤了事,小姐能饒了你?”
“唉…,好吧好吧,就拼啦!”老李跺跺腳,轉身大步流星而去,慷慨激昂,好像赴死一般。
老者搖搖頭,又摸了摸李慕禪脈相,有些疑惑,覺得這傷很感慨,明明很重,卻沒有性命之憂。
他來到旁邊的藥柜中,取出一個瓷瓶,倒了兩枚黑色藥丸,然后過來送到李慕禪嘴里。
藥丸入嘴即化,老者松一口氣,去書架上拿了本書,坐在書案前看書,燈光明亮,屋內安靜得很。
李慕禪靜靜躺在矮榻上,藥丸直接化開,化為一絲清涼的香氣,在臟腑之間流轉,頓時身體輕盈。
李慕禪暗自贊嘆,真是好藥,海家確實財大氣粗,對一個平常弟子竟然也用這般靈藥。
他受的傷只是運功所致,外人察不出來,不過這藥吃了也無妨。
約有盞茶功夫,腳步聲響起。
老者忙起放下書,迎了出去,卻見夜色中海玉蘭一襲月白輕袍,晶瑩的玉臉沉如水,緩步而來,身后跟著兩美婦,再后面是老李。
老李一溜小跑跟在后面,神情忐忑。
“小姐。”老者抱拳行禮。
海玉蘭直接問:“鐘老,小金怎么樣?”
老者道:“不要緊,傷得重卻無礙性命,下手之人是手下留情了。”
“那就好。”海玉蘭點點頭,直接來到榻前。
李慕禪聞得幽幽清香入鼻,他裝作呼吸急促模樣,海玉蘭蹙著修眉伸出玉手,摸到李慕禪脈門上。
李慕禪只覺一絲氣息鉆了進來,忙撤去內力,裝成受傷模樣,一邊感受著她的內力。
她內力極為古怪,若隱若現,若有若無,好像一團霧,又像一團水銀,沉重與飄逸兼具。
如此內力他還是頭一次碰上,當真古怪,怪不得她能深藏不露,這內力的特點所致,一旦施展了斂息法門很難感覺得出。
“唔,確實受傷不輕,誰下得手?”她吐出一道內力,在李慕禪臟腑間流轉,催他醒來。
李慕禪微瞇眼睛,茫然的睜開眼睛,忽然掙扎著要起來:“小姐!”
“行啦,躺著吧。”海玉蘭擺擺手,溫聲道:“小金,何人下的手?”
李慕禪無奈道:“小姐,弟子無能!”
“誰?”海玉蘭蹙眉問。
李慕禪道:“他說姓李,不必多說小姐就知道。”
“是何模樣?”海玉蘭神情不動,淡淡問道。
李慕禪道:“比我高一點,相貌一般,一直掛著笑很討厭。”
海玉蘭緩緩點頭:“是他,你怎么跟他打起來了?”
李慕禪露出尷尬神色,摸摸腦袋不想說。
海玉蘭瞥他一眼:“是不是你主動找的茬兒?”
李慕禪忙搖頭:“我就是多看了他的女伴幾眼,絕沒別的意思,他就一掌按過來。”
海玉蘭道:“他給我傳話了?”
“嗯,他說讓小姐小心身邊的人。”李慕禪小心翼翼的道。
“小心身邊的人…”海玉蘭搖搖頭,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好好養傷,算你命大,下次小心點兒!”
“是。”李慕禪有些羞愧的道。
海玉蘭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搖搖頭,起身道:“鐘老,他不要緊了吧?”
鐘老道:“已經服了藥,回去好好將養著,按時服藥就是。”
“有勞鐘老了,我先行一步。”海玉蘭點點頭。
李慕禪忙道:“小姐,我想回家養傷。”
“嗯。”海玉蘭頜首,轉身離開了屋子,飄逸如水上荷花。
李慕禪沖老李笑笑,老李冷哼道:“臭小子,就這句話?你還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李慕禪道:“那人武功好生厲害,又是說給小姐聽的,自然不能不小心。”
“行啦小李子,送他回去吧。”鐘老笑道。
“這么晚了…”老李不情愿。
李慕禪忙道:“我今晚就得回去!”
老李恨恨的道:“好吧好吧,臭小子,我送你回去!”
鐘老吩咐道:“你輕一些,他五臟六腑傷著,不能震動。”
鐘老看著兩人離開,又看了一會兒書,正要睡下,忽然腳步聲又響,門“砰”一下被推開。
鐘老忙起身,在海府最安全不過,有陣法相護,外人闖不進來,所以他不會以為是敵人。
“小姐?!”鐘老訝然。
海玉蘭臉色沉肅:“鐘老,小金走了么?”
“是。”鐘老點點頭:“小姐找他?”
海玉蘭直接來到矮榻前,揭開榻上的被褥,木板上寫著一行字,清晰宛然:“李一刀到此一游!哈哈!”。
海玉蘭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鐘老,她身后兩個美婦都看到了,愕然以對,不明所以。
“小姐,這是…?”鐘老指著矮榻,莫名其妙的道。
海玉蘭搖搖頭,冷笑一聲:“好一個李一刀!”
鐘老知趣的不再問,海玉蘭扭身便走,到了門口忽然停住,扭頭道:“鐘老,今天的事不必對外人說!”
“小金他…”鐘老疑惑道。
海玉蘭搖頭:“他不是小金!”
“這…”鐘老更加疑惑。
海玉蘭道:“鐘老記住別亂說就是,權當今晚什么沒發生!”
“…是。”鐘老疑惑,明明是小金,為何說他不是小金,把他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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