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庸在大殿之上展示了玻璃棒摩擦之后能互相吸附的實驗。
在這之后,凡是有能能力,能買得起玻璃棒的人家,都不自覺的實驗起這種貌似非常難以想象的事。
可以說,整個北京城都刮起了一陣實驗風。
隨著天氣逐漸變冷,干燥季節的來臨,人們也逐漸穿上了毛衣。對于這種能自己切身體會的東西,再不是很難理解他,電的問題,開始逐漸的被世人所接受。
黑暗中那明亮的火花,“啪啪”作響的聲音,很好的驗證了張顯庸說的那些東西,摩擦出來的這些火花,和天上的雷電,如出一轍,不過是大小有分別罷了。
實驗規模最大的莫屬于張顯庸了。
他以窮舉法實驗著所有有可能摩擦起電的東西,希望能找到一個能摩擦出更大,更多,更加連貫的電來。也希望找到一個能存儲電的辦法來。
因為玻璃和絲綢摩擦之后,玻璃棒會帶電;因為毛皮和松香棒摩擦之后會帶另外一種電。所以,張顯庸把希望很大程度上都寄托在了這個上面。
一個不停用絲綢摩擦玻璃棒,不停用毛皮摩擦松香棒的裝置就被制造了出來。
張顯庸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比較能持續制造電的東西了,決定把他拿給皇帝看一看。
乾清宮。
楊改革最近主要都是在忙活水泥廠的事,也在關注著關外軍事的動向,當然也關注著如今風靡整個北京城的靜電實驗,更關注著新糧倉遼東的開發情況。其他幾個糧倉比如琉球,洞庭湖,鄱陽湖等等已經逐漸的走上正軌,倒是不需要太操心。只有最新開發的遼東,楊改革有些不太放心。
翻看著孫承宗送來的奏報。
楊改革還是比較欣慰的,今年沒白花那么多的錢,今年種下去的番薯,已經豐收在望了。
“…遼東今年的情勢,看起來是不錯的…”楊改革翻看過了孫承宗的奏報,高興的說道。
“都是陛下圣明!”王承恩拍了一個馬屁。
楊改革笑了笑,將孫承宗的奏報收好。
今年是大規模開發的頭一年,楊改革主要的還是以種植番薯為主,輔以其他的糧食作物,為明年更大規模的開發打下基礎,番薯收獲在即,楊改革的糧食壓力也就驟減。
“…大伴,把朕的那些玩意拿來…”楊改革已經忙完了正事,準備抽一些閑暇時間來做其他的。
至于做什么?當然是“玩”如今當下最時髦的“起電”實驗。
張顯庸在朝堂上做過了表演之后,這種摩擦起電的“法術”,立刻風靡整個天下,楊改革當然也不例外,也在玩這個把戲,當然,楊改革玩得更加高級,別人還在用絲綢摩擦玻璃棒玩,他已經在玩靜電靜電機了。
“奴婢這就給陛下取去…”王承恩答應道。
不多時,楊改革的“玩具”就取來了。
這實際就是一個起電器。
兩個圓盤,圓盤上面貼了金屬箔…
楊改革正準備動手改進這個起電器。就聽到王承恩稟報道:“陛下,正一真人張顯庸求見。”
“哦,他來了,見!”楊改革放下手頭的活,準備先見張顯庸。
不多時,張顯庸就到了。
“臣參見陛下!”張顯庸一臉的欣喜的行禮。
“免了,今日看卿家這么歡喜,想必,有了大收獲吧…”楊改革問道。看張顯庸一臉欣喜的樣,楊改革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楊改革也很郁悶的,為什么別人搞科技都是直接從發電機起步,直接上水力發電機,而自己還得從萊頓瓶,還得從摩擦起電開始?這簡直就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楊改革暗嘆自己命苦。…,
“回稟陛下,托陛下洪福,臣終于是有所進展了…”張顯庸相當高興的說道。
“哦,什么進展?”楊改革問道。盡管有所進展,可楊改革依舊是相當的郁悶,這科技樹還才爬到靜電起電機階段,即便能有什么進展,那能好到哪里去?不外乎就是在靜電這個圈子里打轉罷了,和工業化實用的電還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路要走。
“回稟陛下!托陛下的福,經臣努力,那放電,終于可以比較清晰一些了,放電,也不再是不可捉摸,而是可以連續的…”張顯庸激動的說道。
“哦,是嗎?那還不拿來看看…”楊改革假裝有些高興的說道。不是楊改革不想高興,而是實在高興不起來,這條路還有太長的路要走了。
“遵旨,陛下!”張顯庸答應道。
不一會,張顯庸的東西就拿進來了。
這是一個摩擦起電的裝置。分兩部分,各有一個大座子,座子上各有塊東西,楊改革一眼就看出,一個是玻璃摩擦絲綢,另外一個是松香摩擦毛皮…,然后在絲綢和毛皮上各接得有銅絲,這銅絲又互相靠近著,看樣子,這是準備做放電實驗了…
楊改革看得那個冏。玻璃棒摩擦起電外加松香棒摩擦起電的擴大版…
“陛下,還請允許臣為陛下展示…”張顯庸高興至極的說道,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忙活,他終于是能有辦法持續的起電了。
楊改革沒說話,只是揚揚手,讓張顯庸自己動手。
張顯庸開心得很,開始使用那個裝置。用腳踩著兩個座子,一只手提一個把子,開始上下提動摩擦兩個起電裝置,一邊上下提動的是玻璃,另外一邊則是上下提動的松香塊。
楊改革看著,這很滑稽…,很想笑,也笑不出來,自己這,也實在太低了點吧,楊改革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給張顯庸多支點招,免得他一直在這種“低級”的層次里打轉,現在楊改革看了張顯庸的“進展”,楊改革覺得有必要超下進度。
張顯庸“吭哧吭哧”的用兩只手同時摩擦兩個起電裝置,這效果,還別說,確實有,那兩個銅絲靠近的地方那個,似乎隱約只見,有“啪啪”的聲音,貌似是放電了…
楊改革看得那個冏…
張顯庸“呼哧呼哧”的忙活了半天,見那兩個銅絲只見似乎有了放電的現象,這才停下來。
“…啟稟,啟稟陛下…,這,這是臣最新的成果,用,…用這個方法,可,…可以摩擦出更多的電,…根…,這,要是…在,在晚上看,就更加明顯,…白天里倒是不顯眼…”張顯庸結結巴巴的說道。
“不錯,不錯…”楊改革點點頭,看著張顯庸那么費力的拉扯那兩個起電裝置,楊改革也不好潑張顯庸的冷水。
“謝陛下夸贊…”張顯庸忙活了一陣,得了皇帝的一句夸獎,總算沒白忙活。
楊改革稍稍的稱贊了一回張顯庸。關于起電裝置,楊改革準備自己動手,這個事要是讓張顯庸慢慢琢磨,只怕一百年也別想有太大的進步。
“對了,卿家對于如何分辨陰陽二電,可有什么進展?”楊改革問了一個其他問題,那就是確定電的正負的問題。
不同的材料之間摩擦,會有不同的帶電效果,不同的材料對同一種物體摩擦,也會得出不同的帶電效果,這個結果說明了不同物體對電子的束縛能力不一樣,在不同的條件下帶的電會不一樣。…,
這個對于現在的明朝是一個高深的概念,或許會很難懂,但這種大規模的實驗是不可少的步驟,對于進一步認識電的性能有著非常大的幫助。
楊改革當然不指望發現什么電子,核子之類的東西,只是想為自己下一步出一個起電機提供必要的理論支持。雖然楊改革很想跨越式的發展,可這路還是得一步一步的來。
“回稟陛下,恕臣無能,目前,依舊是沒有發現到底要如何分辨陰陽二電,只能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一種為陽電,一種為陰電,…”張顯庸說到這里,又比較沮喪了,原本以為會很快發現陰陽二電的差別,可到現在,他也沒找到辦法。
“…不過,臣還發現一個有趣的東西…”張顯庸好歹也做了那么多有關電的實驗,總算是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總不是一無所獲。
“哦,說說看…”楊改革道。
“…陛下,是這樣的,按理說,以絲綢摩擦過的玻璃棒接觸以毛皮摩擦過的松香棒,這兩者是要吸引的,因為一陽一陰…,可臣發現,拿毛皮摩擦玻璃棒之后,這玻璃棒居然和松香棒互相排斥,…”張顯庸也是疑惑的說道。
“哦,那這說明了什么呢?”楊改革問道,楊改革雖然是從后世而來,可實際,早已把東西還給老師了,對于電的知識只剩下一些常識性的東西了,比如,不要碰電線…,其他的什么正負電問題,什么電子核子強弱問題,一片渺茫…
“…陛下,這說明,按照陰陽二氣相吸的原則,不是兩者都帶陽電,就是兩者都帶陰電…,不然,兩者之間不會排斥…”張顯庸怪異之極的說道。
“嗯,這倒是說得有道理…”楊改革想了想,說道,實際此時的楊改革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這樣,只是憑感覺,既然張顯庸這么肯定這事,那基本就是這事了。
“…陛下,后來,臣又以其他東西來摩擦玻璃棒,又發現,這玻璃棒和松香摩擦之后,這玻璃棒又能和毛皮摩擦過的松香棒互相吸引…”張顯庸說著自己遇到的奇怪的事。
楊改革已經開始頭暈了,這都是是些什么事啊!這搞科技果然沒那么簡單,沒有自己動手,對于這些現象根本無法理解。
“這…確實有意思,也就是說,同一東西被不同的東西摩擦,其帶的電,是不同的?”楊改革憑著直覺說道。
“回稟陛下,正是,臣也覺得好奇…,為何會發生如此怪異的事,臣已經記錄下了這種情況,并且根據各種物體摩擦之后帶電的不同,排列出了一個表,陛下,這排在前面的東西,摩擦排列在后面的東西之后,假若排在前面的帶陽電,則后面的帶陰電,…若是同排在前面的東西分別摩擦兩個排在后面的東西,則這后面的都是帶陰電的,因為前面的要帶陽電,所以,當后面這兩個東西互相靠近的時候,會排斥…”張顯庸認真的說道。
楊改革那個頭暈和頭大,楊改革已經被張顯庸說暈了。這都是什么和什么…
楊改革想了半天,終于有點眉目,道:“卿家是說,毛皮排在了玻璃和松香的前面?所以,當毛皮摩擦玻璃和松香的時候,排在最前面的毛皮是帶一陽電的,而排在后面的則都帶陰電,而陰陽才互相吸引,所以,這毛皮摩擦過的玻璃棒和毛皮摩擦過的松香都是帶陰電?”…,
楊改革終于是理出一些頭緒,艱難的說道。
“回稟陛下,正是…,臣以為,雖然無法判定到底什么是陽電,什么是陰電,可也是一個有意思的東西,若是能以排列靠前的東西摩擦出來的電指定為陽電,則和靠后排列的東西摩擦出來的則可以指定為陰電了…,不同的物體和不同的物體摩擦,有的可以帶陽電,有的則可以帶陰電,不一而論…”張顯庸搖頭晃腦的說道。
楊改革那個暈,這才多么淺顯的知識,自己就這么模糊了。
“這,這個事,以后再說吧,若是卿家覺得方便,不妨自行先這么分著…”楊改革頭暈的說道,參與科研,提煉出理論,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腦袋都要邏輯得燒起來。
“臣領旨!”張顯庸說道。
“對了,那個排列出來的表呢?可帶來了?”楊改革問道,這雖然不是什么大發現,可也絕對是個不孝的進步,在靜電堆里摸爬的楊改革不會嫌棄這個進步的。
“回稟陛下,臣帶來了…”張顯庸仿佛一下子清醒過來,說道,然后送上自己帶來的東西。
王承恩接過,轉給了皇帝。
楊改革翻看了一下,里面確實羅列了各種物質帶電的情況,根據帶電的不同,排列了一個順序。楊改革看了下。毛皮大于玻璃,玻璃大于絲絹,然后是一木條一松香…,一個很有意思的排列。
“確實有意思…”楊改革看了一會,說道,看到這些,楊改革想起來一些眉目了。
“…也就是說,卿家這起電的東西,實際不一定非得玻璃摩擦絲綢,也不一定非的用毛皮摩擦松香,是嗎?”楊改革想明白了,說道。
“回稟陛下,是的,只要是兩個排列不同的東西摩擦,就能起電,只是電的強弱的問題…,不一定非得玻璃摩擦絲綢,也不一定非得人身穿著毛衣才能驗證電…”張顯庸極度高興的說道,按照他如今得出的結論,他終于可以放開用人身做實驗的困境了,因為若是制造電不能脫離人,他也就不可能取得多大的進展,因為沒那個人可以供他摩擦個數刻鐘不停歇。
“…有電意思,有電意思…”楊改革倒是對張顯庸刮目相看起來,沒料到,這張顯庸干上這一行之后,這思維能力倒是大漲了。
“…那卿家下一步,準備怎么做呢?”楊改革饒有興趣的問道,楊改革想起來,自己做得那兩個圓盤,不就是靜電起電機嗎?現在的張顯庸雖然還在拿絲綢摩擦玻璃,還是相當“原始”的手段,可張顯庸卻是在不斷進步的,下一步,莫非,就該出現和自己現在做的這個起電機一樣的東西了?自己那個圓盤起電機,可沒用絲綢,也沒用毛皮…
想到這里,楊改革才發覺,科技一旦埋下種子,一旦蓬勃發展,也并不一定就需要自己為這些種子搬開巨石而提供成長空間,科學的種子是可以自己頂開巨石的。
“回稟陛下,臣下一步,準備用其他的東西來做起電的東西,不再用這種笨重和不耐摩擦的東西了…,這絲綢和毛皮稍稍摩擦過重,就會有引燃的危險,還是相當危險的,根本不可能一直摩擦出電…”張顯庸興奮的說道。
“…”楊改革一陣無語,自己還擔心張顯庸的進步太慢,還嘲笑張顯庸的手段過于原始,現在看來,未必。
“說得有道理,卿家說到點子上了,老是摩擦絲綢和毛皮,確實不可能長久供電的,遲早還得尋那耐用的東西代替…,朕還聽說,卿家找了很多人穿著毛衣摩擦起電,聽說,還動用了很多冰窖?可有這事?”楊改革稍稍的感慨了一回,又問到了這個事,這事,如今算是北京城的半個“笑柄”了。…,
張顯庸那個冏,這事,他也是沒辦法才這么辦的,讓人家大熱天里傳棉衣摩擦起電,確實夠讓人笑話的。
“回稟陛下,現在不會了,臣不會再用人身來摩擦起電了…”張顯庸趕緊說道。
“…嗯,真期待卿家能找到更好的辦法來更持久的起電…”楊改革帶著笑意說道。
“臣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的。”張顯庸立刻興致勃勃的說道,脫離人身起電,脫離絲綢和毛皮起電的范疇,對于他制造更加長久的電,是一個不小的突破。
張顯庸走了,看著張顯庸的走,楊改革居然微微有些失望。想往常,張顯庸定會問自己要點“秘籍”什么的才肯走,可今日,張顯庸可是興致勃勃的走的,根本就沒問自己要“秘籍”,顯然,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定的譜了,不然也不會這樣。
張顯庸走了,楊改革又拿出自己的“玩具”,兩片圓盤做成的起電機,這種東西,實際是在十九世紀才出現,楊改革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張顯庸,可現在,張顯庸已經能自己“進化”到這一步了,開始尋求牢固和耐久的起電材料…,這不就是自己這個起電機么?
楊改革想了一會,把這個東西拆了扔進自己的“玩具盒子”。這個東西,還是交給張顯庸去做吧,自己未必需要對這件事過多的插手。
楊改革正在想問題。
王承恩稟報道:“陛下,衍圣公求見。”
“衍圣公?孔植?”楊改革的腦子半響才想起這是誰,覺得奇怪,孔植來找自己干嘛?莫非,看張顯庸太紅火了,心里不平衡?
“回稟陛下,正是!”王承恩肯定的答應道。
“見!”楊改革沒有多想,立刻說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應道,然后去辦事了。
不一會,孔植就到了。
“臣參見陛下!”孔植是恭敬的行了,依舊是一絲不茍。
“免禮,坐吧…”楊改革示意孔植坐下。
“謝陛下!”孔植又規規矩矩的坐下。
楊改革觀察了一下孔植,從孔植的眼神里,也看到不少東西,孔植的眼神里,最多的是恭謹和謹慎,但多少帶著一些迷惑,不解,恐懼,驚慌,甚至不滿。
一個人內心的東西是可以透過眼睛泄露出來的,即便再會隱藏的人,也多多少少會遺漏出來一些。
“卿家來見朕,可是有事嗎?”楊改革問道,看清楚了孔植眼睛里的東西,楊改革已經大致清楚孔植在想什么。
“回稟陛下,臣有不解之惑,還望陛下不吝開解…”孔植小心恭謹的說道。
“哦,有什么不解的?卿家不妨說來看看…”楊改革問道,看這小心謹慎的孔植,楊改革已經透過他的表皮看到了他的內心。
“回稟陛下,是這樣的,最近京城里演示起電的事是風生水起,臣不解,這件事到底對大明是好事還是壞事?這事是不是過于離奇,到底值不值得我大明上下頭浸入其中?”孔植依舊是小心謹慎的說話,可這話語里,帶著不小的刺。
聽了這話,楊改革第一感覺就是有骨頭。
孔植不是軟骨頭么?怎么如今從他的話里感覺到骨頭這種東西?想想,立刻明白了,這大明朝上下都在搞“科研”,遺老遺少,不肯進步的頑固勢力必定會反彈,這個孔植大概就是他們重新抬出來的一個旗桿吧。
“是這樣啊!那朕問卿家,卿家對這件事如何看?”楊改革想明白了孔植的來意,笑問道,孔植這是再向自己傳遞壓力和不滿呢,壓力就是那些守舊勢力,不滿只怕也來自他本身。…,
“回稟陛下,臣以為,此事或許有意,張真人的法術或許真的精妙,但臣以為,絕不可以玩物喪志,滿朝文武都沒入其中不可自拔,陛下,這…”孔植說道。
“嗯,卿家說得還是有道理的,確實,朝臣就該有個朝臣的樣,確實不易參與過多這些事,這些事,還是交給張真人,交給有司去做比較好,當然,對于這些新鮮的食物,大臣們也都要知曉才好,不然,跟不上時代啊!”楊改革說道,如今的楊改革,倒是不必處處和別人妥協,倒是可以讓別人跟自己妥協,能力不一樣了,這態度也就不一樣。
“陛下言之有理…”孔植立刻說道,皇帝貌似讓步,可實際,根本就沒有讓步,那些玩物喪志的東西,那些對他儒家有害的東西,還是會大行其道,他孔植也不能阻止這些事的發生。如今道家張顯庸的名聲,直追圣人,在朝野都有著巨大的名聲,要對付張顯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況他身后還站著皇帝。
“卿家今日來,就是為了這事?”楊改革問道。
“回稟陛下,臣今日來還有一事向陛下請教…”說過了這個有些讓人不愉快的事,張顯庸很快擺正了態度,準備說自己的事。
“哦,何事?”楊改革問道。
“陛下,臣先前得陛下指點,參悟了民生,民權這四字,有頗多的收獲,如今還想請教陛下,臣還需要參悟些什么東西?”孔植問到,現在說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了,皇帝承諾他成圣,可只見張顯庸越來越風光,向著圣人越走越近,可他這個圣人后裔,衍圣公,卻好像沒有什么動靜了,反而有著被張顯庸壓制的意思,不僅他沒有向圣人邁進,反而讓人感覺,連孔家,連儒家都被道家,被張顯庸壓制了,倒是離圣人的更加的遙遠了,孔植覺得害怕,不僅害怕皇帝許諾他的圣人沒了影子,反而他家圣人的位子也危險,他孔家的位子也危險。
“這…”楊改革沉思起來。孔植想要的東西,自己不是不明白,孔植內心想些什么,自己不是不明白。實際楊改革給孔植設計的路子是有,但,絕不是現在就方便說出來的,跟孔植坦白,少不得得人壇修好了才能說,現在,還真的不能給孔植透底,不然,這人多嘴雜,只怕會連累到人壇的修建。
楊改革想了想,心里已經有數了,此時不適合跟孔植交底,還得蒙他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