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乏味的一天。
楊改革依舊重復著每天的日子,起床之后,就開始處理公務。
批改了一些奏本、作業之后,楊改革皺起眉頭來。這天氣似乎也是越來越冷了,楊改革有所感悟,停下手里的工作,出了暖閣,抬頭望向天空,天空有些yin沉,伸手mo了mo空氣,有些冷了。
“陛下,小心著涼。”王承恩忙不迭的送上來意見披風。
“天越來越冷了啊!”楊改革感嘆道。
“是啊!陛下,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王承恩回答道。
“去請孫師傅來一趟。”楊改革想了想,下決心道。
“奴婢遵旨,這就去。”王承恩答應道。
吩咐過王承恩,楊改革又伸手在空氣中mo了mo,稍即就轉身回了暖閣。
暖閣。
孫承宗來的很快,平鼻到乾清宮很近。
“臣參見陛下。”孫承宗行禮道。
“免了”楊改革道,神情有些凝重。
“謝陛下!”孫承宗看著心事重重的皇帝,有些疑huo,不知道皇帝心里想什么。
“如今是越來越冷了”楊改革感嘆著說道。
“是啊!陛下。”孫承宗回答道,如今卻是越來越冷,這身上的衣,不知不覺就厚了不少,已不復先前的單薄。
“他們兩個呢?如何了?”楊改革問道。
“…回稟陛下,還在磨練中,此刻正在和秦都督,滿都督練習對抗,……”孫承宗說道。
“哦”楊改革哦了一聲“隊友”們在練習對抗,培養默契,這是畢業前最后的學業了,學過了這個,那兩個新“隊友”也就該上路了。
“練習得都還好吧?”楊改革皺皺眉頭,隨口問道。
“回稟陛下,一切還順利”孫承宗看看皇帝,大致也知道皇帝為什么皺眉頭了,這事,他也皺眉頭。
“唉,如今已經越來越冷了,都十月了,也該讓他們兩個上任了,到地方還得要一些時日去熟悉環境,磨合部下。”楊改革說道。
話雖然沒頭沒尾,不明白的人聽了一塌糊涂,可孫承宗知道,皇帝這是要放這兩個人出去了,時日不等人啊!
“是啊!陛下,早些上任也好,和部署磨合還是需要一定的時日的,不然,將不知兵,兵不服將,日后指揮起來,怕是要出大麻煩的………”孫承宗說道。
“嗯,孫師傅說得不錯,是該放他們出去了,那孫師傅覺得,以他們兩個的能力,去哪里比較適合呢?“楊改革又問道。
“這”孫承宗語塞了,也皺起眉頭,這可真的是個難事,孫承宗也不知道這是多少次為這事猶豫了,按理說,該洪承疇去大同比較好,畢竟那里更缺一個有大局觀的人,但去遼東也不是不可以:同樣的,盧象升去大同也是可以的,去遼東也是可以,到底讓兩個人去那里,實在是下不了定論。
“…還請陛下圣裁!”孫承宗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這個問題,還是交給皇帝比較好,他實在不知道推薦那個了。
“呵呵呵,也罷,就朕拿主意吧。”楊改革也為這事煩勞,也不容易拿主意,但這問題還是回到了自己身上,楊改革笑了笑,圣裁就圣裁吧。
“”孫承宗一陣無語,這事也只能靠皇帝圣裁了,也感嘆,皇帝不知道從哪里找來這兩個人,對于帶兵都似乎有著很強的天分,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
楊改革收起笑容,臉色倒是越發的嚴肅起來,似乎是下了巨大的決心,對王承恩道:“大伴,朕有重要的事和孫師傅談,清理一下周圍,別讓人聽去了”
“奴婢遵旨!”王承恩立刻答應道,皇帝有大事要清場了。
清場很快,待王承恩再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人了。
孫承宗靜靜的等待著皇帝發話,不知道皇帝會說個什么樣的事來。
“孫師傅坐吧。”楊改革理了理自己的頭緒,說道。
“謝陛下!”孫承宗稍稍的躬身,也就坐了下去。
“那兩人也即將出去了,這件事,朕思量著,還是跟孫師傅商量下,看到底如何辦才更好,此時不做下決策,他們到了外面,反而有所不適,會壞了謀略。”楊改革把話頭敝開了。
孫承宗認真的聽著,他和普通大臣不一般,和皇帝對話,倒是不拘謹,倒是相當的從容淡定,是敝開了心扉和皇帝交流的,這種和皇帝的關系、態度,也就孫承宗一人而已。
“敢問陛下,是何事?“孫承宗問道。
“孫師傅可記得,前一段日子,朕和孫師傅說過得活佛的事?”楊改革逐漸的把事挑明。
“回稟陛下,臣記得,如臣沒記錯,好像是和圓悟大師有關。”
孫承宗回答道,很奇怪,皇帝為什么會說這個事。
“不錯,孫師傅也知道北方戰局如不出意外,當是我踏平遼東,橫掃大漠”楊改革說道,看了看孫承宗。
“回稟陛下,是的,如不出意外,當是如此”孫承宗說道。
孫承宗更加奇怪,怎么這好好的,又從活佛說到北方戰局了?
“朕覺得,雖然我朝北方之戰有較大的把握,可對于這西方的謀略,一直有些含糊不清,或者說,想當然。”楊改革說道,倒是不吝嗇的批評自己,和孫承宗說話,沒有什么顧忌,有什么說什么。
“陛下,這,陛下是說,烏斯藏?
還請陛下詳解”孫承宗有一些小驚訝,連忙仔細詢問。1烏斯藏指西藏1
是的,朕說的西方,是指烏斯藏,至于說西方的謀略含糊不清,指的是北方戰略相對明確,有明確的目的、步驟和應對的辦法,………,孫師傅也知道,我朝的戰略是把東虜從東往西趕,可往西趕,也是有個盡頭的,也就是到甘肅,青海這一帶罷了,這甘肅,青海一帶,卻又是烏斯藏的東方,所以說,實際,這北方的戰略,實際還還西方的戰略是牽扯到一起的…”楊改革解釋道。
“陛下所言甚是”孫承宗撫mo著自己的胡子,顯然進入了深思。
“朕在想,怎么在掃清北方的同時,也把西方一并解決了………”楊改革說道。
“陛下,烏斯藏那個地方,實在是太貧瘠,太遙遠,只怕養不起多少兵啊!陛下要收回那個地方不難,但要說實際控制,只怕不是易事,臣以為,烏斯藏的事還是要謹慎得好,臣以為,以我朝在北方的威勢,烏斯藏的諸喇嘛,應該明白事理的,不會和我朝為敵的”孫承宗說道,烏斯藏地區的事孫承宗并不是沒有想過,得出的結論是可以威懾,但不可實際占領,實際占領實在是沒什么意義。那個地方實在太貧瘠,太遙遠了。
“是啊!這一點,朕也知道,打下烏斯藏地區不難,只要咬咬牙,還是能做到的,但要實際控制烏斯藏地區,這無疑是比登天還難的事,確實有些不切實際,不過,朕也覺得,不是沒有辦法…”楊改革道。
以前關于北方戰略,關于對待烏斯藏地區勢力的問題,楊改革也不是沒和孫承宗商量過,得出的結論就是孫承宗說的那樣。
“敢問陛下,有何辦法?”孫承宗追問道,聽皇帝談到烏斯藏,還把烏斯藏地區控制下來,孫承宗的心,是有些發毛的,那地方,可是連太祖也沒辦法去打的,還是靠的威勢,才讓那里的勢力降伏,要真得去打,實在不可想象,孫承宗也給皇帝捏了一把汗。
“這也就是朕剛才說的,活佛的事”楊改革說道。
“…活佛?”陛下的意思是?“孫承宗不解。
“朕的意思是乘北方橫掃諸勢力的威勢,朕乘機以活佛的姿態進入烏斯藏地區,不說把烏斯藏地區徹底的控制在朕的手里,至少也要做到強有力的控制…”楊改革說到。
“這…!!!”孫承宗一臉的震驚!皇帝這是要干嘛?
不僅孫承宗震驚,連王承恩也是一臉的震驚!皇帝這話,超出了他的思維承受極限。
看著兩個人一臉震驚,楊改革知道,自己說的話又多么的驚人,這也是楊改革不愿意把這事說出來的原因,不過到如今,是不得不說出來。
“…啟稟陛下,臣實在不解,還請陛下明示。”孫承宗皺著眉頭,連忙追問,震驚歸震驚,可還是得把話問清楚才行。
“朕想過了,烏斯藏這地方,雖可戰勝,但不可直接控制,這肯定是行不通的,但烏斯藏那地方也不是沒人控制,實際還是有人控制的,朕覺得,不妨學習和借鑒如今控制烏斯藏的辦法,也就是說,控制烏斯藏雖難,但總還有辦法。”楊改革說道。
“學習借鑒烏斯藏的辦法控制烏斯藏?”孫承宗更是震驚!同時也覺得有道理,烏斯藏那地方雖然貧瘠和遙遠,可也還是有所屬的,要說控制,確實還是有人控制著的,并不是無主的荒蕪之地,這樣一想,孫承宗的心,又稍稍緩和下來了,覺得皇帝說得也不是沒道理。
“是的!如今烏斯藏是怎么控制烏斯藏那地方的,朕覺得,就該怎么控制烏斯藏,只需在如今控制烏斯藏的基礎上刻印上我大明的烙印即可,如此,可達到控制烏斯藏的目的,朕覺得,雖然不能說實際控制,可也遠比如今這種朝貢的體系強”楊改革補充道。
孫承宗剛開始還難以理解皇帝的意思,但聽皇帝這么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了,學習和借鑒如今烏斯藏的控制辦法,在這個辦法上加上大明的因素,這說起來,確實有了幾分可行xing。那烏斯藏再貧瘠,再遙遠,但土生土長起來的控制方法,總還是能適應那地方的。
只,……,回稟陛下。陛下說的,也確實有幾分道理,雖然烏斯藏遙遠而貧瘠,我大明難以實際長久控制,但如果說在如今烏斯藏控制烏斯藏地區的基礎上刻上我大明的烙印,也確實值得一試,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辦…,臣雖然覺得有幾分可能,但臣還是要提醒陛下,烏斯藏實在是太遙遠和貧瘠,陛下要對那里東心思,還是要三思才行”孫承宗說道。
“是啊!這個,朕覺得,確實值得一試,那烏斯藏也被我朝稱為衛藏,一直也有我朝的封誥的傳統,到如今,雖然來朝貢的次數少了,但總還有這么一份情分和說法,也還有這么一份來歷,說起來,也不是朕胡亂瞎編…”楊改革說道。
“這,陛下說得也有道理,那烏斯藏,歷來也是受我朝封誥的,陛下打算如何做呢?”孫承宗聽到這里,又覺得有些道理了,雖然皇帝的話夠生猛,要做什么佛佛,可想想,以前大明不是沒少給那邊的喇嘛封東西,什么法王,什么什么師的可不少,算起來。明朝要摻乎那個地方的事,也是名正言順的。孫承宗倒是想聽聽,皇帝具體的打算是什么。
“朕的打算,那烏斯藏地方,還是得實行如今的辦法來控制,還得適應這烏斯藏才行,直接由我大明來控制顯然是不行的,朕總結了一下烏斯藏這地方的統治辦法,也只有政教合一才能適應那地方,由我朝封誥大刺嘛,再由喇嘛,僧人,宗教控制那個地方,基本的辦法也就是這個…”楊改革說道。
“…我大明能做的,就是借助那里的政教合一,間接的實現對那里的統治,我朝控制大喇嘛、僧人、宗教,再籍由大喇嘛、僧人、宗教統治那地方,如此,就不必耗費太多的力量在烏斯藏那地方,可以用最小的付出獲得最大的利益”楊改革繼續解釋道。
“政教合一…,控制大喇嘛、僧人、宗教?”孫承宗順著皇帝的心思考試思索起來,這個軌跡,說起來,也不是皇帝異想天開,前元也似乎就是利用這種手段,說起來,也是通過控制烏斯藏那地方的上層來達到統治的目的的,大明也跟著前元學,但控制力比前元低了不少,一開始明朝對那邊還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可越往后,明朝對那邊的影響力也就越弱,最后流于形式,到如今,甚至有喇嘛參與到北方草原上的征戰,對明朝產生了巨大的威脅,孫承宗覺得,這個問題還是得解決………,
“…還請陛下詳解,政教合一又該如何?又該如何有效的控制大喇嘛、僧人、宗教,如只是簡單的封誥,只怕是沒用的,我朝如實力強盛,那些我朝封誥過的法師,法王還會聽從我朝的,但如果我朝勢弱,則必定會反噬我朝”孫承宗問道。從剛才的震驚,孫承宗很快轉變為理解和支持了。
“嗯,孫師傅說得不錯,必須得防備他們這一手,朕的設想是扶植再家以上比較大的宗教派別,以他們的頭目作為政教合一的頭目,各管一方,即防止一家獨大,也可以形成制約,這幾家既是宗教頭目,也是政務上的頭目,朕控制他們,再由他們控制烏斯藏,至于控制他們的辦法,比如需要朕的冊封才可以出任頭目,比如每隔一段日子,就需要到我朝來覷見我大明皇帝,比如冊封之時也需要覷見我大明皇帝,獲得我大明皇帝的承認,還有比如從法理上規定烏斯藏屬于我大明,限定他們和我大明的關系,給他們設立從署,制定管理權限,劃定他們的各自管理的疆域,統一各地名稱,規定使用我大明的文字,語言,使用我大明的紀年,通郵,通路,通商等等”楊改革想了想,說道。
孫承宗聽著,默不作聲。
“…再比如還有經濟上的控制,比如給予那幾家頭目以一些貿易上的特權,允許他們如同皇協軍一般控制一定程度的貿易份額”楊改革說了一大堆。
孫承宗默不作聲。
“…實際,這些,最終還是需娶有強有力的軍事做后盾,我朝還是要有時刻能進藏平叛的能力才能壓服烏斯藏,雖不要求軍隊時時刻刻呆在烏斯藏,可也要保持能隨時進藏,進藏了能打的能力”楊改革繼續說道。
孫承宗更是無語,皇帝說得這些雖然很好,可這其中的艱難也可想而知,皇帝的想法是好的,可一想到那地方的貧瘠和遙遠,孫承宗剛剛豐的幾分支持,又消散得差不多了。
“如今喇嘛教在革原上興風作浪,正好乘著這次機會,把他們打服,打服了之后,再坐下來談如何統治烏斯藏的問題,想到了那個時候,朕的要求都應該會得到滿足的”楊改革說道。
“陛下,打服喇嘛,不是難事,此事還是難在長久控制上啊!雖然政教合一貌似不錯,可臣也不得不說,日后只怕我大明為了烏斯藏這個地方,付出得會更多,此事,陛下要慎重”孫承宗沉思了半響,說道。
楊改革沉默了,自己或許確實想得太過理想了,雖然政教合一貌似是歷史的趨勢,但是,這中間就沒有一點風浪?
“雖然目前控制烏斯藏難了些,可朕卻是必須要拿下這些地方啊!”楊改革堅定的說道。
“哦,陛下為何有此說?”孫承宗不解了,本想進一步勸說皇帝的,聽皇帝如此說,又問道。
“孫師傅可聽過飲水思源這句話?”楊改革說道。
“回陛下,聽過。”孫承宗不解的回答道。
“那孫師傅可知道,這長江的源頭在哪里?”楊改革又問道。
“這,陛下的意思是,這長江的源頭在烏斯藏?”孫承宗立馬大驚!這個說法真的很新鮮。
“是的,朕和徐霞客談過,據他說,這長江的源頭,估mo是在烏斯藏的,只是沒有實地的探查,聽徐霞客說,也錯不了了”楊改革說道。
“這…”孫承宗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除了長江,黃河的源頭只怕也在烏斯藏…”楊改革又說道。楊改革見連孫承宗貌似都不太支持自己,只能把這個拿出來說事了,政教合一雖然被清朝運用得不錯,可在明朝,這就是“渣”的代名詞,想得到認同,太難。
“啊!””孫承宗有些目瞪口呆了。
“…據說,烏斯藏那里,除了是這兩條河的源頭,還有其他的大河,也是發源于那里,這烏斯藏雖然貧瘠和遙遠,卻和我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人都說飲水思源,可如果把我華夏大地的母親河的源頭都丟了,這長江和黃河也就成了無源之水了,所以說,烏斯藏那地方,雖然貧瘠和遙遠,而且控制不易,還得貼進去許多本錢,可朕還是得拿下那些那地方,還得能控制住,不為別的,就為了養育我華夏大地母親河的源頭”楊改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