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元年。
二月二十五。
文華殿。
“呃~!眾位愛卿還是先來首歌吧,提高提高精神。”楊改革有機會還是不放過折磨這群明朝的精英。
下面大臣滿臉不爽。又不是上朝,干嘛又讓俺們唱歌?不過不爽歸不爽,歌還是要唱的。現在這東西,已經是固定的節目了。難道說你不準備提高胸腹之中的浩然之氣?難道你不準備精忠報國?皇帝一個帽子蓋下來,誰抗得起?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一干大臣豪氣萬千的唱起歌來,看著那些大臣不爽、憋屈的樣子,楊改革心里暗爽了了不少。
歌畢。
楊改革首先開口了。
“諸位愛卿,昨日忽然想到一件關系到我朝生死攸關的大事,所以今日召諸位前來,商議對策。”
眾大臣也是詫異?還有什么能關系到我大明朝的生死攸關?不是皇帝嚇傻了吧?俺們萬萬百姓,百萬軍隊?還怕誰?也就東虜后金我們暫時搞不定而已,用的著這樣嗎?眾大臣都不解。
“袁崇煥可在?”
“啟稟陛下,臣在。”袁崇煥也奇怪,今日怎么叫到我頭上了?難道拿我開刀不成?我沒惹皇帝不高興啊!
“袁愛卿,你和孫師傅推演沙盤,對于后金繞道蒙古進關一事,認為如何?”楊改革不準備廢話,準備直指問題關鍵。
“…啟稟陛下,臣經過孫大人的指點,對于后金會繞道蒙古進關一事,持百分肯定。”袁崇煥思索了幾秒,立刻肯定的回答野豬皮會繞道蒙古入關。
“啊!”
“啊~~!”
“啊!!!”
下面的一干大臣目瞪口呆。東虜后金從蒙古繞道?這可能嗎?太恐怖了,那樣說,俺們認為固若金湯的錦寧防線形同虛設。那樣說,東虜后金隨時可以打到我們的眼皮底下?這…這是在太恐怖了。難怪皇帝吧我們叫來商議,原來是為了這事。當真是好大一件事啊!
“那位愛卿對此有異議嗎?”楊改革問道。
眾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看袁崇煥,看看孫承宗。見袁崇煥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又看看孫承宗一張老臉無動于衷。最后都表示,對此毫無異議。
“既然眾愛卿對此毫無異議,那朕又問,我大明朝歷年和東虜作戰,一共崩潰過多少次?損失多少?”
楊改革這問題,一下子問到這群明朝精英的心坎子上去了。大明朝對東虜,那臉面,就是地上的掃把,專門掃地的。實在撿不起臉面,也就沒什么好說的。
終于有個人出來,奏到:“啟稟陛下,臣以為,我朝和東虜作戰,各有勝負,但較損失,還是我朝較大…”這人說了句公道話。
“比較大的失利是那次?”楊改革問道。
“啟稟陛下,是先帝萬歷四十六年的薩爾滸大敗,我朝損失精兵十數萬。失地千里…”
“最近幾年又那些失利的?”楊改革依舊問到。
“啟稟陛下,上規模的,除錦寧大捷,其余各處,幾乎都是失利…”這人還算公道,對歷史事件也還算清楚。當然,毛文龍那里的戰績按照慣例“不該”算在里面。
“既然都是失利,那朕想問,我大明朝的服飾,官憑,印信,是否被東虜繳獲巨量?”楊改革問道。
…眾大臣一陣汗顏…
“…是,估計…是…”這個人已近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腦袋里亂麻一團。
“那朕再問,如果東虜繞道入關,用繳獲我朝的正宗官憑、印信騙開重鎮城門,這事有幾成可能?”
楊改革的話猶如一記超級重磅詐彈,炸塌了眾大臣的心理防線。
如果說蒙古繞道,錦寧防線失效,長城,關內重鎮也是很密集,不見得東虜后金就能討得好,一座座攻下來,后金那點人,恐怕經不起這種損失,還有僥幸心理,但是,用大明朝的正宗官憑,印信騙開城門…這東西,實在太可怕了~!難道不是想開那座城就開那座城?
但是還是有人不死心,出來頂撞。
“啟稟陛下,臣認為,話雖然如此說,但東虜想騙開我大明朝的城門,是不可能的,我朝將士,必定會嚴查官憑,印信,不讓東虜后金騙關之事得逞的。”
楊改革曬道:“嗯,很好,你認為我朝將士都會嚴查官憑,印信?怎么查?那官憑,印信本來就是真的,難道還能查成假的不成?”
這個臣子漲紅了臉,半天無話可說,過了半天,又憋出一句話:“啟稟陛下,朝廷應該盡快將丟失的印信,官憑造樣,告知守城將士,如果東虜后金拿假官憑、印信來騙城門,正好一網打盡…”
楊改革又曬到:“嗯,很好,不過我聽說我朝的將士,大多都是文盲,連將官,有大半都是文盲,卿家認為不識字的將官們能看懂嗎?不識字,又如何驗證官憑、印信的真偽?我朝丟在東虜那里的印信、官憑,恐怕沒有好幾百,一兩百還是有的吧。卿家覺得呢?守門的將官個個都認得?”
這個臣子是滿臉通紅,被皇帝擠兌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跪倒在地。口呼有罪。
眾大臣你看我,我望你,都是一副驚恐,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后是冷汗淋漓。呼吸粗重。這個消息和后果是在是太可怕了。
“…臣等有罪…臣等惶恐…”地上跪了一地的人。這件事實在太可怕了,后果相當的嚴重。
楊改革面無表情,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群NPC,心理有些鄙夷,你們這群豬,恐怕這個時候還有不少在算計毛文龍的性命吧。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脖子上也會被人架刀子。
楊改革沒有叫這群豬一樣的隊友起來,還是讓他們在地上跪一跪,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
“這種可能,朕也是昨日偶然間想到,實在可怕,朕一夜未眠,想的就是如何解決這件事,眾位愛卿誰能為朕解憂?”
過了一會,跪在地上的一個人用膝蓋走了幾步,道:“啟稟陛下,臣認為,應該盡快告知各級官員將領,尤以守門將官為重,為他們講解我朝在東虜后金那里丟失不少官憑、印信、服飾。城門不能輕開…,千萬要嚴查,嚴驗過之后才能開門…”
誰知道另外一個大臣用膝蓋“跳”出來反對:“陛下萬萬不可啊!想我大明朝的煌煌天威,陛下如此一公布,那置我朝天威于何處?朝廷顏面掃地,東虜知道了必定嘲笑我朝無用,譏笑我朝無能,廣大將士知道了我朝丟失如此之多的官憑、印信,將來對上東虜作戰,氣勢已失,則未戰先敗矣…”
楊改革好笑,自己都還沒說呢,你們自己倒先掐起來了。你也知道我大明朝煌煌的天威?這天威,恐怕比地上的拖把好不了多少吧?專門給別人拖地用的。
其他一些大臣也“跪”出來對這個大臣的話持支持態度,一片的“不可”聲,不過除了“不可”,就再也說不出什么有營養的話來。純碎是為了自己,不,為了朝廷的顏面而“戰斗”的。楊改革對此無視。
“嗯,不錯,還有嗎?”楊改革無聊的問道。
一個大臣出來了,用膝蓋走了幾步,奏到:“啟稟陛下,臣認為,此事還是應該告知所有的城門將士,加強戒備。另外,臣以為,東虜就未必敢繞道蒙古入關…”
“為何?”這個人說的有點新意,楊改革來興趣了。
“啟稟陛下,臣以為,東江鎮有毛文龍毛大人牽制,東虜必定要分兵把守,這樣一來,入關兵力必定有限,所以…入關不入關,還難說…”
這個人還是有幾分戰略思維,楊改革看了一眼,道:“嗯,前些日子,朕補發軍餉,都沒給毛文龍發,戶部,兵部又要扣毛文龍的軍餉,現在想起來讓毛文龍牽制東虜了?”
楊改革毫不留情的揭短。這個出來奏事的大臣很尷尬,腦袋低了下來,眼睛看地。被皇帝批評得夠嗆。
楊改革望了一地的后腦勺。道:“昨日朕想了一夜,今早又思索對策,才來遲了,朕先說聲抱歉,朕也想出了幾條對策,眾愛卿議一議…”
地上的大臣很慚愧,又口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