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賀一鳴就已經跳下了馬。
在聽到了那十八道鐘聲之后,就算是賀一鳴本人都有些吃驚,如果他不是遠遠的看到了郝侗大尊者和金戰役的身影,那么他肯定會懷疑,這個鐘聲是否為自己所敲響。
一十八道鐘聲,這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崇高的禮節了。
昔日在天池之上,賀一鳴與神算子閑談之時,曾經聊起過靈霄寶殿的通天寶塔。
神算子對之推崇備至的同時,也提及過靈霄寶殿的規矩。
若是來了極為尊敬的客人,那么在通天寶塔之上就會敲響那能夠傳遍整個城市的鐘聲。每當這個鐘聲敲響之時,都代表著一位最尊貴的客人來到了靈霄寶殿。
賀一鳴曾經兩度來到了靈霄寶殿,但卻從未享受過這個待遇。那是因為唯有達到了五氣大尊者境界之后,并且是投帖造訪,才能夠荻得這份殊榮。
除此之外,通天寶塔的鐘聲多寡,也代表著來人的身份高低。
普通的五氣大尊者僅有九響,而神算子和宇家老祖曾經獲得過十五道鐘聲的殊榮。
可是十八道鐘聲…
那就是最頂尖的待遇,若是在神道年代,那就是神道中人光明正大的造訪,才能夠享受到這個待遇。
而如今,就是人道巔峰高爭所特有的殊榮了。
一念及此,賀一鳴的心中不由地暗自苦笑,他已經隱隱的猜出來了,神器九龍爐的消息肯定已經傳到了靈霄寶殿,所以他們才會破例以人道巔峰強者的身份相迎。
身形微動之間,賀一鳴已經來到了城外的那些人面前,他的目光首先落到了郝侗和他身邊那位并肩而立的男子身上。
從他們身上所隱約散發出來的威勢和氣度來看,他們的武道修為應該都達到了五氣大尊者的境界。
在他們的身后,雖然人數不少,但是達到尊者境界的,卻也僅有 金戰役一人而已。
此時,金戰役對著他眨了一下眼睛,使了一個眼色,賀一鳴微不可覺的點了一下頭。
“賀兄弟大駕光臨,老夫甚是欣慰。”郝倜哈哈大笑道。
雖然通天寶塔之上響了十八道鐘聲,但郝侗與賀一鳴之間的關系畢竟是非比尋常,說話的口氣也就隨意的多了。
賀一鳴不敢怠慢,向著他深深一禮,道:“郝兄,勞您出來相迎,讓賀某如何敢當。”
郝侗微微搖了一下頭,他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以你如今的身份和實力,已經當得起了。”
賀一鳴的雙眉微微一動,心中涌起了一陣說不出的激動。
今時今日,他終于得到了這等強者的認可,而且更難得的是,郝倜所代表的并不僅僅是他本人,而是整個靈霄寶殿。
當東方大申的第一門派承認了他的地位之后,就等于整個天下都認可了他的地位和實力。
從湖底奇遇的那一日起,他就知道,自己卓定會有著光明的前景,并且名揚天下,站到人類社會金字塔的最尖端。
可是,此時當他已經獲得了相應的認可之時,他的心中卻是一片茫然。就像是攀登高峰之時,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攀登的過程之中而無暇他顧,但是當他真的到達了巔峰之時,卻失去了目標而有所迷茫。
豁然,在賀一鳴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身影,這是一個身著黑衣,背靠大山,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
這個人的務影給他留下了過于深刻的印象。
賀一鳴的精神頓時是為之一振,他想到了黃泉老祖,那堪比龍蛇之威的人道巔峰。
此時的自己,只不過是因為神器的緣故,所以得到了與這些絡者比肩的名聲。但若是真的與之相較,那依舊是差之甚遠。
前面的道路依舊坎坷曲折,哪里是驕傲自滿的時候。
背心處滲出了一絲冷汗,賀一鳴立即恢復了平常的心境,道:“您老過獎了。”
他的心理變化僅僅是一瞬間而已,郝侗等人縱然是發覺有異,也斷然想不到其中緣故。
此時,這位老人一指身邊的那位中年人,道:“這是老夫師弟許星河,亦是本門頂尖高手,一身修為不在老夫之下。”
許星河失笑道:“師兄過謙了。”他拱了拱手,道:“賀兄弟的成就前無古人后秦來者,才是真正的天縱奇才。”
賀一鳴連忙謙遜了幾句,在這里停留了半響之后,才在這兩位五氣大尊者的陪伴下進入了靈宵寶殿。
不過這一次不僅僅是賀一鳴享受到了最高的待遇,就連他身后的百零八和兩只圣獸都是如此。
由此可見,這三位的實力也已經是隨著賀一鳴之名而傳遍了天下,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輕忽視之了。
眾人穿過了城市,進入號通天寶塔之內。
這一次進入通天寶塔,賀一鳴的感觸愈發的深刻。特別是寶塔內的 「隱著的深之力,更是讓他感到了心悸不已。
在成功的激發了意念之后,他的感官特別敏銳。
此刻行走在這通天寶塔之內,他的意念很輕松的就感應到了這些奇異力量的存在。這股力量的龐大同樣的不可思議,在他的記憶中,或許也僅有神器九龍爐和洞天福地的神樹能夠與之相比了。
金戰役曾經說過,每一個超級門派都有著自己的殺手锏,而靈霄寶殿的殺手锏就是這個通天寶塔。
在感受到了這里的真正力量之后,賀一鳴對此再也沒有任何的懷疑了。
在一個大廳內分賓主坐下,郝侗感慨萬千的嘆道:“賀兄弟,你我每一次分別,當再次相聚之時,你都會給我一個天大的驚喜啊。”
賀一鳴略顯尷尬的一笑,他與老人分開見面的次數也不多,僅有兩次而已。
但第一次分開見面之時,正是他從鬼哭嶺返回,晉升尊者之時,如今第二次分開見面,他卻已經晉升為五氣大尊者,成為了能夠與郝侗比肩的人物,怪不得他老人家竟然會如此的感慨了。
金戰役的嘴角一撇,道工“師叔,您老人家不是早就說過了,賀兄弟的天賦異秉,肯定能夠成就天人之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郝侗沒好氣的磴了這個靈霄寶殿最杰出的后輩一眼,道,“如果是二十年之后他晉升五氣境界,老夫自然沒有置喙的余地。但剛剛從生死界出來就成功光化神兵…”他頓了頓,雙目突地一亮,道:“賀兄弟,據說你進入過生死輪回了?”
冬一鳴緩緩點頭,這已經不再是什么秘密,他自然不會隱瞞了。
郝倜深深的點著頭,道:“這么說那神器九龍爐和雷震子都是從生死輪回中所得了。”
賀一鳴遲疑了一下,道,“有些確實是從生死輪回中得到的。”
他這句話說的極是含糊,在郝侗等人心中自然是以為九龍爐和大部分雷震子都是從生死輪回之中所得,但他們卻并不知道,賀一鳴在輪回之地其實僅僅是得到了四瓴雷震子而已,至于其它的寶物都是來自于寶豬的鼻子。
金戰役突地轉過了頭,輕輕的笑了一聲。
郝侗臉色一扳,道,“沒禮貌的家伙,你在笑些什么。”
金戰役不但怠慢,他連忙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道工“師叔,我知道您老是想要讓賀兄弟擔任本門的客席大尊者之位。”他幾步來到了賀一鳴的身邊,重重的一拍賀一鳴的肩頭,道工“賀兄弟是爽快之人廣只要您老直接和他說,他一定會答應的。”
郝侗的老臉頓時一紅,他怒視了金戰役一眼。
雖然他確實有著這個想沽,而且早在第一次見到賀一鳴,并且傳授他煉丹之道的時候就有了,但是如今被金戰役一口道破,心中專「也是有些尷尬。
好在他老人家活的夠久,臉皮也是鍛煉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輕咳了一聲,道:“賀兄弟,既然金師侄已經將老夫的意思說出來了,你就給一個答復吧。”
賀一鳴啞然失笑,送;“郝兄,難道金兄沒有和您提及么?”
郝侗滿臉疑惑的道,“提及什么?”
賀一鳴正色道:“賀某與金兄在天池山之時,就已經相互約定了,彼此成為對方門派的客席尊者。”
郝侗這才了然,他再度瞪了在一旁偷笑的金戰役一眼,怒斥道:“你這小子,為何不說。”
金戰役連忙道:“師叔息怒,您老人家沒有問啊。”
郝侗假怔,哭笑不得的插了搖頭,對于這個他最疼愛和偏心,而又非常爭氣的師侄,他老人家也是頗為無奈。
許星河哈哈一笑,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他的眼眉之間也是閃動著一絲歡喜之色。
以前金戰役曾經多次試探,但賀一鳴都沒有同意,所以今日他們兩位五氣大尊者的心中也是無底,但卻想不到金戰役早就將此事解決,自然是一件意外之喜了。
他收起了笑容,一臉肅然,道:“賀兄弟,老夫代表靈霄寶殿,邀請你加入本門擔任客席大尊者之位,不知你意下如何。”
賀一鳴知道此時容不得任何玩笑,他亦是嚴肅的道,“既然靈霄寶殿看起在下,賀某自當從命。”
郝侗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確切的得到了賀一鳴的答復之后,他們兩人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
郝侗大笑一聲,道工“來人,傳令下去,賀一鳴大尊者已經成為本門客席大尊者,從今日起,本城歡慶三日,同時宣告天下…”
門外有人轟然應諾,隨即快速離去,片刻之后,一片如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傳遍了整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