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雙眸一睜,黑白世界再現,眼中世界變幻不定,漫天呼嘯魔影在眼中消散無蹤,那隱于虛空中的模糊人影在眼中簾變的清晰起來,便在看清那魔界強者本體后,本尊的目光便從那人身上移開。
一種巨大的被輕視與羞辱感從心中涌起,那魔界強者暴喝一聲,轟出一只巨大的魔掌,赫然拍向本尊,虛空震顫,發出銳鳴之聲,一時聲勢無倆,但本尊卻是瞧也未瞧上一眼。
目光聚焦那名身著絕世兇獸戰甲的天魔族強者身上,眨眼間一截锃亮的刀尖已然遞至眼前,一排直欲斬斷虛空的刀痕自左右排開,猛然斬下。
本尊以一敵二,巍然不動,右掌堅掌為刀,疾電般斬下…
無半絲氣息出,本尊身前一道空間通道無聲無息的打開,另一頭,赫然出一名如磐石般端坐于一方巨大龍椅上的紫鱗魔族來,風云無忌右掌伸出,無聲無息的對著那個豁口拍下,掌尚未落,無窮的威壓,已將這大殿內鋪的一層厚石整個壓碎,那侍立兩側的魔族一個個七竅流血,倒下無數…
陣陣驚呼中,那端坐巨在龍椅上的魔族霸主驀然睜開眼來,一掌向上拍出…
幾乎是同上,無盡幽暗的虛空之中,那原本模糊的陰影頓時消散無蹤,連帶那拍出的巨大魔掌在離本尊只有一尺處,化風消散。
數十道凝練至極,足可摧山折岳,刀斷空間的刀痕自那天魔族強者手中迸出,本尊一臉從容,徑直伸出兩指,探入一眾刀影之中,輕輕一夾,一聲金鐵銳鳴之聲傳來,一道刀影驟然凝驟,化為一柄狹長刀形,長刀之后,那天魔族強者的身影顯現出來,原本立身之處,那道身影一蕩,驀然消散…
咻咻!!
兩側排開一排排刀痕呼嘯著,斬向本尊,然而在離本尊不足一寸處,卻是驟然一折,似乎穿過了一道彎曲的空間,向本尊身后劃去…
一聲銳響傳來,那柄墨青色狹鋒刀刀身上應聲現出兩指凹痕來,一聲驚呼傳來,那名天魔族強者,如見鬼魅般,抽身倒退,整個撞入虛空之中,沒入身后一扇空間通道中,消散不見,便是那柄長刀,也舍棄不要了…
本尊臉上首次出疑惑的神色,仔細盯著那長刀看著,似乎,這長刀并非并非應聲而斷,只是出現兩指凹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當然,這絲疑惑的神色也很快一閃而逝,很快,本尊又沉淫到無盡的推演世界中,身下,那道通往魔界某個大殿的空間裂縫,被目睹這一幕驚人場景的魔界霸主施展大神通,迅速移往他處…
漆黑的虛空,再次恢復平靜…
昔日刀域。
戰帝行宮前,多達千層的冰階兩側,無數氣息強大的戰族高手執刀侍力兩側,新從巫族趕來的族人與眾多戰族一起忙碌于打造著祭祀所用的祭壇。
一陣輕風吹過,戰帝行宮前的冰階上,一名氣概不凡,身披黑袍的男子憑空出現在冰階上,事先,卻是無人發覺他的到來。
一陣利刃破空聲傳來:“什么人?”
那黑袍男子抬起頭來,目光越過兩側一眾戰族子弟,望向那半透明的冰殿。
“我是來見你們帝君的,”那男子目中一片滄桑,臉上浮現只有經歷大喜大悲,大徹大悟之人才擁有的神色。
說完這句話,那名男子便徑直向石階上走去。
“大膽!”一聲聲暴喝傳來,一道道刀光夾著寒氣破空軒向那黑袍人。
那人步履從容,看也未曾看向兩側,一道道刀光明明斬向他的身體,卻偏偏以一線之差,落于其身后,雖刀光綽綽,那人卻似閑庭信步。
“退下!”一道醇厚而威嚴的聲音從戰帝行宮內傳來,那正是戰族之主,戰帝的聲音。
“帝君!”
眾人俯身退下,一身黑袍的熒惑身形驟然一閃,再次出現時,已入了戰帝行宮之中…
戰帝行宮之中,一處暗室之內,便是在熒惑打開密室暗門的剎那,戰帝驀然睜開眼來,目中一片精芒,熒惑尚未說話,戰帝便開口道:“你的來意,我已知道,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熒惑盯著戰帝,良久,方才開口道:“你知道你正在做什么嗎?…他們在利用你,你應該明白的。”
“我并不后悔…”戰帝再次閉上了眼睛,漠然道:“只要能救回她,什么都值了…”
一聲悠然的嘆息在密室之內回蕩:“希望,你真的,不會后悔…”
聲音猶未落,熒惑的身形已然消失無蹤了…
劍域。
如今風云無忌的修為,劍域幾乎已無人能看透了,他的體內并無真氣,但擁有真氣才能做到的事情,對他來說,卻是易如反掌。
“意劍體,的確是高深莫測啊!”獨孤無傷不禁 ,如今的風云無忌就如一潭深水般,站在崖上,是如清這潭水,到底有多深的。
“師父…,應該不會有事吧!”獨孤身旁,遲傷猶豫著,問道。
“你的師尊,經歷此次破功之后,已然達到了另一層境界,便是我,也無法看透了…這天下,就算是戰帝,恐怕也難以輕易傷他了吧!”
一老一少,兩人站立在劍閣前的崖上,迎風而立,遠遠的,看著風云無忌披著一襲黑袍,踏空而出,宛若一抹流云,消失無蹤。
風云無忌踏如虛空,如履平地,腳下似行云流水一般,向北而去,每過一段時間,身形便驟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卻是已在數百里之外。
此刻的風云無忌,心中一片平靜,無喜無悲,一種大局在握的感覺涌起,周圍空間的變化清晰的反映在心底——‘見山是山,也不是山。’這便是風云無忌此刻的感受。
身形驟然消失,無數山巒一越而過,再現時,已然出現在百里之外了…
一路往北,風云無忌時不時的見到一些戰族子弟追殺著一些自由派系中人,壓低了頭上的斗篷,風云無忌視若不見,快步向雪域而去。
驀然,感知之中,空間被撕開一個口子,一道黑袍人影快速的自感知中出現,那人似乎懷揣心思,頭也不抬,便匆匆快步從風云無忌身側擦過,在擦身而起的剎那,那人的斗蓬隨風獵獵舞動,一張滄桑而熟悉的臉映入風云無忌眼瞳之中 “熒惑前輩!”風云無忌身子依舊向前而去,嘴巴一張,已然下意識的叫出一人的名字來。
百丈之外,那行色匆匆的人影原本變得模糊,如水波一樣泛著漣漪,但當那四個字代為一線鉆入耳中,身軀不由一震,身影再次變得凝實起來。
“無忌?”
兩人幾乎同時轉過臉來,四目相投,一種喜悅的表情同時出現在兩人臉上。
當下一番寒喧之后,分別幾十萬之久的兩人,便于附近找了一處山巒,生了一堆火,又隨意的打了一點野禽,直接竄了一起,掛在火上烤。兩人三次見面,幾乎每次都是這種景:火堆,烤肉,大風,山巒。
裊裊的青煙自山巒之中飄逸而上,一股油脂清香也四下飄散開來,一只修長的手掌自火堆上撕下一塊脯肉,嚼咀了幾下,風云無忌開口道:“熒惑前輩,我看你行色匆匆,到底所謂何事啊?這可不像你啊!”
熒惑然笑道:“能有什么事?我向來自由慣了,能有什么事呢?…到是你,好好的劍域域主不做,披了這一身黑袍,行事詭異,又想干什么?”
風云無忌搖了搖頭,笑道:“前輩即是不愿說,在下也就不追問了…你即是看到我一身黑袍,就應該知道,我到底是去哪里。”
熒惑神色一正:“你是去北地朝圣?”
“嗯,”風云無忌點點頭:“前輩可愿與我同去?”
熒惑仰頭嘆息一聲,顯得有些心緒不寧狀:“你去吧…我,還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風云無忌默然,能讓熒惑都顯得心緒不寧,掩飾不住內心的情緒,這事必然不小。
“前輩,我也不問你到底是何事,不過…若是有用得上無忌的地方,只需一紙相邀,無忌必傾全域之力相助。”
‘唉!’
熒惑感嘆一聲,并沒有直接拒絕,那張刻滿歲月滄桑的臉上出回憶的神色:“我向來獨來獨往慣了,身后卻也并無任何的勢力…你的承諾,我記下了,將來需要時,我會向你尋求幫助的。”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熒惑似乎將所有的心思都沉入了內心深處,臉上出一慣灑脫的神色,自嘲的笑了笑,伸手直接自火中撕下一塊脖頸,慢慢的咀嚼起來,目光從風云無忌身上掃過,不由微‘咦’一聲。
“無忌…你可是修了法術?”趕情熒惑一直心緒不寧,直到此刻,才發現了風云無忌的異狀。
風云無忌聞言微愣,隨后笑道:“我記得第二次見面時,前輩堅持說只有幾十萬余年修為,到如今,前輩還是堅持這個說法嗎?”
“這個…呵呵,連我如今都難以準確估量你的實力,這個說法,自然是無法再瞞過你了。”
說罷,兩人都是一笑。
“我該走了,”熒惑長身而立,抬眼遠方,喃然道:“之前,我去了趟戰族,見到了戰帝…有時間的話,我建議你去戰族見見現在的戰帝…這對你們,或許有所幫助…我走了…”
熒惑身軀微微前傾,如木樁般倒下,在與地面成四十五度角時,突然身形化為一蓬黑霧,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