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崩碎,無數空間裂縫生滅不定,一聲咔嚓巨響,兩人再次出現在茫茫而陰郁的魔域。
大地搖顫不已,直欲毀天滅地的刀氣充斥整個魔域,自戰帝體內,一道蘊含著磅礴巨力的茫茫刀氣開天劈地般,貫穿虹刀,夾萬均之勢自云間重重的劈下,刀域邊沿,一股股如霜霧如萬馬奔騰般,筆直的隨著刀勢向前延展,戰帝身后,一層淡淡的冰霜閃電般從腳下延身而過,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向前鋪陳開去。
頭頂陣陣隆隆巨響,一片霜白如奔騰的海浪般自天空,向著本尊站立的方向推去…
天地,一片雪白,氣溫下降到無以復加,在戰帝如今暴漲的功力作用下,便連空氣都凍結起來,虛空之中,那刀氣兩側,飄浮起一座座巨大的冰山,天空,一片雪白,紛紛灑灑的雪花自云間落下…
面對戰帝最為強悍的一刀,原本靜立不動的本尊,終于動身了,左腳往前一踏,整個人突然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戰帝那龐大的,原本緊鎖在本尊身上地神識。突然之間便失去了對本尊的聯系。而在這個過程中,戰帝沒有感知到本尊運用到任何功法來擺脫神識的鎖定,他似乎就那么憑空的消失不見了。
戰帝體內龐大的意識破空而出,搜羅天地,覆蓋每一寸細小的空間,閃電般的便完成了對整個空間的搜索——沒有發現任何本尊破開空間地跡像。
“怎么可能?”戰帝心中震撼不已,這種情況。已完全地超出了戰帝的預期。
面對如此霸道的一刀,想要破開空間逃避并非不可能,但戰帝一刀出,其速絕對超越風馳電掣,雖然與風云無忌劈出的西門依北的一劍還有些差距,但也差不了多少。
若想在這一刀面前,逃跑,那是決計不可能的,戰帝所懷玄冰寒決,堪稱天下最為冰寒的武學。在霸刀的一刀作用下,便連空間都幾近冰凍。破開空間的難度增加不少。
便是破開空間逃跑,戰帝也完全相信。這開天劈地,無物不摧的一刀,完全可以將之斬殺于空間通道之中,但是…
沒有任何空間通道開劈地跡像…
這一切,只是電光石火間發生…
轟隆!
一刀落,濺起千層雪!整個魔域幾近崩塌,一條條裂縫自戰帝腳下向著四面八方延伸而去,自寬大的裂縫之中。一股股氣流噴薄而出,夾著一股股火熱地巖漿。只是,那滾熱的巖漿剛剛噴出地面,便迅速凝結,化為固體,灑落地面,迅速地結出一層冰霜。
而幾乎是在戰帝出手的同時,一柄劍突然出現在了戰帝的眼中,直抵著脖子,正是第五劍膽。
戰帝怔住了,雙手握刀,依然保持著劈出的姿勢,一動不動…
第五劍膽一小截已然剌破了戰帝的皮膚,一縷淡淡的血跡自戰帝的勁上流下,緩緩的沒入衣襟之中…
戰帝默然不動,沒有絲毫反抗地意思,也不止住,便任由那血水將雪白的衣襟染透…
而本尊也是默然不動,保持著握劍地姿勢,那銀白的演眸中,左眸中一道茫茫的刀氣不斷的斬出,正是戰帝剛剛劈出的那一刀。
從出刀,到斬出,整個刀道謂為巔峰的刀道,不斷在本尊的眼眸之中放映、推演,而銀白的右眸之中,卻是倒是倒映出另一翻景像:
左眸上毀天滅地的一刀,每生衍一次,右眸之中,便有一條繭絲發生細微的變化,更加凝實,更加詳盡,第一次變化后,繭絲便更加的粗大,清晰。
右眸之中,那一根根銀白的繭絲仿若有了生命一般,如靈蛇般自由穿梭,構成極其復雜的結構…
“…我不是你的對手!”沉默良久,戰帝開口道,目中一抹失落的神色迅速閃過,戰帝開口之時,喉節上下滑動著,第五劍膽的劍尖便又深處了幾分,劃出一條口子來,流出的血水便更多了,但戰帝卻是視若未見。
“能告訴我,你是怎么躲過這一刀的嗎?”戰帝抬起頭,看著本尊漠然的銀白雙眸,帶著一絲希冀的問道。
戰帝原本預計,這一刀轟出,本尊就算不死,也必定重傷。逃是不可能的,那只有敗死一條路,按戰帝的預計,本尊唯一的選擇,便是選擇出手,對轟。
如此,便算是輸了,戰帝也有信心不會太慘,至少,可以知道本尊到底實力如何?
但這一次,戰帝卻是真的迷茫了…本尊突然的消失,沒有半點預兆,隨后又突兀的出現在身側,仿如他一開始便站立在這里,從未移動過一般。
戰帝的行為已是等同于一種變相的認輸了,近十億年的苦修,戰帝自問在功力深厚度方面,已不可能輸給多少人,但是卻敗在了眼前這個默默無聞,性情冷漠的人手上,唯一的原因,只可能是對方在規則的領悟方面,遠遠超過了自已。
戰帝的妥協并未換來本尊的回答,內心的推演,在銀眸上,就表現為那一刀的重復出現,以及右眸規則繭絲的變化——本尊,似乎對于戰帝的那一刀,非常的感興趣!
但冷漠的臉龐上,卻依舊是沒有絲毫反應,只余那一頭長發,隨風輕輕的飄動著。
戰帝默然,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那一刀對精、氣、神的要求與消耗極大,一刀出,則耗盡體內大半的真力——戰帝已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再次擊出這樣的一刀了。
反觀本尊,卻是氣定神閑,真氣并無絲毫消耗,顯然,躲避那一刀,并未消耗他多少真氣。
很快,本尊從戰帝身上所獲得的規則領悟,似乎已接近尾聲,左右眼眸變幻得 戰帝突然之間神色一變,嘴巴微張,驚駭的看著本尊銀白的雙眸:在本尊兩只冰冷無情的銀眸上,此時,同時倒映出同樣的景像…磅礴的刀氣覆壓而下,那一刀驀然拉近,細看去,卻是由無數繭絲構成的,在那由繁復的規則繭絲構成的一刀之中,一名神色漠然的白袍人一步一步,緩緩的在其中穿行著,所至之處,那一根根繭絲似有靈識般,自動的避開,而那白袍人的身體時不時的,也進行著某些非人的變化,以至少,居然沒有一根繭絲碰到他的身體!!!
那個白袍人,抬起頭來,長發下,赫然露出一雙銀白的雙眸—正是本尊!
“他,居然是這么躲過這一刀的!!”戰帝平靜數億年的心,也不再平靜,內心之中,如驚濤駭浪一般,起伏不定,漫長的生命之中,戰帝遇到過無數的人,無數的對手,其中也不乏一些驚天緯地之才,但是,戰帝從未見過,有人居然如此是如此破去這一刀的!
本尊一臉漠然,那銀白雙眸上,一切影像變化,驟然停止,隨后迅速的斂入眼神深處,只余一片冰冷無情,仿若俯瞰人間諸神一般的銀白。
一股強絕的殺機破體而出,本尊沒有半句言語,已然出手,第五劍膽不帶絲毫煙火氣的剌下,沒有驚天動地地聲勢。也沒有駭人的氣息,只有那么一劍,普普通通…
戰帝神色一凜,隨即笑道:“你的實力確實很強…,但,我也不僅僅是個戰族之主!原本計劃不動用這股力量的,但如今,卻也被逼迫不得不動用了!”
戰帝身前無數的空間重重疊疊。只是眨眼之間,戰帝已然在身上堆疊起數以千萬計的空間層,本尊臉色絲毫不變,依舊是那么普普通通的一劍,第五劍膽過處,無數層空間迅速的被穿透…
兩人位置不變。但四周地景物卻是飛速的變化,眨眼之間,一片混沌——兩人再次從魔域消失。
戰帝身后,突然出現一片數丈方圓的漆黑空間,在那片漆黑的空間中,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小墳丘,墳丘之上,立著一塊方碑。方碑上刻著一個龍飛風舞,直欲破碑而出地戰字。
墳丘墓碑之外。卻是一片虛無,這似是一處孤零零孤立存在的空間。整個狹小的空間,氳氤著一股凄涼而悲壯的氣息,悲壯之中,又掩藏著一絲愛戀。
第五劍膽驀然加快,無數空間應聲而破,本尊右掌一遞,第五劍膽劍尖飄渺出一股淺若流水般的虛影,徑直沒入戰帝的心口。然而在離心臟還有半寸的地方,但再也無法前進。
四聲嗤溜溜的脆響。自那孤墳墓碑之中,四根兒臂粗的鐵索突然迸出,如人手一般,剌入戰帝的四肢之中,一溜溜血水從戰帝四肢之中流入那四根自四個方向扣入戰帝血脈之中地鐵索內。
便在那鐵索剌入戰帝血肉之中時,整個墳墓石碑所處的空間突然發出陣嗡嗡地巨響,戰帝整個氣息突便,眨眼之間,與這方寸之地,似融為了一體,再無彼此之分。
那數丈方圓的窄小空間內,一圈圈黯淡地漣漪泛開來,將戰帝團團護住,第五劍膽便再無未能寸進。
“不要再試了,你說過,我無法打敗你,但同樣的,你也無法殺掉我!”戰帝淡然道,即不準備退讓,也不準備出手:“我有沒有完成的事情,你是不可能殺掉我的!…除非我自已原意!”
便在戰帝說這番話時,那孤墳石碑中,飄渺出一絲絲似霧似風的煙氣,慢慢的在那數丈方圓的空間內溢出。
本尊瞳孔驀然收縮,隨后大張,破妄眼眸再次動用,黑白世界再現…
整個墳墓小丘,在本尊的目光中,如煙般消散,只余無盡地規則繭絲,繁復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本尊意識海內,那團由時空源地記憶,模似而成地時間源地畔,幾根得自巫族的綠色繭絲突然顫動起來…
斬除妄念,直得本原!
本尊眼眸之中變幻不定,那繁復的繭絲迅速在眼中褪去,看似孤墳小丘,實則是由無數繭絲構成的土墳內,一件展開的真絲帝袍靜靜的躺在其中,這件真絲帝袍只在本尊眼眸上存在了一刻,便被破妄銀眸爭解的無影無蹤…破妄銀眸,卻是見不得本物。
目光往上,那方散發出詭異光澤的石碑在本尊眼眸之中,卻是透露出濃濃的猩紅…
詭異的猩紅…
一絲紊狀的猩紅在本尊眼眸中飄散…
“好好領悟吧…雖然我不知道你與劍神到底是什么關系,但是…你即然到了這里,就算是有緣人,如果你真能領悟透這里,人族幸矣!…到時若想取我性命,盡管來就是!”說罷,戰帝便向那方寸之地外的虛無空間走去…
錚!錚!錚!錚!
戰帝四肢一抖,四聲鏗鏘的聲音傳來,墓碑內延展出的那四根兒臂粗的金色鐵索便破碑而出,依舊倒掛在戰帝的四肢上,便這般在空中甩動著,互相碰撞,發出清越的聲音,隨著戰帝消失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本尊似是視若未見,便這般任由戰帝離去,片刻之后,更是慢慢伸腿踏入那方孤墳石碑所處的空間之中,面對著那方石碑,緩緩坐下…
“本尊…”肉體之中,第三分神呼喚道。
但本尊卻是絲毫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你準備就這樣任由我的靈魂漂離在虛空之中,最后消耗殆盡嗎?…”第三分神終于不再呼喚,思考便刻,直接扣中本尊靈魂之中優先考慮的任務…三大分神互相守護。
果然,本尊終于有了反應,右手一甩,一團綠色的真氣便包裹著風云無忌的靈魂穿越漆黑的虛空,穿越數以十萬計的空間,最后直接穿透空間,沒入太古之中的劍閣頂端。
銳嘯之聲充斥劍域,所有劍閣戰士警惕的抬起頭來,看向那方如驚虹般從空天劃過,落在劍閣上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