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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歸憤怒,但問題必須得解決。大哥封侯的事情,絕對不容許陡生變數。
微一沉凝,方云將周昕、楚狂喚了過來,吩咐兩人全權處理這邊的事務后,便踏入天地萬化鐘內,一邊操控空間之力,趕往淮安城,一邊恢復真氣。
“說,怎么回事?”
進了大將軍府,方云直接將趙伯言招入了書房。
“說,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方云道。
“大人。世子在兵部敘職,正在接受各部大人的問詢。不過,卻突然受到了前任元士劉正勛上的文書。說是,世子品德不足以勝任王侯之位,請六部大人三思。”
趙伯言規規矩矩的站在書房中,掐住要點,敘述了一遍。
“品德不足?”
方云眼神微瞇,目中光芒閃爍了一下。立即從這句話中,感覺到了疑點。外公與方府十多年沒有往來。方府不管是大哥方林,還是自已,都從沒見過外公。他從哪里知道大哥品性不行?
而且,外公十幾年對方家不言不問,偏偏選擇這個大哥封侯這個要命的關口,突然發難。這個時間點,太可疑了。
方云迅速冷靜下來。感覺到這件事情,似乎并不如自已想像的一般。
“伯言,六部質詢的內容,乃是絕密。像這種彈奏的文書,其內容更是隱秘。按照朝廷慣例,連我大哥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探知到內容的?”
方云問道。
趙伯言沉默了一下,開口道:“這個…,這其實不是我們的蛾子探知的。而是忠信侯托我們傳達給你的。”
方云恍然。眼下時機緊迫,也不贅言的時侯。
“趙伯言,令京城的蛾子全力搜集所有貴族侯,以及劉正勛彈劾前后,有多少人出入他的住地。另外,我即刻修書一封,你即刻命人送給我的老師郭伯濟。”
方云道,聲音一落,抓過毛筆,蘸墨,書寫,擲筆。
“這件事情,迅速去辦。越快越好!”
裊裊的聲音,在書房中回蕩。但方云人已消失不見。這一刻,方云展現出了雷厲風行的手段。
“吟!”
淮安城外,一聲長嘯。頓時天空一暗,云氣滾滾,一道龐大的黑影,向著北方電射而去。在朝廷,大將軍級別的將領,擅自離開駐地,是大罪。方云此行,只能秘密的進去。
好在淮安城位于大周中南部,距離上京城并不是很遠。方云數次使用鯤鵬時間穿梭之力,幾日之后,終于趕到了上京城外。
上京城熙熙攘攘,滿城熱鬧。市井之中,許多人談論的都是方家長子封侯之事。大周朝這次的封侯,并不止一人。許多人都知道,除了方家長子方林,還有一個叫管公明,另外還有一個叫什么來著的,也在商議封侯之事。但唯獨方林之事,最引人注目。除了牽扯到皇室福康公主,還因為,最近反對方林封侯的人中,還多了華陽夫人之父。很多人都只知道,前任元士劉正勛反對方林封侯,但具體的原因,卻并不清楚。
方云變化了容貌,一路傾聽著路人的議論。他并沒有返回方家,也沒有去外公劉正勛所住之地。而是直接進入了一間酒樓。
“客倌,樓上請。”
一名小二,肩頭挑著條白毛巾,笑嘻嘻道。
方云也沒理會,徑直往里面走去。
“站住!”
幾名彪形大漢,怒喝一聲,攔在方云身前。
方云一語不發,袖袍一抖,掌中一面令牌,一閃而逝。
兩名彪形大漢看到這面令牌,如遭雷殛,看向方云的目光,露出一絲懼色:“大…”
“把你們掌柜叫進來。”
方云擺了擺手,阻止了兩人。隨后大步,走入酒樓內部。
方云花費了數百億兩的黃金,手下的蛾子遍布各行各業。這座酒樓,便是趙伯言替方云打造的勢力。而且,為了標示方云的地位。趙伯言打造了兩位令牌,一面是自已的令牌,以黃金打造,昭顯地位。另一面,便是方云的紫金令牌。
很多蛾子,并不知道自已效忠的是誰。這樣做,是防止的情報網絡,被別人滲透、利用,甚至誤導。不過,這些人都見過兩面令牌的圖案。方云的令牌,正是其中權力最高的令牌。
“見過大人。”
方云進去內堂內,一名面目敦厚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房間。他的層次高一些,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傳我的命令,讓上京城里,所有人收集,大儒劉正勛在上文書之前,有多少人進過他的草廬。”
方云說罷,便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趙伯言的情報網絡,速度不可能比他還快。事有輕重緩緊,為了大哥能順利封侯,方云能只暫時,接管上京城的情報網絡。
“是,大人。”
掌柜沒有多說。立即掀開門簾,大步離去。
上京城是大周都城,也是各方勢力情報搜集力度最強的地方,聚集了大量的探子。方云一句話,趙伯言布在上京城的數千蛾子,頓時忙碌起來。
大到商賈、巨富,小到販夫走卒,都忙碌起來。大儒劉正勛所居之地,所有人,全部成了問詢的對像。
到傍晚時分,厚厚一沓詳細的情報,出現在了方云的桌上。看完所有的資料,方云長長的舒了口氣:
“平鼎侯,鎮國侯,你們果然不錯!…”
平鼎侯、鎮國侯的行蹤或許隱秘,但要想瞞過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方云的外公上書彈劾之前,有人看到平鼎侯和鎮國侯,出現在大儒劉正勛的草廬附近。
這兩人,居然會想到利用方云的外公,來對付方林。用方家人對付方家人,自然是最好不過。
“方林品德不足以封侯”,一個長年獨居于草廬,足不出戶的老人,怎么可能知道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是什么品行?現在答案揭曉了,因為當今兩位侯爺所說的話。
方云眼睛微瞇,目中掠過一個個想法。即然知道了是這兩個人搗鬼,很多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平鼎侯和鎮國侯,當今王侯,且有貴族血統。以他們的身份,要潑大哥的臟水,實在太容易。方云甚至可以猜到,這兩人必然絕口不提自已和四方侯方的軍權之爭,而會把自已提到和外公一樣的角度,從品性方面,挾擊方家。
方云甚至猜到,他們可能利用到了東郊狩獵,大哥把世子許權綁在旗桿上的事。外公劉正勛最重門第,一旦聽說這種事情,必然立即就對大哥存了惡感。
平鼎侯和鎮國侯這種老狐貍,要對付一個古板守舊的儒生,實在不用費多少腦筋。
“平鼎侯和鎮國侯這兩個家伙,百般叼難,不識時務,遲早得除掉!”
方云眼中掠過一絲寒光,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叼難了。若不是因為他們身上還掛著貴族侯的頭銜,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想了想,方云寫了幾封書信,直接派人送到了上京城中,幾位和老師郭伯濟交好的大儒府上。
不過,方云并沒有讓這些大儒為大哥求情。大儒也有大儒的堅持、操守。若是謀取私利,別說老師郭伯濟了,夫子的臉面,照樣不賣。而且還會適得其反。
方云從人倫的角度,讓這幾位大儒勸說外公劉正勛。讓他放棄刻板古舊的門第觀念,重新承認母親和父親。
外公這次彈劾,故然一方面是因為鎮國侯和平鼎侯的誤導。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成見已深。對于方家的觀念,根深蒂固,才會被人利用。
做完這些之后,方云又悄悄離開了酒樓,去到了忠信侯府。所謂人老成精,忠信侯這種人物,以卑賤出身,混入朝廷王侯之列,并且在各方勢力中混得如魚得水,哪方都不得罪。其為人,自有過人之處。
方云在拜訪外公之前,希望聽聽這位以“智慧和謀略”著稱的侯爺的意見。
在忠信侯的書房中,方云見到了這位侯府。方云也不拐彎抹角,直入主題,表明了自已的意思。
忠信侯沉吟片刻,啜了一口香茗,微笑道:
“其實,若說門第之見。令父如今貴為王侯,富貴無比。要配華陽夫人,那是綽綽有余了。門第之說,自然不實。你外公內心中,至今不肯原涼令尊,未必真是因為他出身草莽。”
“侯爺的意思是?”
方云露出傾聽的神色。
忠信侯哂然一笑,一語道破真相:
“有句話,叫做騎虎難下。令尊越成功,只會證明他當初越錯誤。而且,在他心中,造成他和華陽夫人父女不相認的,也是令尊。這才是他至令不肯原涼令尊、令堂的真正原因。而且所謂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你外公生性如此,有如此行為,也不奇怪。不過,你外公和華陽夫人之間,倒并非沒有轉寰余地。”
方云心中一動:“怎么說?”
忠信侯笑了笑,目光洞若燭火:“你外公若是真的不肯顧念父女之情,還未必就會彈劾世子。他即然這么做了,那就說明,他心中還是有一絲回轉的余地。我甚至可以肯定,鎮國侯和平鼎侯,必然從國體出發,才勸動了你外公。你們兄弟二人,說到底,還是他所出。儒家以天下為重,若是他的血脈,危害到了國體,他自然會坐不住。”
頓了頓,忠信侯道:“你這次去見他,火侯要掌握好。曉以之義故然必需,但卻不可逼之過急,否則反而適得其反。他能堅持二十多年不承認令堂,其秉性可見一斑。你去見他,需記切,你不是去和他辨論的,而是去說服他的。切記不可逞意氣,此行,我送兩個字‘人倫’。”
方云沉默不語,心中若有所悟:
“多謝大人,方云受教了!”
“哈哈,去吧。”
忠信侯說罷,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