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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節 騎兵教導隊

熊貓書庫    臨高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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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臨高發展日新月異,臨高特別市的市政府也搬遷到了更繁榮的百仞鎮。舊縣城所在地如今改叫“臨城鎮”,成為了元老院留守海南的中央辦事機構的主要政務區。“伏波軍總參謀部大樓”也在這個小小的老城區里。

  雖然是“老城區”,但舊建筑只余下縣衙門和縣學。住戶早就遷出一空。如今老城墻內全是“中央機關”。總參謀部也在其中占據了一個院子。

  總參的實體機關,前兩年已經陸續北遷到廣州。如今留在這里的只是個留守機構,負責協調陸軍武器研發和生產,軍事訓練等等事務。今天,這座院子里一間房屋內,相關人員真匯聚一堂,就騎兵問題展開專門的會議。

  騎兵這一聲名顯赫的陸軍兵種,在伏波軍中長期沒什么存在感可言。究其原因,除了老生常談的馬匹匱乏,沒有合適的馬匹蓄養地之外,主要是因為元老院的多數軍事行動是在南方展開,騎兵的作用不大,屬于可有可無的輔助性兵種。雖然在登萊之亂中山東支隊的輔助騎兵隊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但是隨著叛軍的覆滅,進一步擴大騎兵部隊的動議也就被擱置了。畢竟騎兵的費用太過昂貴,按照克勞塞維茨的說法,一個150匹馬的騎兵中隊的裝備維持費相當于一個800人的步兵營或者一個8門六磅炮的炮兵連。對于斤斤計較的元老院來說,沒有什么迫在眉睫的理由去擴充它。

  考慮到騎兵在軍事上的必要性和軍隊建設長遠打算,元老院在攻占濟州島之后不久還是在當地設立了軍馬場和騎兵教導隊。楊寧就是這個時候被調到濟州去的。

  把他調到濟州島去,除了勉強說得上的“專業對口”之外――楊寧自己填寫的登記表里就有“擅長騎術,會養馬”;“個人志愿”――“希望成為元老院的騎兵之花”之外,還有那么一點排擠的意味。畢竟這位當初的外表:幾乎罩住整個脊背的厚厚黑長發,白的讓人覺得似乎是撲了粉的臉和睫毛濃重的大眼睛,還有略顯瘦弱的身材。外加特立獨行的穿著拿戰軍服的浮華…幾位德棍立刻給他起了“沒卵的公雞”的綽號。還打算給他來一番“精神注入”來“強健其精神,野蠻其體魄”。其他元老雖然沒那么極端,顯而易見的也不待見他這副模樣。濟州島一占領,一紙調令便打發去跟著尼克做起“弼馬溫中尉”了。

  養馬的這件事楊寧倒不算反感,騎術愛好者的第一課就是要學會和馬相處,親自照料馬匹算是入門課,當初他在俱樂部親力親為過,也算是專業對口。于是每天跟著尼克那個他認為神經有些不正常的家伙起五更睡半夜,忙里忙外,帶來馬刀和鎧甲都快上銹了卻還沒有派上用場過,武藝都荒廢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在后來人手增多了,他才每天有了點練習的時間。然而即使濟州島上有了成千上萬的馬,他也沒等來正式的“建軍”命令。元老院在濟州島成立的第一個和馬有關的軍事單位竟然是炮輜教導隊。“濟州島有成千上萬的馬,沒有一匹屬于騎兵”,楊寧在回憶錄中悲憤的寫到。很長一段時間里,所謂的“伏波軍騎兵教導隊”只有楊寧本人和十幾個“馬夫”。

  登萊之亂結束之后,山東支隊在當地自行組建的輔助騎兵隊開赴濟州島“整訓”,騎兵教導隊才算有了第一個正式的作戰中隊。

  騎兵中隊是17~19世紀騎兵的基本作戰單位,在這一時期的歐洲軍隊統計表上,基本戰術單位步兵是營,炮兵是連,騎兵就是中隊。

  一個騎兵中隊大致有兩個騎兵連或者叫分隊組成,騎兵中隊的人數從75~250人不等。一般在150人左右。從規模上看它就是一個連,但是騎兵中隊的指揮官在傳統歐洲軍隊中的階級對應的就是步兵營的營長。

  這個規模足以使得中隊指揮官在戰斗時通過聲音和個人示范進行控制,又能夠獨立進行行動執行基本的戰斗任務。

  從山東渡海而來的輔助騎兵隊人員不到二百人,正好可以編成一個中隊。不過這遠遠滿足不了楊寧的野心,好在山東前指的各位元老都意識到騎兵在當地的重要性,向總參要求整訓完成之后盡快歸建,所以楊寧理所當然的申請到了額外的編制,編成了第二個中隊,讓一中隊作為二中隊的馬術教練。

  盡管山東來的騎兵許多是明軍騎兵出身,有一部分直接就是蒙古人。但是楊寧并不滿意,在這個被蕭白朗親封的“洋奴”看來,只有用劍和矛的騎兵才是真正的“騎兵”,弓箭不過是“個人愛好”而已,至于馬槍和手槍那更是“異端得不能再異端”的玩意,是只有美國佬那種癟三國家的騎兵才會使用的東西,任何騎兵用了它都會立刻墮落下去——“事實上,合眾國的騎兵只是一種騎馬的步兵”,恩格斯的這句話一直被他奉為座右銘。而這支輔助騎兵隊,充其量就是類似卡爾梅克騎兵、馬穆魯克騎兵、斯帕希騎兵和哥薩克騎兵那樣的“非正規輕騎兵”。

  盡管在發動機行動中輔助騎兵隊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不管是搜集難民還是限制叛軍騎兵的偵察騷擾,表現都算得上是可圈可點。然而在楊寧看來這種“戰斗”無外乎就是“非正規騎兵之間的菜雞互啄”而已,連“騎兵沖突”都算不上,按照他的觀點,孔有德李九成那點兵只要有四個訓練良好的胸甲騎兵中隊就可以把他們撕得粉碎。但是這個觀點他始終不敢表述出來——元老院里面的多數人乃至軍官們對“重騎兵”毫無概念乃至十分抵觸,自己如果貿然提出訓練重騎兵部隊的話,估計馬上就會被口誅筆伐死。

  在忐忑了好久,也構思了好久后,楊寧小心翼翼地把一篇題為《龍騎兵在戰爭中的作用》的報告提交給了臨高方面。在這篇報告中楊寧是七拐八拐,沒有一個地方提到“重騎兵”。當然,只要熟悉拿戰歷史的人都知道,龍騎兵這玩意不但即是步兵又是騎兵,還可以即是普通騎兵又是重騎兵。

  報告里就連“沖擊作戰”都沒多寫幾處,而是用“突破”“襲擊”一類模棱兩可的詞糊過去,至于這個“龍騎兵”則更是個瞞天過海的扯淡概念,因為這“龍騎兵”根本沒有配備步槍,就是非常純粹的近戰沖擊騎兵:按照設想他們是用四米長矛和仿法式龍騎兵軍刀武裝起來的,除了因為只有了頭盔和馬面甲而顯得不夠“重裝”以外,完全就是一副重騎兵的裝扮。以至于楊寧自己在看到自己畫的裝備構想圖后考慮了好幾次要不要把騎矛從裝備列表里面刪掉。

  考慮再三后,他還是把騎矛從裝備列表里面改為了左輪手槍——騎矛這玩意不僅咋呼而且極其難練,就連楊寧自己也差不多是苦手水準,勉強能端起來抖幾個花而已,跟那些正牌子騎士老爺根本沒法比。倒是左輪手槍更適合現在士兵們的素質。

  至于那些尚在“考慮中”的裝備,如騎兵的胸背甲,斗篷,全硬皮軍靴,馬鎧胸甲以及亞特坎彎刀等他實在沒膽量寫上去——寫上去自己之前那些彎彎繞都白費了,雖然這個報告能不能通過都有問題。

  在他忐忑的“整訓”了幾個月的騎兵后,楊寧終于是收到了總參的研究意見,意見中表示“可以進行試點訓練”,“立足現有裝備條件”進行訓練。至于新裝備的問題,總參的意見是“等待計委研究安排。”

  這一回復讓他有些失望,畢竟計委摳門的名聲是擺在那里的,鬼知道那些裝備什么時候才能到位,不過現在畢竟還沒有把話說死,事情也就有轉機。

  結果這一等就是好幾年,連計委變成了企劃院,這“龍騎兵”裝備列裝計劃都沒下來。這幾年他倒也沒閑著,先后訓練了大概七八百騎兵。除了配置給山東支隊的一個“騎兵中隊”之外,還另外編成了三個中隊――自然,這四個中隊全是他瞧不上的輕騎兵。

  “歷史上也是先有了輕騎兵才有重騎兵的,不能在沒有第一層樓的情況下蓋第二層樓…”他這樣半安慰半糊弄的對自己說。畢竟現在伏波軍騎兵不是一片空白了。

  “少校,請您下車了。”在衛兵的提醒下,楊寧從自己的崢嶸歲月的回憶中回到了現實。眼前的總參謀部大院他不是第一回來,但是這次過來卻覺得里面冷清了許多,連門口的牌子都換成了“總參留守處”。

  下車,接受敬禮,回禮,一氣呵成。楊寧腳下生風,在衛兵的引領下來到了一處院落。訓練總監付三思正在門口等他。他立刻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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