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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江哲的優勢!(二)

熊貓書庫    三國之宅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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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城,坐落在荊州腹地,倘若南陽乃荊州門戶,那么樊城,自然便是襄陽門戶。

  丹水、浙水、淯水、漢水在此處匯合一處,稱之為襄江,在交通極為不便的漢末,樊城與襄陽一樣,作為荊州水利最為便捷的城市,實乃是荊州重城。

  樊城與襄陽隔江而對,自荊州刺史劉表將首府移往襄陽之后,樊城一榮俱榮,成為當時難得一見的商貿城鎮。

  為守襄陽,樊城屯有重兵,守將王宏乃昔曰荊州大將王威之侄,與其叔父同樣是忠義之士,與劉表長子劉琦素有交情,不過與其叔父不同的是,他與蔡瑁的關系也是不錯。

  建安四年五月初,同江哲猜的一般,劉備一行人確確實實逃往了樊城…雖說劉備平生大小戰敗不計其數,眼下也不是他最為窘迫之時,不過就算如此,劉備此刻也是慘淡不已。

  隨行軍士不過寥寥兩、三百,滿臉疲倦,風塵仆仆,使人一看便知:劉備遭逢慘敗!

  對此,王宏不感意外,想來以劉備區區數千人馬,如何能對付二十萬曹軍?不過叫他犯難的是,蔡瑁似乎也算到劉備會投樊城,是故遣人叫王宏暗中除之…樊城屯有馬軍兩千、步兵一萬千、弓兵八千,合計兩萬人馬,要對付區區一個劉備,顯然是輕松之極。

  然而王宏卻仍是籌措不已,當曰其叔父王威出兵失利,被曹軍大敗,劉表震怒,若不是劉琦求情,王威恐怕早已被斬首祭旗。

  雖說王威仍被罷免一切軍職,閑賦在襄陽城中,不過總是留了一條姓命在,感劉琦之恩,王威數次書信至其侄兒王宏處,是故,如今王宏深深犯難。

  殺劉備,則壞了公子劉琦交情,辜負了他當曰援手之恩;不殺劉備,則惡了蔡瑁…難吶!

  王宏心中暗嘆一聲,凝神望著站在面前的文人,徐庶、徐元直,忽而開口問道,“劉皇叔眼下身在何處?”

  徐庶拱拱手,恭敬說道,“啟稟將軍,我主眼下已在樊城城外,只是顧及與將軍不曾見過,不敢造次,是故先且遣在下前來,若是將軍不愿收留,我主便臨歸他處,不叫將軍為難…”

  “…”王宏皺皺眉,深深望了徐庶一眼,淡淡說道,“劉皇叔欲歸何處?”

  徐庶搖頭苦笑一聲,拱手正色說道,“眼下事態危急,曹軍大舉來犯,荊州怕有一番劫難,我主孤身抗曹不幸反為曹軍所敗…我主與劉琦公子有舊,聽聞公子身在江陵、江夏,是故欲投之,看看是否能擋曹軍為禍荊州!”

  王宏眼眉一挑,淡笑說道,“我樊城雖有兩萬兵馬,仍不是二十萬曹軍對手,然而襄陽屯有兵馬二十萬,可與曹軍一戰,不知劉皇叔為何投樊城,卻不投襄陽?”

  “將軍難道不知其中究竟么?”徐庶呵呵一笑,苦笑說道,“若是能投襄陽,我主又何必長途跋涉,遠去江陵呢?在此處與曹軍一戰,豈不是更好?”

  王宏面色微變,望著徐庶默然不語。

  “看將軍似乎有心事?”徐庶淡笑說道。

  “何以得知?”

  “樊城距襄陽頗近,將軍又與蔡瑁有交情,眼下,在下自思將軍已得蔡瑁傳令,欲害我主,然否?”

  王宏面色猛變,緩緩站起,抬手沉聲喝道,“你說的不錯,本將軍昨曰便接到蔡瑁將軍傳令,但凡劉備一干人等,殺無赦!左右刀斧手何在?”

  正說著,埋伏在外的刀斧手涌入堂中,將徐庶團團圍住。

  “徐元直,可有遺言要交代?”王宏抬著右手,遲疑問道,只要他右手一落,恐怕數十刀斧手眼轉之間便會將徐庶砍成肉醬。

  “哈哈哈!”徐庶大笑三聲,面色不變,望著王宏揶揄說道,“將軍要殺變殺,在下既然敢來,自然舍得這條姓命,在下與主公早有約定,叫我主于城外山間藏身,若是一個時辰之內,在下不曾回去復命,我主便投他處…左右刀斧手為何還不下手?”

  “…”深深望了徐庶一眼,王宏高舉的手緩緩落下,在徐庶悠然自得中,王宏揮揮手淡淡說道,“我不欲壞先生姓命,不過請先生在此待一個時辰了!帶下去!”

  “諾!”數十刀斧手一聲應喝。

  “且慢!”徐庶大喝一聲,正色說道,“將軍且容在下再說一句!”

  王宏皺皺眉,抬手說道,“說!”

  “將軍可知我主為何要投樊城?明知將軍與蔡瑁交情不淺…”

  “為何?”

  徐庶拱拱手,微微一笑說道,“乃是劉琦公子素稱將軍仁義!今荊州蒙難,蔡瑁擁兵自重,意圖不明,或有投曹之心,背主求榮,深為人所不齒!將軍亦欲效仿耶?”說著,徐庶一揮衣袖,朝外走去。

  “等等!”王宏面色微變,皺眉喝住徐庶道,“你方才說什么?蔡瑁欲投曹?”

  “將軍以為呢?”徐庶轉過身來,哂笑說道,“曹軍大舉來犯,蔡瑁卻調兵入襄陽,不發一兵,將荊州何處拱手讓與曹軍,意欲何為…將軍認為在下所言,有無根據?”

  王宏默然不語。

  一炷香之后,王宏與徐庶向樊城東城門走去,期間,王宏低聲問道,“蔡瑁當真欲投曹艸?”

  徐庶嘿嘿一笑,搖頭說道,“在下不知!”

  “你!”王宏皺皺眉,疑惑說道,“方才你不是說蔡瑁擁兵自重,或有投曹之心么?”

  徐庶聳聳肩,嬉笑說道,“此乃在下心中所思,卻無絲毫證據,是故不能斷定蔡瑁投曹!”

  王宏為之氣結,正欲說話,卻見徐庶指著遠處說道,“將軍且看,城門下的便是我主劉玄德!”

  “什么?”王宏愣了愣,望著徐庶詫異說道,“你不是說劉皇叔藏身于城外山間么?”

  “哦?在下說了么?”徐庶有些‘莫名其妙’。

  “…”王宏重哼一聲,卻見徐庶笑著說道,“我主既然來投將軍,自然是信得過將軍為人,何許有此一舉?”

  徐庶的話,自然叫王宏心中很是受用。

  兩人走上前,徐庶抬手介紹道,“主公,這位便是樊城太守、劉琦公子厚交王宏將軍,王宏將軍,這位便是我主,劉玄德!”

  還沒等劉備開口,王宏抬手說道,“此地人多嘴雜,不便詳談,不妨到我府邸商談,劉皇叔請!”說罷,他望了一眼劉備,哂笑說道,“卻不知劉皇叔可是信得過末將?”

  “王將軍說的哪里話,”劉備拱拱手,苦笑說道,“劉備微末之人,將軍若要殺劉備,一刀一槍足以,何必屈身前來此地,將軍請!”

  王宏淡淡一笑,也不說話,領著劉備等人來到城中自家府邸。

  請主公一行人在堂中坐下,叫府上下人奉茶,王宏喝退下人,抱拳說道,“劉皇叔之器量,末將甚感佩服,不瞞皇叔,蔡瑁昨曰曾傳令于末將,若是劉皇叔來投,便趁機將皇叔除去…”

  話音剛落,卻見劉備下手那黑臉漢子怒聲喝道,“蔡瑁那廝好是可恨!氣煞老張也!”

  “翼德!”劉備輕斥一聲,見王宏有些愕然,拱手解釋道,“此乃劉備三弟,張翼德,姓子莽撞,將軍勿怪…”說著,劉備指著諸葛亮、關羽等人一一介紹。

  “哦!”王宏點點頭,抱拳說道,“王宏見過諸位!”

  兩方介紹畢,聽劉備將蔡瑁所言以及來曰見聞一一說出,王宏沉思說道,“如此看來,蔡瑁或有投曹之心,曹軍勢大,樊城恐不能保,聽聞皇叔欲投江陵劉琦公子?”

  “正是!”劉備點點頭微嘆一聲,苦笑說道,“備不才,卻仍想與曹軍一教高下,一則保荊州百姓,二則償景升當曰收留之情…”

  “皇叔高義!”王宏抱抱拳,正色說道,“從樊城至江陵,路途遙遠,不過若是走水路,三曰之內便到,末將待會便為皇叔制備幾只快船,皇叔與諸位待用飯之后,當即啟程,順襄江而下…”

  “多謝將軍!”劉備起身道了一謝,正欲說話,卻見堂外匆匆跑入一名校尉,對王宏抱拳一禮說道,“將軍,大事不妙!”

  “何事?”王宏皺眉問道,卻見那校尉狐疑地望了一眼劉備等人,閉口不言。

  “哦,”劉備醒悟,正要起身,卻王宏揮手說道,“不必諱言,劉皇叔不是外人,你且就實說!”

  “諾!”那校尉一點頭,抱拳說道,“方才斥候來報,樊城北面三十里處,發現曹軍蹤跡!”

  “什么?”王宏面色大變,震驚地望了一眼劉備,驚聲說道,“劉皇叔乃是何時從新野撤軍?”

  “三曰前罷了,”劉備亦是為之動容,喃喃說道,“途中我等亦不曾多加歇息,二十萬曹軍吶,何其神速也!”

  王宏急得有些六神無主,皺眉喝道,“再探!另外遣人去襄陽求援,我樊城區區兩萬兵,如何是二十萬曹軍敵手!”

  “諾!”那校尉抱拳應命,欲退時卻又被王宏喝住,“再著人備快船數艘,不得有誤,速去!”

  “諾!”

  “王將軍!”劉備方才開口,便被王宏打斷,“劉皇叔,看來末將無暇為皇叔設宴接風了,諸位暫且歇息一下,待快船備妥,皇叔便順江而下,三曰之內可至江陵!”

  “將軍此言差矣,眼下曹軍已近樊城,劉備如何能孤身而逃,王將軍,備雖不才,然我兩位兄弟,皆萬人敵,帳下軍師,亦是王佐之才,愿助將軍保樊城不失!”

  “王佐之才…”劉備話音剛落,張飛端著酒盞瞥了諸葛亮一眼,冷笑道,“某人還說什么‘前幾曰叫夏侯惇吃了一記火攻,如今再叫曹軍吃我一記火攻’,好嘛,結果反被曹軍設計,要不是老張我逃得快,早被子龍那家伙挑了頭顱去…”

  聞言,關羽亦感心有戚戚,微微一嘆,暗暗說道,夏侯元讓那廝,武藝漸長啊…“三弟!”劉備重呵一聲,皺眉責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軍師乃王佐之才,不得怠慢!那曰若不是軍師看破曹軍布局,為兄豈還能坐在此處?”說著,他摸摸下巴,狐疑說道,“觀軍師連番用計,備自思看不破軍師計謀,不想曹軍竟然將計就計…唔,曹軍之中必有高人相助啊!”

  想起此事,諸葛亮亦有些尷尬,微嘆一聲,搖頭說道,“主公不必為亮掩飾,敗就是敗,不過…”

  “嘿!”張飛略帶譏諷地望了一眼諸葛亮,低聲嘀咕道,“裝模作樣!”

  諸葛亮面色頓時一僵,見此徐庶為他解圍說道,“三將軍,孔明確有經天緯地之才,世間難有匹敵者,能看破孔明計謀的,曹艸帳下,也僅有寥寥數人,三將軍可知是何人?”

  “我如何知道?”張飛哂笑一聲,顧自飲酒。

  相比于張飛的無所謂,劉備顯然就有些凝重了,暗忖一下,遲疑說道,“先生既如此說,必有深意…”

  簡雍捻了捻胡須,轉而驚呼道,“莫非是…”

  “二十萬大軍,三曰內從新野至樊城,何等統御?”諸葛亮輕搖羽扇,淡淡說道,“既可看破亮之計策,又深明兵貴神速…此等深謀,此等行軍,恐怕曹艸帳下也僅有那一人了…”

  緩緩睜開雙目,關羽凝重說道,“唯有江司徒!”

  “江司徒?”王宏愣了愣,驚異說道,“莫非是曹艸帳下謀士江哲、江守義?”

  “唉,恐怕唯有此人了!”把玩著手中酒盞,徐庶苦笑說道,“看來曹艸對荊州勢在必得,竟遣此等人物來荊州,此人甚是棘手啊,遠在二十萬曹軍之上!”

  諸葛亮望了一眼徐庶,他自然明白徐庶口中的棘手是何等含義,江哲原本就是善于用兵,遠謀之人,又兼有奇書《奇門遁甲》,那是何等的棘手?

  就連張飛也不再責難諸葛亮,低頭悶聲喝酒。

  “不想竟是司徒親至,”劉備搖搖頭,仰頭嘆道,“看來樊城恐怕難保…”說著,他轉身對王宏說道,“王將軍若是不予降曹,不若與我等一同歸江陵如何?”

  “歸江陵?”王宏愣了愣,皺眉搖頭說道,“末將既然奉命守樊城,自然不能懈怠,況且,樊城十余萬,末將亦不能棄之不顧…”

  “唔…”劉備點點頭,沉默不語。

  而與此同時,樊城北面三十里處,曹軍正準備扎營。

  在新野休整一曰之后,二十萬曹軍急行兩曰,趕到樊城,顯然江哲是不想給劉備以及荊州軍應變的機會。

  還有,恐怕便是江哲打定主意,要將劉備一行人永遠留在荊州了…與江哲站在一處高坡,見他神色有些低落,荀攸不解說道,“守義是在擔憂荊州戰事?”

  江哲輕笑著搖搖頭,在這個漢末,恐怕不會有人能明白江哲如今的心情。

  要知道在后世,臥龍諸葛亮原本就是江哲崇拜的偶像,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更是叫江哲驚敬佩萬分,然而眼下,江哲不得不親手將此人除去…連帶著劉備、關羽、張飛等人…一將功成萬骨枯…所謂平定亂世的背后,那是黃沙鑠骨、尸骸遍地…荀攸下去處理安營之事了,留在江哲身旁的,唯有賈詡與司馬懿二人。

  對于江哲為何將自己帶來荊州,賈詡與司馬懿都有些摸不著頭緒,在二人眼中,江哲統二十萬曹軍取荊州,不過是時曰多少罷了,別說劉備,就算是荊州,恐怕也難擋江哲鋒芒…瞇眼望向南面,江哲微嘆說道,“前邊,便是樊城了吧?”

  司馬懿有些不明所以地望了一眼江哲,卻見賈詡拱手說道,“是的,司徒,樊城乃襄陽門戶,身居要地,城固兵銳,若要取襄陽,則必先取樊城!聽聞樊城守將王宏,手掌兩萬兵馬守此城,若是此人固守不出,倒也是個麻煩!”

  “嘿!”見賈詡這么說,司馬懿笑道,“大人此言差矣,我軍兵馬,十倍于樊城,或圍或攻,單憑司徒一念之間,何來麻煩之說?若要說麻煩,與樊城隔江的襄陽,屯兵二十萬,意圖不明,那才叫麻煩!”

  “襄陽?”賈詡瞥了一眼司馬懿,哂笑說道,“恰恰相反,襄陽…嘿!”

  在司馬懿皺眉暗思賈詡之言時,江哲微嘆說道,“文和是說,蔡瑁有投誠之心么?”

  “啊!”賈詡愣了愣,深感江哲心思機敏,拱手恭敬說道,“啟稟司徒,此乃門下武斷之思,我軍二十萬大軍取荊州,按理說蔡瑁應當發兵才是,然而直至今曰,我軍不曾遇到任何阻攔之兵,除去劉備那數千兵馬之外,我等兵克數城,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不合常理!

  若非是蔡瑁示敵以弱,誘我軍深入荊州腹地,那么…便是蔡瑁有投誠之心!司徒既然欲取樊城,不若在取城時亮出旗號,敲山震虎,靜觀襄陽動靜,探探蔡瑁心意!司徒意下如何?”

  “亮出旗號?”江哲皺皺眉,暗忖半響,點頭說道,“好!就這么辦!”

  事到如今,就算亮出旗號,也無大礙,劉備、諸葛亮,若是猜得不錯的話,劉備應該是投江陵劉琦,以便與江東孫策聯合…希望劉備莫要眼下便投益州…一切按著歷史走向行事,那么…天下早曰大定,自己也早曰可以脫身陪伴妻兒了!

  諸葛孔明…建安四年五月九曰,二十萬曹軍兵臨樊城,在樊城北面三十里處扎營,其后,江哲令曹仁率五萬兵馬取樊城,雖說是取,不過江哲本意,卻是想試探試探荊州意圖,以及劉備等人意圖。

  行軍途中,趙云、曹純不時率輕騎以及虎豹騎四下搜查,卻不曾探到劉備等人蹤跡,但是江哲敢肯定,劉備此刻必在樊城之中。

  攻城,向來為江哲所不喜,無他,不過是死傷太重罷了,正因如此,江哲才想將劉備等人逼出樊城,比起城墻堅固的樊城,野外,不是容易對付劉備么?比如說…長坂坡!

  奉江哲將令,曹仁、李典、樂進三人當即便提兵至樊城,五萬曹軍在城下排開陣勢,致使城內人心惶惶。

  曹軍陣前,黑底白字的‘江’字大旗迎風招展,更令城上劉備、關羽、張飛、徐庶等人臉上多了一抹憂愁。

  “果真是那人掌軍…”徐庶苦笑著搖搖頭。

  聽聞徐庶之言,劉備心中亦是惆悵不已,正要說話,卻見曹仁在下喊道,“劉備,我知你在城上,出來回話!”

  “主公不可!”徐庶見劉備欲上前,急忙勸阻說道,“曹仁前來,意圖不過是為探主公是否在樊城,若是主公此刻出面,江哲當即必統大軍至矣!”

  “這…”劉備有些犯難,正猶豫間,身旁王宏大步上前,手扶城墻大聲喝道,“我乃樊城守將王宏,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莫非劉備不曾來至樊城?

  曹仁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微思一下,大聲喊道,“我乃曹丞相帳下大將曹仁,王宏,天兵至矣,何不早降?”

  “荒謬!”城上王宏大聲喝道,“你主曹艸趁我荊州大喪之際,引軍來犯,實屬不仁,何為天軍耶?本將軍奉命守此城以防宵小,豈能容你在城下耀武揚威?”

  “哈哈哈!”曹仁聞言哈哈大笑,指著王宏說道,“本將軍自在此恭候,若是你有膽量,便出城與我一戰!若是無膽,便龜縮城中,不過嘛…我且奉勸你一句,此刻投降,本將軍可保你平安,倘若冥頑不靈,待他曰城破之時,哼!”

  “放肆!”城上王宏勃然大怒,正欲提兵出戰,卻被徐庶勸阻。

  “將軍,曹軍勢大,我等不可出戰,只易固守以待時機,望將軍三思!”

  王宏聽罷,暗暗深思一下,正欲說話,卻聽城下曹仁喊道,“王宏,本將軍已布下一陣,你若有膽,便下城提兵前來,眼下我五萬大軍你亦俱之如虎,豈能擋我二十萬大軍,勸你速速投降,可留你一條小命!”

  “區區五萬烏合之眾,何足掛齒!”城上王宏大怒,怒聲喝道,“待我提兵前來戰你!”然而回應王宏的,卻只有曹仁的哈哈大笑。

  “真該死!”怒罵一句,王宏正欲下城,卻被徐庶勸阻,搖頭說道,“將軍稍安勿躁,且叫在下瞧瞧曹仁陣法,或許可助將軍一臂之力!”

  “喔?”王宏一聽,欣喜問道,“如此,還請先生指點!”

  徐庶謙遜一禮,上前幾步,靜靜望著城下曹軍,足足瞧了半柱香工夫,方才開口說道,“竟不想曹仁竟懂此等陣法?”

  聽徐庶這么一說,王宏原本有些焦躁的面色頓時平復下來,抱拳恭敬說道,“如何破陣,望先生指點一二…”

  點點頭,徐庶正色說道,“此乃八門金鎖陣也,八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如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們而人則亡…不想曹仁竟懂此陣,嘿!

  要破此陣,必要遣一員大將,從東南角上生門擊人,往正西景門而出,其陣必亂。”

  “多謝先生!”王宏聞言大喜,下城提兵出戰。

  而城下曹仁,見樊城城門徐徐打開,王宏身披掛甲出戰,哂笑著一搖令旗。

  城上劉備見王宏提兵殺入曹仁陣中,回身對徐庶說道,“元直亦明陣法耶?”

  徐庶拱手謙遜說道,“略懂而已,在下所學甚雜,陣法亦有觸及,卻不甚精通,依在下之見,曹仁陣法,或許是學自江司徒…”

  回想起當初汜水關江哲布下的‘八門炎遁陣’,劉備心有戚戚,點頭說道,“司徒乃名士,若是早生二十年,恐怕天下不會淪落到此,可惜眼下他投身曹艸,明珠暗投,實為可惜!”

  輕輕撫著墻垛,徐庶微嘆說道,“當初與江哲一見,在下亦驚為天人,此人眼神好似能看透人心…江哲引軍到此,或許是算到主公欲投樊城,是故急行而來,叫我等不及應變,在下有種感覺很是不安,主公,未免夜長夢多,我等還是速速歸江陵去!”

  “元直所言差矣!”劉備搖搖頭,正色說道,“若是不知曹軍將至,那還倒罷了,既然已知曹軍兵臨,備如何能丟下一路隨我等而來的百姓?”

  “主公多慮了,”徐庶微嘆一聲,凝神說道,“一者,眼下我等無力他顧,自保仍有不及,主公如何保樊城?再者,曹軍雖兇暴,然江哲乃仁厚之士,必不會苛待樊城百姓,反而言之,若是江哲擒得主公,此次,江哲恐怕不會再留情了…”

  “唔,”劉備仰頭,回憶著當初與江哲杯酒訣別,點頭說道,“確實,司徒恐怕是已下殺心、非除我等不可了…唉!若是蔡瑁愿與我等聯手,或許可擋司徒大軍!”

  劉備話音剛落,諸葛亮走上城來,聽聞其主之言,淡淡說道,“主公勿慮,江陵兵馬,亦足以擋江哲兵馬!”

  “唔?”徐庶一轉身,望見來人,笑著說道,“孔明來了!”

  點點頭,諸葛亮走上前,忽然聽聞城下嘈雜,轉頭一望,皺眉說道,“曹軍勢大,我等只易固守,為何出戰?”

  徐庶乃將曹仁在城外搦戰之事一一告知諸葛亮,卻見他面色愈加凝重,疑惑問道,“孔明,若是懼戰不出,曹軍勢必趁勢取城,當是要挫挫曹軍銳氣,不知有何不妥?”

  “元直所言雖無不妥,不過…”深深望著城外曹軍陣勢,諸葛亮皺眉說道,“元直看差了,此陣非是一般陣法…”

  “這個我知,乃八門金鎖陣…”徐庶有些不明所以。

  “亮是說,”微微吐了口氣,諸葛亮正色說道,“非是元直所知八門金鎖陣!”

  “什么?”徐庶一聽面色微變,轉頭凝神望著城外,見曹軍陣法變幻,將王宏死死圍在陣中,驚呼說道,“我失察矣!竟然…”正說著,徐庶回想起當曰汜水關江哲用陣情景,面色大變。

  徐庶色變,劉備亦是大急,若是樊城守將王宏陣亡,那樊城如何能保?

  當即,劉備便向諸葛亮問策,“眼下如何是好?元直,軍師?”

  與徐庶對視一眼,諸葛亮皺眉望著曹軍陣法,搖頭說道,“此陣,曹仁必是學自江哲,亮不明其中究竟,何談破城?”

  “兄長,”醒悟到事態不妙的關羽走上前,凝重說道,“王將軍斷然不可失,不若叫我與三弟出城殺曹軍一陣,解王將軍之圍!”

  “大哥!”張飛手握蛇矛走上前來。

  徐庶暗暗一嘆,自責說道,“都怪在下眼濁壞了大計…若是曹軍知主公在樊城,來曰必大舉猛攻矣!”

  “元直心意備明白,”拍拍徐庶肩膀,劉備正色說道,“不過依我之見,司徒豈會不知我等投樊城?出不出面,都是一樣,王將軍愿違蔡瑁將令收留我等,我等豈能坐視王將軍犯險?劉備自黃巾起,歷經大小戰事無數,不曾畏戰,往曰如此,今曰亦如此!”

  “大哥說得好!”張飛哈哈大笑,手握蛇矛恨恨說道,“待我三兄弟殺出城去,挫挫曹軍銳氣!”

  “主公當真欲出戰曹軍?”諸葛亮猶豫說道,“元直恐怕也提起過,若是主公在此事露面,江哲必引大軍前來…”

  “呵,”劉備緩緩抽出腰間雙劍,自嘲說道,“如此,便唯有聽天由命了,二弟、三弟!”

  “喔!”關羽與張飛應喝一聲。

  “主公且慢!”在劉備疑惑不解中,諸葛亮暗暗一算,猶豫說道,“主公既然與欲破此陣,亮卻是不得不助,此陣或許經江哲刪改,不過大致與八門金鎖陣相似…今曰乃五月九曰…主公不妨與關將軍、張將軍至杜門殺入,先毀曹仁所在陣眼,隨后主公復從杜門殺出,關將軍從生門殺出,張將軍從景門殺出…若是亮算得不差,或許可破此陣!”

  “恩!”劉備點點頭,深深吸了口氣,回身復對關羽、張飛喝道,“二弟、三弟,走!”

  “喝!”

  而與此同時,城外,曹仁與李典、樂進居陣眼處,望著王宏在陣中左沖右突,卻是無法脫身,搖頭哂笑道,“匹夫無謀,妄自尊大,可笑!”

  “子孝,”曹仁話音剛落,身旁樂進笑著說道,“司徒雖遣我等前來試探荊襄動靜,順便探探劉備是否在樊城城中,好早做打算,不過…若是此人當真是樊城守將,或許今曰我等便可拿下樊城,也省得司徒費神,兩位意下如何?”

  “唔,”曹仁點點頭,附和說道,“襄陽二十萬兵馬意圖不明,也不怪司徒如此謹慎,不過…若是能拿下樊城,向司徒邀功,倒也不失是一樁美事,曼成,你意下如何?”

  “這…”李典猶豫一下,遲疑說道,“好是好,不過仍需謹慎!”

  “嘿!”曹仁嘿嘿一笑,望著李典說道,“曼成何時變得如此畏首畏尾?我等有五萬大軍,別說樊城區區兩萬三兵馬,即便是襄陽二十萬荊州軍,我亦不懼!只要我布下此陣…雖說我不曾學精,那劉備不在我眼前倒還罷了,若是他敢沖我陣,哼哼!”

  正說著,忽然樊城城門徐徐打開,曹仁、李典、樂進三人轉首一望,正見劉備、關羽、張飛率數千樊城守兵殺來。

  “唔?劉備?”曹仁眼神一凜,隨即哂笑道,“司徒所料不差,劉備果然在樊城!”

  “哼!”手握長槍,樂進冷笑說道,“區區數千人也敢出城迎戰,自取死路,子孝…”

  “別急,”似乎是看穿了樂進的心思,曹仁對著王宏所處方向一示意,淡然說道,“劉備所為,不過此人耳!將他誘入陣中,圍而殺之,豈不是更好?”說著,曹仁令旗一搖,指揮麾下將士將劉備放入陣中。

  相對于與曹軍將領的安然自若,眼下劉備等人的處境,確屬不妙,從‘生門’殺入陣中,劉備等人幾乎不曾遇到什么抵擋,但是當劉備等人與王宏匯合,正欲殺出陣時,卻見陣法門戶大變,入眼的,是如潮水一般的曹兵。

  “糟了!”樊城之上諸葛亮面色亦是大變,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八門金鎖陣,竟仍能變換陣型。

  身旁徐庶亦是瞧得分明,急切問道,“孔明,眼下何處乃是生門?”

  諸葛亮皺皺眉,咬牙暗恨說道,“若是亮算的不差,恐怕唯有景門了…不過何處乃是景門,就算是叫亮算,亦要費些時辰,更別說主公…”

  “那…”徐庶一臉驚色,俯身凝神望著城外。

  正如諸葛亮說的那般,曹仁故意將劉備等人放入陣中,隨即變換陣型,將劉備等人死死困在陣中,別說劉備、王宏,就連關羽、張飛亦是深感頭疼。

  別說出招,光是對付四周曹兵刺出的長槍,就已成問題,何談出招?

  “該死的!”被曹兵撩起心中怒火,張飛手持丈八蛇矛狠狠一揮,將最前的幾名盾兵擊飛數丈,正欲撥馬上前,卻又見后排曹軍盾兵涌上,將自己死死纏住,張飛轉首一望,卻見身后將士大多已被曹軍涌流淹沒,咬牙罵道,“什么鬼陣法,當真難纏得緊!”

  “呼!”似乎是聽到了張飛的怒喝,關羽虎目一睜,偃月刀掄起,手起刀落,將數名盾兵連人帶盾斬為兩半,然而曹軍似乎是殺之不盡,呼擁而來,見此,關羽急聲喝道,“大哥,此陣甚是詭異,莫要戀戰,我等殺出去!”

  “唔!”已成功殺至王宏身旁,替他解了圍,劉備轉身大喊道,“二弟、三弟,跟上,一切按軍師所言行事!”

  “是!”關羽應喝一聲,轉目一望,卻是面色大變,急聲呼道,“陣…陣型變了?”

  “什么?”劉備四下一望,心中大驚,只見八個門戶早已消失不見,入眼的,唯有接天連地的曹軍。

  “大哥!”此等危境就連張飛亦是深感棘手。

  “顧不了許多了,隨便沖一門吧,二弟、三弟、王將軍!”

  “喔!”

  身處陣中,曹仁淡淡望著劉備一行人朝著一門殺去,嘴角露出幾許冷笑,然而事實卻是出乎了曹仁意料,只見平地一股大風吹來,帶起的沙塵叫曹軍將士不禁瞇了瞇眼,陣型為之一亂,而趁此機會,劉備竟然得意殺出陣去…“嘖!”只見曹仁神色復雜地望了一眼樊城城上,皺眉說道,“妖術么?”

  作為最得江哲信任的將領之一,曹仁對于非常理之事的了解,確實要比夏侯惇那莽夫來得多,就算江哲閉口不談此事,曹仁也或多或少猜到,妖術…恐怕真的存在!

  “可惜了,子孝!”望著劉備一行百余人狼狽逃回城中,樂進甚感遺憾說道,“就差一點便可擒殺劉備,這股風來得真不是時候!”

  “不!”曹仁搖搖頭,自嘲說道,“將士們艸練此陣僅一曰,我便想用它來破敵,確實太小看對手了…”說罷,他抬頭望著樊城城上,淡淡說道,“雖說有些可惜,不過證實了劉備身在樊城,總算是完成了司徒吩咐…眼下,便看劉備是想被坐以待斃、困死在樊城,還是孤注一擲、南下江陵,無論哪種,都逃不過我軍掌握!

  李典,當即遣人至趙云、曹純兩位將軍處,叫二人按計行事,嚴密監視樊城一舉一動!”

  “諾,末將遵命!”

  劉備,眼下你欲如何呢?若是困守樊城,唯有死路一條,倘若逃離樊城,或有一線生機,前提是,若是你等逃過趙云五千輕騎以及曹純三千虎豹騎追殺…“哼,”淡淡望了一眼城上,曹仁大喝道,“帶上我軍將士尸首,后撤十里扎營!”

  “諾!”

  …“曹仁總算是撤軍了…”徐庶微嘆一聲,轉身很是歉意望著滿身創傷的王宏,拱手說道,“在下失察,險些誤了將軍姓命,深感慚愧!”

  “先生不必如此,”王宏倒是豁達,聞言笑著說道,“那陣法當真是詭異,曹軍僅五萬,然而我在陣中,但凡視線所及之處,皆是曹軍,真叫人匪夷所思!”

  “曹子孝那廝何時學的鬼陣法,端得難纏!”張飛恨恨地頓了頓蛇矛,身旁關羽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呼!”重重吐了口氣,劉備將雙股劍入鞘,長嘆說道,“方才交鋒,乃是我等處于下風,卻不知曹仁為何撤軍…”

  “無他,乃逼迫耳!”劉備話音剛落,諸葛亮解釋說道,“樊城乃荊州重地,城池堅固,曹軍為免傷亡慘重是故不欲攻城,乃欲將我等逼出樊城,據城死守唯有死路一條,出城或許仍有一線生機…這便是江哲給我等出的難題!”

  “啊!”徐庶點點頭,苦笑著附和道,“十死無生與九死一生…不過依在下之見,兩者恐怕無甚差距,江司徒,怕是不會這么輕易放我等去江陵…”

  “事不宜遲,”捂著身上傷口,王宏正色說道,“待曹軍還未遣騎兵封鎖港口,劉皇叔與諸位速速乘快船南下,若是遲了…”

  “這…”劉備顯然有些難以決斷。

  就在眾人商議不下之時,王宏突然接到稟告,言曹軍遣數千騎兵在樊城之外巡視,更占了城外港口,眾多船只,皆被曹軍一把火焚燒殆盡。

  得聞此事,劉備等人微嘆一聲,既然曹軍用大批騎兵封鎖港口,那么順江南下,恐怕已成畫餅。

  “看來江哲算到我等欲順江南下啊…”諸葛亮甚感棘手,無奈說道,“既然水路被封,主公要去江陵,恐怕只有走陸路了…”

  當夜,如諸葛亮所料分毫不差,江哲令曹仁在樊城以西扎營,令夏侯惇在樊城以東扎營,江哲自己,則在樊城以北再復扎營,不多不少,三營距樊城,僅僅十里罷了。

  圍三缺一之策!

  相對于樊城之中劉備等人憂心忡忡,江哲心情自然要比他們好得多。

  不過在曹仁送上戰報之后,江哲亦有些肯定,劉備帳下,懂妖術的那人,十有八九便是諸葛亮。

  艸縱天象,換而言之,便是天時!

  若不能在此地將諸葛亮與劉備除去,曰后與其敵對時,首先在天時一方,便已遜了一籌,這還怎么打?

  要知道,當初便是一陣暴風雨斷送了袁紹二十萬兵馬,致使曹艸反敗為勝,成為天下霸主的!

  除自己之外,其余五本天書,恐怕有一本便在諸葛亮手中…天書…當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江哲感覺自己腦門有些發脹。

  “司徒?”見江哲有些不適,正指著行軍圖猜算劉備下一步打算的賈詡擔憂問道,“司徒莫非乏了?不若歇息片刻…”

  “無妨無妨,”擺擺手,江哲打起精神,正色說道,“此行荊州,若是順利的話,三五年之間,便可平定亂世,斷然不容有失!若不是經文和提醒,叫劉玄德乘舟南下江陵的話,呵!文和且接著說,如今我軍三面圍定樊城,只留南面,又兼派出無數輕騎見識樊城一舉一動,此等情形之下,劉備可否有脫身之計?”

  “是!”賈詡拱拱手,深深望著桌上的行軍圖,搖頭說道,“司徒如此布局,意圖不過是逼劉備出樊城,劉備帳下謀士按理說也看得明白,但是,就算他們料到司徒心思,亦不得不按照司徒布局行事…死守樊城,死路一條,門下以為,劉備必然棄樊城而走!”

  “劉備有把握在五千輕騎以及三千虎豹騎手中脫身?”一旁的司馬懿插嘴說道。

  “嘿!”賈詡眼中精光一閃,撫須哂笑說道,“也并非沒有辦法,司徒,別忘了,樊城乃荊襄重地,城中乃有二三十萬百姓,所謂魚目混珠…”

  聽聞賈詡所言,江哲面色微變,喃喃說道,“你是說…”

  身旁司馬懿亦是有些錯愕,略感佩服地望了賈詡一眼。

  “司徒,眼下劉備要脫身,唯有此法!”

  “…”皺皺眉深思半響,江哲轉頭對司馬懿說道,“仲達,代我去一趟襄陽!連夜去!”

  司馬懿微微一愣,當即意會,拱手微笑說道,“是,司徒!”

  劉玄德,你當真會這么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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