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韙聽了王燦的話,臉色大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王燦,心中千思百轉,思考著王燦所有的一舉一動。
剛開始,王燦率領漢中軍抵達成都北門,停留下來。他負荊請罪,被王燦扶起后,和王燦先后進入城中。
王燦帶著荀攸和郭嘉,帶了少許士兵,還有裴元紹、周倉抵達州牧府,并沒有其余士兵跟隨。趙云被王燦安排在校場中,負責穩定大軍,即使王燦讓趙云統籌全局,也會被賈龍領兵圍攻,讓趙云無法脫身,不能在短時間內趕到州牧府救援王燦。
州牧府中,王燦的人也數不多,裴元紹、周倉、荀攸、郭嘉…
郭奉孝,郭嘉?
趙韙猛然抬起頭,想到郭嘉建議王燦將他安排的酒水和Rou食換掉,又借口身體不適離開州牧府。
郭嘉,肯定是郭嘉。
趙韙心中冷笑,王燦的后招應該是郭嘉無疑。可是,即使郭嘉是王燦的后招,但王燦麾下的大軍全都留在校場,郭嘉想要領兵救援王燦,同樣會被賈龍攔住,不可能短時間內擺脫賈龍,救援王燦。
想到這里,趙韙又大笑起來。
笑罷,趙韙冷聲道:“王燦,你以為郭嘉會領兵來救你么?哼,他和趙云一樣,都被賈龍率領大軍拖住,是不可能救你的。這一次,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已經是甕中之鱉,無路可逃。”
頓了頓,趙韙桀桀笑道:“不過,你若愿意做我的看門狗,我倒是愿意收留。”
說完,趙韙癲狂大笑。
那模樣,好像是范進中舉,已經徹底的癲狂了。
王燦面色通紅,可神智卻清醒得很,快速的冷靜下來,冷眼看著趙韙,不屑的說道:“趙韙,奉孝早已言明身體不適,怎么可能領兵前來救我,嘿嘿,你猜錯了。”王燦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那神情令趙韙心中不明所以。
趙韙左思右想,思來想去,不明白王燦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他心中疑惑,還是大吼道:“王燦,不管你有什么詭計,今日你死定了。”
王燦喝道:“趙韙,今日是你死,不是我死。”
趙韙寸步不讓,說道:“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站在周圍的都是我率領的士兵,有了他們,你就是死魚一條。再看看你呢?你身旁只有裴元紹和周倉,剩下的士兵都被殺死。哼,你以為你能活下來,放狗屁,你要是活著,我就去死。”
王燦哈哈笑道:“我當然要活著,還要活得好好地,而你也要死,這是注定的。”
趙韙目光掃了眼大廳中的文武官員,冷笑兩聲,說道:“王燦,你就嘴硬吧。你看這些文官武將,剛剛對你阿諛奉承,極盡諂媚,現在呢?還有幾個人向著你,所有的官員都回到我身邊,你拿什么和我斗,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王燦搖搖頭,說道:“他們是墻頭草,兩邊倒,誰強就跟誰,他們這次瞎了眼,以為你勝券在握,卻不知這本就是我設下的一道陷阱,專門用來考驗益州官員的,不僅是你趙韙,還有其他的所有人,都在我的觀察中,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效果很好嘛,試探出這么多人有異樣的心思。”
趙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斷然大喝道:“故弄玄虛!”
王燦搖頭說道:“是否故弄玄虛,你會知道的。”
趙韙和王燦相互斗嘴,你來我往,斗得是不亦樂乎,好不熱鬧。
王商帶著士兵一路殺進來,衣衫上粘著鮮血。他站在趙韙身旁,目光在大廳中來回的打量著,最終停留在王燦臉上。
見王燦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王商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中計了,也想到了王燦的打算。王商想明白后,立刻出言打斷趙韙的話,說道:“將軍,王燦故弄玄虛,什么計謀都沒有,他是在拖延時間,想要等趙云和郭嘉領兵來救援,殺,立刻殺了王燦。”
王燦聞言,臉色大變。
這王商,竟然一句話戳穿了他的意圖。
趙韙聽了后,也是恨得咬牙切齒,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被王燦騙了。
“殺,殺王燦者,賞千金,封萬戶侯!”趙韙氣得七竅生煙,眼中噴出熊熊燃燒的怒火。趙韙的本意是想要試探一下王燦有什么Yin謀詭計,卻不想反被王燦套進去,拖延時間。趙韙手中寶劍一揮,直指王燦。
一聲令下,所有士兵奮勇向前。
萬戶侯,是指食邑達到萬戶以上的侯爵,才能稱之為萬戶侯,屬于漢代侯爵當中最高的階層。不過萬戶侯只是侯爵,并不是代表著權利,只能代表個人的地位。
士兵們聽見有‘萬戶侯’和‘千金’賞賜,都紅了眼,沖殺上去。
所謂財帛動人心,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便是如此。
王燦冷眼盯著王商,眼中露出冷厲之色。他記得清清楚楚,王商和賈龍先后假裝醉酒,借故離開。現在王商又識破他的計謀,使得王燦陷入危機當中。若非此人,說不定王燦能夠拖延到趙云領兵來救援。
可恨啊!
王燦心中暗罵一聲,恨不得一刀殺掉王商,解決心頭之患。
周倉和裴元紹手持漢刀,擋在王燦和荀攸前方,凝神戒備。
由于前來赴宴,裴元紹只有腰間懸掛的一口漢刀,沒有攜帶狼牙棒。他看見益州兵沖上來,臉色一怒,大喝道:“周黑子,你留在這里保護主公的安全,我沖上去殺敵!”裴元紹漢刀一揮,立刻揉身而上,手中一口大刀連連劈砍,掛著一股銳嘯聲,劈向沖過來的士兵。
“嚓咔!”
裴元紹全力之下,手中漢刀一下斬斷漢中兵的戰刀。
漢刀落下,將士兵劈成兩截。
相比于普通漢中兵的漢刀,周倉、裴元紹、趙云等武將的漢刀更加鋒利堅韌,號稱絕世神刀也不為過。漢中有蒲元這個鍛造鋼刀的神人在,足以提高漢中軍幾成的戰斗力。裴元紹掌中大刀揮舞,如同猛虎下山,所過之處,鮮血噴濺,慘叫聲不斷,令沖上來的士兵都膽顫心驚,秫秫發抖。
王燦看見裴元紹發威,嘿嘿大笑兩聲,旋即又吩咐道:“周倉,你立刻去幫助裴元紹,一起擒拿趙韙。”
周倉漢刀橫在胸前,搖頭道:“主公,我要保護您的安全。”
說話間,一名益州兵沖上來,戰刀朝周倉腦袋劈下。
周倉雙眼一瞪,手中漢刀猛然撩上去,擋住士兵的劈下的戰刀。而后,他腳猛地一跺,向前踏出一步,欺身而上,漢刀一下翻轉,平貼著益州兵的戰刀刀刃,順勢往下劃去。這一變化極快,電光火花之間,只見一抹清冷的刀光閃過,益州兵的脖子上多了一條血痕。
“噗!”
血管裂開,鮮血立刻噴灑出來。
周倉殺了益州兵,又迅速往后退出一步,微微躬著身體,保護著王燦和荀攸的安全。
王燦再次說道:“周倉,你盡管去就是,我的安全有人保護,不用你保護。”
周倉依舊搖頭拒絕,說道:“主公,您的安全重于泰山,不可忽視。前面有裴黑子殺敵,足以拖住趙韙的士兵,您不用擔心。若是裴元紹戰死,末將也會沖上去奮勇殺敵,給主公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王燦見周倉固執的擋在前面,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裴元紹、周倉,虎賁之士!
忠誠,勇猛,悍不畏死。
王燦目光在大廳中打量一番,喊道:“出來吧!”聲音落下,只見四道黑影從大廳中突然冒出來。這四人都是穿著黑衣長袍,腰間懸掛著黑鐵長劍,神色淡然冷漠,沒有任何表情。四個人擋在王燦前面,木然的看著大廳中的血腥戰斗,好像是家常便飯。
四人同時朝王燦揖了一禮,拜道:“拜見主上!”
王燦點點頭,看向周倉,說道:“周倉,這下你可以放心去殺敵了吧。”
周倉愕然,旋即想到王越,心中立刻豁然開朗。王越專門培養劍士,用于刺殺,也用于保護漢中官員的安全。王燦是一郡太守,身負所有人的期望,出行的時候不可能沒有人保護王燦安全。這四個人,就是隱藏在暗中,保護王燦的貼身侍衛,有四個人在,王燦根本不懼益州兵。
“殺!”
周倉怒吼一聲,似猛虎咆哮,似虎嘯山林,揮舞著漢刀沖入益州兵中,快速朝裴元紹沖去。兩人合攏在一起,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問題,戰斗力可謂是成倍增長,一下就壓制住逞兇的益州兵。
趙韙站在遠處,看著周倉和裴元紹揮舞著戰刀擋住士兵,而王燦站在后面卻安然無恙,心中憤憤不已。
“飯桶,一群飯桶,去殺王燦,殺王燦啊!”
趙韙站在遠處,不停地喝罵。
王商站在趙韙身旁,見士兵們被裴元紹和周倉壓制,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因為不是這些士兵不想殺王燦,而是沖不過去。
裴元紹和周倉兩個大塊頭,戰刀劈砍,如同兩座大山擋在前面,讓士兵難以沖殺。隨著裴元紹和周倉不停地沖殺,已經開始往趙韙的方向沖過來。這時候,王商心中覺得幫助趙韙伏殺王燦,或許做了一件錯事,應該像任安一樣清靜無為,躲在城中什么事情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然而,事已至此,王商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王商眼珠子轉動,說道:“將軍,裴元紹和周倉擋住去路,難以近身殺死王燦,必須調遣弓箭手以亂箭射殺,這就不僅能殺了王燦,還能將裴元紹和周倉一起殺死。”
“說得對,當時怎么就沒想到呢?先生真神人也!”
趙韙眼睛一亮,立刻命令道:“來人,去庫房搬運弓箭,射殺王燦。”
“諾!”
士兵得到命令,立刻帶著士兵朝庫房沖去。
王燦一直盯著趙韙和王商,注意著兩人的動靜。見兩人唧唧歪歪的說話,卻因為喊殺聲震天,使得王燦無法聽見趙韙和王商說了些什么。然而,王燦看見趙韙臉上興奮的神情,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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