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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成都風云起(上)

熊貓書庫    回到三國的特種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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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州牧府。

  劉焉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精神萎靡不堪。一張褶皺得像是老樹皮的臉蒼白無力,整個人渾像是從棺材中爬出來的死人。只是,劉焉微微呼吸間,以及時不時眨動的眼睛,顯示出劉焉還有一口氣在,這時候的劉焉不僅是身體受傷,心也是傷到了極點。

  劉瑁死,使得劉焉萎靡不振。

  不僅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更是中意的繼承人身死。

  幾天時間,劉焉頭上的銀發掉落許多,如今已是稀疏得很,用一根銀絲帶捆綁著。劉焉想著劉瑁死前的慘狀,就恨得牙癢癢,干枯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將當日做法事的道人全部殺光。

  當日,劉焉將做法事的道人請入府上,一方面為劉瑁祈福驅邪,另一方面為劉焉堪輿,查看州牧府內的布局,方便作出修正。道人帶著九個身穿道袍的人借著劉焉給的權力,在府上四處穿梭,名義上是校正州牧府布局,暗中卻準備逃逸的路線。等查探完情況,十個人開始為劉瑁祈福驅邪,拖延時間。

  一整天,最基本的法事都沒有做完,第二天還得繼續。

  因此,十個道人都留宿在州牧府上。

  天黑殺人夜,夜幕下,十個道人身穿黑衣,悄悄的在府上穿梭。因為白天摸清楚了府上的基本情況,十個人輕易的就摸到劉瑁的房間,殺死劉瑁。當一行人趕到劉焉房間的時候,恰巧碰到劉焉起夜,而同時又遇到劉瑁身死被發現。十人泄露了行蹤,只得盡力刺殺劉焉,卻也只是重傷劉焉,沒有機會殺死劉焉。

  即使白天找好退路,退走的時候,依舊死掉兩人。

  發生這樣的事情,劉焉氣憤不已,而始作俑者趙韙卻膽戰心驚。

  這時候,趙韙已經不是救下劉焉的功臣,而是造成劉焉重傷,劉瑁身死的罪人。

  即使劉焉沒有怪罪他,他也在第一時間趕到州牧府,向劉焉請罪。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他一句話,讓劉焉重傷,劉瑁身死。此時趙韙不主動請罪,很可能就會讓劉焉懷疑他。然而,事情卻又不是趙韙所為,他都覺得很冤枉。

  本事好心一片,卻讓事情變得一團糟。

  劉焉離開州牧府,是為了‘釣’,最終殺了馬相的余孽,本是非常高興的。

  然而,現在的劉焉卻沒有半點興奮,有的是充斥在胸腔內的怒火。

  房間中,只有趙韙和劉焉。趙韙俯伏在地上,大氣兒不敢出,他的左肩上依舊纏著一層一層的白布,白布上透出點點殷紅,很顯然是鮮血染紅的。趙韙以頭磕地,顫聲說道:“主公遭此大難,都是由于趙韙識人不明,致使瑁公子身死、主公遇刺,韙雖然忠于主公,卻是由于韙勸說主公,才會發生這種事情。韙萬死難辭其咎,請主公降罪。”

  說話的時候,趙韙聲音哽咽,眼眶通紅。

  滴滴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流下來,滴落在地上。

  那情景,好像是趙韙也悲慟劉瑁身死,為劉瑁感到惋惜。

  其實,趙韙也是聰明人,他明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推脫責任說不定就被暴怒中的劉焉一刀斬了。與其如此,不如自己以退為進,主動承認錯誤,向劉焉請罪。他俯伏在地上說話的時候,肩膀不停地顫抖,額頭上冷汗直冒,左肩上更是滲出點點殷紅,顯然是傷口不停地流血,染紅了白布。同時,傷口處劇烈的疼痛也讓趙韙身體發顫。

  “你是該死,若不是你,瑁兒不會死!”

  劉焉的聲音低沉嘶啞,透出一股蒼涼的意味。

  只是,當劉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趙韙心中便松了一口氣。

  從這句話,趙韙能夠猜出劉焉并沒有殺他的心思。不過,趙韙依舊是俯伏在地上,顧不得肩膀上的傷勢,等候劉焉發落。長期跪在地上,他肩膀上的傷口破裂開來,不一會兒,便已經染紅了包裹在肩膀上的白布。

  劉焉瞥了眼趙韙,見趙韙左肩上一片殷紅,心中嘆口氣。

  旋即,他嘶聲說道:“起來吧!”

  “諾!”

  趙韙又朝劉焉拜了三拜,這才緩緩站起身,恭敬地站在劉焉身旁。剛才跪在地上等候劉焉降罪的時候,趙韙尚且只感覺肩膀疼痛難忍,此刻卻覺得肩膀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嘴角不停地抽搐,身體也是微微的晃動顫抖著。

  “趙韙!”

  “主公,您有何吩咐?”

  “孤交給你一件事,限你三日內帶兵剿滅成都內所有道觀,不管是什么道觀的人,統統殺光,一個不留。這些道觀的道士,便是給瑁兒陪葬的人。孤要讓所有人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孤的怒火。同時,你立刻將做十個道人的畫像傳遍益州,一旦有發現者賞萬金,封千戶侯;有緝拿道人的人,提著首級來見孤,賞萬金,封萬戶侯。”

  “諾!”

  趙韙點點頭,便拖著病體離開。

  三日內,成都內殺戮四起。,無數道觀的道人遭受無妄之災。

  當然,道觀也可能任由趙韙屠戮,每一座道觀都有著不俗的力量,每剿滅一座道觀,都會消耗劉焉的兵力。一場場殺戮后,雖然剿滅了成都境內的道觀,卻也使得劉焉麾下的勢力損失了十分之二,這都是道觀中道人反抗造成的。

  與此同時,劉焉的命令也迅速傳達下去。

  無數的百姓都興奮無比,開始尋找刺殺劉焉和劉瑁的刺客。然而,逃逸的八個人都已經改變裝束,回到漢中境內,使得劉焉的抓捕計劃落空。

  三日后,趙韙完成命令后,將成都內的道觀屠戮一空。

  他托著疲憊的傷體,回到州牧府,面見劉焉。

  劉焉直接問道:“事情完成得如何了?”

  趙韙站在一旁,恭敬地道:“回稟主公,成都之內,再無道士,所有道觀,都已經焚燒殆盡。”

  “哈哈…好!好!好!”

  劉焉朗聲大笑,褶皺的老臉上浮現出快意的神情。

  他身體一動,便引動小腹處的傷口,而且整個人激動的時候,更是咳嗽不已,身體不停的顫抖。一絲絲猩紅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流溢出來,嚇得趙韙連忙走到劉焉身旁,替劉焉撫順氣息,又拿出絲帕擦拭掉劉焉嘴角的鮮血。

  好半響后,劉焉躁動的情緒才穩定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趙韙,加大力氣搜尋兇手,就是刮地三尺,也得將幾人找出來,我要讓這八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他們就是死了,也不得安生。”

  說到最后的時候,話語幾乎是從牙縫中透出來的。

  “諾!”

  趙韙想了想,又說道:“主公,瑁公子身死,益州后繼無人,還請主公派人去長安接回一位公子,穩定益州局勢,以免被王燦小兒所趁。”

  “嗯,你這句話說得有理。瑁兒身死,益州不能沒有繼承人。”

  劉焉眼光閃爍,沉聲道:“王燦小兒正疲于應付孤的大軍,巴不得益州內亂,他才能從中抽出身來。這時候,王燦小兒應該很高興吧。哼,只要泠苞擊敗鄧正,領兵逼近漢中,嚴顏再領兵從褒城主動出擊,攻打南鄭,再在上還有一路大軍突然殺出,直奔南鄭,三路大軍合圍,想必王燦又高興不起來了。”

  劉焉說話間,眼中露出瘋狂的眼神。

  此時,劉焉已經是徹底的失去理智了,否則他便不會派人屠殺成都的道觀。

  每一座道觀都有著自己的香火,都有著各自的信徒。

  劉焉派趙韙屠殺成都境內的道觀,已經激起了民憤,使得劉焉在百姓中成了暴君,成了一個不體恤百姓生活的州牧。不過,劉焉可管不了這么多,他想了想,問道“趙韙,你說長子范、次子誕、四子璋,哪一個適合接任益州之主?”

  趙韙很想說劉璋適合,因為劉璋年輕,適合掌控,但趙韙卻并沒有回答。

  益州的繼承人,屬于劉焉的家事,趙韙不敢Cha手。

  沉默了片刻,趙韙說道:“長子劉范知書達理,聰慧敏捷;二子劉誕能力出眾,卓爾不群;四子劉璋寬宏敦厚,氣質不凡。四人都是人中之龍,都非常優秀,韙一時也難以挑出誰更能勝任世子。主公乾綱獨斷,慧眼識人,定能挑選出最適合繼承益州的公子。不管是哪一位公子,韙定然盡心竭力,輔佐世子,穩定益州。”

  劉焉笑著點頭,趙韙的話,其實只有最后一句讓劉焉歡喜。

  劉焉最懼怕的是趙韙和某個兒子有關系,與他立下的世子相悖,這才試探趙韙。現在趙韙說不管是誰,都盡心輔佐他立下的繼承人,便是最符合劉焉的心思的。

  頓了頓,劉焉說道:“四子劉璋寬宏仁厚,知書達理,素有賢名,孤認為最適合接任益州牧,成為益州之主。你立刻派人前往長安,求見皇帝,說孤三子劉瑁夭折,膝下無子,讓四子劉璋返回益州,讓孤享受晚年之樂。”說到底,劉焉是心疼幼子。

  “諾!卑職記下了。”

  “嚴顏和泠苞可有信傳回?”

  “暫無!”

  “你要時刻注意兩人的消息,并且督促最后一路大軍,讓他們盡快出擊,直搗王燦老巢南鄭,讓王燦不得不從褒城回援,從而打開戰爭的局面,集中兵力剿滅王燦。”不得不說,劉焉的消息太過落后,到現在依舊沒有嚴顏的消息,這也是嚴顏深入漢中腹地,才使得嚴顏的消息沒有傳遞出來。

  劉焉和趙韙說話時間不長,不多時,劉焉已經是微瞇著眼睛,透出一股蒼涼的神情,不能繼續支持。

  趙韙見此,立刻道:“主公,您休養身體要緊,卑職告退。”

  劉焉擺擺手,示意趙韙離開。

  書房中,劉焉嘆口氣,眼睛望著房梁,一陣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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