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戈羅斯自然沒有動,這扇貝殼是被他身邊的那位武器大師強行攔截了下來,奧戈羅斯皺著眉頭看了看下屬手上那貝殼中的三滴鮮血,只覺得眼前這個場景似乎在什么地方聽說過,只是他卻一時想不起來了,聯想到自己之前也是在打發了下屬后才想起諸多疑點,以至于現在面對希雅絲茜的時候心中有很多不解,奧戈羅斯暗暗對自己說以后要少寵幸一些姬妾了。
“這,這玩意是什么意思?”奧戈羅斯皺著眉頭問道:“你該不會認為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玩意就會讓我接受你那無聊的挑戰吧?”
“哈哈,看來奧戈羅斯先生您真的已經不配再留在家主的位置上了,您居然完全忘記了家族最古老的傳統!”希雅絲茜笑得很甜,她朝著奧戈羅斯揚起了自己包扎過的手指,然后指著擲過去的貝殼說道:“家族第三代家主艾歷克斯奧洛林先生曾經立下的規矩,難道你竟然已經忘記得一干二凈了嗎?”
聽完希雅絲茜的話,奧戈羅斯的心中咯噔一下,因為他猛然想起了希雅絲茜提到的那條古老到已經幾乎沒人去在意的家族規矩了,當初整個納加帝國還十分弱小,奧比杜赫家族在這個帝國中根本不存在,那位第三代家主艾歷克斯奧洛林甚至也不過只是一位達官顯貴的隨從而已,不過他發奮圖強,再加上機緣巧合,這才慢慢創建了一番事業。說起來艾歷克斯奧洛林是家族的第三代家主,其實那是因為奧比杜赫家族在得到帝國女皇冊封之時,艾歷克斯奧洛林為了多少掩飾一下自己那粗淺的歷史傳承,故意在家族的族譜上把自己的父親和祖父放在了自己的前面,這樣別人看起來這個家族起碼已經已經傳承三代,而不是在艾歷克斯奧洛林這一代成為暴發戶般崛起的。
艾歷克斯奧洛林之所以可以創建一個傳承了近萬年的大家族,全都是因為他之前做隨從時候的那位主人昏庸無能,這才給了他借勢崛起的機會,所以當他晚年身體不行準備讓出家主位置的時候,特意召集了整個家族的所有成員,當眾公布下一條家規,使得家族的每一任家主永遠都生活在戰戰兢兢之中,也正是因為這些家主心中始終布滿了警惕,這才讓他們有動力率領著族人繼續擴大家族的輝煌。
“家主之位,必須由家族之內最強者居之,任何一位家族的嫡系血脈,此生都有唯一的一次機會以自己的鮮血向家主發起挑戰,家主必須迎戰,否則便自動退位讓賢。”希雅絲茜緩緩的背誦著家族里面那一段古老的家訓:“家主未必一定要武勇過人,未必一定要魔法超群,但是至少要擁有精明的頭腦、周密的思維和忠誠的下屬,所以當家主應戰之時,可以帶上數位護衛。正如帝國的新年祭祀一般,挑戰者和應戰者雙方人數均等,在約定的時間內斗智斗勇,失敗者失去生命,勝利者成為家主。除此之外這場‘血腥舞會’不得牽連家族內部其他人,而家族的其他人也不得干涉它。”
“奧戈羅斯先生,難道你忘記了家族‘血腥舞會’的傳統了嗎?”希雅絲茜背誦完畢那段家訓后,用嘲笑的語氣對奧戈羅斯說道:“還是說你連值得信任的‘舞伴’都沒有?或者你連迎接挑戰的勇氣都已經喪失殆矣了?”
奧戈羅斯滿臉鐵青,沉默不語,他萬萬沒有想到希雅絲茜居然搬出了這么一條極其古老的家訓,這本是家族創業之初用來刺激家族成員發奮圖強的手段,身為家主不敢養尊處優,否則隨時可能命喪挑戰者之手,而家族內部成員若是擁有足夠的自信亦可借此一步登天,這和陸地上的狼群,海底世界的恐爪獸群并無區別,都是借助內部小范圍內的搏殺選出最強者統領整個群落。
只是當帝國傳承這么多年之后,奧比杜赫家族的成員們已經慢慢淡忘了這條家訓,一方面擔任家主之人肯定是家族內部的佼佼者,在繼承家主之位的時候,族內的優秀族人已經拼殺過一回了,普通的族人當然難以勝過從無數精英的圍殺中走到最后的優勝者;另一方面隨著家族勢力的擴大,家主有著足夠的權勢和財富招募強大的保鏢,就算真有人打算挑戰他,通常也會落個戰敗身亡的下場。并且每一任家主都不是傻子,為了確保自己地位,自然要拿出足夠多的好處籠絡家族內部的成員,用利益把他們和自己捆綁在一起,這樣普通的族人既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又可以享受到豐厚的待遇,時間一長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很好,很…”奧戈羅斯咬著牙說了短短的幾個字,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個念頭,自己最信任的保鏢帕布羅剛剛死去,而希雅絲茜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站出來向自己挑戰,莫非整個事件從頭到尾都是有人精心策劃的?奧戈羅斯的目光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投向了站在觀禮臺上的緹茜莉斯,他先是以為她就是那位幕后策劃者,可是轉念一想緹茜莉斯若是強大到可以通過托爾格列家族的那位小公子來影響自己的兒子當眾挑釁那個提夫林強者,那么她的實力未免強大到可怕了,難道說這又是托爾格列家族的陰謀,因為希雅絲茜現在已經是對方家族那位小公子的女人了,從獲益的角度來說,若是托爾格列家族收買自己身邊的某位保鏢在血腥舞會中反水一擊的話,整個奧比杜赫家族豈不是就此變成了托爾格列家族的傀儡?
奧戈羅斯的目光從自己身邊三位新保鏢的身上滑過,他的心底充滿了疑惑,他突然覺得眼前這三個人特別的陌生,無論看誰都像是那個被收買了的奸細,這讓奧戈羅斯有些擔憂,因為他不知道希雅絲茜會帶什么人出場,自己又應該帶誰去迎戰。
“按照家族的古訓,想必您是絕對不會拒絕我的挑戰吧?”希雅絲茜的心中充滿了報復的快感,她多看了自己那位父親狐疑的面目幾眼后,又繼續說道:“我參加這一次血腥舞會,就只帶上我的沃生叔叔一人。作為挑戰者,我可以先行決定這場舞會的時間、地點其中之一,那么就是現在吧,奧戈羅斯先生,我可以給您10分鐘的時間準備!”
“混蛋!”奧戈羅斯心底忍不住罵了一句,本來時間地點這兩個要素是由雙方各提出一項的,通常都是挑戰者提出約斗的地點,而應戰者也就是家主提出約斗的時間,這樣至少可以給被動應戰的家主留出一個準備時間出來,不過這也只是一個約定成俗的規定,不存在于那條家訓之中,所以現在希雅絲茜便鉆了它的空子,居然先行提出舞會要立刻舉行,這樣一來留給奧戈羅斯的選擇就幾乎已經注定了,因為10分鐘內奧戈羅斯根本就走不出這個占地龐大的要塞。
奧戈羅斯腦海里面飛快的轉動了起來,希雅絲茜既然有持無恐的朝著他發起挑戰,自然在手中握有可以讓她獲勝的手段,奧戈羅斯可不會隨意的帶上一個人隨便找個地方就去應戰,他思考了20秒鐘,抬頭大聲的說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么我就在這場挑戰中行使我家主懲罰家族叛逆者的權力吧。”奧戈羅斯說到這里,把頭扭向緹茜莉斯一方,開口說道:“領主大人,我知道這座要塞在地下范圍內有一座四通八達的迷宮,那本是用來對付攻入要塞的敵人,不過現在我倒是希望可以借用一下。”
“沒問題,奧戈羅斯先生。”緹茜莉斯點了點頭,回答說道:“我立刻就派人為雙方引路,另外我也會在你們約戰期間完全封閉那座迷宮通往地面的十幾條進出口,避免別人進入其中影響你們。另外不知道你們還有什么東西需要我提供,或者再從眼前這些觀禮者中挑選出幾位公證人?”
“不用麻煩了,有迪沃格特使在這里,我并不擔心某些別有用心的家伙!”奧戈羅斯冷笑了幾聲,說出了這番話,而他的眼睛卻在同時死死的盯著希雅絲茜,仿佛要把她的樣子牢牢記住心中。就在希雅絲茜以微笑迎接奧戈羅斯的憤怒之時,奧戈羅斯卻完全平靜了自己的心態,他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位擅長水系魔法的大魔導師,對他說道:“巴伐利克,就勞煩您隨我一同應戰了,您的水系魔法應該會在那種環境之中更能發揮出作用。”
巴伐利克大魔導師傲然的點了點頭,他和另外一位電系大魔導師互為競爭對手,現在自己被家主選中參加血腥舞會這樣重要的戰斗,自然心中狂喜,因為這是獲得家主認可的明證。至于一會就要開始的什么約戰,巴伐利克倒也不放在心上,他一位大魔導師難道說還對付不了幾個小崽子嗎?
另外兩名保鏢的眼中露出了羨慕、嫉妒、痛恨等交織在一起的目光,不過他們一個是更擅長攻擊的電系大魔導師,另一個更是一位武器大師,在地下迷宮那種錯亂紛雜的環境中的確不如一位水系大魔導師更能夠發揮作用,說起來若是奧戈羅斯今天帶來了他麾下那幾位擅長在黑暗中刺殺的“收割者”,只怕那位水系大魔導師也未必有資格入選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