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深寧市是國際大都市,到處都在閃爍的燈光成功地營造出一種紙醉金迷的夜生活的氣氛來。馬道上到處都是車,這些人有的是大老板,有的是高級打工仔,有的當然就是普通的上班族,下班之后,并不意味著他們一天的工作就結束,甚至這不過只是一個開始。
羅定開著自己的林肯領航員,順著車流在路上走著,他此前接到了施昕然的電話,說是讓他晚上找她,所以剛剛吃過晚飯,收拾了一下他就出發了。
天馬酒吧,其實知道的人并不多,雖然也是在市中心區,但是卻不好找,羅定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了,而且門面也不怎么起眼,只有一小塊紅色的霓虹燈,上面寫著“天馬酒吧”四個字,僅此而已。
把車停好,羅定就走進酒吧,先是打量了一眼,發現這個酒吧雖然不大,但是氣氛很好,微黃偏暗的燈光再加上緩慢的音樂,讓人一走進去就不由得放松下來。酒吧里的人也不多,看來主要不是對外營業,而是熟悉的人才會來這里。羅定早就聽說過有些有錢人為了滿足自己還有自己的朋友的玩樂而開了一個小酒吧或者是茶館之類,雖然也對外營業,但是卻不靠這個為生,所以主要走的就是小而精的路線,看來這個天馬酒吧也是這樣的。
今天白天的時候接到了施昕然的電話,說是讓他晚上來這里,介紹幾個人給他認識。自從那天飆車之后這還是兩個人的第一次通電話,羅定肯定得給這個面子。不過,羅定也知道施昕然這是為了他好,知道自己來深寧市的時間還不長,最缺的就是人脈了。施昕然不同,她一個是在深寧市多年,二是她是一個名氣遠揚的汽車改裝高手,他這樣的人接觸的都是高層次的人——于得起車的人有哪一個是窮鬼?通過施昕然來擴大自己的社交圈子無疑是很有效的。
羅定剛一走進酒吧,就看到施昕然正彎腰在桌球桌上擊球。施昕然今天穿著一條牛仔褲,上身是一件簡單的t恤。打臺球的時候,必須雙腿稍稍分開,然后繃直雙腿再俯下身去,這樣一來施昕然那緊崩誘人的臀部馬上呈現出來。
羅定甚至都看到有幾個站在角落里的男人一邊心不在焉地說著話,一邊不時往施昕然這里掃了過來。
羅定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施昕然的身邊,然后伸出手去在施昕然的屁股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啊!”
羅定的偷襲讓施昕然吃了一驚,手里的球桿也就握不住了,球自然就打飛了。
“哼!這一局如果我輸了,那可就得怪你了。”施昕然看到是羅定,“怒氣沖沖”地說。
“這就是你的小情人?”
一個甜得有點發粘的聲音突然響起。羅定抬起頭來向前看去,發現在球臺的對面,一個年紀和施昕然差不多的女孩正手握球桿站在那里。看樣子,羅定剛才的動作是落入人家的眼里了,被抓了個現犯。
羅定老臉有點通紅,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錯!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是女人,小樂才是我的小情人。”羅定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施昕然就已經很不給面子地說了一通。
“你好。我是羅定。”羅定這個時候,也只好老著臉皮自我介紹說。
“你好。我是楊千蕓,昕然的好姐妹。”楊千蕓也笑著說。
羅定在說話的同時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楊千蕓。只見她的年紀在二十五左右,潔白如玉的皮膚。瓜子臉,鼻梁高挺,披肩的碎長發,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白色的職業套裝是稍低的開領,脖子上掛著一條細細的項鏈,那吊嘴不住地輕晃著,引得人的目光不由得順其而下。
職業套裝掩起了她的腰肢,但是羅定還是一眼就看出楊千蕓擁有一條挺直的背脊和一條纖細但是卻有力的腰肢。
“這是一個能讓男人吹口哨的女人!”羅定心里評價道。
“啪!”
就在羅定打量著楊千蕓的時候,施昕然走到了羅定的身邊,一巴掌就扇在他的后腦說,然后說:
“別色迷迷的,丟人。”
“哈,情不自禁嘛,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這是職業習慣嘛。”羅定也算是急中生智,馬上就找出了一個很合理的借口來。
“哦,羅定,你是干什么的?”楊千蕓笑著問,對于施昕然的這種舉動,她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其實,在羅定打量著楊千蕓的時候,她也在打量著羅定。就算是以一個女孩的最挑剔的眼光,楊千蕓也不得不承認羅定確實是一個有吸引力的男人。雖然不算英俊,但是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那在短袖t恤下的鼓起的胸肌顯示出這個男人有著強壯的身體,整個身體看起來顯得修長有力,再加上濃眉大眼,足以秒殺不少異姓了。
“我是一名風水師,你不知道?”羅定故作驚訝地說。
“風水師不是相師吧,不是應該相師才會觀察人的么?所以你這不應該是職業習慣吧?”楊千蕓笑著說。
“咦,你懂這方面的東西?”聽到楊千蕓這樣說,羅定不由得有一點驚訝。現在的女孩子如果說懂得星座,他一點也不奇怪,但是如果說懂得相術或者是風水,當然,那種看看手紋的不算,那就真的是有一點與眾不同了。
“我略有了解,我采訪過不少風水師和相師呢。”楊千蕓說。
羅定看了一下施昕然,他現在明白為什么她今天晚上把自己叫來這里了,目標就是把認識不少風水師這個圈子里的人的楊千蕓介紹給自己認識。稍稍地沖著施昕然點了點頭,表示了一下自己的謝意,每一個圈子都有每一個圈子的規律,多認識一點人對自己是絕對有好處的。施昕然這樣做對于羅定來說很有好處的——要想迅速站穩腳跟,沒有人幫忙談何容易?
“走吧,我們就不要站在這里了,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施昕然站在一旁說。
羅定、楊千蕓和施昕然在酒吧里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然后各人都要了一瓶啤酒,才繼續聊了起來。
“千蕓,你是記者?”
“是的,沒錯,對了,說起這個事情,我最近正在做一個關于風水的專題,你又是風水師,我看這就是昕然今天晚上為什么把你叫來的原因吧!”
說著,楊千蕓看了看施昕然,然后笑罵著說:“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為什么這樣好心把我叫來這里,原來是抱著這樣的一個目的,照我看啊,你們兩個人之間還真的有一點問題。”
聽到楊千蕓說起自己,施昕然笑著說:“誰叫咱們是好姐妹呢,正所謂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現在正做風水的專題,羅定又是一個風水師,借你用一下好了。”
羅定一聽,心中一動,這件事情羅定自然是雙手贊成,因為這是一個絕好的宣傳自己的機會,施昕然能把自己介紹給楊千蕓,這絕對是很夠意思了。現在自己所缺少的正是名聲,也就是說現在在深寧市自己還無沒有打開自己的名氣,沒有名氣就沒有人知道自己,那就不可能有多少人來找自己看風水、選法器。如果真的如楊千蕓所說的那樣,她正在做一個風水的專題,只要能把自己作為這個專題里的一個,對于自己的名氣是很有好處的。想到這里,羅定就不由得望向楊千蕓,想看看她怎么樣說。
但是,讓羅定失望的是楊千蕓搖了搖頭,說:“這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啊,還有你這個大記擺不平的事情?”施昕然不相信地問。她對于自己的這個好姐妹可是了解得很,知道她在報社里可是頂梁柱,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和主編還有總編的關系也很好。在施昕然看來,這采訪誰還不是由楊千蕓來決定的?
羅定沒有插口,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說話反而不太方便,不如就讓施昕然替自己爭取就是了。
“我是頂梁柱沒有錯,但是現在的報社也是市場化運作,得看銷售,如果東西沒有賣點,那我說什么也沒有用。既然你能把他介紹來,那證明羅定肯定是有本事的,但問題的關鍵在于他在深寧市風水界沒有什么名氣,在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我把采訪的大綱交上去,也是過不了的。”楊千蕓解釋說。
“這樣子啊。”施昕然看了一下羅定,眼里露出了很遺憾的神情,她知道楊千蕓說得沒有錯,羅定在深寧市的風水界還沒有名氣,如果把他的名字列進去,那也沒有什么用處。再說了,以自己與楊千蕓的交情,如果真的不是沒有辦法,楊千蕓是不會說這種拒絕的話的。
羅定理解地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想爭取一下,畢竟確實是一個難得的露臉的機會。但是他知道楊千蕓說得沒有錯,自己在深寧市的風水界還沒有什么名氣,要想讓楊千蕓名正言順的采訪自己,那就得想一些別的辦法。
“可是,自己的賣點是什么呢?風水又或者是法器?這兩者自己也善長,但是卻又似乎不太夠吸引力。”
突然,羅定靈光一閃,他想起了那個鬼鋪,也許這是一個不錯的賣點。于是他笑了一下對楊千蕓說:“千蕓,你說得對,我在深寧市的風水界確實沒有多少名氣,不過如果我能提供一個很好的賣點呢?”
聽到羅定這樣說,楊千蕓也很感興趣,說:“你有什么樣的賣點?如果這個賣點夠 好,那當然沒有問題,甚至是可以為你量身訂做一些專題式的報道。”
“鬼鋪,不知道你聽說過么?”
“你是說福山中心區的那個鬼鋪?”楊千蕓驚訝地問。她最近為了做風水的專題報道,閱讀了大量的資料,其中關于鬼鋪的傳聞極多,所以說她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鬼鋪?
“是的,沒錯,正是那個鬼鋪!”羅定一看到楊千蕓這種表情,心中大定,知道自己有希望了。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賣點,但是你想怎么樣把它和你結合起來呢?不要告訴我說你只是想對這個鬼鋪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這樣太平常了。”楊千蕓的雙眼先是亮了一下,然后就又恢復了平靜,在她看來羅定也只能是這樣做了。
但是如果只是這樣,那又有什么吸引力?關于鬼鋪的成因、各種傳說已經多到不和了,再這樣艸作出來的文章完全沒有吸引力可言。
“如果我把這個鬼鋪買下來又或者是租下來,然后進行風水改造,你說這樣有沒有賣點?”
羅定并沒有給楊千蕓的話打擊到,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有,太有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楊千蕓聽到羅定的主意之后,雙眼頓時閃出光芒來,作為一名資深的記者,她馬上就看出了這里面的新聞價值,甚至,她已經在腦海里勾勒出怎么樣去炮制這樣的一個新聞事件了。
“很好,看來我真的能上報紙了。”羅定笑著說。
看到事情已經敲定下來,羅定、施昕然和楊千蕓就沒有再提這件事情,而是喝喝酒,聊聊天,十二點快到的時候羅定就先離開了。
“昕然,他的風水本事怎么樣?”楊千蕓的聲音有一點擔憂,把施昕然嚇了一跳。
“為什么這樣問?”施昕然說。
“那個鬼鋪,兇名遠揚,折在上面的風水師已經不在少數,不少還是有名之輩,羅定這樣年輕,他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行就不要硬生,要不出不了名反而把自己給害了。”
楊千蕓的話讓施昕然更加嚇了一跳,她雖然也聽說過這個鬼鋪的名聲,但是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它這么“生猛”,再加上之前的飆車的那一次羅定展現出來的本事確實生人佩服,所以開始的時候也不太把鬼鋪放在心上,在他想來,就算是這個鬼鋪能給羅定帶來一點困難,也不至于會像楊千蕓所說的那樣會“把自己給害了”。
如果真的如楊千蕓所說的那樣,這件事情看起來可不太妙,濃濃的擔心涌上了施昕然的心頭,她不由得說:
“這個…要不干脆讓他不要干這件事情了?以后有別的機會再說?”
楊千蕓聽到施昕然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說:“我看你這小妞是真的春心動啊,都為他擔心起來了,你不會真的是開始喜歡男人了吧?不過這倒是一件好事,省得你老爸整天在我面前說這說哪的。”
暈黃的燈光中,施昕然的臉不由得一紅,說:“他再怎么樣說也是我的朋友,這事情本身就由我而起,如果我不把他介紹給你,那他也不會參合到這個事情中,所以,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件事情履啊。”
對施昕然這樣的明顯很“牽強”的解釋,楊千蕓也不深究下去,轉而說:“從穩妥的角度來看,當然是不要參與這件事情比較好,但是我看那個羅定也是一個有主意的人,我想他也許早就在打這個鬼鋪的主意,這次不過是剛好碰上我的時候才拿出來做文章的,這樣一來的話,你是不可能勸阻得了他的。”
施昕然點了點頭,說:“很有可能正是這樣,唉,這件事情看來真的是不可能避免了。”
更為重要的是,施昕然此時發現自己與羅定的關系不過就是一般的朋友,以這樣的身份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阻止羅定去干這種事情?再說了,羅定這要做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成功了,借助著楊蕓的幫助就可以迅速地打出名聲,這對于一個風水師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特別是對于一個像羅定這樣的年輕的風水師來說就更是這樣了。
楊千蕓想了一下,說:“昕然,你到底有沒有見識過他在風水方面的本事?”
施昕然眼前一亮,當下把自己那天和羅定飆車時的情況從頭到尾仔細地說了一遍,聽得楊千蕓的雙眼都不由得亮了起來,最后說:“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這個羅定手上還是很有本事的,這件事情說不定真的能辦下來。”
“真的?”施昕然一聽楊千蕓這樣說,不由得一陣驚喜。
楊千蕓點了點頭,說:“確實是有一個可能,你想一下,如果那一串十八羅漢的手串真的是他挑來的,至少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在法器上的眼光相當不錯,要不也挑不出這樣的東西來是不是?就算是他在風水上本事不太強,但至少懂一點吧?再加上一些法器鎮宅護身,我想問題應該不大的。再說了,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本事,加上這個鬼鋪,我甚至可以給他制作一系列的報道,出個四五期的稿子不成問題,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想不出名都不行。當然,前提是必須他真的能抵擋得住這個鬼鋪的攻擊而不出事,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呼,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施昕然原來一直緊張著的心這個時候不由得松了一下。
楊千蕓可沒有施昕然這樣輕松,本來她不想再說,但是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決定把事情說得更加清楚一點:“昕然,我剛才的話可當不得準,你知道我在風水上也是門外漢。而那個鬼鋪確實比較怪異,這么多年來有好幾個風水師,或者應該說是風水大師都折在上面了。從你剛才所說的情況看羅定手上應該有幾分硬本事的,但是他的本事足不足夠、能不能起作用,這個我可不敢保證。如果你真的是擔心的話,看看能不能勸阻他了。”
楊千蕓的話讓施昕然的心又沉入了谷底,想了好一會,她最后還是決定找個機會和羅定好好說說,把這件事情給攔下來。
楊千蕓和施昕然是多年的姐妹了,哪里還看不出來施昕然的心思,所以嘆了一口氣,說:“行吧,你看看能不能勸住他吧。”
“嗯,我試試吧,不過我想應該也不容易。”施昕然說。
…離開酒吧的羅定慢慢地開著車,入夜之后的深寧市燈火通明,雖然現在已經是凌晨,但是大街頭的車流依然沒有減少,這是一個現代化大都市的生命力的表現。
燈紅酒綠的世界、香車美女固然誘人,但是要想擁有這一切那就得努力付出,甚至有時候不得不去冒了些風險。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羅定不過是想試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征服這個傳聞中的鬼鋪,在經過這么多人的反對之后,羅定對這個鬼鋪有了更多的了解,正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個鬼鋪鬧到街知巷聞,那會簡單?
羅定原來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挑戰,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挑戰會出乎自己的意料。
不過,就算是如此,羅定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退縮!挑戰越大、見險越大,那收益就越大,羅定相信只要自己能度過這個難關,那肯定會迅速地打響自己的名聲,而接下來的路子也就會走得輕松得很。為了這個收益,羅定愿意冒這樣的風險。
打開車窗,有一點發涼的空氣撲了進來,讓羅定不由得精神一振,人也清醒了不少。
“這世界不好混啊,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要混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成為真正的風水大師的!”
羅定輕輕地對自己說。自從擁有了異能之后,羅定的人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別的不說,就說現在開著的這輛林肯領航員,就是以前自己再怎么樣夢想也夢想不到的,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擁有它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羅定對于未來也就有了更多的渴望!既然已經很好,那為什么不更好?如果自己沒有這個能力、沒有這樣的機會,那無話可說,可是現在自己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機會,那為什么不嘗試一下?
“風險算什么狗屁東西?!我一定能把這個鬼鋪征服的!”
羅定突然一踩油門,領航員一個加速,猛地往前飆了出去,很快就沒入車流、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