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然所謂的宴請所有人喝酒,其實只是個噱頭,無非就是給眾人一個小小的警告而已,逼著大家都表態,來這里的精英,如果全部都掌握在手里的話,絕對是一筆別人無法想象的大財富,如果拋開心里那點小成見,陳平還是覺得這爺們有點小魄力的,但認同歸認同,想讓他低頭,似乎還是不太可能。
劉然宿舍,人滿為患。
四十三號學員已經被陳平送出去十多號人,切瓜切菜一般,酣暢淋漓,加上之前劉然楊旭東幾人送出去的十來個人,現在能站在這里的,不過二十幾個,但就這點人往宿舍里一擠,這么小的空間還是有點不夠看,陶影將陳平帶到這里后就立刻消失不見,似乎不齒跟陳平為伍,陳公子也不介意,站在人群里,笑瞇瞇,所有學員中,除了楊旭東,估計沒誰樂意待見他,他也懶得上去湊熱鬧,自己自在。
路上陶影冷著臉已經將這里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下,據說劉然為這次聚會也是花了血本的,特意請許誠跑了趟市區,買了不少東西,地方雖然簡陋,但規格不低,煙酒菜,都是新鮮的現成貨,電視旁邊放著一個特大號的音響,純粹供人唱歌娛樂,沒燭光搖曳的浪漫場景,也沒層層疊疊弄得跟小塔一樣的華麗酒杯,簡簡單單卻不寒顫,看得出這廝是花了不少心血的。陳平坐在角落里,隨手拿了一杯酒,瞇著眼,等著看好戲。
半個小時后,楊旭東姍姍來遲,進來之后,這爺們沒跟劉然他們客套,轉了一圈,找到陳平后坐到他身邊,一臉的神秘,壓低聲音道陳哥,劉然野心不小啊。
陳平無動于衷,酒杯微微搖晃,淡淡道怎么說?
“看這架勢,這廝貌似打定主意要把在座這些人全部招攬到麾下,然后把我們掃出局,這樣他就穩進1814了,按照這廝的行事作風,應該是宴會之前先把幾個硬骨頭單獨叫過來,不知道許諾啥好處,然后讓他們做托,等一會,嘿嘿,陳哥你不妨看著,這事說起來不容易,但做起來其實不難,只要有人帶頭,什么都好說了。”楊旭東聲音不大,只夠兩個人都能聽見,他平日里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一點不傻,只不過懶得把心思都放在處理人脈關系上面,在他看來,攀上陳平,足夠自己一輩子吃香喝辣了,現在人們最煩的是啥?最煩的就是墻頭草啊,這道理楊旭東再明白不過,選擇了陳平,起碼現在看來,他是真死心塌地了。
陳平面色平靜。
楊旭東也不灰心,看著陳平,有些慫恿意味道陳哥,你別不把這事放心上,這事真讓這小子辦成了,考核時候對咱們不利,劉然家世聽說也蠻牛.逼,不能不防啊,關鍵時刻要是真給咱們使絆子,那咱們得虧死,我可不怕他,陳哥你一句話,我現在就敢砸場子。
陳平翻了個白眼,輕笑道你拉倒吧,別瞎操心,他想怎么折騰,隨便他鬧去,現在走一步算一步,本來就沒啥仇怨,你硬是要折騰點事出來,不妥。
楊旭東小聲嘀咕了一句,滿臉郁悶。
正式開餐的時候,作為東道主的劉然終于出現,面色依舊淡然,眼中卻滿是笑意,陶影跟在他身邊,兩人站在一起,有點郎才女貌的意思,講話,開飯,飲酒,敬酒,這位隱隱有訓練基地第一號大BOSS的爺們動作都無懈可擊,充分顯示家教良好,陳平在角落里看著,安安靜靜,但眸子深邃,即使楊旭東,現在也摸不透陳哥到底在想什么。
一頓飯至尾聲,劉然猶豫了下,端著酒杯朝陳平走過來,表面上一副刻意做出來的低姿態,輕聲道陳少,我敬你一杯。
又是陳少。
陶影滿臉震撼。
楊旭東面色陰晴不定。
全場嘩然。
不明真相的觀眾全都匪夷所思,劉然主動給那個神經病敬酒?
這說出去太詭異了點。
無意間成為眾人焦點的陳平面色平靜,微笑了下,沒半點戾氣,也沒要針鋒相對的意思,跟劉然碰了下杯,輕聲說了句謝謝。
這貌似還是劉然跟陳平第一次說話。
楊旭東瞇起眼,細細琢磨著其中門道。
劉然禮貌告辭。
接下來的場景就簡單多了,也落入了俗套,確實應了楊旭東的猜想,劉然很隱晦的透露出一點要大家緊緊團結在一起的意思,立刻就有幾個人跳出來說以劉然馬首是瞻,局外人一眼就看得明白的把戲,偏偏一眾當事人迷迷糊糊,跟著盲從,唯獨少數幾個頭腦清醒的沒跟著表態,尤其一個胖子,更是突兀,眾人表態的時候,他只是站在一邊自顧自冷笑,表情不屑,胖子身邊,同樣站著幾個堅定的擁護者,沒跟著向劉然表忠心。
對這個胖子,陳平不陌生,叫楊偉,很讓人瞎想繼而捧腹大笑的名字,說他胖,只不過是相對而已,一米七五的身高加150斤的體重,其實不算太出格,關鍵這小子還是眾多學員中絕對的實力派人物,跟被陳平送出去的譚松有的一比,所以即使劉然也不愿意貿然動他,現在這種情況,劉然只是簡單掃了他一眼就沒了聲息。
陳平坐在一邊看熱鬧,表情玩味,楊旭東在一邊唉聲嘆氣,似乎看到了最不樂觀的局面。
“行了,說你傻還真不聰明了,能來這里的都不是傻子,識時務者為俊杰,這話不假,現在投靠劉然的人數不少,但都迫于形勢而已,真正死心塌地的能有幾個?恐怕一只手都數的過來,我能看出來,劉然一樣能清楚,他接下來的手段才是真正的過程,現在只不過是表面的把所有人凝聚起來而已,你要不甘心他做大,馬上去分化他們,來得及,我也懶得管,別被人打的爹媽都認不出來就成。”陳平淡淡道,看著不遠處的楊偉,眸子中有些嘲諷,最終卻沒說什么。
十來分鐘定下來一個粗制的聯盟,劉然表示很滿意,示意大家隨便活動,有好事者開啟了音響開始鬼哭狼嚎,劉然帶著陶影來到陳平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只是點點頭,沒多廢話。
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劉然又站出來,很禮貌的邀請陳公子高歌一曲,陳平猶豫了下,沒拒絕,接過話筒點了一首《花太香》,一首有些年頭的老歌,任賢齊的,陳平其實不擅長這首歌,只不過單純的喜歡里面的歌詞而已。
所有人靜靜聽著,沒人愿意這種時候站出來打擾某個神經病瘋子的雅興。
陳平拿著話筒,笑容平和,只不過眼神卻冷冽如刀。
一曲畢。
陳公子做了一件就連楊旭東都措手不及的‘荒誕’事件。
他向前走了兩步,徑直走到剛才站在劉然聯盟外不肯表態的楊偉面前,舉起手,手里的話筒狠狠摔在他頭上。
鮮血噴射。
沒反應過來的楊偉當場捂著額頭,倒在地上,連掙扎都沒來得及。
所有人目瞪口呆。
陳平扔掉話筒,輕笑道:“多大的一個靠山,不知道靠上去,真腦殘,欠收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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