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對王玄策這個名字不陌生。狀元王玄策,榜眼小爺王虎剩,白馬探花陳慶之,這三人即使放到現在都是在某些方面獨領風騷的傳說人物,陳平小時候也沒少聽大將軍嘮叨過這個人物,只不過想不到現在竟然是云南洪家的掌舵人。這太戲劇化了點。
周舞陽表情微微呆滯,對于她來說,王玄策這些人只不過是那些別人風傳的人物,偶爾有了解盜墓倒斗方面的朋友說起這些,她也只不過當樂子聽,事后就忘得干干凈凈,對于他現在是洪家掌舵人這一點,同樣出乎她意料之外。
陳平緩緩搖頭,否定了秦卿所說的辦法,這倒不是他固執,而是有所忌憚。倒斗這個人才輩出的行業即使過了這么多年王玄策王虎剩陳慶之前三甲的位置依然沒變,幾人的影響力可見一斑。對王玄策,陳平不了解,但他跟王虎剩陳慶之這兩個大猛人可是相交頗深,從兩人的行事風格來推測狀元王玄策,是很中肯的判斷。
對這個人,陳平還沒心思讓小爺出面欠下一個人情。不是值不值的問題,關鍵是不靠譜。
陳平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左面,微瞇的眼睛中莫名的光彩閃爍,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給人一種精于城府的感覺,而不是平時一副玩世不恭姿態的小流氓。
周舞陽似乎也想到了陳平的身份,因為洪家這尊大神的出現而變得有些彷徨的心態漸漸平緩。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周家端木家在面對韓葉林,這讓周舞陽很潛意識的將陳平劃出作戰圈子外,現在猛然想起這個貌似只會占女人便宜的混蛋,她心中頓時有了些底氣。
洪家確實強大,洪蒼黃霸占云南做土霸王的時候手段也堪稱犀利狠辣,但對陳家,周舞陽一直都很有信心。陳平還算惹眼的出類拔萃或許是一部分原因,但最重要的還是陳浮生這個人。二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底層小人物靠著一股子怨氣爬到如今的權利巔峰,無論是心智還是手腕,都是妖孽級別的強大。而且加上李家,周舞陽自信現在的局面還能夠被自己一方控制。
陳平根本不會想到,身邊這個女人竟然還是自己老爹的粉絲。
不過這也不奇怪,周舞陽這種出身優越物質生活豐富的女人對金錢之類的東西多少有些免疫,她們所崇拜的是那種可以在一個省甚至南北方版圖翻云覆雨手腕通天的男人,從小就時常聽著那個綽號二狗的男人傳奇事跡的周舞陽對陳家有信心,很正常。
“洪家的事情我不會找王玄策,云南遲早得姓陳,多這么一個對手也有利有弊,能盡早鏟除最好,省的最后麻煩。”陳平搖搖頭淡淡道,一張清逸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很漠然。
秦卿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奇怪的看了陳平一眼,她在陳家雖然不算什么高層,但能作為陳家在云南的暗牌之一,也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對自己的幕后老板,如今越來越如日中天的陳浮生,她也見過幾面。如今面對陳平,給她的感覺就是父子兩個一點都不像!
是有點龍生九子的意思。秦卿心中玩味,坐在自己對面的陳家男人,是灰溜溜的回到江蘇?還是在這塊地方風生水起一鳴驚人?她突然也很期待這次云南風波會以什么樣的方式落幕。
心思玲瓏的秦卿,又怎么會想到陳家另外一個讓陳浮生到現在都自認不如的瘋魔人物是何等的飛揚跋扈?一個敢在弟弟婚禮上說出挖祖墳這種大逆不道言論的男人能有這么一個侄子,不奇怪。
老陳家每一代人都是完全不同但絕對跟平庸絕緣的性格,現在出來個陳平這樣的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卿姐,回去后把洪家以及董浩的資料給我們整理一份吧,越詳細越好。我們手頭上雖然也有些資料,但沒多大用處。”陳平淡淡道,周舞陽還被他固定在懷里,這個時候已經沉默下來。畢竟云南最近一系列的暴風雨都是這個男人牽線搭橋的結果,周家,端木家,再犀利也不過在扮演著棋子的角色,這個時候讓陳平拿主意很合適。
這個世界,被人利用不可悲,可悲的是自己連讓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陳平在利用兩大家族企圖稱霸云南,兩大家族何嘗不是在利用他來撈取最大的利益?這種事情沒必要說出來,互惠互利而已,心知肚明就好。
秦卿微微點頭,她所販賣的消息自然不可能是口頭上兩句話這么簡單,八位數的價格買來的消息,就是秦卿恐怕也得整理很久。
“謝謝了。”陳平笑著端起酒杯跟秦卿碰了下,微微抿了一口。
“不用謝,你們也算是我的客戶,送上門來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秦卿笑容無懈可擊,表情優雅,但其中的暗示卻讓陳平聽的很明白。她的潛臺詞很簡單,沒什么可謝的,你們需要付錢了。
陳平很知趣的聳聳肩,將桌上還沒被收回的五百萬貴賓銀行卡推到秦卿面前笑道:“這里是五百萬,卿姐先收著,剩下的一千萬能拿到資料后我讓舞陽給您送去。”
“為什么還是我出錢?”周舞陽在陳平懷里掙扎了下,抗議道,一時間也沒注意陳平對她稍顯親昵的稱呼。一千五百萬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小數目,盡管今晚得到了與這個數目相等的大致情報,現在讓她拿出這么多錢來她還是有些肉疼。
“因為我是窮人,沒錢。”陳平笑瞇瞇的樣子格外人畜無害,說沒錢的時候也很理所當然,這讓在座的兩個女人第一時間想到小白臉這個詞匯,隨即一致用混蛋這兩個字來評價陳公子。
正經事已經辦完,接下來當然輕松了許多,幾人隨意胡侃,由于剛才跟端木俊杰喝了不少,在這陳平表現的很節制,小口小口的喝酒,紳士的不行。跟兩個熟女姐姐眼中所欣賞的大口喝酒姿態相去甚遠,閑談了會,秦卿似乎也覺得自己在這里有做電燈泡的嫌疑,很識時務的告辭,臨走前留下了幾人交換了聯系方式,資料整理出來后會第一時間送過來。
秦卿走后陳平又恢復了色狼本質,摟著周舞陽的手順著她的動人曲線緩緩下滑,笑瞇瞇的暗示道:“周姐,附近一家酒店氛圍很不錯,要不要去試試?”
對于這個表面上下半身似乎永遠支配上半身的混蛋,周舞陽也無可奈何,強行站起來掙開陳平的懷抱,辛苦忍住甩身邊家伙一耳光的誘人想法,周舞陽冷笑著說了聲沒空之后立刻飛速離開。
“真是風一樣得女子啊。”陳公子看著周舞陽逃離現場的速度,笑著感慨。不過他也沒攔著這女人,今晚出現的洪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看來近期自己確實要出手了,不然憑著周家跟端木家,一準的抵御不住。這種時候,他心里也沒多少跟美女滾大床玩曖昧的想法。
給端木宇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來這里將端木俊杰接走,陳平笑著掏出手機給秦卿發了個短信。
“卿姐,今晚的價格還滿意?”
對秦卿這種女人,陳平確實不知道該怎么拉攏關系,對他來說,女人就兩種,能抱上床跟懶得報上床的。拉攏秦卿,他是在找不到什么特別奏效能將秦卿一舉降服于床上胯下的秘方。
秦卿的短信很快就回過來,內容簡潔。
“你想干什么?”
“幫卿姐談完一筆生意,當然是拿分成啊,我是窮人嘛,如今昆明還有個女人要養活,現在房子住的都是人家的,難道柴米油鹽之類的還要女人買?”
秦卿沉默了半天,似乎對陳平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要分成舉動弄得不知道怎么回復,好半天在回到:你要多少?
五百萬。陳平獅子大開口。
又是一陣沉默,然后秦卿不知道是純粹忽悠陳平還是確有其事,她回到:我問了袁姐,袁姐問了你父親,他說只能給你五萬。
“操,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