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佑被扛走后剛不久,蘇蟬便慢悠悠的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小丫頭在紫苑的幫助下,終于清除了一身的熱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周秦和紫苑由于回來的時候帶著蘇蟬直接進了紫苑的住宅,而紫苑的住處與李云東等人的住處相對,而小狐貍們此時也都已經睡下,狐禪門的幾位長輩也已經入定休息,是以發生了大事,而其他人卻毫不知情。
等到蘇蟬醒來后,一直守候在旁邊的周秦頓時大喜:“蘇蟬,你醒了?感覺好點沒?”
蘇蟬揉著太陽穴,滿臉茫然的坐起身來,目光呆呆的看了看周秦,又看了看旁邊的紫苑,她奇道:“紫苑姐姐,周秦姐姐,你們怎么在這里?”
紫苑和周秦互相對視了一眼,紫苑輕聲道:“蘇蟬,你不記得了么?”
蘇蟬茫然道:“記得什么?”
周秦小心翼翼的說道:“沈佑那個畜生想對你下手,你不記得了?”
蘇蟬眨巴了下眼睛,努力的想了想后,然后依舊茫然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就記得我好像吃了一頓夜宵,然后就中毒了,再然后我感覺好像有人抬著我走,然后我就掙扎,再就不記得了。”
周秦擔憂的看了紫苑一眼,低聲道:“該不會…”
紫苑搖了搖頭:“不會,蘇蟬依舊是處子之身,這個我能看出來。”
周秦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師父交代。”
她怒氣沖沖的說道:“不行,我想來想去,不能讓沈佑這個混蛋這么便宜了!我再去找找他的麻煩!”
說完,周秦身形一閃便沖了出去。
紫苑想勸阻都勸阻不住,只得搖了搖頭,她回過頭,試探性的對蘇蟬問道:“蘇蟬,你知道你在鬧市中現出真身了么?”
蘇蟬嚇得身子一抖,大驚失色,失聲道:“啊?不會吧?那,那…”
小丫頭自然也知道在鬧市中現出真身,這是多么大的禍事,這又會給李云東惹來多么大的麻煩,她嚇得一時間話都不會說了,哆哆嗦嗦的抓著紫苑的胳膊,眼巴巴的看著她,心中無數遍的乞求她能說出一句寬慰的話來。
幸好紫苑微微一笑,說道:“放心,我們都及時趕到了,沒發生什么事情。”
蘇蟬這才松了一口氣,拍著胸脯,一臉后怕和慶幸:“謝天謝地,幸好沒有給云東他惹禍!”
紫苑微笑道:“你要去找李云東么?你之前昏迷的時候念叨著要去找他來著。”
蘇蟬趕緊搖頭道:“不要不要,不要去給他添麻煩了,發生這種事情,丟死人了!”
紫苑呵呵笑了起來,卻見周秦忽然身形又出現在了房中,紫苑奇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周秦猶有怒意的哼了一聲:“算這小子好運氣,人都找不到了!”
紫苑不解的問道:“他怎么會不見了人呢?沈佑斷臂了以后應該跑不了多遠啊?”
周秦說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我從沈家一路順著血跡追過去,結果追到一個巷角就斷了蹤跡了。”
紫苑稍微沉吟了一會,說道:“算了,不要去想他了,也許他命不該絕。”
周秦咬牙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沈家既然都不管他了,那哪天讓我碰到他,我可不放過他!”
周秦從小出身官場,自然知道除惡務盡、斬草除根的道理,她在沈家的時候不好意思說這話,可現在卻是忍不住了。
蘇蟬怯怯的看著周秦,低聲道:“周秦姐姐,你不用生氣啦,我都不生氣了。”
周秦看了蘇蟬了一眼,搖頭道:“蘇蟬,你還真是濫好人,沈佑這種人你指望他能浪子回頭么?哼,我才不信!這事你別管了,哪天讓我碰到他,我肯定把他收了!”
蘇蟬見周秦說得斬釘截鐵,眉宇間殺氣騰騰,她心中很有些感動,輕輕應了一聲:“哦…”
小丫頭不愿意她們兩人老是在這個事情上打轉,便眼珠一轉,很快說道:“對了,我們不在沈家保護沈萬才,如果日本人這時候來搶藥王鼎怎么辦?其他門派來搶又怎么辦?”
周秦啞然失笑:“你這個丫頭,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著別人!放心,其他門派應該不會來搶了,現在藥王鼎的事情鬧得這么大,他們再來搶,那就是腦子進水了。至于日本人…”
周秦面色一沉,對紫苑說道:“對啊,日本人為什么還沒來?他們不應該立刻來中國找師父,找天機玄狐的么?”
紫苑微微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不知道,也許日本修行界那邊自己出了點什么問題。不過,我所知道的是,他們拖的時間越長,對我們越有利。”
蘇蟬不由得看向日本所在的方向,一時間有些憂心忡忡,她輕聲道:“如果他們真的來了…會引起修行界的戰爭嗎?”
正在紫苑、蘇蟬和周秦三人在小房間里面交頭接耳的揣測日本修行界現狀的時候,在日本比叡山的延歷寺中,一場日本修行界的空前聚會正在氣氛激烈而緊張的舉行著。
延歷寺,又稱比睿山寺,這座屹立于“日本佛教之母山比叡山”的超級大型道場原本只是一座小小的草庵。
公元786年,也就是日本延歷四年,天臺宗的最澄大師在比叡山結庵傳道,延歷七年,創立根本中堂,并安置自己以無上佛法之力打造的藥師如來佛像,并正式命名這個小草庵為比睿山寺。
事后經過一千兩百余年的發展,雖然比叡山三次慘遭戰爭劫難,三次山寺被洗劫一空,但這座全日本最大的佛家道場依舊頑強的殘存了下來,天臺宗依舊屹立至今。
雖然如今的天臺宗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是由于天臺宗千百年來一直默默的與安倍家族鎮守著天機玄狐的殘魂,對于日本修行界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因此天臺宗在日本修行界依舊享有極高的聲望。
尤其是在李云東擊敗了橘雅子,天機玄狐又隨后逃逸后,日本修行界原本想悄無聲息的潛入到中國去找李云東的麻煩,但這個時候全日本發生了一件讓他們意料不到的事情。
在橘雅子被李云東斗法擊敗的當天,雖然當時有不少日本電視臺在場,但是各大修行門派依舊依靠著自己強大的背景勢力將這些報道硬生生的壓了下來,畢竟有些事情沒有第一視頻,常人沒有親眼看見,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很快和歌山縣電視臺一名叫相田的女主持人用自己胸前的微型攝像機將斗法的過程全部拍攝得清清楚楚,并且第一時間上傳到了網絡上面。
并且很快在日本京都市晴明神社附近發生的封魔大戰也被一些路人用手機拍攝了下來,發到了網絡之上。
這一下,整個日本的網絡世界都沸騰了,許多的日本年輕人憤怒的登陸到日本修行界各大門派的官方網站破口大罵。
原本想低調行事的日本修行人無不惱羞成怒,他們一方面費盡了所有力氣去彈壓這些吵吵嚷嚷的聲音,另一方面,他們知道這一件事再也不可能低調行事了。
既然不能低調,那日本修行人便開始商議如何進行一次“大義凜然”的討伐戰,可這一商議,那可不得了。
幾乎每一個門派都想以龍頭老大的身份站到日本修行界的最高峰去統領這一次的討伐戰。
盡管日本修行界短時間內達成了一個共識:欲先一統日本修行界,必先征伐天機玄狐,欲先征伐天機玄狐,必先戰勝李云東!
但很快問題又來了!
“誰來帶隊去挑戰李云東?”這個問題雖然由一個很不起眼的門派提出來,但是一下又問到了眾人心中最癢癢的那個地方。
日本人對于階級排序的嚴謹以及“大義”名分的渴求是外人難以想象的,哪怕是“征伐李云東”這種事情,他們也要分出一個先后高下再說。
一時間日本修行界爭吵不斷,許多修行門派隔空對罵,各派的弟子甚至開始私下斗毆,日本修行界亂成一團。
在這種情況下,延歷寺的住持、天臺宗宗主今川行云主動召開了“日本降魔大會”,由于今川行云修為極高,又德高望重,再加上天臺宗歷史悠久,享譽盛名,因此各大修行門派都非常給面子的前來參加了這個大會。
這一天延歷寺的東塔止觀院大講堂中,日本修行界的三百一十八個修行門派、上千名修行高手濟濟一堂,各門各派的修行人服色各異的坐在大講堂之中,面紅耳赤的大聲爭吵著。
“混賬,小小大成教也敢放肆!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也好意思說什么統領日本修行界的話?”
“惠東!我大成教雖小,但也不是可以任意欺凌的鼠輩!天機玄狐雖然強大,但我大成教也敢一捻狐須!”
“說得好,惠東師兄!這才是我們大成教的大好男兒!”
“放肆!你們以為你以為這是普通的事情嗎?你以為這是吃飯喝水嗎?這事關我們大日本修行界的安危存亡!現在天機玄狐下落不明,她隨時都有可能卷土重來向我們大日本修行界展開報復,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在這里爭吵這些問題!”
這大講堂上到處都是類似的爭吵聲,三百多個門派,一千多人爭吵起來,拍桌的拍桌,敲地板的敲地板,當真是猶如一鍋煮開的沸水,到處都在翻騰。
天臺宗的宗主今川行云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場景,不由得嘆息了一聲,他站起身來,雙手合十,喧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諸位少安毋躁!”
今川行云威望極高,他這一聲佛號聲音雖然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偌大的大講堂中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在地板上盤坐的日本修行人都一個個目光齊刷刷的向他看去。
今川行云見眾人終于安靜了下來后,他沉聲道:“諸位,現在我們要討論的固然是:誰能帶領我們日本修行界開展這一次的大義討伐行動。可諸位不要忘記,我們在這里每多爭吵一分鐘,天機玄狐就強大一分,至于那個李云東,他也不會安安靜靜的等著我們。修行一道,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們在這里爭吵的時候,也許人家正在一日千里,勇猛精進!”
今川行云這一番話說得眾人一陣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伊勢神道的中年人伊勢神光大聲道:“今川宗主,你說的我們都明白,但你有好提議好人選嗎?如果沒有,恕我直言,只怕您這一番話空有一番道理,卻無濟于事啊!”
今川行云看了看四周的修行門派,他沉聲道:“諸位,我倒是有一個提議,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
各門各派爭吵得也都有些累了,彼此都不服對方,此時見今川行云愿意出頭,便索性假裝大方的說道:“今川宗主,你說吧,我們聽著!”
今川行云對門外負責守衛的幾名僧人點了點頭,這幾名僧人立刻飛快的朝外面跑去,沒過多久,便簇擁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進來。
今川行云一指這個男子,說道:“我提議由他來帶領我們前往中華,去討伐那個李云東!”
眾人目光頓時齊刷刷的向這人看去,這一看,無人不大驚失色,他們異口同聲的驚呼道:“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