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東點了《白蛇傳》以后,他變扭頭對蘇蟬等人笑道:“人家指名點姓讓我點曲子,總不能點了就走,對吧?好歹聽完?”
紫苑微微一笑,說道:“也好,這樣高水平的評彈可不多見了。這個女孩說不定是從小學的,也不知道師從哪位名師。”
周秦奇道:“她為什么又進了閣皂宗的門下呢?”
紫苑笑道:“現在各門各派都在暗地里擴展自己的實力,正一教忙著收攏派系旁支,全真龍門派忙著將收集修行界散落出去的典籍道法,至于閣皂宗就在拼命賺錢,然后使勁發展教派的信眾。你雖然看閣皂宗這這一屆采蓮大會里面沒有出來多少高手,但是在修行界里面,閣皂宗是最有錢的,而且他們的外室弟子也是最多的,堪稱人才濟濟。”
蘇蟬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云東呀,我們什么時候也能去賣藥啊?賺錢買這么一個大園子,多好啊?”
李云東佯怒的瞪了她一眼,用指尖一刮她的鼻尖,小聲呵斥笑罵道:“你這個死丫頭,貪心不足蛇吞象!以前我們住小小的出租房不也開開心心的嗎?后來住三室兩廳的大房子了,你不也開心得很?再后來又換了復合式的大房子,你這個丫頭現在倒好,又盯上這種小園林了!你當我是開銀行的嗎?”
蘇蟬一把拉住李云東的胳膊,撒嬌嬉笑道:“我就隨口說說嘛!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流落街頭我也開心,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算住在皇宮里面也度日如年!”
李云東啞然失笑,點了點小丫頭晶瑩粉嫩的鼻尖,他笑道:“算你會說話!不過我再怎么沒出息,也不會讓你流落街頭的,對吧?”
蘇蟬笑嘻嘻的用力一點頭,笑道:“那是!我家云東可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李云東不禁想起當初他們兩人最落魄的時候,蘇蟬曾經對房東太太和見色起意的榮國發大聲的斷定自己將來必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大英雄,想想當日情景,再想想眼前此景此景,李云東當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輕輕笑了笑,愛憐的撫摩著小丫頭的頭發,笑道:“傻瓜,我算什么大英雄?”
蘇蟬卻一臉認真的說道:“怎么就不是大英雄了?這里所有人都打不過這個日本人,就你一個人把他們打跑了,為我們中華修行界大大的爭了光,這不是英雄是什么?”
周秦也在旁邊點頭用仰慕崇拜的目光看著李云東,說道:“就是,如果不是師父你力挽狂瀾,只怕我們這次丟人要丟到家了!”
李云東搖頭笑道:“這只是機緣巧合罷了,我們神州大陸高手無數,就算今天輸了,明天也能贏回來的。日本的修行界有著得天獨厚以及安靜穩定的修行環境,尤其是這一次他們還有備而來,所以打了各門各派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們畢竟人口少,國土面積狹小,而且他們的修行界起源于我們的唐代時期,而我們的修行界最早起源可以追溯到彭祖、老子時期,比他們早了整整一兩千年!”
李云東很有些感嘆的說道:“我們的修行界雖然當中遭遇了各種各樣的打擊,至今已經式微。可畢竟是幾千年傳承下來,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論根基深厚,人才濟濟,日本修行界遠遠不能與我們相比,他們能贏一時,卻贏不了一世!”
紫苑也點頭說道:“不錯,就我所知,這一次正一教來的好手大多都是年輕一代的高手,唯一一個可以代表老一輩高手的就張靈一人。而張靈的法術打起來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如果剛才她動,不一定會輸給橘稚子,只不過,在這種鬧市之中,她的本事發揮不了一成,所以她很有顧慮,因此沒有上場。而且,不僅是正一教、全真龍門派、青城派、金山派等教派的老一輩修行人都很厲害,只不過他們大多都隱世修行,幾乎不在世間行走而已。”
李云東點頭笑道:“這正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現在修行界可謂是人才濟濟,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又會出幾個了不得的大修行人的。”
李云東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卻看著周秦,顯然是在鼓勵她,贊賞她。
周秦心中一熱,她用力的點了點頭,一旁的阮紅菱笑著說道:“李云東,你是連自己也夸進去了吧?經過這一次采蓮大會,你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大修行人了吧?紫苑師姐,你說是不是呀?”
紫苑微微一笑,說道:“論斗法實力,論名氣名聲,李云東的確能稱得上是大修行人了。”
李云東擺手笑道:“你們可不要捧殺我。我連金身境界都沒有修煉到,哪里敢稱大修行人?修煉到金身境界的人,陽神那才是真正的不滅之身,任你天下什么法寶都無法將之擊殺。只有這樣的修行人才是真正的大修行人,我還差得遠呢!”
蘇蟬認真的說道:“云東呀,你肯定會成為大修行人的,而且速度還會很快!你想想你修行的時間才多長啊,現在就這么厲害了!”
李云東微笑道:“修煉到金身境界,那必須要有地元靈丹的幫助才行,沒有大機緣,是修煉不到的。”
他們幾個人正說著話,卻見場中宋玉橋已經調好了弦,她輕聲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開始輕聲吟唱了起來。
眾人一聽見她開口,立刻便安靜了下來,一時間這小樓之上鴉雀無聲,眾人都目光炯炯的看著宋玉橋,屏氣靜神。
只見宋玉橋五指輕攏慢捻,菱形的小巧紅唇輕輕開闔,她用細軟柔美的聲音悠悠的唱道:“西湖今日重又臨,往事思量痛徹心。風風雨雨同船渡,一見衷情許漢文。難得官人情意好,相敬相憐是倍相親。那知好花偏遇無情雨,明月偏逢萬里云。到如今花已落月不明,不堪回首舊時情,我恨只恨出家人專管人家事,拆散鴛鴦的法海僧…”
宋玉橋的聲線輕柔卻不失清脆,嫵媚卻不失清亮,尤其是之前她還羞澀難言,可當她唱起評彈的時候,卻頓時忘記了所有的羞澀,她神情哀婉,雙目流轉間凄婉動人,讓即便是聽不懂歌詞的也能夠瞬間進入到詞曲的意境中去。
李云東見宋玉橋唱的正是《白蛇傳》中的《斷橋》選段,他忍不住笑道:“可真湊巧,我手上就有法海的燃指缽,想必當年就是這燃指缽把這白蛇給收拾了。現在落在我手里面,你說我會去收拾誰?”
蘇蟬沖李云東扮了一個鬼臉,笑嘻嘻的說道:“反正不要來收拾我就對了!”
李云東哈哈一笑,湊到蘇蟬跟前小聲笑道:“小丫頭要不聽話,大爺我就把你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蘇蟬耳根一紅,她吃吃笑著啐道:“討厭!”
他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親昵話兒,場上的宋玉橋已經悠悠的唱完了這一出戲,這時樓上的眾人們都轟然喝彩,大聲叫好。
也有修行人大聲喊道:“好是好,就是太凄風苦雨了一點,唱點兒歡快的!”
宋玉橋唱完了曲子,又變得羞澀無比,她低著頭,輕聲說道:“那等我進去換一身再出來…”
說著,她自己便輕移蓮步,向后門走去。
眾人笑道:“這小姑娘年紀不小,做派倒挺大,唱個歡快的曲子還要進去換一身衣裳!”
過不一會兒,宋玉橋便從后面走了出來,眾人只見她一桌也沒怎么換,就是頭上戴了一副金簪首飾,這金簪上串著一朵鮮艷無比的花兒,這花兒竟然是七彩繽紛,什么顏色都有,看起來璀璨炫目,而且她盈盈的走來,身上便有一股撲鼻的芳香而來,令人心神俱醉。
宋玉橋抱著琵琶坐下,過不一會兒,她又說道:“大家想聽歡快的曲子,可我只學過一段歡快的曲子,而且教我唱曲的師父曾經對我說過,要是我想唱這首曲子,我得先祭拜她才可以唱。”
修行界最是尊師重道,眾人一聽,盡皆肅然起敬,紛紛道:“好,孝徒!”
“難得,真是難得!”
宋玉橋起身后,歉意的對萬鎮源說道:“萬宗主,真是抱歉,我能去焚一爐香么?”
萬鎮源之前也沒有聽宋玉橋說過這個規矩,他雖然感覺到奇怪,卻也沒有往心里面去,他笑道:“當然可以。”
宋玉橋便又盈盈起身,走到后堂雙手捧著一個香爐走了進來,眾人只見這香爐上插著三炷香,青煙裊裊,香氣宜人。
宋玉橋沖著香爐拜了拜,然后便又坐回了座位上,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又開始輕聲吟哦了起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
李云東聽她唱得愁云慘淡,像是一個深閨怨婦在怨春哀思,哪里有半點的歡樂之意?
他忍不住奇道:“這是什么曲目?怎么聽起來一點也不歡快?”
紫苑也滿臉疑惑,她說道:“這是《鶯鶯拜月》,奇怪了,這曲目很幽怨啊,哪里歡快了?”
不僅李云東和紫苑感覺到奇怪,這樓上各門各派的修行人都覺得奇怪得很,他們紛紛道:“喂,這么凄苦的曲目,哪里歡快了?小姑娘,你是不是唱錯了?”
萬鎮源也忍不住皺眉道:“小橋,你唱的哪一出啊?”
宋玉橋低著頭,沒有說話,可不遠處忽然間傳來了一個冷冷的女子聲音:“不歡快嗎?可我卻覺得歡快得很啊!”
眾人拿眼睛一看,卻見一個美貌妖艷的女子站在后門處,正滿臉冷笑的看著眾人。
李云東和蘇蟬等人一看見這女子,頓時猛的一驚,蘇蟬驚道:“這不是莊雅婷師伯嗎?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今天表弟和表弟的侄女到家里面來了,不好意思,更新晚了…應該還有一更,不過,大家別等了,會很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