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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七城之主很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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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七城之主很牛氣  稍停,趙武又搖搖頭:“不好,仲孫氏畢竟是大戎的國君,讓他逃出去,大戎的部落無形中等于有了精神領袖…昆,這事還要你去辦,馬上派遣一隊人馬追上仲孫氏,我要你悄悄的把他殺了,就地掩埋,而后,對外宣稱未曾搜捕到。

  唯有死了的仲孫氏才能讓我們放心,這樣,我們可以借那死鬼的名號不停的招攬心存不軌者,而后派他們一撥撥來送死。造成戎人反抗不斷的假象——站在明處的敵人比站在暗處的敵人好對付,只有讓敵人站在明處,才對我們有利。”

  整個秋季,國君接到的消息是:趙氏的軍隊駐守在草原,努力地“搜捕”戎人的國君。但實際上,自從箕河一戰后,趙氏武裝已經開始逐步削減當地兵力,首先是輔兵,在戰后宣布服役結束,全部解散回家。接著是低等武士、軍官…

  等到了冬季,真正駐守在太原之北的只剩下了五百輕騎兵。這五百輕騎兵早出晚歸,不停的做出搜捕戎人國君仲孫氏的努力。與此同時,趙氏武裝為了更好的拉起“搜捕”的大網,已經強令歸降的戎人部落向南方遷移。

  那些同意遷移的戎人部落,在趙武的威逼下,被迫承認趙武為他們的“戎子(戎的領袖)”。隨后,他們接受趙武的劃區自治——趙武給他們每個部落都劃分了固定的游牧區域,規定他們最多飼養的戰馬與牛羊數目,禁止他們越出自家所屬區域進入他人領地游牧。自此,戎人被迫進入了“定居”生活…

  冬,趙武帶著親信進入霍城,他是回來主持家族事務的。秋收結束,他這個家主要回家接受封臣的敬獻,所以他提前收兵。

  霍城城主霍達接到消息,隆重迎接了自己的家主——就在此時,位于太原盆地之北的無終國(戎人之國)國君嘉父,派使臣孟樂翻山越嶺從小路來到晉國國都新田,通過魏絳向國君獻上虎豹之皮作為禮物,代表各部落戎人請求與晉和好。

  聽了魏絳的匯報,悼公起初不以為然,答:“戎人六親不認而又貪婪無比,不如討伐他們——武子在戎人那里打了半年,我正考慮向大戎小戎增兵吶,理他們干什么?”

  魏絳勸導:“眼下諸侯剛剛歸附過來,陳國人也是剛剛來與我們和好,但這種團結還很不穩固,諸侯們還在觀望。如果我們有德,大家自然會更加親密,否則,諸侯就會離散。

  假如我們這時勞師動眾增兵去打戎人,楚國人反而趁機討伐陳國,我們國內沒有后備兵力,就沒有力量援救陳國了。那么,我們就等于主動放棄了陳國,諸侯們看到我們無力庇護自己的附屬國,也一定會叛離我們。戎人是禽獸,但如果為了征服戎人而失去了中原,恐怕不合適吧?

  聰明人一點就透。沉吟了一下,悼公轉回主題:“對戎人,就沒有比講和更好的辦法了?”

  魏絳:“我認為,與戎人和好有五條好處:戎人逐水草而居,看重財貨而輕視土地,我們可以向他們收買土地,而不用通過戰爭,此其一;與戎人講和之后,我們北方邊境沒有了威脅,百姓得以安心居住,農人得以安心收獲,此其二;如果連戎狄都事奉晉國,鄰國為之震撼,諸侯也會感到我們的國威而歸附,此其三;我們以德安撫戎人,不勞軍隊去討伐,不損毫軍馬戰具,此其四;借鑒后羿黷武的教訓,而以德服人,遠方的國家來朝,近處的鄰國安心,此其五。

  與戎人議和有這么多好處,至今我還沒看到什么壞處,所以,請君上再仔細考慮一下。”

  悼公欣然采納,并同意派魏絳與各部落戎人定列盟約…

  嘉父的使臣孟樂欣喜若狂,滿口的說打算將消息盡快匯報給自己的國君,興高采烈的孟樂前腳走出國君的宮殿,士弱興沖沖的趕來匯報:“君上,趙武子有了消息,少司寇府協同趙氏武士搜捕戎人盜匪,斬獲首級兩萬余枚,繳獲戰馬不下十萬匹,牛六萬余頭…”

  士弱才說到這兒,悼公與魏絳一起跳了起來,悼公一腳踢翻了桌案,大呼:“上當了。”

  魏絳想了想,回答:“也未必上當,君上還是等趙武回來,詳細詢問完再說。”

  魏絳建議國君接受戎人的求和,是擔心戎人的勢力過大,晉國后方有這么一個騷擾不斷的敵人存在,使得晉國不能專心圖謀南方。而國君答應戎人的求和,一方面是因為魏絳說得確實有道理,另一方面是悼公也擔心更北面的無終國插手太原盆地的事務,使得正在太原盆地剿匪的趙武面臨更大的壓力…

  但現在他們才知道,趙武已經完成了掃蕩太原盆地的任務。

  依趙武那種財迷性格,不把便宜占盡了他是不會撤軍的。現在趙武撤兵了,而且繳獲豐厚,說明太原盆地已經撈不到好處了,戎人的抵抗也已徹底粉碎——嗯,士弱隨后的話證實了悼公與魏絳的猜測。

  士弱不明白其中的奧妙,因為外交工作不是他負責的,他眨了眨眼,繼續匯報:“趙武子傳回來的情報很詳細,大致情況我們司寇度已經清楚了:小戎國君被擊殺,大戎國君出逃。如今我們的騎警隊與趙氏武士還在加緊搜捕。另外,新歸順的戎人部落大約有七十余支,這些人目前正在霍城受降,并認趙武為自己的‘戎子’。

  少司寇趙武被這種家務事弄得,一去草原數月不回,雖然勝利,但也把國家正事給耽誤了。我接到報告已經斥責了他,命令他不要再糾纏于戎人事務,繼續動身向南方巡視,監察南方的司法實施情況…君上,你剛才說要召他回來詢問詳情,我認為:如果沒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如等他視察完南方,再召他回來問訊。現在,我們首要的工作是安置那些歸降的戎人。”

  士弱說趙武被家事糾纏,是在抱怨趙武發動了家族報復,并在家族報復中耽誤了太久的時間,以至于他沒能履行少司寇的責任,在冬季來臨前,未能完成巡視晉國的工作。而士弱所說的“接收戰利品,安置歸降的戎人”,是因為這次戰斗有騎警隊參加,騎警隊是國家武裝,那么這份戰利品司寇府就有資格分享——身為國君的悼公,自然有權享受司寇府所收繳戰利品。

  魏絳皺著眉頭,答:“大戎、小戎國君一個被殺,一個在逃,他們的領地自然歸我晉國接收,臣恭喜君上了——無終國跟我們簽訂這份協議,不是也意味著他同意君上兼并大戎小戎。”

  士弱補充:“根據趙武子送來的情報,他已經按我們晉國的軍事體制,把戎人編錄成八旌(八面軍旗,每面軍旗下,管理一個旅得武士)、七十五個‘里(每里七十五名士兵)’,按井田制勒管,每部出戰士兵歸屬騎警隊管轄,這樣一來,等于太原盆地之北已經納入我晉國的司法管轄。

  臣已經按照趙武的規劃擬就了文書,請君上確認簽字——從此后,戎人七十五里劃地放牧,這霍城之北就歸屬于我晉國了。”

  士弱說罷,得意洋洋吩咐侍從遞上竹簡,國君神色激動,正打算攤開竹簡,韓厥帶著晉國其余的卿大夫匆匆趕來,一見國君,韓厥劈頭就說:“我剛才接到趙武子的匯報,怎么,霍城之北已經納入我晉國的管轄?”

  國君拿起竹簡,得意的晃了晃,回答:“還差一點,等寡人簽署了這些文件,這一切就確認了。”

  欒黡難以置信:“我聽說司寇府只派出了三百騎警——我等奮戰多年,沒能替國家增加寸土,這三百騎警就為我晉國再增加了一塊土地,聽起來,真令人難以置信。”

  晉國諸卿聽到消息趕來,是因為出現了肥肉,這群禿鷲聞到血腥味自然聚集起來,等待分食。當然,他們也是有分食理由的,因為晉國重新稱霸了,卿大夫們都有功,增加封地也是理所應當之舉。原先晉國沒有多余的土地封賞,現在有了這個大進項,新增加了相當于國土面積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土地,他們自然可以順理成章要求分享。

  卿大夫們看著國君簽署文件,士弱遞上一份圖紙,這是趙武畫的太原盆地的地形圖,國君望著土地盯了一會兒,他首先扭頭對魏絳說:“寡人能夠北顧無憂,是魏卿的責任,不可不賞,這頭一份賞賜由你挑選。”

  魏絳推遲:“武子僅用三百騎警與家族武裝,就取下了這么一大塊土地,首份賞賜應該是武子的,我豈能貪圖。”

  魏絳這一推遲立刻得到韓厥的響應,韓厥捋著花白的胡須說:“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武子僅帶三百騎警,就把大戎小戎的土地納入我晉國囊中,這拓土之功應該賞賜。”

  悼公順水推舟:“既然如此,我們就等武子回來后,由他首先挑選…”

  悼公又笑著補充:“哈哈,諸卿要耐心等一會兒了,士司空(士弱)派武子巡視南方,大約這個冬天過去后,武子才能回轉,不過,元帥可以將這個消息提前通知武子,讓他考慮好。”

  在晉國,司空與士師是同一回事。晉國人很少提司寇這一官職,只有在提到司空的副手的時候,才有一個特定的官職,稱:少司寇。

  韓厥深深的盯了一下悼公,他擺手制止了欒黡的蠢動,答:“正該如此。”

  悼公自登位以來,一直想扶植公族勢力。如今他新獲得一塊領地,正想順便壯大一下公族勢力。恰好,作為此戰首功的趙武不在國都,按規定趙武有權第一個挑選自己的賞賜,現在趙武無法動手,他的封地確定不下來,其他人的挑選也要依次后延,如此一來,國君有時間好好籌劃一番了。

  韓厥正是看出了國君的意圖,才制止欒黡的沖動。他默默領著諸卿告辭,欒黡走出王宮后,忍不住低聲嘟囔:“韓伯,其實,你可以替趙家做一半主,不如你先就替武子決定了吧——我聽說那片土地上,以太原城附近的土地最肥美,我們就把太原城附近的土地留給武子,剩下的由各家挑選。

  現在是冬天,現在定下來各家的賞賜,也不耽誤明年春耕的籌劃。韓伯,你也知道,連年戰爭,各家族都已經困乏不堪了,明年指不定還有大戰,現在不能確定春耕計劃的話…”

  對欒黡說的這個,韓厥也深表贊同,他沉吟的說:“我得到消息,為了懲罰陳國的背叛,楚國已經全軍出動,楚國司馬、公子何忌開始帶軍侵陳——目前戰斗已經開始,但君上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我打算盡量瞞著君上,可也瞞不了多久。

  欒軍將說得有理,我們不能耽誤明年的春耕——這樣吧,沿河谷的土地都留出來,預備萬一,你們各家可先去盆地周邊、大山腳下勘測——武子的榜樣在那里,山林的出產并不比平地差。

  我們這次把最肥美的土地留出來以防意外,先把不好的土地瓜分了,即使國君以后要封賞,留出的土地也是分到各家頭上,我還可以承諾,你們各家先前對山林的開發,我絕不會沒收。回去后各家趕緊準備人手,預備去太原盆地開發。”

  范匄在一旁嘆息:“我早說過不應該庇護陳國,如今我晉國的力量還沒有達到庇護陳國的地步,君上怎么就不聽勸呢?”

  韓厥回答:“我已經勸過君上,我當初說的話很嚴厲,我說:昔日,周文王率領叛離殷商的國家侍奉商紂王,是因為他知道推翻殷商的時機還不成熟,故此隱忍。

  周王尚且如此,如今我們與周文王相反,明知道擊敗楚國的時機還不成熟,卻還要明目張膽地收納楚國的叛臣,單純地、不計成本地為了反對而反對,高調、囂張地表明與楚國勢不兩立——這樣做,想要成功,太苦難了!

  可惜,君上年少氣盛,又剛剛確立霸主的地位,連這么嚴厲的話都聽不進去…如今,你我作為臣子,只能竭盡自己的力量了。”

  范匄嘆了口氣:“這樣的話,就該讓武子盡快回來,如今我們上軍已經出戰了,武子這一去,等于新軍又出戰了,明年的仗怎么打啊。”

  雞澤盟會上,許國沒有參加會盟,這等于不承認晉國的霸主地位。故此盟會結束后,主持盟會的晉國副帥立刻帶領上軍討伐許國…到了這年冬天,上軍依舊沒有撤回國內。

  趙武的家族武裝力量是新軍主力,如果趙武被過多的家務事牽扯了精力,這就等于晉國的上軍加新軍,總共半數的國家軍隊,依然在打仗。

  韓厥同意范匄的主張,他馬上響應:“我這就用元帥的身份,命令趙武盡快回來。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各家族盡快籌備春耕,等武子回來,國君的封賞確定了,各家族必須立刻派出剩余的人手前往自己的封地。至于各家族的正卒,請諸位動員起來,明年春耕過后,我們必須立刻出兵救援陳國。”

  韓厥又嘆了口氣:“這都什么事,原本我們應該在雞澤盟會后,應該好好享受勝利成果,休兵養息,現在卻要為了陳國的事情繼續奔波。”

  欒黡眼珠轉了轉,沖韓厥攤開手:“元帥,我原先沒有在意你家阿起寫的那本《墾荒志》,如今我們欒氏也要去墾荒,把你家的書借讀一下,我也要學一學武子四十日成城的手段,在太原進行墾荒。”

  范匄聽了這話,馬上摻和:“元帥,如今各家都困頓不堪,這本《墾荒志》大家都需要,不如請你家阿起公開這本書,允許各家派出人手進行抄錄,以便我們效仿。”

  對于有利于國家的事情,韓厥總是支持的,他點頭答應,而后領著諸卿返回元帥府。

  韓厥在宮城門口與諸卿盤算的時候,宮城之內,魏絳指著地圖向國君建議:“武子建立通城與太原作為墾荒點,君上若是開發太原附近,不如依托北方的太原城作為基地——這兩城本來是武子的,君上如果進行封賞,只確定這兩座城歸于趙氏,恐怕這不是獎勵,只是一種事后追認…請君上斟酌一下。”

  悼公不以為然:“我是知道小武脾氣的,這片盆地最北端的峽口,一定是武子的最愛,我把那片峽口封賞給他,想必武哥會愿意。他擅長開發山林,這種手段,其余的卿大夫學不來的。另外,太原盆地最北端的峽口歸于趙氏,既可以讓趙氏守衛邊防,還可以讓趙氏的才能得讓發揮,我認為武哥一定不會推遲。”

  魏絳尋求確認:“太原城依舊歸屬趙武?”

  國君點頭:“太原城歸于趙氏,通城原先是軍事城堡,就不單獨列出來了,把它歸于太原城的管轄范圍內,正式確認這兩座城池的領權,然后我再把太原被北端的峽口封賞給武哥…魏卿,其余的土地你挑一塊。”

  魏絳手指點著太原最北端的峽口,回答:“那么,我魏氏就與趙氏比鄰而居,也好相互支援。”

  魏絳與悼公商談的結果當日就傳出宮外。此后,晉國大臣也立刻研究那份地圖,順便替自己選定了中意的地盤。雖然太原與通城之間已經是開發完善的土地了,使得這片土地有多人垂涎,但有韓厥在,那些卿大夫雖然垂涎,卻不敢悍然伸手——插手趙武開發完善的領地之中,那就是欺負趙武。而趙武,現在已不是任何人能欺負的了。

  最終,通城與太原之間不歸趙武的閑置土地到了國君手上,國君借機封賞了許多與他關系密切的公族,以及中小侯國,他的弟弟楊干也在其中獲得了一座小城。

  春秋是以城為國。因為筑城的成本過大,所以大多數國家,整個國中只修建一座城市,把這座城市當作自己的國都。出了國都大門,鄉間就是農田。

  晉國稍稍有不同,它是霸主國,兩百年積累下來,加上晉國卿大夫之間的爭斗過于慘烈,所以晉國卿大夫都有筑城的習慣——但這次開發太原盆地,情形卻顯得很奇怪。

  因為趙武的新封地處于太原城最北端,待在后方的各家族干脆省去了筑城的手續,直接在自己的封地里筑起一個農莊,便開始耕作——連年的戰爭已經讓這些家族家底掏空,能減少支出何樂而不為。

  故此,等開春國君的封賞正式確定下來,太原盆地雖然一片繁忙,但整個盆地里只有三座城市,這三座城市都屬于趙氏:盆地最北端的城市名叫“汾陽”,汾陽旁是魏氏領地魏榆(農莊)、而后沿著汾河向南、依次是晉陽、太原(通城為太原附屬)。

  趙武似乎比較癡迷于筑城游戲,反正他自從動工重修趙城后,趙氏以每年一座城市的擴容速度在擴張。這年春,在趙武名下的領地已經增加到七座,除了太原盆地三座外,趙城、霍城加上甲氏的兩座城市,使得趙氏擁有城市的數目位于晉國諸卿之冠。

  隨后,趙武也就有了“七城之主”的綽號,不過,這綽號很快就不適用了。

  次年春,霍城之南,丙六公社,趙武正帶著隨從緩緩步行,視察著公社的生產情況。社首(相當于公社支部書記)滿臉堆著笑陪伴在趙武身邊。

  春秋時代是一個很奇妙的時代,在這個時代里,既存在著仆人制,也存在著封建制,更有原始社會的制度遺存,而這里的人民公社就是從原始社會里遺留下來的氏族制度。春秋時的一個公社也就是一個“里”,這個“里”在戰時向國家提供一個“卒”的武士。公社中這些武士屬于上層統治人員,除了他們之外,剩下的都是些納稅的農夫。

  霍城周圍的公社是趙武新近增建的,原本這些公社應該分別命名,但趙武比較懶,因為這個公社提供的武士在作戰序列中屬于“丙六”卒,所以趙武干脆以“丙六”命名——這附近其余的公社遭遇大致相同,他們的公社名就是武士在作戰序列中的名稱。

  “丙六”社首指點著周圍,殷勤的介紹:“這幾家都是今年遷來的流人…嘿嘿,聽說他們是從趙城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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