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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個春秋人給現代人的教育(下)

熊貓書庫    春秋小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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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程嬰自己沒來,他派人用馬匹駝過來十余匹布,搬動這些東西不用趙武動身,可明顯的,那些女姬得到了特別叮嚀,她們低眉順眼地工作著,期間,竟無一人抬眼看看趙武,而趙武看著戰馬旁邊搬布的少女浮想聯翩,啊,個個都擺出一副任君品嘗的模樣,他竟然能看不能上手,實在是…

  郁悶!

  一旁的師偃見到趙武望著戰馬發呆,他走過來驕傲地炫耀:“我趙氏先祖在商代的時候就給商王駕車,在(周)穆王的時候,先祖造父曾給周穆王御戎(駕車),與穆王一同西游,后來穆王把先祖留在身邊,把先祖的兄弟分在西方——那位就是秦國君主。

  再后來,(周)天王身邊發生宮廷爭斗,我趙氏先祖離開天王身邊,來到了晉地,成為上國公卿——從上古時期到現在,我趙氏從不缺戰馬,也不缺養馬牧馬技術,今后你要執掌趙家,首先要學會熟悉馬性——將來或許你會為國君御戎,這駕車技術也是非學不可。”

  難怪后來的趙武靈王首先把騎兵技術引入中國,原來趙氏一族有數千年牧馬的經驗積累,不過…

  趙武指著戰馬,問:“這上面怎么沒有馬鞍,難道沒有人單獨騎馬嗎?”

  師偃撇撇嘴,倨傲的回答:“以前也曾有人這么單獨騎馬的,這叫‘單騎’。軍中稱為‘先馬’、有‘走馬’和‘馬射’的說法,但如今,大多數馬都是用來駕車的。至于你說的馬鞍,我恍惚聽過這東西,大約是齊地公子哥為了‘單騎’舒服制作的小玩意——不過真要貪圖舒服,坐車豈不比單騎舒服多。”

  趙武沒有覺察到師偃口氣中那濃重的嘲諷意味,他指了指馬,又問:“嬰(程嬰)走后,這莊園應該是以你為首吧?…嬰大概吩咐你了吧,我打算出去轉轉!”

  師偃點頭:“嬰確實這么說過,但你不要走太遠,出了莊園,一定帶足隨從——現在的晉國,對于趙氏來說,可不安全。”

  趙武點點頭:“山區無法行車(戰車),我準備單騎走走,還要帶著‘清’跟‘連’去,可是那群武士恐怕不會聽‘清’的,請你交代一下:我打算出游幾日,從山中帶回昔日的物品。目前唯有‘清’與‘連’識路,所以,武士們必須聽從清與連的指揮。”

  師偃答:“沒問題——主上這幾日看書看到深夜,也該休息幾天了,散散心了…嬰送來了二十匹戰馬,兩輛輕車。主上雖然不打算用車,但駕車技術卻必須練會。”

  趙武低聲用現代語言嘟囔:“也就是看到那粗制濫造的兵車,我才必須取回自己東西。這戰車居然沒有車軸,車輪是直接鑲嵌在車架上的,如此一來,車身的全部重量都在車輪上,這樣的戰車…”

  當日中午,趙武都沒顧上休息便他急忙吩咐清與連帶領武士向山中走去——師偃曾要求趙武帶足人手,但現在趙族衰敗了,湊不齊符合身份的扈從。最終,師偃勉為其難的給趙武調撥了五百名武士。他對這點人手感到羞愧不已,但趙武對此的感覺卻大不一樣。

  五百人,這讓見慣了現代小公司員工數的趙武暗自咂舌不已,按現代標準,有五百名保安人員,那得是跨國公司了,年營業額總得在數十億以上——趙氏居然對這樣的人手感覺不滿意…這是個什么時代啊!

  趙武吃驚的神態全顯露在臉上,讓師偃心中很是鄙視一番,等趙武領人走后,師偃還不肯罷休,向師修嘲諷說:“小家子氣啊,一看就是小國君主的后代,沒見過咱晉國公卿的派頭,這才五百人…”

  師修晃著白發蒼蒼的腦袋,不滿的打斷師偃的話,譴責說:“今后他是你我的封君——你怎能如此不恭。”

  師偃搖頭,脫口而出:“還沒決定呢…且等他通過冠禮再說。”

  師修驚問:“什么?你這話什么意思?”

  師偃立刻掩飾:“我是說:他必須在冠禮上讓國君認可,才能重獲領地,不是嗎?”

  有熟悉山路的清與連領路,趙武一行人走得很快。到了離趙武“出事”的地點約莫四五里路的距離,趙武讓“清”帶領武士就地駐扎,并在附近狩獵,他則領著“連”,牽著駝布的馬匹,繼續往山中攀爬。

  終于回到了山洞,趙武開始一一檢查著零件,而后用布將所有的零件一一包裹起來。“連”在一旁幫忙,他滿臉驚奇不已。原先拆卸汽車的時候,趙武神思恍惚,“連”有話沒敢問,現在大家都共同生活了數月,相互間語言溝通不成問題了。故此,連摸著光滑的零件,小心翼翼地像摸著一塊滾燙的炭一樣,輕輕問:“主,這是天帝的車嗎?…真是奇妙!”

  趙武搖搖頭,他無法解釋“連”看到的這輛汽車,索性也就不解釋了——貴族嘛,有這個特權:“連,你今天看到的情景,一定不要對別人說。這是我們的秘密,決不能讓別人知道!”

  連點點頭,又說:“主,真要把這東西拉回去嗎?運回去的話,山莊里的人看見了,怎么不會問?那我們該怎么說?”

  “你什么都不知道,能說出個什么…就這么說:什么都不知道!”吩咐完,趙武開始繼續包裹車身零件——那些卸下的輪轂、鋼圈,“連”一個人搬不動,趙武卻可以輕松的一手提一只…

  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趙武用整匹的布將一個個零件包成大包裹。最后,汽車只剩車底盤框架了,面對渾若一體的車架,趙武無從下手。

  很奇怪的是,車身的油漆被打磨掉了,論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風吹日曬,車身應該銹跡斑斑,但蟲洞似乎給金屬表面鍍上了一層什么,光亮的金屬表面一點沒有銹痕。趙武看著車的底盤,感慨說:“剩下的活恐怕要用焊槍了,真遺憾,都是好鋼啊。”

  轉過身,趙武指著滿地的包裹,吩咐說:“剩下的活兒是我們兩人的了。這些包裹,我們要一個個馱著走出約兩里地外,而后都堆放在地上,等全部零件搬運完畢,我來看管這些東西,你去喊那些武士過來搬運。”

  這么做,是為了防止武士們發現這里的山洞,發現山洞里未搬走的車底盤。

  連興致勃勃的看著車框架,又問:“這些不拆了嗎…主上沒工夫經常過來,或許我能搞定它們,以后我玩耍的時候就過來拆一塊,一點一點的往家里搬。”

  趙武點頭應承:“行,都交給你了——除非你能用牙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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