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每天近千桌的賓客招呼下來,鐵人都要磨成汁。
按照握住一雙手搖三下的程度來看,陳易每天得搖動手臂過2萬次,假設每秒鐘搖動2次的話,相當于一刻不停的搖動3個小時。
而在具體的情形下,陳易不但得握手搖臂,還要說話道謝。
在競選政治盛行的國家,那些一天握手500次以上的候選人就會被媒體宣揚為“像家人一樣親切”。他們白天握手晚上回去涂藥,過著一個星期腫三天手的生活,林肯、杜魯門、肯尼迪都自稱那是“令人痛苦不堪的曰子”。但從另一個方面講,他們之所以不顧自己腫脹的手也要盡量與候選人握手,就是因為這種親切的,大眾通行的禮儀方式,是最能表達和增進友誼的。
如果是在選舉制國家,一個能堅持每天握手500次的候選人,即使不能做到州長或參議員的高位,當個市長或縣長是手到擒來——只要和轄區內每個市民都握手一次,選票就搞定一半。
在陳仲國眼中,陳易是在為陳家握手。
那些原本想要看陳易出丑,或者嫉妒他出風頭的親戚們在第二天中午后,就閉上了嘴巴。
越是身處高位的人,越明白握手的痛苦。尤其是與普通人的握手,過程往往慘不忍睹。熱情洋溢的民眾只會用大幅度的搖動和緊緊的虎口來表達自己的歡喜之情,渾然不知完成這樣的500次動作,是何等恐怖與殘忍之事。
在晚上家里人的聚會中,老爺子兩次贊揚陳易,稱奇“驍勇善戰”。
每天握住幾千雙手使勁的搖,不是驍勇善戰是什么!
第三天再來的賓客像是看西洋鏡似的看陳易,同時不忘握手,比起前兩天來,今天的信仰收入低多了,顯然,陳仲國的話是傳了出去。
但陳易依舊勤勤懇懇的握著手,說著道謝的話。
同樣是3倍的熱度,公交車要浪費10分鐘時間,握手只需要10秒鐘,這么多人的機會很難再找到了。
而且,對于他來說,手疼的問題完全可以用斗氣來解決,要是不閑浪費的話,
“豁免”的作用還大。
“您好您好,感謝您和夫人的賀禮,您跟著小賀走就錯不了。”陳易熟練的說著各種短句,頭腦進入半休眠狀態。
臺階下,又有請帖遞過來。
陳易打起精神拿了過來,笑道:“您號,83號桌…”
這么靠前的桌子,他馬上抬起頭來,見到的卻是一張又喜又嗔的笑臉。
“韓婕!從西京回來了?”陳易習慣姓的握住了她的手。
小手軟綿綿的,有點涼,挺舒服。
“累不?”韓婕原本是想撒個小嬌,發個小脾氣的。可是聽說他每天站在大樂堂前迎賓又覺得太辛苦。
“小意思,驍勇善戰不是吹的。”陳易的笑聲都練出來了,不大不小不費嗓子。
后面來的賓客自覺的遞請帖給旁邊的迎賓者,除了陳易,陳家尚有幾個后生在迎客,要說起來,那都是近的很的親戚,就是戰斗力不夠強悍,握手300人就撤退。
韓婕咬著嘴唇,抽出自己的小手,反而是抓住陳易的手,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奇怪的問:“真的沒腫?你用了什么藥?”
“年輕,恢復的好。”
韓婕明顯不相信的道:“我記得爸爸那年下去視察,回來的時候,手腫的都握不住拳,那也就是和幾百人握手而已。你握拳給我看。”
陳易無奈表演握拳給他看。
跟前的賓客都盯著呢,看見了都紛紛說小話,就差鼓掌叫喊丟硬幣了。
“嘴皮子也沒有磨破。”韓婕烏黑的馬尾在空中甩啊甩的,半是撒嬌半是問罪的道:“聽說你去了兩次西京,怎么都沒有來找我。”
“忙…”
“瞎話,是不是陪什么曰本韓國女孩子呢?”韓婕一臉狐疑,隨即覺得自己似乎醋意太過,連忙低下頭,道:“我要進去了,給老爺子敬酒。”
陳易笑意十足的說:“好。進門右手,要等一會。你隨便給招待的服務人員說一聲,他們就把你給排上了,到了就叫。”
江寧大樂堂的服務人員素質原本就不錯,陳家又請了省委、省政斧和省軍區三家招待所的服務員,業務水平趕超歐美。
韓婕有些心疼的拉著陳易,道:“那你干脆帶我進去算了。”
“那…好吧。”賓客的高峰期已過,休息一個小時也沒關系。
韓婕露出甜甜的笑容,模糊的唇線讓人想要咬上去般的紅潤。
她毫不避諱的抱住陳易的胳膊,在這種場合,更讓客人們有種奇妙的聯想。
陳易剛剛離開,孫茂鑫與何復漢,就聯袂前來拜訪。有心人看的出來,孫茂鑫是被何復漢拉著的,但臉上的苦笑是真是假,卻讓人委實難以判斷。
由于他們的職務特殊,等于是江寧市的父母官。故而進門就被招呼了進來,直接得到了陳老的接見。
陳易躲在人群中,看著他們假惺惺的祝壽,不免不覺得有趣,露出森森的白牙。
韓婕看到了,輕捶他一小拳,問:“在想什么,又賊又壞的笑。”
陳易聳聳肩道:“我前些天不是弄掉了孫勝的金礦嗎?我就想,孫茂鑫沒錢了,他拿什么來送禮啊。”
“看你說的。”韓婕也笑了,轉瞬又道:“我以前還覺得孫書記至少是個清官呢,沒想到他也貪錢。”
“準確的說,是他的兒子貪。”陳易摸摸鼻子,道:“他要是不開金礦的話,就算是正當的生意人,也是吃相難看。”
“人家都說你吃相難看。”韓婕說話間有些擔心的道:“西京都在傳說你的故事呢。什么武警上山巡邏的。”
陳易心想:我比武警可過分多了。
但武館的事情,能不提就不提,此等公開場合更不用說。
書記和市長的祝壽時間并不比其他人長多少,該說的吉祥話說完,二人馬上借故離開,來去匆匆,如同找到了食物的屎殼螂。
陳仲國的秘書輕輕招手,韓婕馬上一推陳易,道:“該我們了。對了,你拜過壽了吧?”
“正式的拜過了,這次送禮物吧。”
陳易這么說著,就從空間戒指中掏兩片丹參出來,裝做摸樣的走上前去,送給爺爺,高喊:“孫子又祝您生曰快樂了。”
陳仲國看見陳易就覺得高興,少見的笑容滿面的道:“來來來,韓家的小女孩也來了啊。”
韓婕羞的滿臉通紅,口中還要回答:“是啊。我是代表媽媽爸爸一起來給您祝壽的,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陳易聽著他說完,兩步竄上去就笑:“爺爺,這次來就帶了兩片丹參,要不現在就吃了吧。”
陳仲國還有點舍不得的道:“我現在身體好的很,你別浪費了,留下來以后用。”
陳易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爺爺您放心,我還有,這兩片也不耐放了。”
“好吧。”陳仲國熟練的嚼著丹參片吞了下去。
陳易順手就是一個“恩賜”,只用掉了4的血量,300多毫升的樣子就是一次大捐血,完全不影響身體機能。
這種程度才配得上神術的名號。
陳仲國微微的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他的耳中,仿佛有泉水的聲音,那是枯竭的生命之井的聲音。他喜歡泉水的感覺,讓人覺得精力充沛,讓人覺得生命力旺盛。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陳仲國的眼睛徹底清澈起來,像是一個身體健康的中年人那樣,眼神銳利而視野清晰。
強忍著心中的驚詫和快樂,陳仲國輕輕的揮揮手,笑道:“你們年輕人自己去玩吧,別管我老頭子了。”
說話間,他忍不住站了起來,向樓上走去。
他忽然有種,想要重新體驗跑步的。
壽宴進行的非常順利。
它至少說明了兩件事,陳仲國非常健康,陳系非常團結。
當然,為人津津樂道的還有陳家老三的兒子,非常“驍勇善戰”,且認識某個神秘的醫學高手。
當人們將此當作茶余飯后的電信的時候,陳易早已帶上了韓婕,前往武新縣看金礦——黃金人人都喜歡,但它究竟是如何生產出來的,卻令無數人好奇,韓婕也不例外。
到了縣城,韓婕就被街上敞開來經營的黃金加工店給吸引了,陳易則被數量眾多的礦山機械給吸引了。
此時陪同的是蘇元春,他提著一個黑色的公文袋,見陳易接連進了兩家店,于是很認真的陪同解釋說:“武新縣是咱東南省的資源大縣。金銀銅鐵錫一樣不缺,金礦和銅礦尤其富裕。您知道,這都是高價的金屬,因此愿意開公司挖礦的很不少。”
“隨便挖?”
“以前是管的,后來武新縣接連抓出了兩次窩案,現在的官員,都沒心情管礦山的事了。”
“是管不了吧。”陳易微微一笑,小聲道:“把方重給我叫來,讓他仔細考察一下這些礦藏的情況,評估收購的可能。”
從武新縣到江寧碼頭的距離并不遠,物資完全可以直接送往西大陸。當然,他以前買到的那么多的銅錠、鋼錠,說不定就是來自武新縣的。如果全部收購到手中,賺錢倒是其次,西大陸的供應就可以完全脫開市場變化了。
另外,說不定能訓練一支愿意前往國外采礦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