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問題是必然會遇到的問題,他當然歡迎學員帶家屬到西大陸,但家屬顯然不適合享受學員們在地球享受的待遇,否則家屬的家屬可就無有窮盡了,那會對陳氏集團造成極大的負擔——通常做法是區分家屬和學員,并重新劃定待遇,但從國企的經驗來看,那實際上是沒有意義的,無論進人的時候有多少限制,簽訂什么協議,隨著時間的推移,因連帶關系而進的職工,最終還是會獲得相當的待遇,不管是領導放寬條件,還是家屬鬧騰,總歸是同工同酬的邏輯結果,.
西大陸能夠承載的幾近無限,愿意前往西江城寨的家屬也是有價值的人力資源,但地球的待遇會牽扯到非常多的問題,陳易不希望因此而擴大化。
秦大江果然猶豫了,問:“老婆帶過去,就不能解決家屬在江寧的工作了?”
“當然。”陳易肯定的說:“你們在西大陸照樣會有薪水,家里人沒工作,那就寄錢吧。而且集團解決的工作也不會是什么太好的,負擔不重就在家享福吧。一個月那么多薪水,家里的負擔會重嗎?”
秦大江尷尬的笑笑,說:“習慣了…”
“陳氏集團的臨時工,每月能有多少錢?”說話的是劉簡之,稽查3隊的副隊長,算是西大陸的骨干武力的代表人物,武館15期畢業,比一期的學生晚了好幾個月,卻要用好幾年的時間去追趕。
“1350塊,干滿1年加100。”回答的是陳振興,他剛剛從高層專用的電梯里走出來,就聽到了陳易的許諾,心中極不高興。
陳氏集團不是福利機構!
然而,面對陳易灼灼的目光,陳振興就是慷慨激昂不起來。
海默然更是猥瑣的呆在CEO身后,妄想讓這個細長的人擋住自己。輕工部門賣掉了,公司內最招罵名的反而是他,幾個工廠的廠長,銷售部的幾個總經理,天天來找他的麻煩——海默然又能怎么樣,他不能把過錯推到CEO身上,更不能推到陳易頭上,所以他現在只能是默然又默然…
可惜,陳易一點就盯住了海默然猥岸的身軀,拍拍秦大江的肩膀,道:“這位就是陳氏集團的總經理了,剛剛出售的輕工部門,就是由海經理執行的。”
秦大江連忙握住海默然的手,高聲說:“總經理啊,以后多多照顧。”
“客氣客氣。”海默然有苦說不出,執行是他,決定可是陳易。
自陳振興往后,一票副總裁和高級總監,都用一副了然的神情望著海默然,心說:這下你小子露餡了吧,光顧著討好新老板,不顧員工的死活。
出售的輕工部門依舊在正常運行,但薪酬待遇方面勢不能與陳氏集團相提并論。管理層更加不愿離開了。一個集團運行了20年,沾親帶故的可不少。
就聽秦大江繼續說:“海經理你何必賣掉輕工部呢,我們武館這么多家屬,做輕工部的工作,還是很適合的…”
海默然咬碎銀牙往肚里吞,默默的說:“腦袋一拍,就賣了。”
“唉,浪費呢。”
那廂學員們還感慨著,陳振興的腦門已經抽了起來,問:“陳先生,那個…武館和陳氏集團,畢竟不是一個機構…”
“叫我小陳先生,陳先生是我爸。”陳易打斷了他的話,卻沒有給予回答。在他看來沒有回答的必要,陳氏集團撐死了兩三百億的價值,根本比不上西大陸,因此西大陸的學員們的需求是首要滿足的,是高優先級的,別說安插一些家屬不影響集團的正常運行,就算是影響了,那也要想辦法解決。
陳振興被他的軟釘子堵的,心里郁悶的幾乎要爆炸,但他也只能悶著,像是蓋著被子呼吸一樣。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陳易算是半個老板。
“秦大江!”陳易突然喊了一聲,將管理層們嚇了一跳。
“到。”
“全體回到酒店,向裸熊報道。”
“是。”
“劉簡之。”
“到。”
“整隊出發,保持紀律,不得單獨行動。”
“是。”劉簡之說罷,一聲大吼:“全體都有,給爺們舉槍,出發!”
10個人排成縱列,殺氣騰騰的走了。
他們全都參加過西保一次戰斗,至少參加過一次類似筑路行動或環城壓制行動的危險戰斗任務,秦大江的裝甲車隊更是參加了幾乎全部的戰斗,否則哪有回地球度假的資本。
這樣10個手上有人命,蒸騰起來宛若土匪的武館學員,在一群安逸的白領們面前經過,簡直如嗜血猛虎一般,駭的眾人說不出話來,直到全體離開大樓,附近的公司雇員方才恢復了工作的樣子。
陳易笑著向管理層們點點頭,道:“武館學員,剛從國外打仗回來,心理創傷…不管他們了,我們去會議室談工作吧。”
國外不是外國,為了可愛的神術,語言是得注意。
“談工作,談工作好。”年紀最大的副總裁也就剛剛50歲的年紀,汗流浹背,看過了整齊的殺氣表演,他覺的枯燥的工作都有意思了。
陳易哈哈大笑,坐在了長長的辦公桌頂端,說:“先說說輕工部門的出售情況。賣了多錢?”
海默然拿出自己的記事本,說:“嗯…輕工分拆成了3個部分,分別出售給了東山輕紡集團…”
“多錢?”陳易看看表,意思時間很緊。
“21億2000萬。”
“輕工部門的固定資產,就有十多億吧。品牌渠道都沒賣到價錢?”陳易皺起了眉頭。
“那個…”海默然看向陳振興。
CEO又不是執行人,裝作沒看到。
海默然果斷的道:“談判是由周副總裁負責的。”
“周副總啊,那你來說。”陳易不在乎推托。
周副總是個40多歲的北方人,臉盤大,眉毛粗,放在80年代,想來也是個小帥哥。他裝作看資料的樣子,抬起頭來,微笑著說:“時間緊,任務重,現在輕工行業明顯不景氣,賣出21億2000萬,已經是最高出價了。”
中國的商業畢竟剛起步,很少有人能一下子拿出上億元的現金,對于這種價格,陳易是有一些預料的。不過,他并不熟悉集團內的高層,因此只能用最適宜的方式——給自己掛一個聆聽卷軸后,問:“那么你認為,這個價錢,是不是我們所能取得的最好價格。”
周副總肯定的回答“是。”
陳易聆聽到他的心理是一個相反的答案,于是毫不猶豫的阻止了周副總的解釋,說:“如果我再給你三天時間,是否能談出更高的價錢?”
“如果您一定要讓我去談,那我肯定會盡力的。”副總說的很委屈。
集團高層都瞅著陳易,他們懷著或陰暗或黑暗的心理,希望眼前的年輕人跌個大跤,不一定是利益驅動,純熟娛樂。
陳易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決定道:“那我再給你三天時間,嘗試談一個更好的價錢出來。另外…我們丑化說在前面。”
周副總內心譏笑,臉上絲毫不漏的道:“您說。”
“我會通知東南市反貪局,江寧市公安局,讓他們跟進此合并案。畢竟是20多億資產的變更,很容易引來宵小的窺探,這也是為了保護你。”陳易說完,對著目瞪口呆的周副總道:“你不要有疑慮,繼續放心大膽的任職,晚上的時候,我讓江寧經偵大隊的人來見你。”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如今的陳氏集團,連最大的猴子都去了工商聯,要說周副總秉公任職,那真算不上,從他的角度來說,談判出一個差不離的價格也算是對得起公司了,22個億不受良心譴責。
但任何事情都怕放在顯微鏡下。在企業20年,周副總真不敢說自己沒問題。聽了陳易的話,他是又怕又怒,干脆摞挑子,道:“小陳先生,我從來沒和公安局的人打過交道,您這樣的話,就另請高明吧。”
陳振興也說:“小陳先生,您這樣做,屬下們會寒心的。”
陳易呵呵一笑,說:“公道自在人心,陳氏集團今天由我掌舵,你們要是因此而寒心,那大可一走了之。既然開公司,那就是要賺錢的。誰要是白拿公司的錢,那就是和我過不去,是先要讓我寒心。”
他的語氣轉冷,向周圍一看,說:“我陳易不太懂商業,也不太懂公司經營,所以日常工作,還是要托付給陳振興。但有一點,我吩咐下來的工作,是一定要做好的。周副總…”
“是。”一席話說的眾人驚懼,周副總更甚。
陳易清晰而平淡的說:“你要是沒有問題,或者一點小問題,我保你周全,以前若是有過大問題的,來我這里自檢自糾,我留一條出路給你,但不管你是有問題沒問題,輕工部門的出售,你必須給我做好。否則,你就是偷我的錢,偷我爸的錢,偷我陳家全家的錢,明白嗎?”
“明白。”周副總說著話,汗就順著額角流了下來。他們哪會不知陳家的背景。
其實周副總除了沒有用心談判之外,也就是借公司資源建設自己的人情網絡,并沒有貪污直接的好處,這也是國企管理層常做的事情,逐步的腐蝕,曲線得利。雖然問題不很嚴重,但上綱上線的話,什么結果都有可能。
周副總知道,自己算是被這個陳易給拿捏住了,出售談判的結果很可能就是自己的結果。
他能猜到的事,其他高層也都能猜到,于是幸災樂禍者有之,先天下之憂而憂者有之,紛紛擾擾的念頭令掛著聆聽卷軸的陳易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打斷大家的聯想,道:“現在說第二件事。”
“是。”所有人都學者劉簡之的語氣,在會議廳內坐的筆直筆直,先前的癱軟與頹唐,那是一點也看不到了。
要是外人走進來,說不定以為是退伍軍人在開會呢。
陳易暗自笑了兩聲,隨后嚴肅起來,說:“就像我說的那樣,集團的具體經營繼續由CEO負責,而你們接下來需要考慮的問題有兩個。第一、出售PC部門;第二,擴大并嘗試收購醫藥公司。”
如果說前面的話是手榴彈,陳易此刻的兩條命令,就是真正的炮彈了。
不光陳振興被炸暈了,其他人也像是耳鳴似的,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