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桃花翻飛,碎枝四濺。胡飛每一掌拍出,都會有一小片桃林崩毀,揚起的黑色的泥沙,夾雜著粉塵和花瓣。
他的內力充裕到超越常人想象的地步。以至于聲勢不僅沒有黃藥師料想中的漸漸衰弱,而是越來越磅礴。到最后,竟然內力氣勁揮灑,桃花花瓣紛紛擾擾,飄灑在半空中,形成一道蔚為壯觀的花海。
黃藥師看著自己辛苦栽培的桃林毀于一旦,心疼的滴血,眼角抽搐如抽風。
黃蓉背著小手,眼中春guang明媚。雖然不明白自己的飛哥哥為什么舍近求遠,但是胡飛表現出來的霸氣仍舊讓她心折。一顆芳心此刻早就飛到了胡飛身上,要不是爹爹在側,怕不是要雀躍歡叫起來了。
“藥師已曲高,常人難和寡。晚輩胡飛,拜見東邪!”朗朗一聲長嘯,胡飛駕馭凌波微步,矯夭如神。他一身錦服綸巾,頗有晉魏遺風,此時從漫天飛花中踏步而出,配合身后波瀾壯闊的紅粉花瓣之海,臉色淺淺而笑,既不庸俗也不諂媚。
饒是東邪黃藥師再如何的性格孤僻,陽春白雪,也不禁拋下成見,暗贊一聲——好個美少年!
“飛哥哥!”黃蓉再也按耐不住,身隨心動,如乳燕歸巢,飛奔投入胡飛的懷中。
心中暗嘆一聲女大不中留,黃藥師還得維持住長輩的威嚴,指著胡飛,略帶贊賞地道:“你便是那個大言不慚,要帶給我女兒幸福的小子?倒是一表人才,江湖中難得出一個這般的新秀。不過,我這個做父親的卻還不放心,還要再考校你一番。”
說著,黃藥師就將玉簫拋到一邊,伸伸手,一副要動手比武的架勢。
黃藥師見獵心喜,主動要和晚輩胡飛動手。胡飛不想打的自己的岳丈大人鼻青臉腫,連忙伸手阻攔:“藥師先前考校了晚輩兩次,這一次考校就來點有趣的方式罷。”
“哦,什么方式?”黃藥師決定的事情,很少能夠被常人改變。但是他從心底已經很歡喜胡飛這樣的佳婿,只是表面上掛不住。老男人么,總得在自己最愛的女兒面前,維護住做父親的尊嚴。
胡飛不答卻問:“如我所料不差,藥師定要與我比武,是也不是?”
黃藥師點頭承認:“江湖人以武立足,你猜得到我的用意,也算是聰穎了。”
胡飛攤開雙手:“這就是了。和藥師比武,我雖然不懼。但卻擔心蓉兒的感受。不如這般,你我二人互相傳授絕學,以一換一,誰先堅持不住,誰便認輸。你看如何?”
黃藥師聞言一愣,既開心又心驚。
開心的是,胡飛這小子是真的愛護蓉兒,真的再為她考慮,心細如發,自己的女兒運道著實不錯,碰上了一個真心待她的好男人。像自己…
心驚的是,這小子心思靈動至極,花花腸子尤多!明明是想學習桃花島的武功,結果卻來擠兌自己。偏偏他自己知道這是個陷阱,胡飛亦別有圖謀,但是黃藥師仍舊不得不咬牙答應下來。
“如果不應,豈不就是說自家的武學不如對方博大精深?這種比試,不僅比試武功,還比試雙方的悟性、根骨以及武學的積累!我又豈能向一個小輩認慫?!”
想到這里,藥師點點頭,伸出手掌,豎起。:“好個比試,有趣有趣!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胡飛與東邪擊掌,不自覺的…笑了。一旁的老頑童周伯通則興奮地睜大雙眼:這么好玩的事情,我都多久沒有碰到了?
一轉眼,胡飛住在島上已經一個星期有余了。
桃花島,某處沙灘。
海風徐徐,浪濤陣陣。
“今天我便教你落英神劍掌。你且看好了。”黃藥師面朝大海,背負雙手。他一身青色直綴,頭戴方巾,可謂風姿雋爽,蕭疏軒舉。
不過當他轉過身來一一將落英神劍掌演示時,任是普通人都會察覺到東邪的處境怕是不大妙。他形容蕭索,眼掛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胡須也頗顯拉渣,一副枯槁的模樣。
但是他還兀自強自硬撐,絲毫不顧一旁黃蓉關切擔心的眼神。
“落英神劍掌,顧名思義,掌法中有神劍二字,乃是從劍法之中變化而得。掌來時如落英繽紛,掌影四方八面。五虛一實,或八虛一實。”
“瞧仔細了。江城飛花、雨急風狂、散花勢…”
黃藥師一邊講解,一邊演示。黃藥師不愧是文武全才,尤其具有創新意識。他創造的這套桃花島武學,施展起來不僅掌風凌厲如劍,如桃林中狂風忽起、萬花齊落一般。更妙的是姿態飄逸,宛若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東邪只演示了一遍,便停下手腳。看著胡飛,道:“你來罷。”
胡飛笑了笑,道:“好。”遂騰挪起步,身姿夭夭,江城飛花、雨急風狂、散花勢…從頭到尾,將剛剛黃藥師的武功招式如數演示了三遍。
第一遍,初學乍練,似模似樣。
第二遍,溫故知新,聲勢浩蕩。
第三步,青出于藍,別有創新。
“哎…”黃藥師嘆了一口氣,終于難耐不住心中的驚詫,指著胡飛的鼻子,脫口而出:“你究竟是人是鬼?!”
一個星期以前,胡飛教藥師天山六陽掌,藥師便教胡飛碧波掌法。第一天上午,胡飛習得碧波掌法大成。
藥師雖有些驚詫,但是卻也釋然:“這碧波掌法,乃是我桃花島的基本武學。掌勢如波,重重遞進,不過是一門淺近的入門功夫。這小子本身就身懷極高明的武學,能在短時間之內精通這么基本功夫,也不算難事。”
于是,黃藥師便再教了胡飛蘭花拂穴手。
這門功夫同樣威力和儀態并存。講究“快、準、奇、清”。指拂處若春蘭葳蕤出手優雅,氣度閑逸,輕描淡寫,行若無事。但是招招凌厲,威力不可小覷。
然后,在第二天,胡飛當著黃藥師的面,將蘭花拂穴手施展出超越東邪的威力。
黃藥師最初有些駭然,不過隨即找到了“理由”:“定然是蓉兒在來之前,便透露過他桃花島的絕學。哼,這小妮子胳膊肘往外拐!真教我又氣又無奈。罷了,我便再教他旋風掃葉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