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第七百七十五章文采非凡顯傷痕 “誤會,誤被按倒在地同時由槍頂住的自稱公叔合的人連忙開口辯解。..
壓著他的人沒聽他的解釋,兩人搜身,一人給他戴手銬,未幾,搜身的人從他的身上找出來一個兇器,乃是柄長一尺、寬一寸半的匕首,匕首一面開鋒,一面鋸齒,手柄處用皮條以魚鱗紋形纏繞。
看到匕首時公叔合冷汗冒出來了,繼續解釋:“軍用匕首,可以割肉吃,后面的鋸齒能開罐頭,手柄上一點的口掐鐵線,手柄堵頭打開里面裝了針線還有…”
“閉嘴。”不等公叔合把匕首的功能介紹完,按住他人使勁壓了他一下,軍用匕首的使用方法不需他來告訴。
問題不在于軍用匕首上,是為什么他可以擁有軍用匕首,非戰斗部門不給配備,他一兵曹所負之責是后勤,另一點他本是個九品官,縱馬沖過來還攜帶匕首所圖為何?跑到百步距離還不下馬,強弓手百步距離可以殺敵了。
“你們聽我說,我沒惡意,我是偶然路過,見有一群人圍在軍械倉庫附近,本官恐有遺失,故…”公叔合被人拖拽著來到小貝等人近前時嘴上便沒停過。
“累不?知道我是誰?”小貝雙手背后,打量著被按在面前跪下還不忘了說話的人,問道。
“你…您…您們…”
“找打哦,欺負我沒文化是不是?您們,您們,你發明的詞?說,我們是誰?”
“你們,哎呀,怎么可能,莫非,難道,竟然,若本官未曾猜錯,便斗膽說一句,您幾位是,我,我太激動了,是大唐巡查使呀,本官,下官,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中的高興了,我,哎呀,祖墳冒青煙了…”
公叔合眼睛瞪圓了,渾身顫抖,擠成滿臉皺紋的笑容,上面一排黃牙足足露出八顆。
此一番模樣做出來,過了幾秒鐘他就失望了,小貝等人不為所動。
氣氛登時變得壓抑起來,當然,只有公叔合感覺到了,其他人心中沒鬼,所以不怕。
小貝依舊背著手,在公叔合的面前來回踱步,走了有那么三分鐘,方停下腳步,向公叔合問道:“曉不曉得,我這人煩的兩種人是哪兩種?”
公叔合緊張地搖頭,他現在是真怕了,跟他來之前設想的情形不一樣,來時琢磨著弄個縱馬奔馳,小家伙們看到自己在馬上的風姿,心生向往,讓自己帶領他們在草原上追逐那天邊的流云。
自己再放聲高唱,唱出屬于草原的厚重、蒼涼,唱出來自遠古傳乘的蒼鷹志向,唱出疾風勁草后羊群結隊的幸福安詳。
從那以后,自己不再是管著后勤的兵曹,弄個七品的官將不成問題。
但結局為啥與心中描繪的不同,是黃沙不懂得小草的心,還是西風吹不出信天游的情?如果春的到來無法掩去冬的痕跡,那又是誰讓枝頭綻綠,如果滿腹的華要像黃河東去,那么這究竟是命運還是天意?也許…。
“你干啥呢?我在問你話,回答一下能死呀?還弄得滿目惆悵。”公叔合還在心中想詞的時候,小貝的話再次傳來。
“下官不知。”公叔合沒法再去想了,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再說。
“那我告訴你,我煩的第一種人是一問三不知的,你再說說,第二種我煩的是什么?”小貝又問。
公叔合不敢再說不知道了,人家都煩了,急忙道:“是…什么都不懂的?”
“錯,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你說你路過,我現在派人到你過來的地方打聽,看能不能問出來你到這里之前找別人詢問過我們的行蹤,你猜猜結果是啥?”
小貝盯住公叔合的眼睛,一副探詢的樣。
“下官知錯了,下官打聽您等的行蹤不是要對您不利,是想…想…學那葵花向陽意,聽鼓而動身隨旗。”
公叔合表態了,自己也有上進心的,俗話說的好,不想當小人的官員絕對不是好君。
小貝‘嗯’過一聲,背起手又朝羊蛋的方向走去。
還處在緊張情緒下的公叔合被人放開了,那柄匕首則沒收,至于如何來的,不需問便知道,管后勤的自己偷著拿出來用,是一種非常尋常的不正常后勤行為規則。
小遠也把羊蛋拉過來:“跟我們說說你爹的事情,你爹現在在哪?”
比起公叔合的緊張,羊蛋就坦然多了,主要是小貝等人宣傳的好,只抓貪官和壞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我也不知道我爹在哪,找吧,總能找到,讓我說我爹的什么事情?”羊蛋的眼睛在小貝等人身上來回地看著,臉上是奇又高興的神色。
旁邊看上他妹妹的小男孩兒指點道:“就是說說你爹做了多少貢獻,又被他打壓了多少回。”說話時他指著公叔合。
“你敢瞎說!”公叔合把眼睛一瞪。
“你嚇我!”小男孩兒回瞪。
“我都害怕了。”小遠跟著說道。
公叔合臉色變白,低頭辯解:“他污蔑下官。”
“他是否污蔑你我聽不出來?需要你指點?”小貝看都沒看公叔合。
“下官知罪。”公叔合再不敢出聲。
小男孩兒則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對小貝說道:“看吧,小貝,當著你們的面他都敢恐嚇我,要封我的口,要是沒有你們在,他就能滅口啦,我估計我是長不大了,你看,他還敢瞪我,我可是大唐的花朵,他不說給我陽光,還打算讓我心里留下陰影。”
公叔合干脆把眼睛一閉,頭一低,心中郁悶不已,知道無論說什么話都沒用。
小貝沒再繼續針對公叔合,借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報復。
小貝的目光放在了眼前庫房上,問羊蛋:“房架起來有好處?”
“有,我爹怕地上的水氣潮了里面的東西,而且…”羊蛋皺起眉頭組織語言。
公叔合趁此機會出聲:“為什么要架起來呢?因為春暖雪融地氣高,架房架格以防潮。內中又有墻壁卡,若遇火災可拔銷。”
“謎語?”小貝看小遠,小遠只得看羊蛋。
羊蛋給解釋:“里面的東西同樣放到架上,不堆在地上,庫房的墻壁里面有插銷,拔掉插銷整面墻就倒了,遇到著火的時候救火方便,需要速拿武器,也能拆墻。”
“不錯,不錯。”小貝贊揚一番,繞起房轉圈,有意進去瞧瞧,門上的鎖頭擋住了所有人。
“鑰匙。”小遠表現的時刻到了。
“下官沒有,他爹不給我。”公叔合也懂得告狀,指向羊蛋。
“如遇緊急情況該怎辦?”小貝問。
“別人有,就他沒有,他偷東西,我爹說,其他人管的軍械庫給他鑰匙是別人的事情,我爹絕對不讓他偷我爹管的庫。”羊蛋梗著脖說道。
公叔合一開始沒出聲,可小貝卻看過來,他只好回答:“我是為了試驗武器,天大的膽我也不敢把武器賣出去,那是抄家滅門的罪。”
“繼續溜達,庫房設計的真挺好。”小貝轉過身繼續朝里面走。
公叔合連忙跟上,還不忘了表功:“謝您夸獎,應該的,我等地方官員當忠心報國無旁騖,肝膽可拋映日月。”
“是他爹設計的。”小男孩兒不滿地駁斥道。
“是羊蛋他爹設計的,他爹羊奮手很巧,我僅僅把思路說給他爹聽,他爹就知曉我的意思,換成本官親自動手,效果略差一些,這叫用人公正去私利,勞心勞力兩相合。”
公叔合面帶微笑,言語當中可看出他無私心,而且會用人。
小男孩想了好一會兒琢磨出來公叔合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氣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勤跑兩步跟上隊伍,癟起嘴嘟囔:“真不要臉。”
眾人繼續前行,一路上四下里觀看,后勤部門的規劃還真不錯,房整齊排列,過道寬敞,比起外面的路面來說,同樣是化了雪,下了小雨的后勤部并不泥濘,地面鋪了沙,踩上去松軟但不濕鞋。
“外面不如軍營,來時可是讓我踩了一腳泥,既然軍營能鋪沙,外面的路上在知道我們來了的時候,怎不安排后勤的官兵鋪一鋪?就當檢驗下工兵們的作戰能力了。”
小貝回想起先前走路一踩一腳泥,越走越難受的經歷,氣呼呼地說道。
小海等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不覺得公器私用有什么不對,可以當成一次演習,后勤部難道連個路都鋪不出來?那叫什么后勤工兵,當初的翼州后勤營是怎么做的?不指望現在的后勤也沖到前面直接接丈,但該做的事情總要做好吧。
看小家伙們抱怨,隊長張虎笑著出聲:“你們只想到當地工兵能力,為何不想想過來的人是否應該先適應?是小公不讓,并不是當地無準備,小貝你們真想看看九原的后勤能力,明天午后安排演習,好不好?不動用咱們家的力量。”
“哦,是哥哥不讓,明天午后能讓他們出動,哎呀,不能提前泄露了秘密,把他看起來,謝謝虎哥哥。”小貝興奮起來,指向公叔合說道。
其他孩們也很高興,尤其是當地的孩,明天有活動,人多就熱鬧。
那個愛說話的小男孩兒跟著說道:“我們也跟你們走,不會泄露秘密,跟你們去酒樓,你們請我們吃好東西。”
“好的,我們沒有別的事情,請你們吃東西。”小貝答應的非常痛。
公叔合同樣高興,故作矜持地說道:“下官還不是很餓,吃不下太多東西,只能聊為陪襯,還望不要見怪,至少下官的心思…”
“誰說跟你一起吃了?今天晚上哥哥會給我們做好東西吃,你指望我請你吃?你的是酒樓做的份飯,三十二個菜你可以選六個,兩葷兩素兩個涼盤,還有一份湯,主食不限,餐后有果盤或者茶水。”
小貝絲毫面都不給。
公叔合被噎了一下,雖說酒樓的份飯也不錯,可總歸比不上跟小家伙們一起吃,猶豫了下,終于忍不住輕聲問道:“為什么?”
“因為你是官。”小海接過話:“僅僅是個九品官,官場有官場的規矩,我們可以與任何一個普通人吃飯,惟獨不能輕易與官共餐,以免你們吃過飯,到處宣揚巡查使與你們關系親密。”
“是滴,哥哥說的沒錯,我們寧肯陪著百姓一起難過而哭,也不可能對你們露出笑臉,真有需要的話,姐姐會跟你們笑,你想試一下?”小貝附和著。
公叔合使勁地搖起腦袋:“不用,份飯很好,下官知足了。”他可是知道,寧惹閻王怒,莫見魔煞笑,閻王遇到了張王兩家似乎就變得不值錢了,如夸贊德藝醫學院的俗語,閻王道人三死,我說五便五。
“真知足了?”小男孩兒不忘了落井下石,可見公叔合平時的人緣如何了。
公叔合忍著對小男孩兒的氣,笑著回道:“真的真的,飽時淡飯莫怨懟,貧時饑寒可回味?若挑烹炒無膾炙,天不罪人人自罪。”
“幾個意思?你欺負我聽不懂是不是?小遠弟弟,你告訴我。”小男孩兒沒明白什么意思,扭頭問小遠。
“他說飽的時候不要覺得吃普通的食物不香,要多想想以前餓得要死的時候,本來已經有了烹和炒兩種做法的菜了,還非得挑剔膾與炙兩種做法沒有,這樣的人老天爺不罰他他也好不了。
其實我們家酒樓煎炒烹炸都有,不用說膾與炙兩種做法了,就是生的東西跟燒烤的東西,比如生羊肉、生牛肉、生魚肉那些東西。”
小遠皺皺眉頭,給小男孩及其他幾個當地的孩講解,他有點反感這個公叔合,閑得沒事總拽文,而且還是那種跟順口溜、兒歌似的文,顯擺什么。
男孩兒點點頭:“生牛肉沒吃過,牛都用來耕地了,生羊肉不好吃,生的馬肉我吃著還行,可是吃完之后肚疼了,今年前幾天去你們的寶貝糖果屋吃的那個形狀的糖,然后出來很多蟲,以后我再也不敢吃生馬肉了。”
“是,不能隨便吃,容易生病,今天晚上讓哥哥給你們做生魚片,我們家專門調養出來的魚,有好幾種蘸著吃的調料,還有什么都不放的吃法,你們嘗嘗,也就是那么回事兒。”
小遠感慨了一番。
但是當地的小孩們卻是非常愿意聽小貝他們說的事情,覺得他們懂的真多,隨口說出的話都是學問。
“咦?”繼續溜達的時候,跑在前面的小貝突然驚呼出聲,又接著詢問:“這是怎么回事?”
只見前面有人用沙鋪路,鋪路是正常行為,不正常的是麻袋里面不僅僅裝了沙,鋪路的人還從中往外挑姜,把姜從里面揀出來,沙鋪下去。
作為解說的羊蛋湊到近前說道:“姜放時間長了會癟掉,不能總是干姜,我爹就說,趁著裝沙袋的時候,把姜埋里面,吃的時候拿出來,省下一部分專門用來到外面買姜的錢。
不止是姜,還有蔥和蒜,都是種在沙里,做好保暖就行了,冬天的時候,隔上三五天,我們就能吃一頓蒜苗,省下的錢可以買別的東西。
再過幾天,野外訓練場會種下青菜,訓練的時候踩壞了扔掉,沒踩到的可以留著吃,靶場上也種高粱,把靶藏在高粱地中,還能培養士兵的觀察力。
只要歸軍營負責的地方,我們都種東西,水稻和小麥全種,訓練的時候士兵在里面做各種戰術動作,在水稻種植區,哪怕天冷,你也得趴里面,忍著全身濕透和上過糞肥的味道。
小麥的枝葉劃在身上少是一道紅色的印,但是夜間演習,突然吹響沖鋒號,你沒有時間穿上作戰服和拿槍械,你只能穿個褲頭,隨手找到可以當武器的東西,然后匍匐進麥地,并在固定時間內與臨近其他人匯合,組成防御陣地。”
介紹完,羊蛋又驕傲地補充了一句:“是我爹想出來的。”
“哦哦。”小貝吃驚地連連點頭,又問:“稻苗和麥苗壓倒了怎辦?”
“扶起來,實在扶不起來的就放棄或者補種,由偵察部隊來扶,他們在扶的時候能夠了解植物被人壓過之后留下的痕跡,熟悉追蹤與隱藏,我二伯就是偵察營的。”小男孩兒同樣驕傲地說著。
小貝吐了吐舌頭,扭頭看張虎,那意思是人家訓練的方法真好。
張虎則是微微一笑,對小家伙們說道:“咱們家中對護苗隊的訓練嚴酷。”語畢,喊道:“五號、六號,出列,前方沙袋處,潛伏。”
話聲方落,隊伍中沖出去兩個人,二人同時抽出腿上的戰術軍刀,對著麻袋幾下便劃開了十二個,其中一人脫下衣服,把褲扔給另一個人,另一人用的速度把褲做成一個筒狀擺在沙堆上。
他自己則是掀起上衣,趴在了沙堆的旁邊,脫衣服的人用手刷刷幾下掀起沙把趴下的埋住,自己則是掀開麻袋片,橫躺屈身,把麻袋蓋在身上。
兩個人的行動在一分鐘內完成。
小貝等人愣了:“這是?”
“以犧牲一個人為代價,掩護另一個人,犧牲的是進到麻袋片下面的人,他給人作出來的假象是他進到了沙堆中,用褲腿形成的通道呼吸,當敵人認為發現沙堆中沒有人,自然會去翻麻袋片,然后看到他,他可能拉響手榴彈,也可能沖到敵人的刀口下。
但真正隱藏的人卻是那個用衣服形成了一點點呼吸空間的,咱家的訓練要求我們即使在水下憋得七竅流血,也不準上浮,在冰雪之地,渾身凍僵,也要在生命消逝之前保留一根能動的手指和一絲的擊發意識。”
張虎語氣平淡地說道。
“真,真的?”公叔合不相信地問道。
張虎沒說話,只是把動手飛地把自己的衣服脫掉,只留下個內褲,由合上兩手對上面吐了幾口口水抹在臉上,抓起一把濕沙使勁在臉上蹭了蹭,露出左邊腮幫上的一個凹進去的痕跡,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某個東西扎透了左邊的臉之后形成的疤痕。
再看他的身上,縱橫交錯的是無數的傷痕,可以看出來,有的傷痕劃在了舊傷痕上。
其他人也紛紛脫衣服,有個一直戴墨鏡的人把鏡一摘,顯出右眼的窟窿,而所有人的身上,就不曾有一個完好的。
“虎哥哥,你們…怪不得哥哥姐姐讓我們尊重你們,而你們也從來不像別人那樣稱呼我們為小娘和小公,把我們當小孩來對待,像長輩一樣,你們…有這個資格。”
小貝抹了把眼淚說道。
張虎咧嘴一笑:“你們本來就是小娃,我們對你們不需要尊重,只需要愛護,身上的傷沒什么,平時訓練就有傷,在陸州的時候也留下的傷,再后來是進到吐蕃,等著打完了吐蕃,我們又回去與多食在雪山、草原、叢林、沼澤秘密對抗。
很幸運,我們全活下來了,我們帶領的小隊卻有很多隊員留在了那里,凡是輕視敵人和大自然的人,都用生命來詮釋危險。
我們身上的傷疤就是榮耀,不要以為我們是厲害的,那是因為我們沒有遇到小寶小公和鵑鵑小娘那樣聯合起來的敵人,尤其是小寶小公,如果面對的是他,即使我們敢向上沖,也是心中沒底兒。
以前不知道,經歷的越多,對小寶小公的恐懼就越深,所以小公和小娘領你們出去玩的時候我們不擔心。”
小家伙們都傻了,其他人也同樣迷糊了,直到趴在沙中的人憋不住氣站起身,眾人稍微清醒了一下。
“我哥哥那么牛氣?”小貝震驚地問道。
“一般牛逼。”張虎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