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來的時候,李隆基總算是看到了還算是圓的月亮,感受了一番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同時也見到了燈塔是什么樣子的,以前見到的是畫,還有小模型。
在京城的興慶宮中有燈塔的模型,瑕小,而且還是木頭的,就漂在水中,上面可以放的蠟燭,晚上的時候能夠看到晃悠悠的樣子。
知道是專門為轉指引路的所在,今天親眼所見,覺得上當了,問張小寶:“小寶,此燈塔,為何與你送給我的不同?”
“不同?自然,一個大一個小,一個立在海水當中,一個擺在淡水里面。”張小寶微微一愣,又很坦然地說道。
“我說怕非是這個意思,而是,你送的那個燈塔是漂在水上的,眼下的燈塔是一動不動的,我初時還琢磨著,是不是有兩種燈塔,一種為在島礁之上,另一種像船一樣,畢竟海中不是想在哪里找個島子或者是大的礁石便可以找到的。
此刻見到了海的情形,再想想,yu要建成一個漂著的,很難,哪怕是最大的船,終日立在海上,遇風浪也承受不住。”
李隆基強調了一下,那意思是,小寶你怎么騙人呢,我如果不過來親眼看看,還一直以為兩種燈塔的存在,以后萬一對旁人說起,后別人見過,還不得在心中嘲笑朕?
張小寶詫異地看向李隆基礎又看看高力士,高力士點頭,承認。
“有漂著怕燈塔嗎?”張小寶問王鵑。
王鵑白了張小寶一眼,說道:“你當是鉆井平臺呢?是你送的東西質量不過關,下面的膠開了。”
“哦,陛下,聽到了吧,不是漂著的,是您那里管理不合格使底座的膠開了,回去讓人重新好好粘一下,記得常維護。”張小寶轉移責任。
李隆基聽了點點頭,卻沒有繼續追究這個事情,他不可能回京把管著模型的人給殺了,而且他還覺得,張小寶是商業素養不夠,居然沒給一個保修。
他現在對王鵑說的鉆井平臺比較感興趣,問道:“何為鉆井平臺?
在海中打到下面尋淡水?”
“找石油的,淡水還不值那個錢。“張小寶解釋道:“在咱們大唐周圍的海中下面有不少石油,要比我們從地上找的石油更好,而且更多,又不需要跑很遠的地方,等著占領了別人原來的土地長途運輸。”
“哦,海的下面有石油?快,鉆出來,朕可以出錢。”李隆基興奮起來,他也知道工部的事情,現在正在大量提煉石油,他看著很神奇,石油原來不僅僅可以當成燒火的東西。
雖然每次與張小寶和王鵑說起石油提煉的技術讓他滿意,但很顯然,張小寶和王鵑對現在這種提煉的技術已經達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說是提煉的數量小造成的污染大,在提煉的過程中,還要浪費很多,冷凍技術只能降到零度就降不下去,很多的東西都沒有收集起來,不是不想收集是怕真裝到什么罐子中,然后沒等收集出來夠燒兩頓火的氣體,就突然爆炸了。
更不用說其他的化工產品了。
還有一方面是石油不好開采,除了發現的能自己流出來的其他找到的地方,需要挖開坑然后人過去用桶,一桶一桶地裝滿,再拿上來。
如此先進的開采技術,張小寶和王鵑卻也只能干瞪眼。
李隆基于是總琢磨著,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石油,讓人更容易弄出來。
此刻就打起了海水下面的主意,一副非常迫切的樣子。
不僅僅是他,王皇后等人同樣希冀地看向張小寶和王鵑,高力士直接出聲。
“小寶,是不是比在地上挖坑費勁?所以你不打算在海中找石油?”
“何止是費勁?我一直想在海中弄石油來著,有這個造船技術,我就先到別的地方,從陸地上開采了,反正都是用壓力把石油抽出來,陸地上的比海里的要簡單多了。
這是個夢啊,等吧,等到我們的后代來做這個事情,我估計是看不到了,除非我大唐誕生出無數個天才,在不走彎路,少走岔路的情況下,到我老了的時候,能看到石油還有天然氣源源不斷地從海下面抽出來。
現在,還是觀賞燈塔吧,第一個燈塔,里面守塔的人估計無論如何也猜不到來的是什么人。”
張小寶無奈又遺憾地說道,對于從海中抽石油的事情,不報多大的希望,最簡單的造船技術都達不到。
有那種技術的話,大唐可以輕易地征服海洋,至少相對來說是這樣,死的人比起現在來說要少上許多。
其實現在也可以征服海洋,用無數的船只和無數的人命來填,人家帆船的時代都可以說能夠征服海洋呢,更不用提二代的蒸汽機做出來了。
噸位大一點,配合著帆,要比那時的西班牙什么的厲害多了,最主要的是,張小寶和王鵑可以畫出來洋流的圖,盡量避免船只瞎跑,同時還有各種海上預防的措施。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天氣問題,這個沒辦法,哪怕有衛星的時代,依舊有船出事故。
至于暗礁什么的,都好辦,船又不是一只只單獨行動,每次出去是一隊船,而且不準滿裝載,滿負荷。
有船撞到暗礁上,把人轉出來先,再看看是否能夠把貨物也拿出來,其他的船就繞行,并把暗礁給標記出來,通過不停地嘗試,總能找到安全的航道。
要是誰弄個聲納出來就更好了。
張小寶想著未來的好事兒的時候船已經靠到了燈塔的小碼頭上,小碼頭,只能停中等之下的船,大船無法靠過來,不然真觸礁了。
即使是中等的船只,也要小心操控,按照有人潛水探出來的地方停靠。
通常大船不在燈塔處補給,只是利用燈塔的光,晚上定位船身所在偶爾需要補給,也是補充點淡水。
淡水是大船帶著送到燈塔上的,專門修了蓄水的池子,放在燈塔處,缺淡水,又有別的事情,無法回港的情況下,補充一番。
除了給指引航道,燈塔主要是給漁民使用的漁船都不是很大,遇到風浪什么的就要跑到燈塔停靠。
然后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爺身上不要讓停在小碼頭的船被風浪弄起來,砸成零碎,真被砸零碎,也自認倒霉,人活著就好。
船靠到岸邊的時候燈塔中守塔的人已經出來了,手上提著玻璃油燈,晃動了兩下之后,喊道:“哪的船?”
劃船的一個人回喊道:“陸州的,剛從陸州出來,過來吃飯。”
“陸州哪的船?不懂規矩?天也沒變,出來自己不帶吃的?晚上折騰我們。”守燈塔的人話語中明顯帶著不滿,站在那個地方,也不到近前幫忙栓船,小船。都是用繩子栓,不會拋鐺。
真要是看到哪個小船停的時候向下落鐺,估計小船的主人就是最大的傻子。
李隆基還以為對方能高興地迎過來,不是說燈塔就是出海人的家嗎?為何還不高興了?遂問道:“怎么個情況?”
兩個劃…船的人,一個跳上岸栓繩子,另一個搭跳板時回道:“回陛下問,其實所謂的規矩,是守塔的人和出海打漁的人之間的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那就是,船從海邊出來的時候,如果沒有遇到特殊情況,船就不要上來吃飯了,因為守塔的人還得給做,費勁,麻煩。
除非是過來的時候先喊自己用一下火,那他們就不管了,燒火的東西,還有燈塔的糧食什么的,都是出海的人帶給燈塔的,規定是誰用了多少,誰就補回來多少。
平時出海的人,會多帶,用的比帶的少,所以燈塔有很多富余的東西,專門在特殊情況下,給躲在燈塔中無法出去的人使用,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說話間,王皇后等人已經上去了,李隆基也邁步到了岸上,點點頭,說道:“朕了解了,與在山中打獵的時候,儲存在樹上的吃食一樣,當成個救急和休息的重要地方,大家遵循著同一個規則,不可以吃完了就不管了。”
“是這樣。”張小寶回了一句。
他手上提了給燈塔送的東西,從潯陽帶來的土特產,更有新鮮的蔬菜和水果,燈塔上的人一般的情況下,隔幾天才能吃到一回新鮮的東西,包括豬肉什么的。
全是出海的人順手帶的,帶的不多,尤其是夏天,容易壞,如不是晚上出來,一個白天就容易變質。
燈塔上尋常吃的是火tui、臘肉等東西,還有脫水的蔬菜以及果干,加上罐頭。
當然,這個待遇對于守塔的人來說已經很好了,畢竟以前出海的人可是知道在外面吃點東西多么不容易,即使有曬干或者是蔭干的蔬菜,帶出來也無法吃,沒有那么多的淡水來泡開。
王琚和高力士也幫著提了一部分帶來的東西,剩下的歸兩個栓好船的人來負責弄到燈塔中。
肉,除了豬肉,還有鹿肉,全是新鮮的,用冰鎮住,甚至是還有酒水。
跑出來,拎著個油燈的人終于發現情況不對了,船上的人太多,真要是過來打漁的話,跑一次船也裝不下太多的魚,全裝人了。
“怎么這么多人?”問著話的時候,守塔的人朝著碼頭走了過來,想看看是誰那么傻,裝了一船出海。
稍微離近一些,借著月亮的光,他終于發現情況不對了。
“還有孩子?哪家的孩子跑出來玩,不好好在學堂念書?”
“哈,是我,我來啦。”小貝聽到詢問的聲音,喊了一嗓子,倒騰著兩條小tui朝守塔的人跑過去,她也是第一次來燈塔,覺得很有意思。
“慢點。慢點,小心腳下,別摔了,全是碎石頭,你是誰呀。”
守塔的人看到一個孩子朝自己跑來,連忙喊道。
小貝果然腳下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穩住了身體,拍拍xiong脯,心有余悸地說道:“怎么不鋪鋪沙子,全是石頭啊。”
“你是?”守塔的人來到了小貝的面前,拿著燈晃了兩下,疑huo地看著小貝回憶是誰家的孩子。
看了兩眼之后,眼睛突然瞪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說道:“你是………,小貝?”
“哈?你怎知道?”小貝mi糊了,對方也太神了,居然看到自己能叫出自己的身份。
“你真是小貝?”守塔的人另一只手指著小貝身上的挎包,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小貝低頭看看自己的包包,發現上面有一個很大很大的稻苗圖案,在稻苗的中間繡了一個“貝,字,這才知道對方是怎么認出自己的,太顯眼了,而且大唐除了自己兩家,沒人敢用稻苗的圖案。
“好吧,是我笨。”小貝拍了兩下包包。對守塔的人又問道:“是不是很高興?我們全來了,還有皇上伯伯,有皇后,還有惠妃娘娘,加上我外祖父,呵呵,你怎么不笑呢?”
小貝以為對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一定會非常開心地lu出笑容,結果卻很失望。
守塔的人不是不想笑,而是已經傻了,他做夢也不敢夢,張王兩家的人親自跑到他守的燈塔上來,人家多忙啊,怎么可能到他的地方,跟他見個面。
“老胡,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拜見皇上。”一個劃船的人,兩手各拎著一個大袋子,袋子上還不停地滲出水,來到了守塔的人面前,大聲地喊道。
“啊?啊?啊,好,皇上來了?老,老胡我,拜,拜見皇上。”
守塔的老胡終于是清醒過來,臉上依舊帶著震驚的神色,聲音哆嗦著,就要下跪。
小貝連忙用手推了一下老胡:“別跪,下面全是碎石子,我說你平時怎么不鋪點細沙子,到時候,有沙灘,有陽光,還有海浪,游游泳,曬曬太陽多好。”
“進去說,朕專門來看看。”李隆基咳嗽一聲,對守塔的老胡吩咐道。
“是,是,進去說。”老胡連連答應,一扭頭,朝著燈塔扯著嗓子喊起來:“都給我起來,皇上來了,小貝他們也來了,別睡懶覺,起來,全起來。”
里面的人聽到沒聽到,外面人不知道,是否在聽到之后一片慌亂,外面的人同樣也不清楚。
李隆基已經聽說過,守塔的人是兩個,但從剛才老胡的喊話中卻發現,里面并不是僅僅剩一個人。
看了高力士一眼,高力士心有靈犀般地向老胡問道:“守塔幾個人?”
“四個。”老胡回答,他不認識高力士,但無所謂,反正能來的人,哪一個身份都比自己高出許多,哪怕是陪同過來的兩個人,現在也看清楚了,是專門用大船給各個燈塔補充東西的頭頭。
雖說有漁民管著,但萬一一段時間之內,漁民們有事情了,自然也要有專門負責送補給的人。
“朕曾聽聞是兩個人守塔,如今變四個了?”李隆基親自問道。
“變了,變了,從大前年開始就變了,離的近的燈塔,是四個人,遠點的是六個人,因為那個時候,有別處的人過來,說是做買賣,然后想鬧事,有一個燈塔上的人還被他們害死了。
從那以后,對所有不是大唐的人,我們就全提防起來,不準他們輕易上到燈塔上來,更不會在他們吃我們燈塔的東西的時候不要錢,通常是一船的魚,才能在我們燈塔換到兩碗水。
聽最前面燈塔的人傳回來的消息,說是他們通常會送來很多魚,留在燈塔,以免到時候遇到了事情,沒有東西給燈塔,被活活渴死,餓死。
真渴死過他們的人,就是在出了那次的事情以后,雖然說不是跟他們一個部落的,那也不管,只要非是大唐的人,一律先交東西,后幫忙。”
老胡興奮地說著,或許是晚上,看皇上的看的不是太過真切,所以他除了先前的緊張之后,現在心中平和了許多。
李隆基點點頭,剛剛的好心情也變了下,凡是他聽到別的地方傷害到了大唐的人,心中就不高興,尤其是來之前,那可是死了不少人,除了直接被害死的一小部分大唐人,還有抓起來,需要被殺掉的大唐人。
小貝也是氣鼓鼓的樣子,問道:“現在呢?他們還有沒有人借著到燈塔救助的機會,來傷害我們的人?”
小貝已經猜到了大概的情況,就是農夫與蛇的故事,或者是對方估計求救的樣子,然后等著燈塔的人放他們上去,離近了就來一個突然襲擊。
太壞了,全是壞人,就不應該再幫他們,哪怕是提前拿了東西過來也不行。
老胡搖搖頭。回道:“早就沒有人敢了,上次那一回,過來尋事的人也沒跑掉,被我們的人捉起來,一共是五個人,綁到一艘小船上,送到一個風浪小的地方,就讓他們在那里曬著,最后全曬死了。
現在他們付出的代價很大,他們捕撈到的東西,被我們直接把價錢給降到了東西在陸州價錢的半成,就是能賣一百文的東西,我們只算他們五文錢。
而且他們來到燈塔,也不準進到燈塔的上面,只能在旁邊一個石頭堆出來的漏風雨的地方休息,好使遇到暴風雨的時候,他們不被直接沖走。
除非是暴風雨太大,能帶著海浪把他們呆的石頭堆起來的地方給淹沒,才允許他們進到燈塔,并且是綁住手腳,你們怎么才出來,快來拜見皇上。”
老胡說著說著,看到了從燈塔中后出來的三個人。連忙招呼。
三個人其實是換了一身看上去干凈整潔的衣服,現在正ji動地四下里看著,尋找皇上的身影。
聽到老胡的動靜,又看到老胡的示意,幾乎同時跪下給皇上磕頭。
李隆基以前喜歡別人給他磕頭,現在煩了,因為他覺得以后要經常出去,如果路過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全這樣,會把精力浪費在禮節上。
吩咐了一句,讓三人起來,并且在前面帶路,跟著進到了燈塔,燈塔下面的空間很大,只有最上面一個了望的地方才小。
李隆基上到了二層,這時燈塔中的所有油燈全部點燃,把燈塔內部照亮。
一邊走,一邊看,李隆基還不時地用手在燈塔的墻壁上momo,在用手關節敲上兩下,滿意地點點頭,問張小寶:“修燈塔,花掉不少錢吧?”
“沒hu小寶回道:“全是守塔的人自己攢的錢,本來說好的,他們賺到的錢歸他們,可他們還是拿出來給燈塔翻修,只有第一次的錢是我們出的。”
李隆基來了興趣,問道:“他們除了給的工錢,還能額外賺錢?”
老胡不等張小寶回答,先開口回道:“能,陛下,我們能賺到錢,在燈塔中,我們有專門養殖魚蝦的東西,不是讓它們下崽兒,是把它們捉來之后,放在那里養。
等養多了,送補給的船過來,我們就給補給船,由補給的船帶回去,核算價錢之后,一部分錢歸我們。
平時我們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做,就在島子或者是礁石的邊上網魚窩蝦,遇到好的品種,就養著,我這里因離看陸州近,還差一點。
最遠的地方,尤其是別的地方的人過來先用東西抵交換休息的機會的時候,通常也能帶來珍貴的東西,守塔的人把價格壓的很低,甚至是連半成也沒有,遇到好的珍珠玳瑁什么的,還有大的鮑魚,也是一大筆錢。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與他們交換的原因,雖說死過一個人,但他們能給我們提供東西,我們也就允許了,最遠的一個四七五號的礁石,守塔的六個人,居然在一年的時間里面攢下了四千多貫錢。
他們就買了大的石頭和水泥鋼筋什么的,讓人把他們的礁石給修的很大,原來是方圓二十多步,現在變成了五十來步,燈塔也重新修過。
即便如此,他們還剩了不少錢,給家中買了馬車,比一般的人富裕多了,去年下半年,別的人提意見了,他們就只好和別人輪換,等著明天開春,我也要換過去了。”
老胡顯得很興奮,那意思是,換到遠的地方,最容易發財,當然,運氣也要好,別的地方的人得遇到值錢的東西,還愿意過來交換機會。
“呃!”李隆基很無語,在他想來。守塔的人不愿意跑到遠的地方去,來回一次不容易,而且在外面生個病什么的也來不及治療。
沒想到啊,在金錢的面前,一切困難都是可以解決滴,居然可以一年多的時間賺到四千貫,說出去嚇死人啊。
在驚訝的時候,一行人來到了三樓,再往上還有一層,然后就是最上面那個了望的閣樓了。
以前可沒有這么高,空間也沒有這么大。
眾人坐下來。老胡吩咐人去沖茶水,水是已經燒好的,裝在暖瓶中,就是為了隨時給人喝,喝一口熱水,人會舒服許多。
李隆基沒有讓高力士拿出來他的茶,就喝著燈塔中原來準備的茶,味道很差,而且沫子也多。
喝了幾口,李隆基問道:“燈塔四個人了,都管著什么事情?”
“回皇上的話,也是看著燈塔,只是平時做的事情不同,像我,我負責做飯,我做飯最好吃,我不睡覺的時候就給他們做飯吃,我睡覺,是小七做。
我們在這里,除了網蝦,還跟著學識字,有兩個是陸州派來的士兵,全識字,還帶著書到這邊,平時他們要是不抓魚,就在燈塔周圍的海中訓練,或者是在岸上向海中放出去的小船上的靶子射擊。
有的時候他們也坐在船上,同樣打海中的靶子,是陸州專門派出來的人,不是所有的人全有這個機會,是最精銳的人才允許到燈塔訓練兩年的時間。
有六個人的地方就是四個士兵,聽說他們以后要專門用來打仗,現在多多練習游泳與浮動靶子的射擊。”
老胡也顧不得喝水,說起來就沒完了,小七在旁邊很想插兩句嘴,卻一直沒有機會。
至于兩個士兵,則是老實地坐在旁邊,ting直腰,等待皇上吩咐,劃船來的兩個人卻是無法休息,他們爬到了最上面,負責接過了望的活。
李隆基聽的津津有味,不時地想一想,然后問出自己心中的疑huo,聽著老胡在那里興奮地說著,同樣感受到了別樣的心情。
老好講著現在燈塔的情況,燈塔越來越多了,只要是發現某個地方有大的礁石,在上面修出來的燈塔不會遇到風暴的時候被淹沒,陸州就會派人過去修,然后安排人到上面去做事。
看上去花了很多的錢,而且似乎并不需要那么密集的燈塔。
但是燈塔密集了之后,卻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出海的船只膽子大了起來,尤其是相隔僅僅幾十里的燈塔群,一旦進到里面,所有的人就好象回到了家一樣。
那一片海域,似乎不在有任何的危險,每一個燈塔的光亮,在夜晚都顯得那么的mi人。
反之,沒有燈塔群落的地方,晚上漆黑一片,不僅僅是眼睛難受,就是心中也覺得空落落的,所有的漁民都不想過去打漁,哪怕是那里出現了大的魚群。
“炮艦不負責偵察魚群?他們也幫忙的話,至少也能把角息用很快的速度傳回來吧?”李隆基能想象到外上在外面的時候是何等寂寞與孤獨,哪怕是出海的船稍微大一點,船上有幾個人,在遠離燈塔的范圍時,也一樣不舒服。
“回皇上,炮艦發現了魚群也會在回來的時候說一下,可是電報傳不了太遠,據說京城那里有傳的更遠的,陸州還沒有,炮艦又不可能專門為打漁的人負責傳遞消息。
同時炮艦也不追著魚群走,等著他們的一次巡航任務結束,回來之后,魚群都已經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胡提起這個,顯得很遺憾。
李隆基看向張小寶,那意思是,為什么好的電臺不給陸州用。
張小寶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難道所有的事情都要拿到面上來講?告訴別人,我陸州的艦隊底細是什么樣子的?工部的柴油機,已經運到陸州一個了。
難道也得滿天下地喊,告訴別人,我們想要用這個機器放在小船上變成速度非常快的快艇?能夠在短時間內跑出去幾十上百海里?”
張小寶的話說出來,李隆基懂了,雖然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之知,但軍事方面的東西,也不應該每一樣都跟百姓說一句,否則別人也知道了,指望百姓保密絕對不可能。
很罕見的李隆基的臉上lu出了一絲赧然的神色,為了掩飾,刻意大聲地問道:“快艇是什么東西?”
“就是原來質量不過關的螺旋槳,那個隨時會出現毛病的東西,專門用在最關鍵的時刻,人力的那個,我們家造的第一個最先進的東西。”
張小寶解釋著,他也很不好意思,東西好是好但質量跟不上,當初還不是為了吸引朝廷的注意?好提升自己家的地位用來交換。
李隆基終于是找到打擊張小寶的機會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家的螺旋槳,除了那個扇葉讓人覺得高深莫測,平時用的軸承,總壞,朕現在到曲江的時候都不用了,操不起那個心,用兩三次,就要修一回,玩的正高興呢,卡,壞了,什么好心情都沒了。”
“救命和短距離追擊敵人用的東西,您還指望著能一直用下去,現在技術行了也不見您怎么用了。”
張小寶理直氣壯地說道。
“現在朕不需要在一個小池子中游玩了,自然不會再用,朕以后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嘍,等柴油機的那個東西做出來,先讓朕看看。”
李隆基呵呵笑著說起來。
旁邊聽著話的老胡又是理解又是mi茫他了解了,原來陸州的炮艦并不是沒有好的通訊工具,而是隱藏了起來,看樣子自己也不能說出去否則對大唐不利。
mi茫的是,什么柴油機?什么快艇?軸承又是什么玩意?明明不知道卻又不敢問,剛才小寶都說了,要保密,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說漏嘴。
“吃飯吧,嘗嘗燈塔的飯菜味道,冰鎮著的東西保存不了太長時間,做了吃。”李隆基也不想繼續提關于大唐軍事技術方面的事情,看向老胡說道。
老胡沒想到這么多人過來,還能有自己做飯的機會,痛快地答應一聲,并保證把最拿手的菜做出來,高興地轉身去廚房。
老胡的拿手菜,對李隆基來說也就是一般般而已,能吃,但比不上小寶,甚至是連當地海云間酒樓的廚子也比不子。
但依舊是吃得非常開心,飯后又拉著老胡問了問海中燈塔的事情,心中帶著別樣的夢想,找地方睡去了。
張小寶則是擔憂起來,不是怕出什么事情,而是怕明天要繼續去下一個燈塔,或者是更遠的一個。
因為李隆基在睡覺之前問老胡的話中,有很多是不同距離的燈塔中是否一樣的問題。
老胡的回答讓張小寶擔憂,根本不可能一樣,有的水域不同,平時看到的景色也不一樣,海中出產的東西更是不同了,加上現在呆的燈塔周圍是碎石,老胡又說是因為本身就是碎石的礁石。
無論從別處弄來多少的細沙,最后還是要被海浪以及暴風雨給沖到海中去,想要圍個堤攔一下都不可能。
但是有的燈塔是一個小島,本身周圍就是細沙,景色美,很長的一段距離是淺水,沙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好象金子一樣閃閃發光,要是想游泳,可以看到淺水中有不少的小魚,上面的空中更有各種的海鳥。
要不是離的遠啊,在上面多蓋幾個房子,定居都可以。
老胡一臉向往地說著,李隆基當時就是同樣一臉向往地聽著,還不時地問張小寶是不是那樣。
張小寶很無語,這還用說么,為什么叫碧海銀沙,就是因為景色好啊,有天然的沙灘,還有浮云與碧水。
果然,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李隆基匆匆吃過早飯,對張小寶說道:“總歸是出來一次,下回朕再想到此地出海,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不如趁著天氣晴朗,多走兩個地方,如何?”
張小寶還能說什么?自然是點頭答應,但卻不能繼續坐在那個中等大小的船上了,容易讓劃…船的人累死在工作崗位上。
上到運兵船上朝陸州發消息,讓那邊跟來一艘補給船,這才讓船打著半帆,慢悠悠地朝著有沙灘的小島而去,等著后面的補給船上來再變成滿帆。
判…寶,要說景色啊,各有各的不同啊,南邊的海真好,看上去讓人心情舒暢。天是藍的,云是白的,你看,天上一朵朵的白云,是不是像一幅幅畫?”
李隆基手上端著一個高腳杯,里面裝了冰塊和葡萄酒,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站在船頭,一邊吹海風,一邊跟張小寶說話。
張小寶抬頭看了看似乎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白云。擔憂地說道:“陛下,您稍等,我過去問幾個人,回來再與您一同欣賞畫卷。”
張小寶轉身離去,他去找經常出海有經驗的人問會不會有暴風雨,沒有衛星的時代,只能依靠人本身。
當然,有時候人的經驗比衛星還厲害,如果不是專門盯著那一塊云的話,而且還有地面上的各種收集站的數據收集整理計算,天氣預報也不是每次都準。
但有經驗的人,只憑借著吹來的風,還有天上的云,加上此季節的以前出現過的事情,就能判斷不離十。
這部分人,很多都是老人,當初來陸州的時候,就是依靠一群老人來幫忙判斷天氣,那是真準啊。
此時船上也帶了十幾個老漁民,責門用來看天氣的,問完之后,張小寶放心了,有雨,但是晚上才有,而且并不是大雨。是小雨,有兩個老頭說是中雨。
同時有人說下到半夜的時候會停,有人說得下一晚上,讓張小寶自己來選擇相信誰的。
最后張小寶選擇今天晚上的時候再找一個燈塔,準備進去休息,不能再船上,最好是某個小島,萬一真有了暴風雨,船可以不要,但人不能出事。
“如何?下個大雨而已,不需要太過著急。”李隆基沒有親眼見過海上的暴風雨是什么樣子的,按照他自己的猜想對返回來的張小寶說道。
張小寶覺得要是能遇到一場暴風雨就好了,讓李隆基看看,那是大雨而已嗎?
“陛下,不同于您在京城宮中看到的大雨,暴風雨真砸下來的時候,海浪能掀起來幾十米高,您沒看到碼頭那里房子不多么?不是不想在風景好的地方蓋房子,是經不起折騰,真遇到一次颶風,碼頭的船得碎掉不少。
小船在海中沒有任何抗拒的能力,一下就飛起來了,有機會讓您見一見,看云吧,還有海鳥,會有海鳥落到船上,撤兩把谷子就行,很有意思的。”
張小寶知道自己說的多么嚴重,李隆基也僅僅是想象一番,沒體驗過的人,永遠不了解大海的威力。
李隆基見張小寶如此一說,也不再多想,反而很期待遇一次,他覺得張小寶和王鵑有能力保證自己的安全,哪怕是張小寶自己都不覺得有這個本事。
倒是對張小寶說的有海鳥會落在船上感到好奇,問:“鳥不怕人?”
“還不知道怕,只要你不打它們就行,您看,現在的桅桿上就落了海鳥了,它們也需要休息一下,不好,回來,水云,不準你抓海鳥吃。”
張小寶抬著頭看桅桿的時候,突然發現遠處飛來一群鷹,那一紅一白兩個顏色的鷹實在是太耀眼了。
來的時候,水云一家子沒有別的事情可做,路上也是跟著,幫忙偵察周圍的情況,而且還抓了不少獵物,到了陸州的時候,給他們安排在了海云間酒樓的后面一個最高的房子上面。
沒想到他們居然跟來了,看他們飛來的架勢,分明是想用武力證明,海上的天歸誰管。
大喊一聲之后,張小寶使勁地揮舞著胳膊,他知道水云他們能夠看見。
呆在桅桿上,平時吃魚,今天正有機會嘗嘗谷子味道的海鳥們一見到遠處飛來的鷹,連休息也顧不上了,呼扇起翅膀便跑。
水云似乎知道了張小寶的意思,也或許是沒打算殺著遠去的海鳥們,不屑去追,帶領著家人落到原來人家海鳥休息的桅桿上,對下面的張小寶叫著。
“陛下,谷子是不行了,一會兒您拎幾條肉喂喂海鳥吧。”張小 寶對同樣抬頭看過去的李隆基說道。
李隆基:氣…。”
昨天晚上很晚才睡,現在進行補覺的小貝等人聽到了張小寶吆喝的聲音,不大會兒,推開艙門,從船艙中涌出來,睜著惺忪的睡眼,高興地一邊揮舞著胳膊,一邊跟水云一家打招呼。
“下來,下來,水云,我給你好吃的東西,下來,落到船舷的圍欄上,我給你魚吃。”小貝張著胳膊喊。
水云一家卻沒有像她想的那樣聽話地落下來,而是在那里叫了幾聲,似乎在交流什么,隨后就見紅鸞張開翅膀,朝著海面扎去。
速度飛快,眼看著整個身體都要扎到水中的時候,如火的翅膀一動,身體突然慢了下來,但也是相對來說的慢,隨后就見紅鸞的兩只爪子再水中一撈,翅膀扇動中,再次騰空而起。
在她的爪子上抓了一條一米多長的大魚,看上去嚇人,那魚還沒死呢,使勁晃動著尾巴,卻絲毫無法掙脫下來。
“水云找的紅鸞,不會原來就是一只在海中找東西吃的鷹吧?”張小寶看著紅鸞那熟練的動作,猜測地說道。
“估計差不多。”李隆基的目光一直放在那條魚身上,喃喃地說道。
帶著魚,紅鸞朝著船飛來,在甲板的上面送開爪子,被她抓住的魚終于是掙脫了,卻無法回到大海,嘭的一聲砸在甲板上,便不動了,不是被砸暈了,就是被摔死了。
重新落回桅桿上的紅鸞朝著十一只“川、,鷹叫了兩聲,十一只小鷹馬上也從桅桿上扎下去,有兩只扎進水里,撲騰了幾下翅膀,重新飛起來,帶起了無數的水珠,卻是一無所獲。
另外九只則是在快要扎進水中的時候,直接一個急停,然后撲打著翅膀飛起來,根本沒敢下水。
小貝看到此情景對著那九只鷹喊道:“膽小鬼,你們怕什么,掉下去又淹不死你們,你們忘了你們學飛的時候怎么做的了?我可是知道的哦,你們有好幾次都掉進了水云間酒樓那個小湖里面。”
小貝說的是當初給水云的孩子們準備的地方,因為剛開始的時候,水云沒有馬上讓孩子們,結果后來長胖了,學飛的時候總是出問題,不停地掉到水中,然后被人救起來,重復前面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