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天的時間又快又慢地過去了,對很多人來說,三天眨眼便過,對眾將軍們來說,這三天比那個武舉沙盤一比四的十二天時間還漫長。d
三天時間,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找到。
張守珪的前鋒軍,再有一天半就到錢塘了,岸上跟隨的一個旅,中途還從船上取了食物和喂馬的黃豆,進行了一次補給。
眼睛盯著面前的沙盤,張守珪喃喃自語:“在哪呢?莫非放棄防守?全軍后退?真讓我在錢塘靠岸,把大炮放下去,你們就沒有機會了。”
旁邊的傳令兵緊抿著嘴,不出聲,他知道怎么回事。
“來人啊,傳我命令,熱氣球擴大搜索范圍,一定要給我找到他們,錢塘處,一定有問題,測風向。”
張守珪傳下命令,十分疲憊地用手太陽眼睛依舊盯著沙盤看,他不相信王鵑會不做任何動作。
風向那邊已經打過è子,無風,很不可思議的一個風向,通常這時應該吹南風或東南風。
“看來滑翔翼部隊不能出動了,熱氣球自己飛,注意天上的鷹群,少了鷹真不方便,鷹的眼睛總比人用望遠鏡看的遠。”
中央大沙盤處,李隆基又來了,昨天他沒來,因為他知道昨天打不上,今天才會出現戰爭場面。
所以人來的很多,王皇后、武惠妃,還有赤德祖贊跟金城公主,只為了看熱鬧。
“此戰,將消耗掉鵑鵑一個營七百多人,這七百多人就是死字軍,留下便沒打算活下來,只不清楚他們能夠拖延敵人多長時間,風向為無風,對狙擊營不利,他們需要臨時改變計劃。”
李隆基當解說員,給眾人講著,準確給金城公主和武惠妃講,赤德祖贊能看出來,高力士也不差,至于王皇后,那是出身武將家庭,她本身就喜歡打仗,早明白眼前雙方形勢。
她看了下沙盤上的布置,問道:“陛下,王字旗這個營長是誰?”
李隆基還真不清楚,高力士回話:“皇后,王字旗的人叫王易,是小寶和鵑鵑兩個人第二批培養出來的作戰指揮官,第一批是虎子等人,第二批已經學十年有余。”
“十年的老人了?鵑鵑怎么舍得?死字旗下,都是我大唐的勇士,怎么不能想點別的戰術?”
王皇后眼睛紅了,她一時忘了這是沙盤演習,還當成真正的戰場上。
“換成別人鵑鵑也無法放心,她連自己都舍得,一聲令下心如鐵呀,打仗總要死人,至少他們死在了家鄉土地上。”
金城公主在旁感慨地說道,不由想起了自己現在的地位是如何獲得的,當初在邏些城中,自己明顯感受到被人聯合起來排擠,后來鵑鵑帶兵轉戰幾千里,她打的越狠,自己的受到的重視就越多。
王皇后也想起來當時的事情:“是呀是呀,大漠蒼蒼歲難琢,回家鄉月,讓我大唐多少好男人埋骨吐蕃?這個該死的赤…赤,呵呵,赤德祖贊我沒罵你,我就是一說而已,都過去了,不提。”
王皇后罵的時候才現赤德祖贊還在旁邊,連忙掩飾一下。
赤德祖贊別提多郁悶了,你們是死人了,我吐蕃死的更多,我國都沒了,找誰說理去?
心中想著,嘴上道:“是,都過去了,我希望王易能多堅持一段時間,死,也要死的有價值。”
他們看著沙盤說話時,王易很苦惱,他都做好準備了,要點火,七百人早分散開了,最遠的相距一百里,以第一柱煙火為號,同時燒山。
七百多人分散開,很好隱藏,如果是刮南風或東南風,他們一直躲著,讓過敵人的大部隊,然后在其身后點火,這樣敵人因為有炮,怕被燒,會出現火借風勢,追在敵人后面。
想必他們懷恨在心,回頭追殺,自己就可以邊跑邊吸引,直到戰死。
然,現在無風,杭州一帶秋天怎么可能無風?誰擲的è子?手氣太差。
王易看著沙盤,罵著擲è子的人,眉頭緊緊地皺到一起,努力地想應對辦法。
這時,傳令兵來了,手上拿著幾個很小的熱氣球模型,放到了王易前面的沙盤上。
‘哦敵人的熱氣球隊伍上來了,數量還不少呢,得有二百,他們閑的一堆熱氣球,不占船的地方?’
看到小模型,王易知道什么意思,敵人出動空中偵察打擊部隊了,心中很羨慕,自己一方的鷹群不知道在哪,否則沖過去,熱氣球全給你抓破,讓你們飛 正鬧心時,王易心中靈光一閃,眼睛亮了,向傳令兵吩咐:“傳我命令,成三角形,先點三柱煙火,五分鐘后,離三柱煙火一百米遠,點兩柱煙火,再過五分鐘,離兩柱煙火五十米處,點一柱煙火,按煙火令號行事。”
傳令兵匆匆離去,先到大沙盤處說一下,然后有不少傳令兵到相關的房間,在將領的沙盤上標示。
王易一方被他按照五十人一小隊分成了十四隊,因為是特殊情況下對小隊的顯示,所以十四個人分在了十四個臨時帳篷中。
離王易最近的一個小隊隊長看到臨時制作的并不怎么精美的沙盤上被人ā了三個代表煙火的模型,馬上布命令:“點三隊煙火,成三角形。”
等著又出現了兩堆和一堆的煙火之后,同樣下達點火的命令,然后說道:“命令,燒山,快,點完火撤退,快,向預定目標集結。”
離他最近的小隊也布一樣的命令,相繼傳遞。
張守珪前鋒軍熱氣球大隊的隊長現自己的沙盤上被人放了煙火的模型,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電報,現敵人蹤跡,有三堆人為形成的煙火。”
過了一會兒:“又現兩個地方有品字形煙火。”
五分鐘后:“電報,現煙火十四處,敵人正在用煙火傳達命令,三,二。”
再五分鐘:“十四處數量未變,煙火點燃順序,三、二、一,間隔時間為五分鐘。”
隨后傳令兵拿了一大堆小的煙霧形狀的東西,胡地撒到了沙盤上,這個大隊長很納悶,怎么又出現這么多的起火點?難道敵人大部隊在此?這么點,不是把自己燒了么?
又過五分鐘,傳令的兵拿過來一個大的煙火模型,一下子蓋住了很都地方,這個大隊長的熱氣球被拿起來,放到煙火的上面。
他一看到這個樣子:“報,整個杭州地域,估計一百里范圍,全部被點燃,估計敵人是分小股點火,意圖耽誤我軍進攻時間。請記住我)”
“報,我說報,你怎么站著不動了?”大對長說完最后一條命令,見傳令兵站著沒動,焦急地質問。
傳令兵到是沒有什么不滿,回復:“您的熱氣球部隊飛行高度一百三十米到一百五十米區間,下方燃燒之火,因敵方提前準備,火勢增大度非常快,您剛才沒有下達躲避和緊急升空的命令。
所以,裁判團判定,你們被煙熏暈過去了,如果風向不改變,吹著熱氣球飛出這個區域,也沒有外力幫忙的話,你們全部戰死。”
大隊長聽明白了,雙手搓搓自己的臉,不敢相信地問道:“這…這就死了?風向是無風,外力?前鋒熱氣球全出動了,還哪有外力?那個,我問一下,我們怎么一熏就倒?也太假了?”
“我估計你必然會退出,給你解釋一下,他們準備了十多天了,易燃和易起煙的東西很多,還有各種糞便以及胡椒粉,油脂等等,所以一熏就倒,不信您可以試試,如果您沒倒,我們將重新判定。”
傳令兵稍微違背了一下規則,提前告訴這個大隊長了,因為還沒有判定他死亡,他不算退出。
大隊長一聽傳令兵說出來的東西,再想想十多天的準備,承認道:“不用試,倒了,絕對倒了,真那么大的火,不用說刺氣味,就是只有火,上空也完了,才一百多米的高度,無風,熱氣一熏,人缺氧就倒了,我對不起將軍啊,關鍵的情報沒傳回去。”
傳令兵笑笑,變得和氣了:“將軍,您的官職在七品以上,您可以到中央沙盤附近觀看,陛下也在那里。”
“好,我去看看,死我也要死個明白,對方究竟是怎么布置的?”大隊長郁悶地站起身,被傳令兵引著來到中央沙盤處。
李隆基看到他過來,呵呵一笑:“來,陳卿,到朕這來,讓朕看看,你被熏成什么樣了。”
“臣,見過陛下,皇后娘娘、惠妃娘娘、公主殿下、高將軍、赤德祖贊大人,臣確實被熏迷糊了,臣想知道王節度使在什么地方呆著指揮了這場偷襲,她不怕把她自己燒到?”
姓陳的武將先問候一圈,眼睛看沙盤,同時問王鵑在什么地方,一看到旗,非常詫異。
“陳卿是不是覺得納悶?正如你所見,非是鵑鵑具體指揮的戰斗。”李隆基說道。
“那是哪為將軍,算計如此厲害,他怎么知道無風?還是臨時應變?”姓陳的武將剛問完,突然反應過來,王鵑和張小寶手下沒有將軍,唯一有的將軍是水云。
想到此處,猛然一驚。
高力士很驕傲地開口:“陳大人所猜不錯,指揮這次偷襲的,也是隨機應變的人,是王家的一個內院,姓王,名易,第二波跟著鵑鵑學習指揮的三百人當中的普通一員,無官無職更無品。”
高力士有理由驕傲,小寶是自己的干兒子,和親兒子沒什么太大的不同,等自己百年后,家財都要歸小寶,家中的下人,還有自己的那個‘媳去留都要聽小寶的。
小寶和鵑鵑的家人厲害,也是自己這個當爹的面上有光,別看張王兩家跡的時間短,但表現出來的絕對是世家底蘊。
姓陳的武將一聽,垂道:“臣汗顏,臣有愧于現在的官職,臣請辭。”
李隆基一見自己的臣子被打擊了,還想辭官,擺了下手:“這個想法要不得,張王兩家厲害的不僅僅是指揮人員,還有行政人員呢,難不成有他們在,滿朝文武比比自己,然后大部分都回家去?
朕該如何辦?讓他們家的內院頂替位置,以后大多數的朝臣全是他們家的人?從此之后,不需要早朝,在他們家開家庭會議就行,陳卿,你以為然否?”
“不可,陛下,萬萬不可,否則將國之不國。”姓陳的武將嚇一跳,連連搖頭。
“對了,那是不行滴,叫王易的內員,學了十多年,你們學的時間還短,以后要好好學,鵑鵑給你們講課,可謂是盡心盡力,沒藏i,就如小寶給別人講經濟一樣。
鵑鵑和小寶及其家中內院,非大陣仗,朕不會用,他們是朕鞘中所藏之鋒芒,真需要他們出動,朕只要一個結果,那便是勝利。
你們把事情都做好了,朕就用不上他們,他們也圖個輕閑,就因為有的人無能,害得小貝他們也要東奔西跑,努力。”
李隆基突然想起了不在京城的小貝等人,近幾天身邊總覺冷清,不像有小貝在旁邊唧唧喳喳時那般熱鬧。
姓陳的武將聞言,莊嚴道:“臣一定盡力去學,不負陛下期許。”
“好,看沙盤,這一次偷襲,你們輸了,一個熱氣球上有一個了望手,一個控制火的作手,一個負責把握方向的舵手,兩個隨時準備向下投擲彈的攻擊手,前鋒的熱氣球,一百個,一下子掉了五百人。”
李隆基指指沙盤說道,眾人又一次把目光放在了沙盤上。
要說盯沙盤盯的最緊的就屬張守珪了,他現在眼睛盯著沙盤看,沙盤上的熱氣球從他的角度來說還在。
因為他不知道那里出什么問題了,除非是他自己判斷熱氣球大隊全軍覆沒,或者是其他情報人員告訴他。
否則他沙盤上的熱氣球模型會一直存在。
但傳過去消息那邊不接,更沒有應答,這讓他琢磨不透了。
半個時辰前他還連續收到情報,這一會兒的工夫究竟生了什么?
‘難道是對方飛上天,同時把一百個熱氣球上的人全部控制住或殺掉?否則不應該啊’張守珪嘴上叼著一支雪茄,ou了一口,想著,很苦惱。
兩天來他精神非常疲勞,茶葉喝了很多,還把王鵑自己好不容易到的咖啡也要來喝,最后ou上雪茄提神。
但戰場形勢絲毫沒有好轉。
先是找不到敵人,剛剛收到消息,以為現了對方,結果消息又突然中斷。
“王鵑主力難道在杭州一帶埋伏?那躲的可真好,裁判團能判定那么多人不被我方現,除非是鉆地里去,然后猛然現身,出動一千只鷹,把熱氣球幾乎同時抓破,不給人消息的機會。
她有那么多鷹嗎?絕對不可能,自己一方的人同時叛變了?那也不對,規則上定好的,雙方人員寧死不降。”
張守珪一口一口ou著煙,自語。
“張大人,您說會不會是天上突然飄來一片云,晴空霹靂,咔嚓一下,把咱們一百個熱氣球全給霹沒了?”
王忠嗣在旁提醒,他做為參謀存在,張小寶、王鵑所知歷史上的他厲害,但他現在還小,去積利州時,在船上沙盤推演,他仗仗輸。
大家都覺得不讓他參加,可惜了他聰明的腦袋,故讓他跟在張守珪身邊學一學。
“我看是你腦袋被雷霹了,無風,云從哪飄來?”張守珪瞪了王忠嗣。
王忠嗣嘟囔:“我覺得也是,最近我睡覺總會突然驚醒,跟王鵑打仗,壓力太大,我終于理解赤德祖贊當時是何種心情了。”
“看把你嚇那樣?沒膽子,怕啥,她還有三頭六臂不成?去船上的情報小組問問,有沒有新消息。”張守珪不滿地說道。
“哦。”王忠嗣答應一聲,剛要離開,進來一個傳令兵。
“報告,前鋒軍情報組送來情報,我軍地面特種部隊行進受阻,與空中偵察部隊失去聯絡,另,杭州北東南,三個方向燒起林火,火勢沖天,無法判定過火面積。”
‘啪’王忠嗣一拍大ui:“娘的,我知道了,他們居然燒山焚林,怪不得咱們的熱氣球大隊失去聯絡,一定是被裁判團判定燒下來了。”
“現在不用你說,大家也懂,一日后,我軍登陸,你說該如何行事?”張守珪又瞪了王忠嗣一眼。
張守珪縮縮頭,看著傳令兵在張守珪的示意下,把代表熱氣球的模型拿走,有在沙盤大概的幾個張守珪懷疑的地方放上象征山火的模型。
挑下眉頭,說道:“我覺得王鵑是不想讓我們前進,我們可以將計就計,從旁邊繞路,快突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說完王忠嗣猛然搖頭:“不對,王鵑和張小寶不可能想不到此點,他們絕對會在我們分兵繞路的時候想辦法偷襲,那我們就集中兵力,從一個方向繞,但如果他們的主力正好藏在另外一邊怎辦?”
“停,別說了,照你的說法,我們什么都不用做,等著好了。”張守珪打斷了王忠嗣的話,閉起眼睛沉思。
王忠嗣悻悻地圍著沙盤轉圈,轉著轉著,嘆息道:“可惜嘍,林子中一定有很多百年之上的好木頭,一把火焚盡,這等損失,他們為何不好好想想?”
“想什么?”張守珪睜開眼睛:“若是真的戰爭,他們不燒,那跟他們也沒有任何關系了,百年?萬年的樹也不再屬于他們,亡國的人連尊嚴都沒了。”
張守珪覺得有點思路了:“那會不會鵑鵑選擇暫時放棄空間,來贏得時間?”
“張大人,他們贏得時間能做什么?總不會展工業把炮造出來?咱大唐的炮確實是他們兩家出來的,但那是因為他們說不讓工業走彎路,是那什么…就是那倆的功勞。
咱現在打的是土著,我給他們五十年,他們也造不出炮來,裁判團不會同意的。”
王忠嗣說到張王兩家高人的時候變的非常謹慎,那‘兩個人’在很多人心中都有個影子,卻沒有人愿意直接提及,尊敬與畏懼同存。
張守珪被王忠嗣分析的鬧心了:“不想了,總想著對方在干什么,還打不打了?咱們自己動,讓他們想,我就不信了,他們能猜到我的心思。”
“報中軍,前鋒杭州受阻,明日登陸后,準備從南繞行,岸上先前一旅,從北繞行,令中軍自度。”
張守珪又出一個命令。
王鵑所在的房間中,她跟張小寶剛剛小睡了一會兒,兩個人知道隨著對方前鋒的到來,要開始忙碌了,需要保證精力,來應對更ji烈的戰斗場面。
用熱巾,敷敷臉,張小寶把寫有各個重要武將的冊子拿過來,一邊看,一邊回憶,一邊分析,嘴上也不閑著。
“親愛的夫人,正常來說,咱還應該用一計,想辦法派人寫信跟大唐求和,或者說獻上多少東西,讓對方的前鋒來指定地點取,玩一招離間,你說行不行?”
“別叫的這么膩味,有外人在。”王鵑白了張小寶一眼。
屋子里無論是中軍的人還是負責聯系中央沙盤的傳令兵,一個個非常認真地忙著自己的事情,離兩個人最近的傳令兵執著地盯著自己的鞋看。
那是一雙千層底兒的高筒布靴,深藍面上有暗紋,典雅又舒適,出自柳兒和馨兒的成衣行,算是給跟武舉有關之人的福利,所以他看的很仔細。
“看,沒人聽見。”張小寶對王鵑眨眨眼,又朝著看鞋的傳令兵說道:“去問問,剛才我說的離間計讓不讓用?”
“遵命。”傳令兵這個時候耳朵好用了,轉身離去。
“你這人,前線的士兵在用命拼殺,你還有心思說別的。”王鵑不滿道。
“我也知道那一營回不來了,可我更知道,他們的付出,不是讓家鄉的人哭泣,而是歡笑,該死的侵略者。”
張小寶忿忿地說道。
“那真正的我們是什么?”
“我認為是侵略者,但我相信,很多人會歌頌我們,誰的痛苦誰知道,反正我大唐人不痛苦就行,狼吃羊的時候從來不考慮那么多。”
張小寶那種所謂的被抨擊的‘民族主義者’的格依舊未變。
李隆基還沒有回去,認為今晚的情況一定會精彩,所以留下來看熱鬧,反正朝中也沒什么事,真要是有重要的事情,大臣們可以來芙蓉園召開臨時朝會,暫停下武舉。
跟身邊的幾個人討論戰況會向何種程度展時,傳令兵來了,把張小寶的話一說。
不等裁判團判定,李隆基直接否定:“不行,什么離間計?對我大唐不好用,若鵑鵑和小寶領兵去打,別人離間他們叛變,朕會信嗎?他們還用跑外面去之后再造反?
若是別的將軍出去,朕甚至可以把他們的家人讓他們帶著,他們能憑借手上所擁有的那點人和槍炮叛變?那他們是想逼著鵑鵑和小寶帶大唐先進的武器追過去,絕對不會是武舉時候用的冷兵器。”
傳令兵答應一聲,轉身要走,又被李隆基叫住:“朕親自去看看他們。”
一行人就這樣擠到了王鵑的指揮部里。
王鵑剛剛出去三道命令,抬眼看到進來一堆人,非常詫異。
“鵑鵑,朕問你,若你在外面,別人使離間計,朕讓你到指定的地點去取東西,你去不去?”李隆基一看到王鵑,便開口問。
“不去,我傻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鵑想都未想就回答李隆基了。
李隆基又轉過目光看張小寶:“小寶你呢?”
“我?我去,我會一路慢悠悠走著,大力宣傳我過去的事情,我大唐是驕傲的,他們怕了,所以才送東西,帶著炮兵ing進,等距離差不多的時候,告訴他們把東西送過來,告訴他們把東西送過來。
不送就是心不誠,架起大炮使勁地轟,送了我就管他要我一路過來的額外費用,你給大唐皇帝了,你給我了嗎?本將軍是驕傲的。”
張小寶微微仰著頭,回答。
除了王鵑,其他人登時無語,如此比較的話,還是王鵑比較好一些,小寶實在是太壞了。
“好,有你們兩個在,朕放心了。”李隆基到是不覺得張小寶和王鵑的反應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很高興地表揚了一番。
張小寶坦然受之,看看面前的沙盤,又看看李隆基,說道:“陛下,您還是去中央的沙盤看,那里能夠清楚全面局勢。”
“不必,朕過來找你們聊聊天,閑著也是閑著,小寶,小貝他們近兩日有沒有傳來消息?他們到哪了?跑出去了,玩瘋了,把朕給忘了。”
李隆基滿不在乎地擺下手,開始詢問起小貝等人的事情。
張小寶這個郁悶啊,我這里在打仗呢,你問我弟弟妹妹,你是閑著了,我忙著啊。
正打算拒絕,把李隆基給走的時候,突然想起個主意,臉上露出了笑容,對王鵑說道:“夫人,咱們給陛下貝他們的事情。”
“啊?”王鵑很詫異,自己還在指揮中,聊天?似乎不妥?
等一看張小寶那微笑的平和的面孔,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寶絕對有算計,好,寶要干什么。
遂配合著說道:“也好,我也累了,今天一天又快過去,到了晚上,就算是將領也要休息,我就當是現實中的戰場上睡覺了。”
“正是,小貝他們現在何處?”李隆基頷。
王鵑想了想,回道:“傍晚來了一次消息,說是已經到了弘農,正在前往老柳樹村的路上,他們在弘農看到了游樂園建設的場地,到夏天之前,能投入運營。
還讓我們幫著想點賺錢的小辦法,他們說,如果朝廷能夠免去他們三年的稅,他們愿意三年中,每年拿出來一半的利潤,用在大唐孩子們的身上。”
王鵑沒說謊,小貝等人來的消息確實說的是這個。
李隆基一聽到小貝他們的消息,顯得很高興,在他心中,小貝是公主一樣的存在,又可愛又懂事。
想象了一下小貝等人寫電報時候的樣子,李隆基臉上出現了笑容,再一考慮電報里說的事情,向張小寶問道:“小寶,你說我應該不應該免去小貝他們的稅?他們似乎能賺很多錢?”
李隆基一提,其他人才想起來,小貝他們在弘農的游樂園是張小寶去的時候便想好的,他刻意惦記的事情,賺的錢會少?
只有赤德祖贊和金城公主不清楚這個事情,兩個人互相看了眼,新有靈犀般地由金城公主問。
“鵑鵑,跟姐姐說說,小貝他們在弘農還有買賣?哎呀,真好,以后他們不用愁家財了,游樂園里都有什么項目?”
王鵑掃了眼沙盤,瞬間緩過神,剛要說話,張小寶接過來,回道:“奴奴姐姐,小貝他們當初是殺人去了,此事得問陛下,原本小貝他們在萬年縣玩耍,被興慶宮內出的一道電報指使著連夜跑到弘農。
那時…天還下著雨,弘農一片汪洋,水深處,大人掉進去就沒影,小貝他們卻義無返顧地用出了強行軍的方案,星夜中風雨兼程,小貝九個孩子,好幾次都掉到沒人的水里了,他們…。”
“小寶,你別說的這么傷感成不成?”李隆基被張小寶的話給說樂了:“小貝他們是自己九個人去的?你們派在他們身邊的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大唐僅有的兩個快槍手跟在誰身邊了?
你總說小貝掉水里,小貝那是能在冷透骨的黃河中救人的一種存在,她會被淹到得朕像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奴奴,你聽我說。”
李隆基怕被污蔑,因為他看到金城公主的眼中已經含淚了,當初可是小貝他們寫的邀請信,信中還有不少錯別字。
李隆基耐心地解釋一番,金城公主這才重新高興起來,夸道:“小貝他們就是比別的孩子好,這點我早知道了,應該給他們免稅,哪怕他們不拿出一半的利潤給大唐的孩子。”
“還有一百三十萬貫的故事呢。”張小寶又提醒了一下。
果然,金城公主再一次好奇地看向李隆基,等其講解。
李隆基最怕聽的便是一百三十萬貫,錢啊,真不多,不管是自己大唐錢莊讓小寶運作的錢,還是張王兩家自己賺到的,一百三十萬貫,無非是個零頭。
但此錢是單獨拿出來,由小貝九人的零uā錢出,比不上大唐一年的財政收入,一個月也比不上,可又是小貝九人的全部錢財,也就是說傾其所有。
嘆息一聲,李隆基再次給金城公主講起一百三十萬貫的事情。
這個時候的張小寶和王鵑可沒有聽故事,兩個人聚在一起,用語jiā流,研究戰略戰術。
要說最高興的人,則是非眾將軍們莫屬了,李隆基到了什么地方隱瞞不了,又不涉及到武舉,所以他們都得到了消息。
說是陛下跟鵑鵑、小寶聊家常去了。
好事兒啊,他們被拖住了,最好是聊一晚上。
于是,最喜歡尋找時機的張守珪興奮地布命令:“全軍加快度,到杭州集結,快,蒸汽機加大動力。”
又傳情報給中軍,讓中軍借此機會也馬上把兵力投放到,別在海中漂著了。
中軍的楊思勖聽到傳來的消息,總覺得哪里有不對的地方,直覺,純屬直覺,因為他從來沒想過在武舉的時候能夠勝王鵑,別看人家用的是冷兵器。
他想的是自己一方損失能小點,自己等人不被王鵑活捉,那已經很不錯,至于打敗王鵑?開什么玩笑,自己等人可以用出的熱兵器戰術,都是王鵑玩剩下的。
是的,雖然沒有看過王鵑親自指揮炮兵和空軍,依舊海軍,但不知道為何,自己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那就是王鵑非常熟悉陸海空三軍聯合作戰,哦,甚至還包括制電子信息戰,一個剛剛被王鵑提出來的戰法。
有時做夢都能夢到王鵑和張小寶在指揮部中,通過一道道命令,讓三軍配合的非常默契進行攻防。
如果說王鵑真的能做到,那只能說她學的好,對付這樣的人,在還不精通自己手中武器的自己等人情況下,獲勝的可能太小了。
楊思勖猶豫著,還是下達了快接近并登陸的命令,他怕延誤軍機。
王鵑一方指揮部中,金城公主已經李隆基所講的小貝等人的故事,感動的淚水直流。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