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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各部尋來誰為相

熊貓書庫    田園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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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寶說做便做,叫來人,吩咐下去,家中京畿道、關內道、河東道、山南東道和山南西道以及河南道的民生必須品,向關內道,黃河沿線,進行傾斜性儲備。

  要求,冬天易成災地區,張王兩家所有商鋪,減緩出貨速度,不搞任何促銷活動,準備隨時配合當地官府災害來臨時的行動。

  命令,嶺南道陸州留守炮艦艦隊出動,對大唐之外地區進行半強制性勞動人口掠奪…呃!…是勞動人口有償遷徙行動,并于陸州規劃土地,準備實施鐵路鋪設項目工程。

  損私為公的事情放下去了,張小寶準備想想妹妹說修一條隧道的事情。

  結果沒有人給他這個‘空閑’。

  戶部的人來了,今年的秋收,除了種植二茬作物和三茬作物的地區,大部分已完畢,大唐地方官府交到錢莊稅賦需要核對。

  張小寶讓人把負責此事的內院找來,跟戶部的人去對賬本,總賬已經就位,李隆基看過,現在做的是詳細表格。

  結果戶部派來的人中,有一個大膽的問了句‘存在大唐錢莊的錢是不是真的無息,并且不曾對外放貸’后,在張小寶逼視的目光中,低頭退縮了。

  張小寶沒法跟對方解釋,那筆錢既然不能在京城的大唐錢莊由朝廷一次性全部提現,自然有一個陸續支出的緩沖期,并且還是無息的,怎么可能不參與借貸行為?

  貨幣的借貸是增益,同時也是貨幣貶值過程中的自有貨幣止損行為,這筆額外的利潤不歸戶部管,乃是直接對李隆基負責。

  張小寶咋跟戶部的人解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非要問出來,想干啥?

  戶部的人跟張王兩家內院去核對詳細數據,禮部的人來,問張小寶新年的時候是不是要安排點活動,如冰燈、煙花、舞龍耍雜什么的。

  其實本質是禮部想管戶部要錢,戶部以帳目還還在核對中婉拒了,禮部自己的錢做此事有點捉襟見肘的感覺,找張小寶來問計。

  “放飛思路,不要固守不變。”來的人同樣是張小寶上課的學生,張小寶說話就不客氣了,你要是跟學生客氣,學生還擔心你疏遠他呢。

  “是,是,那學生該如何作為?”來人見張小寶在喝葡萄酒,忙幫張小寶把剛剛喝掉三分之一的杯子滿上,恭順地求教。

  張小寶又拿個杯子出來,示意那個學生自己倒,待人家淺淺地倒了一點底兒后,端起杯來說道:

  “今年的收成不錯,在你們禮部的盡心教化之下,百姓生活質量有所提高,學子成績也有了進步,軍士面貌煥然一新,商人…。

  算了,不跟你說廢話了,就是大唐有錢了,你不起頭,商家和富裕之民自己也會組織活動,你禮部貼個告示,讓京城的商人跟你們聯系,錢不就有了嘛。

  具體的費用由商人出,他們還會給禮部一筆錢,讓你們完善活動,你們拿著錢,去問問高…我義父,是問我義父陛下有什么需要,不是讓你們行賄。

  我義父真想受賄的話還輪不到你們,陛下現在喜歡聽實在的話,不怕從你們口中聽到大唐禮教方面的不足,當然,你們最好是別在過年的時候說不足的話。

  盡量說說讓人高興的,真要一遍遍復述這做的不好,那做的差,首先應該追究的是你禮部的責任,新年是為了展望和慶祝去年的收獲,而不是檢討。

  把該花的錢花出去,剩下的錢,你們自己也辛苦一年了,修身、齊家、治國,你們用多出來的錢,齊家一下,先說好,把事情辦妥了,別為了齊家而故意多剩錢,差不多就行,明年開春,你們也要用錢才能干活。”

  聽著張小寶的話,禮部來人感動壞了,張老師真好,說的全是實在話。

  于是,在看到老師一口干掉杯中酒之后,禮部的來人發現剛才給自己倒的酒倒少了,連忙重新倒滿,也跟著干了一杯。

  “老師,您放心,我們絕對不多貪,老師您忙著,學生告退。”

  他也退著一步一步離開。

  張小寶看著對方空了的杯子,心疼,那酒可是自己的,好葡萄就是那么容易做的?得看葡萄自己咋長。

  “早知道如此,我準備黃酒,隨便喝,居然還是空手而來,禮部也不應該光想著精神文明,要與物質文明一起抓才對嘛。”

  張小寶嘟囔一句,又給自己倒上酒,小口抿著。

  事情似乎趕到一起了,張小寶想修山洞的事情想了還不到一刻鐘,吏部來人了。

  跟張小寶說,年底了,考評要開始了,今年的考評要求標準,是否要比已往更高一點。

  張小寶忍著摔杯子的沖動,把吏部的人趕走,讓他回去跟本部尚書還有中書令以及皇上說。

  “一個個都閑的,我又不是同中書平章事,都跑過來問我干什么?我能管了那許多事?”

  張小寶郁悶地自語。

  外面守著的軍士站的筆直,盡量朝張小寶做出一副你比宰相還厲害的姿態。

  ‘嘩’的一聲,木板從另一邊拉開,露出正在搓手的王鵑,對張小寶說道:“冷,讓人送一批手爐過來給考生,明年開春闈,先讓人把暖氣鋪上,不然燒爐子灰大,不少晚上難熬。”

  “好,馬上安排,估計一會兒兵部也要找來,你應付,我再多管,小源該找我麻煩了。”張小寶說一句馬上安排,根本不用他再專門對別人吩咐,立即有人去辦。

  怕一會兒兵部的過來問今年的軍隊是否也要過年的事情,先跟王鵑打聲招呼。小源就是源乾曜,現在的宰相。

  “兵部怎么可能過來,別看我給將軍們上課,他們也不會像文人一樣過來討好我,我猜,六部的人…現在來幾部了?三部了,差不多全是源乾曜的意思。

  弄不好他打等你考完,把你提進中書令,讓你當個副相什么的,以后他輕松了,事無巨細,往你身上一推,ok。”

  王鵑用手比畫了一個ok的手勢。

  “他不怕我奪他權?”

  “你已經奪他權了,你一個節度使,不好好在渤海都督府呆著處亂躥,你還想怎么奪權?”

  王鵑笑著說道。

  張小寶沉默一下,搖頭:“我不能進京當副相,不然我爹怎辦?再議,再議。爹?”

  剛剛說完,張小寶又叫了一聲‘爹’,他爹真來了,剛剛顯露出身形。

  張小寶連忙站起來,迎上前去,對著父親問道:“爹,您工部沒事了?我考個試,不用您親自來看。”

  張忠身后還跟了兩個戶部的官員,以及一群戶苗隊的人,一個個正在交叉配合巡視此地是否危險。

  “張節度使在此,不必緊張。”張忠手臂微微一抬,說道。

  身后的護苗隊的人把監視的范圍擴大,給張忠讓出更多的空間,槍貼在身上,保險鎖住,算是把防衛放低了一些。

  王鵑也湊過來,跟張小寶并立,同樣問道:“爹,您是有別的事吧?”

  她習慣其他稱呼,與張小寶同叫。

  “王副節度使說對了,本官前來,實為有事。”張忠一開口,便把親情放到一邊,好在他沒跟兒子與兒媳婦行官禮。

  張小寶見父親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瞪了護衛們一眼,那意思是,怎不提前派人來告訴一聲。

  “爹,您有事兒,讓人過來說一聲,等孩兒考完,自會前去尋您,您親自過來干啥呀。”張小寶上前拉著父親朝座位上走,王鵑在另一邊相扶。

  張忠一路跟著走,也不出聲。

  等到了位置,張小寶給王鵑使了個眼色,由王鵑暫陪著,他自己轉身繞后面先前吃飯的空地去了。

  王鵑把茶沖上,等張忠坐好,拉個椅子,才斜著身坐在右下首,問:“爹,您還沒吃晚飯吧?”

  “嗯!本官前來乃是…。”

  “爹!我回去跟公爺爺告狀去了啊。”王鵑不滿地說道,公爺爺就是張忠的父親,張小寶的親爺爺。

  張忠一聽,只好無奈嘆息道:“這不是有外人在,考場啊,多少考生和官員盯著,何況我過來確實是要說戶部的事,不好言私語。”

  “那您吃沒吃?”王鵑對自己這個公公實在有點沒轍,當然,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官也最讓人尊敬。

  張忠見兒媳婦不高興了,忙說道:“沒,何止是晚飯,中午我也沒空吃,只強咽了一塊打糕,到現在,不覺餓了。”

  “您那是餓過勁兒了,別喝茶了,喝酒,小寶準備的葡萄酒,一會兒小寶就把吃的送來。”王鵑麻利地把茶水撤下去,換上酒。

  無論怎么看,都是一個好兒媳婦的舉止。

  這可不是她跟小寶過來之后學的,以前她受的便是此般教育,真正的上流社會要懂規矩。

  張忠一面端酒,一面去看兒子寫的歌行,掃兩眼,頷首道:“嗯!比我當年寫的字多。”

  其他人無語,字多算什么評價?科舉跟誰手快寫的字多字少似乎無關吧。

  兩個隔壁的考生又一次肅然起敬,這剛來的可是如今的工部尚書,十多年前的進士科狀元。

  承受了一次又一次心理沖擊的兩個考生真是開始超水平發揮起來,主要是張小寶、王鵑沒避著他們與其他官員說話,官場上涉及到一點具體國策的事情,對他們的幫助非常大。

  或許僅僅一句話,便能讓他們發現另一扇敞開的大門。

因此他們對張小寶和王鵑的感激可謂是無以復  張忠不清楚,附近的考生愿意聽張小寶和王鵑說話,因為能從中找到靈感,畢竟策論題問的就是他們兩個要做的事情。

  張忠還擔心打擾其他考生,刻意放低聲音對大兒媳婦說道:“鵑鵑,石油提煉成功了,按照你和小寶說的,在加熱的時候根據溫度來提取的方法,一樣一樣的東西都出來了。”

  “好啊。”王鵑很高興,石油分解成功,那可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意味著什么,不用多說。

  當然,現在所謂先進技術是她跟小寶那時都不用的技術,土方法提煉都不用了,浪費太多。

  張忠先點頭,又擺了下手,嘆息道:“好是好,可是里面有一種氣兒,不好收放,漏了,然后遇到了明火,結果…。”

  “炸了?”王鵑‘騰’地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控制不住的開始顫抖。

  負責高端技術項目的全是人才,不僅僅是手工技藝高超,而且聰明,思維靈活,還肯學,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早被層層保護起來。

  王鵑怎么可能不怕,那是她跟小寶心中的科學院院士。

  “莫怕,莫怕。”張忠見兒媳婦的反應,連忙安慰:“沒炸,沒死人,一人的左臉,一人的右腿受傷了,出事后不到半刻鐘,一直安排在附近的醫學院博士們就開始救治,說臉受傷的左眼會受到影響。

  我過去時,聽負責人說,轟的一聲,一團火升空了,然后變成煙。

  按你跟小寶的吩咐,進行的小實驗,人躲的很遠,只是沒想到,東西噴的也遠,他們是不小心身上被濺到,我去看了,傷處挺嚇人,黑糊糊的,皺在一起。”

  王鵑長出口氣,渾身無力地坐回去,用手在臉上揉揉,哀傷地說道:“一定也石油氣,哪出毛病了?承壓的裝置不行,還是溫度降不下來?提取的速度太快了?降溫的過程中單位冷卻面積太小、時間不夠?

  都開始出石油氣了,噴濺的一定是瀝青了,哎!那東西在高溫的時候落身上…命大呀。

  明火?哪來的明火?不是告訴過他們小心小心再小心么,別說明火,那里的東西,一個靜電的閃爍也足夠爆炸了。

  難道是堆積物自燃?附近有人點火?天上打閃了?螢火蟲?螢火蟲是冷源。”

  張忠聽著兒媳婦自說自話,心中無語,他實在是想不通,‘神仙’真的是無所不能?兒媳婦說的沒錯,那里的負責人也是這個意思,只不過說的比不上兒媳婦說的可能性多。

  “秋天,實驗的地方在一個山坳里,旁邊還有一個小水潭,負責人估計是隔了四里多地的一個山包起火,火飛來正好碰到了承壓不足的收集罐裂縫處的東西,然后…。”

  張忠給出了一個災害的可能性評估。

  王鵑聽了之后愕然,承壓罐如果裂了還沒有直接爆炸,那是什么原因?氣體收集液化的過程中降溫凍的?

  從幾里外的地方,飛來一些能夠燃燒并且正在燃燒或處在燃點位置的東西,在到達實驗器具的時候把石油氣點燃了。

  概率也太小了,當然,按照莫非定律來說,越是害怕某種事情發生,那么概率不管多小,它總會發生,或者說是一定會發生。

  王鵑知道受傷的人不好受,卻也沒有絲毫辦法,想是醫學院的博士已經采取措施了。

  如果非要在事故中找到一絲絲的安慰的話,只能歸于沒死人方面。

  “怎么了,怎么了?老婆,你臉色咋弄的?”這時張小寶端了一個大托盤回來。

  天天在一起,甚至時時刻刻在一起,張小寶對自己老婆實在是太了解了,所以剛一看到王鵑就發現對方情緒不對。

  王鵑深吸口氣,站起身接過張小寶的托盤,放到張忠面前,對張小寶說道:“受傷了,一只眼睛可能會保不住,在進行石油各溫層提取的時候出的事。

  據分析,是石油氣承壓收集罐有裂縫,幾里外出現山火,有燃燒物直接過來,或潛伏燃點極限的東西飛過來,泄露的氣體在空中直接被點燃,然后把地面的東西給吹到了人身上。”

  “啊?可燃性氣體發生了氣體燃爆?沒死人?一個科學院院士,是技術人員的一只眼睛完了?其他方面呢?”

  張小寶也緊張起來,沒享受過科技力量好處的人,永遠都無法知道科學人才的重要性,說句不算夸張的話,真正的頂尖人才,一人可抵百萬兵,活著,就是一種威懾。

  “還有一個人腿受傷了,算小傷,天熱的時候那條被燒的腿難受點,用冷敷能緩解。”王鵑對另一個不怎么擔心。

  張小寶緩緩點頭:“科學的發展,其實是意外的堆積物,爹,您為這個而來?怎沒人快報告訴我和鵑鵑?”

  “你倆要考試,我給壓下去了,我過來不是因為出現事故,出事故我無非是沒吃飯,我來告訴你,柴油機做好了,意外出現的時候,剛剛成功通過柴油機柴油在里面的內…哦,叫內燃實驗。

  先用來實驗發電,怕炸,大家都躲遠遠的,你不用擔心傷亡。

  我來是告訴你,工部沒錢了,戶部卡著錢不放,我還不敢繼續從家里拿錢,因為有人背后說,咱們家想要用技術來挾天子。

  你知道柴油機花掉多少錢嗎?你和鵑鵑提了一嘴,他們設計、制造、報廢、再設計、再制造、再報廢,廢件堆成山了。

  柴油機項目組的負責人跟我哭述,整個柴油機,里面的無數個零件,里面抗壓的什么來著,叫什么…?”

  “缸體?”王鵑猜測著問道。

  “對,就這玩意,比做炮還難,能造槍炮的鋼材放上去,一用起來就廢,里面的銅墊兒少一個,不行,里面的一段彎來彎去的鐵棍角度差一點,不行,軸承里的滾珠質量微弱,一旦轉動起來,那就…不行,軸承往什么里來著,哦,叫缸體里套,出現一絲絲縫隙,不行。

  潤滑油抹少了,一磨就壞,潤滑油抹多了堵那個叫噴嘴的東西,彈簧彈性必須差不多,還有小的鋼球,不圓到一定程度不行。

  從你們在蒸汽機設想時就提出來的柴油機、汽油機時開始,汽油機都不敢想啊,光是一個柴油機就已經砸進去四百萬貫了,以前我朝一年的收入才多少?

  我怕人說,又要不到錢,沒辦法了,如不是你跟鵑鵑提出來的項目,我早讓他們停了,錢真花不起呀。”

  兩頓飯沒吃的張忠,一邊喝著葡萄酒,一邊吃著兒子給做的燒烤,烤羊肉串,考里面卷了香菜和蔥的豆卷,考的蒜茄子,考的滴了蠔油的生蠔等等。

  嘴沒閑著,在不耽誤吃喝的情況下,跟兒子抱屈。

  當兒子的張小寶,聽著父親說話,利索地剝了兩瓣蒜放到親爹的面前,陪著小心道:“爹,您慢著吃,不急,一會兒好有個龜煲。”

  所謂龜煲就是王八湯,王八血放出來了,也用肉蓯蓉、五加皮等東西泡的烈酒調好了,張小寶得先問問父親今天晚上是否回家,才能考慮給不給父親拿出來喝,否則喝完了,不回家,火氣太旺,傷身。

  “嗯嗯!”張忠享受著兒子的手藝:“羊肉怎么有點老?”

  “這也能嘗出來?”張小寶詫異:“晚上跟小貝小遠他們吃飯之前才殺出來不長時間,放了還不到一個時辰,不可能老啊,誒?爹,您正吃的那個是野豬肉,孩兒給小貝他們磨牙玩的,不是羊肉。”

  “哦!怪不得,先別羊肉豬肉,錢怎么辦?”張忠仔細看看,確實不像羊肉,把眼睛一瞪,繼續問剛才的事情。

  “花唄,還能咋辦?四百萬貫,合多少人民幣?”張小寶后面的話問王鵑,用的是唇語。

  王鵑想想,也用唇語:“按咱那時糧食算,現在的一文差不多折八毛百萬貫,兌文為四十億,再兌為三十二億,三十二億做一個技術最差的柴油機實驗,有點貴哈?”

  “不貴,我們做的是第一個,對,不貴。”張小寶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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