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地區大旱,很多人都沒有任何的準備,在三水縣中,只有少數幾個村子還在挺著,這幾個村子都是挨著較大支流河的,唯一一個沒有挨著大的支流河也挺過來的就是土橋村。
“真旱了,我不知道我此時是什么心情,我想著都不要大旱,也不要有蝗蟲,那樣百姓就能生活好一些,可我卻希望這旱災和蟲災來的再嚴重一些,那樣我們家養的雞鴨鵝就會派上用場,準備的糧食也可以送過去,你家那百戶食邑就能保住,甚至更進一步。
你說是不是很矛盾?我主要是不忍心看著別人拖家帶口的逃難,你說的那個右丞相,他最后把蝗再給治了是吧?那我們養的東西還有用么?”
王鵑站在河邊上,對著跟在旁邊的張小寶說到,他們兩個面前的這段河早就沒有水了,也不能說沒有,還有泥鰍在那里面來回亂鉆,整個小河的底下都是一洼一洼的水坑。
“永遠不要去研究人性,只要按照你想的去做就行了,否則你會發現,研究到最后,你只能覺得生命已經沒有意義,然后你會自殺,自殺成功了,那么沒有后來,自殺沒成功,你就會像我這樣,不在去研究,生命存在的意義就是選擇,有機會選擇的人,才是幸福的人。”
張小寶一拉手上的彈弓,再一松手,一條泥鰍魚就就被打得翻了個,身體扭動幾下便不動了,張小寶和王鵑的彈弓是讓別人做的,做好以后,他倆自己用了不少的力氣才靠杠桿原理給重新加工一下,威力大不少。
“你看,泥鰍死了,周圍的泥鰍沒有任何的辦法,我也不知道它們在發現同類遇到危險的時候是救還是不救,畢竟我不是泥鰍,可我知道,這個泥鰍在死前告訴了它的同伴,不然那其他地方的泥鰍就不會使勁往土里鉆。
我們其實等同于泥鰍,我們又高于泥鰍,至少我們給葛家莊子送水了,至少你可以在選擇的時候,能夠犧牲自己從而對得起你那個稱號,至少我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去交換,在選擇的一瞬間,沒有什么思考,我選擇了,所以我覺得我是幸運的。
那么今天我依舊在選擇,我選擇了我的親人,所以,旱吧,蝗蟲來吧,我都準備好了,為了我的家,為了我的親人。”
“我覺得你今天說的話怎么有點不是你呢?你應該是永遠保持著那種冷靜,哪怕是交換人質的時候都面帶笑容。”王鵑側個頭看著張小寶說道。
“說真話是說假話?”
“先聽假的。”王鵑笑了。
“我是想安慰你,讓你別想這么多,所以我多論證一下。”
“真的呢?”
“我和你一樣,也在矛盾呢,我在期待著別人難過,然后我好找到機會,這是從我到了這邊以后,聽到爺爺的話時就下的決心,我也掙扎著,幾個人的幸福重要,還是幾十萬人甚至幾百萬人的幸福重要?可一個人他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啊,專政,還是真理,布魯諾被燒死了。”
張小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眉頭一直皺著,王鵑也在那邊想著這種太過深奧的東西。
“小公子,我抓了一條魚,給你熬湯喝吧。”這時一個在水中玩耍的孩子跑了過來,雙手努力地握著一條魚,那魚還在擺動,想要掙脫出來。
“謝謝。”張小寶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這個生理年齡比他大上六、七歲的孩子說道。
“小公子你說什么?”孩子愣了一下,把魚用岸邊的草棍穿起來,放在地上。
“沒什么,你去玩吧。”張小寶笑了。
“好的,我去玩了,小公子,這條魚的刺多,你和鵑鵑小娘子吃的時候要小心。”孩子又向那池塘跑去,還回頭告訴魚的刺兒多。
“我明白了,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張小寶和王鵑異口同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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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說了,這些我都知道,可我不能那么做,人家對我好,我怎么能故意害人家?”葛家莊子主家院子中,葛迎喜對勸說著他的管家說道。
葛管家發現張家和王家的稻秒并不是插到地里的,而是隨便一扔就進去了,這么種的話,他覺得會歉收,于是讓家主葛迎喜去到衙門中舉報。
葛迎喜開始還是好言地跟管家說,最后實在不耐煩了,才說出心中的想法,是的,人家把水都給他了,他上次就害人家一次沒害成,那程縣令和張家的關系又好,人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可關鍵時刻,自己去找的時候,還沒等開口,人家就說了,不就是水么,拿過去用。
人家說的輕松,送的也隨意,可葛迎喜自己知道,人家送的不是水,是命,這個時候再去找人家的麻煩,別說他自己不想這么做,就是想他也不敢呀,葛家莊的莊戶們如果知道了這個事情,那會是什么后果?
“老爺,我覺得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這次錯過了,以后再也沒有機會了,他們那兩個莊子透著一股邪呼勁兒,想要把一個莊子弄好了,到不是不可以,但沒有這么快的啊,這才多長時間,看看那莊子上的生活,好象一天變個樣。
我猜他們的背后一定有妖孽般的高人存在,如果再不動手的話,到時候我們莊子就完了,老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管家還在勸說。
“是個屁,還什么以后,人家想要弄垮葛家莊,用得著以后么?水斷了就行了,你敢去搶水?人家那水都放到池塘了,那小河也沒流過葛家莊子,是直接進到了小橋的那條河中。
你告訴我,你敢不敢帶著人去搶水?你敢的話,我這就到州里面,越過縣令,去舉報他,說呀,敢不敢?”葛迎喜盯著葛管家的眼睛問道。
“老爺,我不敢,他那是兩個莊子的人合起來,咱們這就一個莊子,人就差了不少。”葛管家搖搖頭。
“那我再給你找一些人來呢,和他們人差不多,你敢么?”葛迎喜又逼問著。
葛管家還是搖頭,這次搖的幅度更大“不敢,他們那兩個莊子的人咱們根本就打不過,他們那些莊戶早就把主家當神一樣供著了,咱們這邊人心都要散了,不說別的,他們那些莊戶只要穿上正月十五一樣的衣服往那一站,咱們的莊戶就不敢邁步。”
“對呀,人家兩個莊子是一股繩兒,十五那天主家弄出了那么多的火把,不是說了,人家要照亮夜空,縣令是人家的人,莊戶也忠心,你讓我去舉報,我找死啊?你以為到州里就行了,周西虎是什么人?他叔叔就是州里的六品官,幫著刺史處理事情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非要把人家當成對手?就要讓人家垮下去?上次的主意就是你出的,結果怎么樣?知道有高人坐鎮,就別找人家麻煩。”
葛迎喜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用這種手段打消管家那種嫉妒的想法,他已經感覺到了,人家從來就沒把他當過對手,根本就不是一個品級上的。
不說別的,看看當初的四狗,再看看現在的四狗,選人選的真準啊,自己當初就沒發現四狗有什么厲害的地方,一兩銀子就給賣了,現在拿千兩銀子也買不回來,自己要買,買的是人,人家那是換的心,百兩銀子說給就給,這種人要做敵人的話,哎~!
葛迎喜已經不敢去想了,對著管家說道:“走吧,陪我走一趟。”
“老爺,您要上哪?”管家疑惑地問著。
“還能上哪?當然是去王家莊子了,把你那小心思都收起來吧,若不是你家幾代人都給莊子當管家,我真懷疑你是想把莊子給弄垮了,看看張王兩家的管家,看看人家內院的人,那是氣度啊。”
葛迎喜現在都不敢比了,莊戶比不上人家的,管家現在也是如此,自己這個主家也沒好到哪去。
葛管家現在也害怕了,怕被老爺給弄下去,那就不僅僅是位置沒有了,很可能給他爹氣死。
“那老爺,咱們過去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聊聊天還不行呢,我記得上次他們還找我一同弄那個市集呢,今天過去看看,如果他們還同意的話,葛家也算一份。
我現在發現了,只要跟著他們走就沒什么事情,那六個池塘可是旱災之前人家就建的,還有井也是,早早挖好了,我現在就想,那兩個莊子背后的人是不是諸葛再世。”
葛迎喜起身往外走時有點無奈地說道。
二人過了橋就來到了王家莊子的地方,王管家就像能知道他們來一樣,再次出現了。
“葛村正,葛管家,您二位來了,是不是水出了事情?”王管家真誠地問道。
“不是,是問問那集市還能加進來么?”葛管家開口說道。
“這個…不行了,不過呢…還有一個可以與葛家聯合經營。”王管家先是拒絕,接著話鋒一轉,又提出了個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