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雙方的交戰更加的激烈了。
德國人在天網的情報提示下,已經發現了英國人的撤離動作,那海上隨著波浪起伏的大片船只出乎他們的預料。雖然他們猜測到英國人跑不出多少去,但誰也不想著留下一個不完美的結局。都已經被包圍了,還能被敵人逃出生天,絕對是對自己能力的嘲諷。
26號英國人僅僅撤回了五千多人。看著逃出來的士兵那一張張驚喜狂呼的臉龐,使得英國在受到了鼓舞的時候,也感受到了巨大壓力。敦刻爾克還有四十萬人,需要多久才能撤離?
“這一次,我們能帶回3萬遠征軍就已經很幸運了。”這是愛恩賽德私下里的評論,雖然丘吉爾大聲的呼吁,但即使很多英國人都不相信能創造多少奇跡。更不用說德國人了。
此時的德國人只是羞惱于抓到手中的勝利竟然在貶值,而也絕對不會相信英國人能創造奇跡,讓圈起來的羔羊們跑掉。
他們用數以千計的火炮和坦克繼續在戰場上屠殺著弱者的意志,想再次讓羔羊們膽寒,乖乖的等待最后的晚餐的到來。
隨著炮聲的轟鳴,德國人被那一天的停頓打斷的戰斗激情又開始點燃了。坦克部隊繼續不斷推進。只是坦克部隊高速突擊帶給敵人那種絕望感已經在炮火的磨礪中慢慢的淡漠了。這些天看多了死亡,硝煙已經把很多士兵熏陶成了老兵。背水一戰的盟軍抵抗越來越激烈,不過還是被德軍在27日,推進到了格拉芙林,這是敦刻爾克前邊最后一個目標了。后邊就是守備森嚴的敦刻爾克橋頭堡。盟軍的防護就只剩下了這一層殼了。
“砸掉他們的烏龜殼!”德國人的大炮繼續轟鳴,越來越多的大炮加入了轟擊的陣列,把成百上千噸的鋼鐵和炸藥傾倒在那片狹窄的地區。而迎來的是盟軍的反擊。雙方的火炮和坦克都似乎集中到了這一地區,互相的破壞著炮口對準的一切目標。就像一戰時候的那樣,實力相當的炮火誰也壓制不了誰。
從一戰后,戰爭新的王者必須先征服天空。
空中的戰斗依舊沒有停止,英國人利用地利優勢彌補了裝備上的差距,繼續和德國空軍糾纏。
“沒有制空權,火炮的優勢就無法發揮出來!”陸軍不滿的的言辭讓戈林也發了狠心,派出了更大規模的戰斗機群。此次,山寨公司及時交易的300架bf109e飛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也使得戈胖子敢于放手一搏。
之前和德國人一起合作的bf109e型雖然比有著更高的爬升率、俯沖速度和升限,尤其是先鋒軍提供的都是法國戰役后才出現的e4型,這都是根據英國人的飛機而特地加強了防護的。這也是德國空軍能在空戰中保持著比英國人更多優勢的地方。但它還是保留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航程短。如果跨海峽作戰是非常糟糕的,即使是從法國的基地出發,作戰時間也就只有20分鐘。
不過,現在的飛機作戰不是在英吉利海峽的另一面,而是在這一邊。比利時在今天正式無條件投降。他們的機場被德軍迅速占領,疲憊的后勤人員緊急補充著彈藥和油料,更換著破損的零件。連續的作戰,使得他們已經疲憊不堪,但在他們的調試下,一架架的飛機不斷的重新在這里飛回天空,飛向法國和比利時北部邊界的敦刻爾克。
在補足了這最大的一塊軟肋后,德國人的空中優勢體現了出來,使得轟炸機可以放心的來投放炸彈了。
“我早說了,在沙灘上扔炸彈,只會炸起漫天的沙粒!”登上ju88的時候,巴茨撇了撇嘴道,“昨天我們扔的炸彈不過是給英國佬弄一頭沙子而已。”
昨天轟炸的效果很快通過特工的現場觀察傳遞了出來,和山寨公司的人提醒的一樣,在沙灘上,這些炸彈的威力大減,柔軟的沙灘吸收了絕大部分的能量。而且面對著盟軍彌步的防空火力和英國戰斗機拼死的攔截,加上戰場上硝煙的遮擋和陰雨天的不良視線,大部分的炸彈也是被投到海里和空曠的地方,對盟軍的損失不大。
“這一次我們有了新鮮的玩意。”洛克爾指了指下邊笑道。
“就是那些美麗的蝴蝶!”巴茨不以為然道。
“那是惡魔之卵。”洛克爾心有余悸的說道,“第三大隊的轟炸試驗中,這東西到處亂飛,有幾顆掛在了起落架上,毀了兩架飛機。”
“不是吧?”巴茨心頭一縮,看了看地勤人員正在裝載的那些特制盒子。
當初先鋒軍用的時候看,也曾出現過損傷,后來改進了方法,才使得這種情況差了許多。德國人也正在試驗生產中,又和先鋒軍合作了一次,合作的成品被命名為d2,這種重量為2公斤的裂片炸彈殺傷半徑是極具殺傷力的“70碼”,也即是64米。
正是因為有沖擊引信、延遲音信和反操作引信等五種引信,所以這些到處亂飛的蝴蝶用于和減慢被轟炸地區的修復很合適。這樣的東西,當初就連先鋒軍拆除都很麻煩,所以后來已經不常用了,大量積蓄的那些蝴蝶炸彈就被賣給了德國人。
天空中的黑壓壓的德國轟炸機在斯圖卡的尖嘯聲中開始了又一輪的轟炸,大量的惡魔之卵扔了下來。轟炸的面積之廣出乎盟軍的意料。整個碼頭的沙灘上大小的彈坑裸露在那里,但有更多的磚紅色的蝴蝶只是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寂靜的橫陳在沙灘上。設置了延遲和反操作引信的蝴蝶們更像是一顆顆地雷,不時被退守過來盟軍觸動,慘叫聲和呼喊聲不斷。
但更大的響聲還是來自于雙方對峙的前線陣地。
臨近傍晚時分,在英國人的飛機疲倦的應付完了德國人的又一輪空中轟炸機后,在硝煙彌漫的戰場空中突然傳來了猶如龍吟虎嘯的咆哮聲,火光照耀下,蓋過了夕陽斜落的晚霞,大量的煙霧從德軍的陣地上升起,尖嘯聲劃過曲線落到了盟軍的工事群中。
一瞬間,大地開始顫抖,猶如滾滾的巖漿從地下噴發了出來,火焰淹沒了大地上的一切。大地的悶響在地下傳蕩,一直振到敦刻爾克的海港,擠壓的海峽內的海水掀起了更高的波浪,而暗褐色的海水中倒映的是沖天的火光。
短短的幾秒鐘,150門喀秋莎的瞬時爆發,成了戰場上最耀眼的一刻。即使德國人已經布置了數千門的火炮,但150門喀秋莎的齊放,猶如2400門重炮的同時發射,而且是集中在更加狹窄的空間中。在那一刻,望向某個方向的無論是褐色的眼球還是藍色的眼球的瞳孔中,都只剩下了火焰。更不用說,身在其中的那些慘呼者的感受了。
那一刻后,再也沒有人從那片火焰依舊升騰的地獄中爬出來。而周圍的人徹底被火焰燒斷了堅強的神經,他們只懂得慘嚎著漫無目的奔跑。而恐怖就像是瘟疫一樣,快速的傳染著每一個看到了地獄降臨的人。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蒙哥馬利臉色青白,只是不斷低語。往日的火炮轟擊,再激烈的炮彈轟擊,也可以讓老兵找到炮彈落下的空隙,逃過一劫。但在這樣密集的攻擊下,生死就在那幾秒鐘內被決定了,漫天的煉獄一般的火焰灼燒下,很難逃脫。
面對著這種幾乎必死的場景,又有幾人能保持理智?為什么眾人面對巨炮恐懼,除了它無堅不摧外,而且殺傷半徑大,使得著彈點周圍的士兵只能是聽天由命,但巨也有個范圍的限度,幾十米,甚至一百米,離得遠了也能躲過。但這種火焰的吞噬面積是以平方公里來計的,這其中的士兵是逃無可逃。
“不可思議,我原來以為是去華夏的那些人在夸張,此時親眼看到這個,才覺得他們描述的語言太蒼白了。”時任裝甲師師長的隆美爾也是微微搖頭,放下了望眼鏡。除了最后看到的那個彎曲的坦克炮口外,其余的只剩下了火焰。
沒有親眼看到火箭炮的爆發,是無法體會這種死亡的燦爛是如何的耀眼,讓天地為之失色,讓雷霆為之收聲。
隆美爾和蒙哥馬利這兩個未來的對手此時發出了同樣的嘆息。在這場戰役中,他們還是不入流的配角人物,但在原來的時空中,兩年以后,在北非戰場,他們就成了搭臺唱戲的主角了。
火焰逐漸熄滅,空氣中的炙熱還彌漫著人肉烤焦的味道,同樣的焦黑的顏色殘留在那片土地上,猶如惡魔的詛咒還埋在那片土壤中。
此后的十幾分鐘內,周圍的戰場上只剩下了恐懼和震驚。就連其他的火炮也似乎受到了王者的壓抑,聲音低沉了很多。后世蘇俄在首次用喀秋莎的時候,只有十幾門炮,就讓德國人膽戰心驚,記憶深刻。而此時那150門喀秋莎的瞬間綻放,會讓所有人都終生難忘。
盟軍快速的反應了過來,各類火炮一起朝著那邊轟擊。無論如何,不論是什么都要擊毀他們,要不然那些可惡的火焰會燒焦盟軍心頭的最后一絲希望。雨點般的火炮不斷的落下,那里的遭遇到的炮擊,不亞于剛才的那陣火焰的烈度,但卻缺少了那一秒的轉瞬的燦爛。
一陣足以把那里的空氣點燃的炮火后,沒人覺得還有什么東西能在剛才盟軍的報復下存活下來,戰場似乎一下子寧靜了下來。但當一陣熟悉的火云在天空中再次出現的時候,很多英法聯軍官兵心頭逐漸消退的不安一下子又沸騰了起來。
“轟!”又是一片地獄的再現,當燃燒慘叫的火人的影子從大火中蹣跚著倒下后,盟軍的恐懼卻是不斷地升騰。所有看到那片火焰的人的大腦都被火焰燒出了短暫的空白。空氣中的尸體灼燒的焦糊味道似乎還牽引著靈魂的慘叫。
“還擊!”最先清醒過來的軍官們的聲音雖然還帶著一絲顫抖,但誰也顧不得這些,必須要把地獄的門封住。
盟軍的火炮重新選擇了坐標,開始了更加瘋狂的轟擊。就讓火炮來轟塌大地,來堵住滾淌出巖漿的地獄之門吧。
而德軍的火炮也還以顏色,不斷的摧毀著暴露出來的一個個炮兵陣地。喀秋莎的射程短,攻擊誤差較大,無法有效的對付散布的炮兵群,只能交給那些射程遠的重炮們。不過盟軍也一直沒有想到它們的機動性會如此的強。
先鋒軍當初的火箭炮攻擊,觀察到的本來就不多,具體的情報更是知之甚少。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些喀秋莎的裝填很麻煩,不得不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快速的轉移地點使得他們躲過了盟軍火炮的轟擊,在調整了新的坐標點,又一片紅云積蓄完成了。
而當那一片熟悉的火焰在天空現的時候,英法聯軍崩潰了。當初神經堅韌的日本人都沒有擋住火箭炮三板斧的攻擊,更何況還帶著坦克突擊陰影的英法聯軍。
德軍前方的抵抗突然一下松垮,讓同樣驚恐于火箭炮威力的德國人也是呆滯了一下,才想起了追擊。坦克的發動機的咆哮聲伴著滾滾的濃煙,追擊在四散奔逃的英法聯軍的身后,不斷的碾壓過一具具的腹腔或者頭顱被擠爆開的尸體。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還有沒有這種暴風雪炮?我們需要更多這樣的火炮。只要再給我三百門,我就可以摧毀前方所有的一切!”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敲開了敦刻爾克的大門的龍德施泰特也不由震撼于火箭炮的強大。
當一百門火箭炮運來的時候,他并沒有太在意。一百門火炮的數量在進攻的德軍近兩千門火炮的數目下顯得少了些。即使后來又臨時調遣來了50門也一樣。火箭炮的短射程和再次發射的長時間的準備使得他們很容易受損。
德國人很早就已經開始研制火箭炮了,只是后來感覺作用不大,所以才一直沒有重視。原歷史上是在蘇俄人敲醒了他們,他們才開始重視起來的。不過,現在因為先鋒軍在華夏的攻擊震撼,使得德國人把關注度提高了不少。但在大多數軍官的心中,這種火箭炮還是有些非主流。
但在去華夏合作的埃德加。希耶波爾的一再請求下,才有了這次火箭炮的表現機會。而這次表現超出眾人的想象,遠超過試驗中的十幾門炮的那樣的一種震撼。
“還有五十門,但它們被安置在了東線!”埃德爾雖然眼角都淌出了微笑,但依舊板著面孔報告道。
龍德施泰特略一點頭,他知道帝國并沒有放松對蘇俄的關注。即使有了那一張擦腚紙,也禁不起子彈蹦出的一個火星。只要帝國快速的解決這場戰斗,矛盾纏身的蘇俄人是來不及有什么反應的。一個小小的芬蘭就擊垮了他們的信心,他們只會舔著傷口等待著,在帝國和英法決戰的最后勝利者疲憊的摘下勝利果實前,再一下子撲出來。
當然為了避免意外,帝隊依舊在波蘭等地有重兵陳設,打消蘇俄人的殘存的念頭。
“太少了!”龍德施泰特轉而感嘆了一句。他知道帝國的這種武器是進口的,從山寨公司那里買來的,只買了200門。
“我們自己生產的火箭炮快要下線了。到時候就會有上千門的這種火箭炮出現在隊列中。”埃德爾立即回到道。
“嗯!”龍德施泰特不置與否的輕哼了一聲。雖然火箭炮威力巨大,但這種武器能這么快就引起英法聯軍的崩潰,是因為他們對新武器的未知恐懼。這樣的秘密保持不了很久,未來的戰場上,火箭炮的效果就沒有如此的巨大了。
但現在,它們那團火燒云一直印在了英法聯軍的腦海中,讓他們精華直接崩潰。
崩潰的軍隊沒有道理可言,恐懼比嘶嚎的慘叫傳播的還要快,激蕩在逃竄士兵的前邊,沖開了前邊擋著的每個士兵的心理防線。盲從性占了上風,從前線上崩潰下來的風潮一下子席卷了整個敦刻爾克,到處有人像無頭蒼蠅一樣逃竄,即使是執法隊的槍聲都擋不住。
德國人一擁而上,從沖開的缺口處,攻了進去。更加速了這股崩潰洪流的擴散。
夜幕開始低垂,但哭喊和嚎叫聲一直飄散到了港口區。不多久有更大量的潰兵涌了進來,想通過這個唯一的后撤通道撤離。但擁擠的人群踩在了沙灘上暫時休憩的蝴蝶身上,一連串的爆炸響起,血肉橫飛中,那些惡魔蝴蝶展開了噴著火焰的死亡翅膀。
“再有后退者,軍法處置!”蒙哥馬利高聲喊道,他知道此時已經不能再猶豫了。如果不制止這股恐慌的蔓延,整個敦刻爾克上的軍隊都會在今天崩潰,要么跳海,要么投降。
被恐懼塞滿了心竅的士兵哪里還顧得上他的厲喝,依舊盲從的跟著撤退的洪流涌向碼頭。
蒙哥馬利鐵青著臉,猛的一揮手。他的身旁幾十架重機槍同時開火。彈幕的冰冷和穿透生命迸發的血花伴隨著一陣陣的慘呼驚醒了雙眼迷茫的士兵。
“敢有后退者,殺!”數百名士兵齊聲高喊,讓撤離的人群猛地一滯。
“士兵們,那一邊是大海,我們的家鄉在海峽的另一頭。而另一邊是德國人的坦克和火炮,如果我們要回家,首先得擋住德國人的坦克。我們才有回家的希望。我們失去了勇氣,也將同時失去希望!”蒙哥馬利揮舞著手臂喊道。
他不是很合格的演說家,但他用金黃色的機槍子彈和黑色的軍紀代替了他的演講。重新驅趕著士兵們進入了他們的陣地。即使火箭炮的紅色火焰在黑夜中更加的明顯,但近在身旁的機槍的槍口也同樣的攝人心魂。他們只能屈從與眼前,重新追逐墓志銘上的榮譽刻痕。
已經明白了這種武器的盟軍也改變了戰略,把火炮反擊轟炸的范圍擴大。火箭炮的射程有限,盟軍的反擊火炮又不追求精度,只管著用更多的炮彈來傾瀉,也使得火箭炮的損失也越來越大。當折損過大的火箭炮開始分散轟擊的時候,之前經受了眼球考驗的盟軍已經能適應了這樣的攻擊。而到處縱橫的河流、沼澤交錯在黑夜里,使得沖上來的德國人的進攻更加困難,也讓英法聯軍松了一口氣,稍稍穩固了一下陣地。
但今天一天,盟軍的損失初步統計就已經超過了七萬人,其中倒在了火箭炮下的就有兩萬多人。
夜幕前,火光依舊映紅著半個天空。27號的白天里因為天氣晴朗,加上的德國空軍糾纏住了英國人的攻擊,使得德國轟炸機成功住了海峽的運輸。運輸船只不斷的沉沒,運送回去的人員僅有一千多人。而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天空中只剩下了星星和更遠處的深邃。英國人加速了撤離。
雖然還不時有觸動的蝴蝶翅膀不斷的收割著略顯麻木的生命,但撤退還在繼續。從凌亂中用尸體堆積起來的前線暫時擋住了德國人的攻擊,空中也沒有了德國人的飛機,只有德國人的炮彈還在時不時的落在沙灘上和海水里,提醒著戰局的緊迫。
但海面上浮現的無數大小的船只還在凸顯著英國人頑強的海洋精神。
“海洋是我們的!”再次歸來的金胡子自豪的說道。但他的話音未落就有喊道:
“潛艇!德國人的潛艇!”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