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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金殿上的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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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金殿上的火藥味  沈傲的到來,讓宮外頭的私語減弱許多,很多人看了看冷靜的太子,又看看談笑風生的沈傲,都不好說什么了。

  沈傲和石英、周正寒暄了一下,宮里頭傳出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公公拿著拂塵過來:“諸位大人請入宮中議政。”

  話音剛落,大家紛紛魚貫進去,一直到了講武殿,按班站好。

  趙佶在殿上等候多時,撫案看著群臣進來,打起精神,朱冕之后的眼睛落在沈傲身上,沖他淡淡一笑,隨即又恢復了莊肅之色。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楊戩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這一句喊出來,就是說陛下這邊沒有什么吩咐,諸卿這邊有說就說。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無言以對,這個時候,誰敢多說什么,正主兒還沒說話呢。更有幾個大臣,裸的看向太子這邊,滿是期盼。

  一陣沉默,像是天下已經太平一樣,平時吵吵嚷嚷的賑濟、修筑,這個時候卻都不吵了。

  趙佶顯得有些煩躁,正急著要和沈傲去文景閣說話,見眾臣這個樣子,臉色一沉:“怎么?沒人說話,平時不是有許多話要對朕說,現在卻一個個啞巴了。”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朗聲道:“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殿內頓時恢復了幾分生氣,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太子身上。趙恒臉上帶著恭謹,朝金殿上的趙佶行了個禮,隨即坦然的等待趙佶的許可。

  在以往,太子極少參加廷議,就算是參加,對政務也決不發表自己的意見。有時候趙佶心情好,會問一下趙恒的意見,趙恒也只是模棱兩可的說一下。

  這時候太子突然要發言,且看他的臉色,倒像是蓄謀已久,此前趙佶對清議那邊已經不滿,這時候太子突然作出這個舉動,先是讓他一時吃驚,隨即又生出些許怒意,這個兒子,今日是要做什么?

  只是當著朝臣的面,趙佶只能和顏悅色的道:“皇兒但說無妨。”刻意沒有說東宮,而稱為皇兒。

  趙恒慢吞吞的道:“父皇,王化與蠻夷,只在一個禮字,之禮謂之教化,不知禮者便是蠻夷,我大宋乃中央之國,萬邦來朝,更該秉持睦鄰策,以教化四方,揚德四海。”

  話說到這里,便是傻子都明白趙恒的意圖了,趙佶冷笑道:“皇兒有話直言無妨。”

  趙恒道:“兒臣聽說,蓬萊郡王沈傲,欽命厘清海路,這本是好事,我大宋海事糜爛,是該治一治。可是凡事不能矯枉過正,為了厘清海路,而縱海商劫掠番邦,壞我大宋名節不提,更讓番邦人人自危,恐有累卵之禍。這倒也罷了,更駭人聽聞的是,沈大人竟要挾諸番,索取各番土地港口。我大宋禮儀之邦,君子之國,沈傲身為欽差,代表的便是大宋和父皇,他這般做,是何居心,請父皇明察秋毫,以正視聽。”

  說罷,趙恒跪下,重重磕頭,繼續道:“兒臣不敢妄議政事,今日有感而發,請父皇勿怪。”

  趙佶深吸口氣,卻是沒有說話,此時他在想的并不是番邦,而是什么理由讓趙恒說出這番話,平時懦弱的太子,突然一下子變得如此大方得體,這背后,是誰授意,又有誰支持。

  他淡淡一笑,笑容漠然,卻沒有說話。

  正在這個時候,御史大夫盧林已經出班:“太子所言甚是,臣…附議…”

  有了太子和盧林起頭,那些太子的死黨,還有泉州遭受損失的官員,更有盧林的門生,紛紛騷動起來,朝堂上爭辯,有時候和打群架一樣,也是講聲勢的,聲勢一大,造成一種壓力,只要金殿上的陛下稍一猶豫,就有松口的可能。

  “臣附議。”

  “太子所言甚是,振聾發聵,臣深以為然。”

  “請陛下徹查沈傲,安撫番邦。”

  “禮之不存,何來四海歸心?番邦以禮待大宋,大宋豈能以威使友邦畏之。”

  “臣等附議。”

  一個個,竟是沒有停歇一樣,出來一個,另一個又出來,高位的有御史大夫,有侍郎,還有新任的吏部尚書,除了這些,更有御史、各部的一些主事、九卿里頭也出來了不少,樞密院那邊也有幾個。

  這些人里,有的早已與沈傲誓不兩立,趁著這個機會,站出來攪一下渾水。還有的,是在泉州利益受損的大臣,這時候太子出來為大家討個公道,若是再猶豫,那就實在太不仗義了。至于其他的,都是些隨風草,見聲勢這么大,忍不住就想墻倒眾人推,說不準將來太子即位,還能因為今日這件事,給他留個印象也不一定。

  人越來越多,足足站出來一百來個,這滿朝文武,差不多有三成人出來,其余的都是巍然不動,有的只是冷笑著看著出來的人,有的自持身份,闔著眼在那兒養神。

  身在風暴眼正中的沈傲此刻臉色平淡無奇,仿佛眼前的事和自己沒關系。

  站了隊的人也已經站好了,現在等的就是趙佶裁處,沉默了一下,所有人驚愕的抬頭,發現趙佶竟是呆坐在殿上,動也不動,更不發一言。

  趙佶其實并沒有閑著,而是在一個個的點算,吏部尚書、御史中丞,禮部侍郎,還有各部、各寺,竟有這么多人,他深吸了口氣,深望趙恒一眼,此時他突然發覺,這個素來老實的太子,竟有如此的手段,若不是今日突然發難,只怕到現在他還蒙在鼓里。

  他沒有做聲,可是下頭的人卻不肯這般沉默,尤其是盧林,盧林正色道:“請陛下清查海路,以正視聽。”

  “請陛下清查海路,以正視聽。”眾人轟然響應,聲勢更是駭人。

  趙佶淡淡道:“沈傲,你出來。”

  沈傲出班,朝趙佶行了個禮:“臣在。”

  趙佶道:“他們說的,可是實情?”

  趙佶目光灼灼的盯住沈傲,眼中生出期盼,這個時候,他心里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怒氣,只是這個時候卻不能發作,如今這么多人站出來,若是斷然否決,又怕這些人步步緊逼,此時不得不向沈傲求救,讓沈傲自己為自己辯解。

  沈傲笑了笑:“陛下,是非曲直,微臣不敢斷言。可是卻敢說,微臣所做的無愧于天地,更沒有對不住番邦的地方。太子是天潢貴胄,吏部尚書是六部之首,御史大夫主掌清議,還有這許多大臣,都是我大宋的棟梁之才,他們既然要誤會微臣,微臣還能說什么,還敢說什么?”

  這叫以退為進,先作出一副弱勢者的姿態。

  趙佶冷笑道:“你說,有朕在你身后,你還有什么不能說的,你想說什么,但說無妨!”

  這句話本就有失偏頗了,擺明是跳入了沈傲的戰壕里,沈傲精神一振,肅然道:“微臣不能說,要說,也是番邦使節自己說,微臣懇請陛下請番邦諸使節覲見。”

  殿中之人許多人暗暗點頭,讓番邦自己來說,這才是公道。也有人心中不安,沈傲這般篤定,莫非算準了番邦使節不敢有怨言?也有人心里想,沈傲從前威逼利誘,番邦那邊敢怒不敢言,可是把他們叫來這里,看到這么多人與沈傲打擂臺,說不準到時候大倒苦水,看姓沈的如何收場。

  說到請番邦使節覲見,幾乎所有人都露出喜色,太子這邊,以為有自己在,一定能讓番邦使節反戈一擊。沈傲這邊也是篤定的很,仿佛料定他們會說出自己想說得話。

  趙佶頜首點頭,立即有宮人道:“宣諸國使節入見。”

  “宣…諸國使節入見…”

  一個個聲浪越穿越遠,一直往武安殿那邊回蕩。

  過了一炷香功夫,穿著各色服裝的各國使節魚貫進來,紛紛按著下臣禮儀朝趙佶下拜,口里道:“大宋皇帝陛下安好。”

  趙佶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安。”

  接著便不再說話。

  立即有一個大臣出來,問道:“諸位國使,站在這里的,既有我大宋天子,更有太子和滿朝文武,你們若有什么委屈,但可在這里陳詞。請大家放心,在這里,不必有什么忌諱,有天子和太子給你們做主,誰也傷不了你們。”

  各國使節都是愣了一下,彼此交換眼色,越國使臣畢竟知道一些禮儀,立即道:“這位大人是什么話,我等來了大宋,立即受到天朝熱情招待,心中感激還來不及,又有什么委屈和怨言?”

  其余人紛紛點頭:“是,是。”

  這般一說,立即有人臉色不好看了,盧林親自站出來,問道:“我告訴你們,沈傲在這里,也不過是個臣子,他有天大的膽,也恫嚇不了你們。”

  李亨生氣了,扯著嗓子道:“沈大人什么時候恫嚇過我們?我等來了大宋,一向是沈大人招待,其細心入微,教人感動,下臣回到越國,還要上表王上,敘說大宋與沈大人的恩德,使我越國上下,對大宋常懷感激之心。”

  有李亨起頭,想起在泉州沈傲體貼入微的招待,許多人立即露出感動之色,紛紛道:“沈大人和我們都是好朋友,朋友之間豈會恫嚇相向?”

  這一番話出來,立即有站在班里的大臣不由失笑起來,接著更多人哄笑。倒是那些出班的臣子官員,立即臉色變得鐵青,一時接受不了這些番人使節的說辭。

  趙恒更是咬著唇,此刻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憤恨的瞪了盧林一眼。盧林的額頭上已是冷汗淋漓,凄厲責問道:“沈傲縱容海商屠戮越國港口軍民,你就沒有怨言?又強迫越國割出港口,你就沒有怨言?你到底收了沈傲多少好處,又是受了他多少威脅,這般為他開脫。”

  話問到這個地步,已經有一點強迫人表態的意思了,殿中許多人不由皺眉,更有幾個舊黨的大臣張口想說什么,卻最終忍下來,先看看使節的態度再說。

  這時金殿上的趙佶也是咳嗽一聲,顯然對這盧林的話很是不滿,只是當著這么多人,也不好發作。

  盧林此時的表情,只能用可憎來形容,一臉猙獰,大有一副要置沈傲于死地的樣子,眼睛裸的盯住李亨,猶如一頭饑餓的雄獅。

  想情節不難,想一個好情節也不難,但是要不斷的想出一個個好情節出來,讓讀者暢快淋漓就有點難了。可是再難,這也是老虎的義務,這么多書友訂閱,老虎一定要給大家一個交代。老虎不求什么,這個月的實在急需,當然,大家也沒有一定要投的義務,老虎只能滿地打滾,死乞白賴的跪求了。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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