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范圍不大,不過十幾米的方圓,僵尸寶寶阿蛋在顛了七八下屁股之后,又跑回到慕慕身旁。
溫樂陽臉色陰郁,立刻跑過去伸手開始挖掘,就是阿蛋這套把式,在峨眉山下發現了十七具族人尸體,現在故技重施,還是在九頂山腳下,溫樂陽不著急才怪。
手指一接觸看似堅硬的山石,溫樂陽心里一沉,和峨眉山無名山坡一樣,土石松軟,適合播種。
溫四老爺一揮手,死字號的人紛紛過來幫忙,片刻之后,一具還沒開始腐爛、剛死沒多少時間的尸體就被挖掘出來。
溫樂陽重重的松了口氣,死者他不認識,不是溫家的人。
一張本應清秀英俊的面孔,在極度的抽搐中變形,七竅和指甲縫里都是厚厚的泥污,四肢毫不協調的扭曲著。尸體剛剛被搬出來,叮當一聲輕響,一柄精光燦然的飛劍就從死者的懷中掉落。
死字號的人繼續動手,很快把其他幾具尸體也都挖掘出來,一共八個死者,和溫家在峨眉山殉難的弟子一樣,都被豎直活埋,八個人里有五個道士和三個普通人,除了一個年老的道士之外,都是眉清目秀的年輕人。
八個人沒有絲毫腐爛的跡象。
死字號對于外人尸體毫無尊敬可言,當場就解開衣服搜索隨身物品。溫大老爺微微一笑,對著駱家的人拱拱手:“這些事情讓孩子們去查,咱們上山!”
兩家的六個老頭在一起被關了幾個月,雖然口角不停,但是也算混熟絡了,說話也不用怎么客氣,駱大爺搖搖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本意:“上山不急,弄清楚了再上山,要不心里惦記著難受。”
死者的東西被一樣一樣擺放在尸體旁邊,除了手機和錢包之外,隨身物品都是飛劍、符咒、丹瓶、玉佩等等,沒有一樣是現代人的隨身裝備,溫吞海在晚輩攙扶下撿起了一塊玉佩,臉色陰晴不定:“是…鼎陽宮,先前上山的那撥道士都帶著這個東西。”
手機的電量還都是滿格的。
鼎陽宮和溫家的沖突,溫樂陽是始作俑者,他現在紅葉林里狙殺了娃娃臉,隨后引來這個修真門派的大舉報復,現在他正一頭霧水,愣愣的從小易手里接過了一根胡蘿卜,問題是在太多了。
溫樂陽替換下了自己的一個堂兄,攙扶住大伯:“大伯,上山以后還得請溫一半再問問那幾個道士,到底…”
溫吞海卻聳了聳肩膀,結果牽動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審不了了,都死了,前天這幫王八蛋想逃跑,結果觸發了山上的禁制,尸體現在都爛成稀泥了。”
溫樂陽嚇了一跳:“都…死了?!”
二老爺從他背后陰陰的一笑:“這群人上村子里殺傷溫族弟子,遲早要死的,活不了。”
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略但僵硬而呆滯,從死人堆里響了起來。
“youhaveanincomingcall…youhaveanincomingcall…youhavean…(和英語比起來,磕巴湊字法只能算是小兒科。)
溫樂陽嚇了一跳,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媽的,是手機鈴聲。
立刻有人把手機撿了出來,六個老頭一個大伯外加溫樂陽和兩個少女,一圈腦袋圍攏過來,死去的道士手機上,打開了一條短信:“峨眉山上誤傷道友,告罪告罪,送上仇人八枚,敬祈笑納。”
溫吞海哼了一聲,用自己手機撥了個電話,把來電的號碼告訴了對方:“馬上幫我查查,這個號碼的戶名,要快!”
溫樂陽琢磨了一下,也給大慈悲寺善斷妖僧撥了個電話,小磕巴接的,溫樂陽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這件事不小,山上山下一共死了二十多個人,不用說鼎陽宮也會把這筆惡賬算在九頂山頭上,弄不好還得落下個勾結妖人的名聲。
溫樂陽最失策的地方就是在把事情說完以后,生怕小和尚希聲記不住,要他重復了一遍,他都快跟著爺爺回到家了,小磕巴還沒重復完…掛了電話之后,溫樂陽也有點結巴了。
到了山上沒多久,溫吞海就接到了回話,這個手機在不久前剛剛被盜還沒來得及掛失。
溫樂陽現在滿腦子漿糊,越琢磨越不明白,倒是溫大老爺,狠狠一拍他的肩膀,呵呵笑著說:“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早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溫不草兩千多年,從沒有過一滴白流的血!吞海,吩咐下去,炒雞蛋,燉羊肉,還有咱們泡的野參虎骨七賢酒也拿出來!今天咱們溫家要招待貴賓…”
當天晚上,駱家人全都吃上火了。
晚飯之后,其他不相關的人各自去休息,在村長大屋里,只留下了四位溫老爺子、兩位駱老爺子、溫吞海和溫樂陽幾個核心人物。
桌上還擺了盤胡蘿卜,溫樂陽受寵若驚,死守紅葉林、俘虜鼎陽宮、救人峨眉山,這幾件事已經讓他成了溫家的核心人物之一。
溫大老爺根本不提鼎陽宮的事情,問兩位駱家的魁首:“這些年,你們沒注意過七娘山?”
駱大老爺搖搖頭:“那群苗子跟生番差不多,誰有哪份閑心管他們!”
駱二爺說話也是冷嘲熱諷的:“業精于勤,烏鴉嶺上的小子們天天忙著練功,拓斜師祖留下的秘術,總不能荒廢了。”
溫大老爺失聲笑道:“拉倒吧,沒荒廢你還不是在院子里撿饅頭吃,都不知道把饅頭皮兒剝下去。”
駱大爺一拍桌子,滿臉不高興:“老毒貨,少廢話,想說啥就快說!”
溫大老爺收斂了笑容:“咱們三家兩千年里都沒什么交情往來,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本來我們也沒注意七娘山,不過四年之前,發生了一件蹊蹺事兒。”說著老頭站了起來,那根竹竿開始在自己的床鋪底下掏東西。
當初墨玉香鼎就是這么從掏出來的,溫樂陽算是明白了,溫不草的那點重要的東西全被他大爺爺藏在了床底下。
這次是一個小盒子,里面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只煙盒大小的竹片,顏色枯黃,上面還有些龜裂,看來有些年頭了。
駱大爺看到竹片卻是一愣,瞪著溫老太爺:“你拿這個東西干嘛?”
溫大老爺微微一笑:“這個,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苗…..的?!”駱大爺的眼神中,浮起了些難以置信的神色。
溫樂陽從旁邊痛苦的搔了搔后腦勺,他們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