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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經略內憂外患 第三十一章 宋廷亦重遼東事

熊貓書庫    高太尉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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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軍兵遼東想不到此次遼主竟有這樣的決心  御座上的趙佶臉色分外凝重畢竟以女真遏遼國乃是大宋施行了兩年多來的策略。倘若遼國一旦平了遼東之亂那么他日遼國便再無后顧之憂那么西北好不容易取得的優勢恐怕又要拱手讓人。

此時此刻站在殿上的全都是中樞重臣既有樞密使蔡卞和樞密副使安惇也有政事堂的諸位宰執人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就連高俅自己思及這戰局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要知道這一次女真的揭竿而起比歷史上至少早了七八年他豈能輕易斷定勝敗  只不過對于從遼國送來的線報他看得比誰都要仔細所以從中也察覺到了一絲端倪。見旁人都在皺眉沉思沒有開口他便上前一步奏道:圣上遼國只是號稱十萬大軍實則兵馬只有六萬余人而這些兵馬正是出自東京道。須知女真自從起兵以來敗的都是東京道的守軍斬殺的將領也全都是這一帶的契丹貴族所以從士氣上說女真人強過遼軍不止一籌。

  蔡京斜睨了高俅一眼見其侃侃而談萬分篤定便絕了出言反駁的心思。出乎他意料的是就連一旁最喜歡和別人唱反調的張康國也沒有跳出來提出異議的反倒是蔡卞。

伯章相公說得雖然有理但是即使遼軍乃是新敗之軍士氣上的分別仍然不能彌補數量上的差距。據報。女真在下寧江州之后兵力增加到了五千余人但是。這仍然和遼軍相差不止十倍若是如此亦可取勝。那契丹鐵騎豈不是徒有虛名蔡卞一邊說一邊朝御座深深一躬身以臣之見我朝應該做好女真兵敗地準備。之前李乾順的求和使者已經被晾了許久而西北戰事也已經暫時停歇。如今我朝要么接受議和要么索性加大用兵力度。否則等到遼國從遼東抽手出來恐怕就來不及了  趙佶聞言不由萬分猶豫從大局上他當然希望遼東戰局能夠膠著但是從情勢上他卻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畢竟就算女真兵卒再悍勇那也應該有個限度。絕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少勝多。

  圣上臣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高俅含笑朝蔡卞點了點頭又解釋道。兵馬地士氣是一個方面而統軍大將的素質又是另一個方面。此次奉命任都統地乃是蕭嗣先此人乃是遼國皇后的嫡親弟弟能夠領到這一次的任務。也是因為其兄長蕭奉先一再力挺的緣故。論文韜武略他是樣樣稀松到遼東也只是想趁機撈到大功勞然后回朝加官。而且自恃有大軍在手的蕭嗣先絕對不會把女真人放在眼里也根本不會考慮什么戰術戰略。但是女真人世居遼東占據地利只要來一次奇襲未必不能夠取勝。

  伯章相公你設想地情勢未免過于理想了。蔡卞緊皺的眉頭絲毫沒有打開的跡象反而是要了搖頭這幾天來前來樞密院推演戰局的官員已經有了好幾十人誰也沒能找到女真取勝的辦法由此看來女真此次至少是九死一生之局。至少渤海遺民在起兵不久之后便偃旗息鼓了。

  所謂的渤海遺民指得乃是當年渤海國的國民。渤海國乃是粟末靺鞨部所建為遼國所滅后其子民流散各地時時懷有復國之心。而女真的前身乃是黑水靺鞨所以從本質上來說這些渤海遺民其實和女真人出自同支。

  高俅沉吟片刻當下便開口說道:圣上渤海雖然一擊之后便再無音訊但恕臣直言其中隱情我大宋一無所知不能妄下推斷。不過女真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敗了遼軍聲勢已然大振他們和渤海遺民本就是一脈相承倘若招納這些人許之以復國那么女真便能在短短時間內聚集到更多的人。所以說渤海那邊偃旗息鼓對于女真而言不僅不是壞事而且可能是更大的臂助。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趙佶一時間真地沒了主張最終只得把目光投向了蔡京。

  見此情景蔡京不好再旁觀下去輕咳一聲便出言道:圣上如今沒有更多的消息要下判斷著實不易不如先應付西北這邊。西夏的使者到京城也已經有兩個月了就這么干晾著也不是辦法。聽說李乾順已經頻頻使人前去遼國求娶公主雖然前時因為女真之事而耽擱了但是此次遼主必定會允準。再說嚴均達坐鎮西北恐怕也在等著朝廷地音訊。

  遼東一片大亂想必遼國更想籠絡住了西邊此次聯姻肯定是定了。趙佶見蔡京轉過了話題心想女真之事并非迫在眉睫也就順勢接上了話銀州城既得如今正可兵迫石州洪州龍州一旦下了這三城則橫山幾乎全數為我大宋掌握即使要議和也得等到那個時候。

  天子官家的態度一下子如此強硬倒是讓在場眾人全都是一驚但細細一思量這卻也是應有之意。每每下了西夏城池之后李乾順都會縱兵劫掠秦鳳路和永興軍路一帶但是倘若一步步用兵逼近那么其縱深漸漸加大西夏能夠活動的范圍就越來越小。兼且西北如今云集了整個大宋最精銳的軍隊和最善戰地將軍趙佶會接受議和才是怪事。

  提到西北高俅又想起了前時王厚的奏報和那封書信趁著這個時候便提了出來:圣上熙州王厚來報已經投靠了西夏的多羅巴一心想要奪回青唐故地趁著我朝的注意力集中在永興軍一帶時他糾集了西夏卓邏和南軍司兵馬仍然準備再度進犯。先前王厚西征的軍馬已經多數回歸熙州除此之外湟州駐兵一萬五千余人廊州駐兵一萬余人西寧州駐兵一萬余人而除了西夏卓邏和南軍司之外廊州的南面還有溪哥城河州的南面還有臨洮城皆為羌人所居。所以王厚的意思是允許他繼續平羌。一面伐夏一面還要繼續平羌趙佶的腦海中轉過這樣一個念頭但轉念一想王厚大軍既然在熙州不能隨意調動不若先安穩了后院然后才能放心出擊當下他便肯定地點了點頭。

  也罷既然平羌臨洮和溪哥城又沒有多少兵將索性一概取了也好。

  圣上臣并不是這個意思。高俅見趙佶會錯了意思又見其他人紛紛側目只得上前一步解釋道當初之所以棄守西北之地無非是因為他們孤懸于外易攻難守況且因為我朝取了羌人故地倘若再一味進兵恐怕羌人之中仍會有不滿的情緒。據臣所知溪哥城幾乎是空城兵將人力都不足溪哥王子臧征撲哥又是色厲內荏之輩其實并不足懼所以溪哥城若要取之只需派一員統制引兵數千即可成功。而元符二年曾經邊軍曾經攻下臨洮城棄守后雖然為羌人盤踞但是要取得并不困難。

趙佶一時聽得糊里糊涂情不自禁地問道:伯章的意思是  臣的意思是邊功固然該賞但是須得提防邊將冒領功勛。

  從王厚的信上高俅敏銳地覺察到這件事的背后有童貫在攛掇。須知梁師成剛死他對閹宦的提防正在最高的時候此時童貫跳出來無非是撞在槍口上。圣上可曉諭王厚繼續進兵但不可再如當初下湟州以及鄯州那般厚賞否則對于永興軍路和秦鳳路的將士而言便有不公之嫌。

原來是這個意思  除了趙佶之外在場諸人臉色各異。要知道古來邊功最重之前下湟州鄯州廊州除了邊將之外得利最多的便是高俅蔡京這一次高俅居然提出賞罰須得公允在他們看來自然是一件奇事。倒是蔡卞執掌樞密院略知一些內情此時只是曬然一笑也就罷了。

  唔伯章此議有理若下空城和下堅城一概賞之確實有失公允。趙佶當然猜不出高俅打的是什么主意略一沉吟便點頭應了。

  出了福寧殿高俅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前面的蔡卞身上。

今天蔡卞和他雖然大唱反調但是他卻能夠隱隱約約感到蔡卞似乎別有一番深意。否則憑著蔡卞執掌樞密院這兩年多來的時間決不至于如此泛泛而談。難道是蔡卞已經有了別的心意  晚間他一到家中管家高豐景便立刻遞上了一封信。相爺這是七公子命人捎來的送信的人才走沒一會。小七送來的信高俅心中一奇一邊走一邊信手拆開了彌封看了幾行字便臉色大變。

黎陽盜禍常平庫被劫死傷軍士數十那可是黎陽河北西路靠近京畿的縣城之一怎么會生這樣的事他來不及多想連忙停住了腳步匆忙朝下看去臨到最后方才露出了憂慮的神色。縣官猶如流水似的換但胥吏卻沒有換而一個不懂民政的縣令要治理好一縣之地往往需要這些胥吏。而這一次與其說是盜禍還不如說是吏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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