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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經略 第五卷 劍指西南 第十三章 陰結內外謀升轉

熊貓書庫    高太尉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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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旨出知定州的蔡京并沒有把心思放在自己的本職上由于定州離汴京距離不遠因此來往京城的快馬始終不斷那些舊日和他相好的朝中官員無不為他通風報訊希冀有攀龍附鳳的那一天。于是京城中無論生任何事不出數日必定傳入蔡京耳中。尤其是其子蔡攸幾乎每隔一日便有書信寄來朝堂政務事無巨細無所不包。

  這一日一封來自汴京的書信出現在了他的案頭。然而這一次他并未立刻開拆而是佇立在窗前默立良久方才悄然落座。那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函但是上面的署名卻殊不尋常。除了日常書信之外韓師樸三個字無疑是政事堂簽章的代表。

  終于來了蔡京悠悠長嘆一聲原本還瞇縫著的眼睛終于大放異彩。他很清楚韓忠彥如今岌岌可危的處境趙佶雖然對韓氏一族兼并土地的問題諱莫如深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此事最后還是暗地流傳了開來自然使得韓忠彥在政事堂的處境日益艱難。從這封用火漆封得嚴嚴實實的信看來韓忠彥已經到了不得不殊死一搏的地步。

  沉吟片刻蔡京終于還是拆開了彌封展開信箋一目十行地瀏覽了起來末了竟爆出一陣大笑。這哪里是薄薄一張信函這分明是黑暗中的一點火星是他重新回京的一大契機想不到自己不過離京數月竟然又要調職了而且還是北地重鎮大名府又確認了一遍之后他最終將信箋投入了火盆之中立刻從旁抽出一張紙開始寫回文。一封信寫完之后他又緊接著寫了第二封。不過一個時辰功夫他便封好了幾封信。

  不多時一個家人便入內聽命。當日傍晚三匹快馬自定州知州府衙匆匆馳出。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數日之后蔡京的親筆信函便順利出現在了幾個重要人物的案頭。其中自然是幾人歡喜幾人憂。

  上清宮乃是汴京最大的道觀之一每年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大宋官家向來有駕幸上清宮的習慣崇寧元年的這個元宵節自然也不例外。由于圣瑞皇太妃仍舊病重因此在一應儀式之外額外還有焚香禱祝這一條。其中有多少做戲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除了伴駕地王皇后之外同行的還有元符皇后劉阿由于念著當日她在哲宗面前為自己說話的一點情分又敬其是皇嫂因此在登基之后。趙佶始終對劉珂刻盡優容甚至已經命有司擬定皇太后尊號。

  劉珂入宮以來懷孕三次兩次都是中途流產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兒子卻又早早逝去這一連串的事情不得不讓她歸咎于天意。久而久之。再加上大宋朝廷本就篤信道教她對于符錄之說便更加熱衷了起來。這一日眾人準備回程之時她卻突然假借哲宗托夢之說要求在上清宮尋一個僻靜地院落清修數日。趙佶拗不過她最后只好答應了并下令隨從禁軍嚴加戒備不得讓人驚動了她。

  當天夜晚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溜進了這個僻靜地小院。盡管守衛的禁軍眾多但誰都沒有盤問其半句。道錄院的道官出入后宮是常有的事。根本不值得奇怪。

  娘娘那人一入內便看見劉阿正在對鏡卸妝連忙露出了一個刻意討好的笑容。娘娘先前讓我所制之物貧道已經都預備好了。

  哦劉珂眼睛一亮此時正值她的侍女摘去了那支束金簪她那頭瀑布般地黑頓時完全垂落了下來平添了幾分嫵媚風情。想不到你還記得。

娘娘吩咐的事情貧道怎敢忘記  徐道錄想不到你年紀這么大了說起話來卻絲毫不含糊劉珂這才轉過頭來那張脂粉未施的臉依舊顯得青春年少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說起來你的那些神水果然有效我服了之后不但精神百倍就連那些常得地頭痛腦熱也沒了這些日子似乎還感到更年輕了些。

  娘娘得天庇佑那是自然的被稱作徐道錄的正是汴京道錄院左街道錄徐知常他平日進出后宮最多除了劉珂之外就連如今宮中最得寵的鄭捷抒王捷抒也同樣用的是他的符水。他雙手托著那個楠木匣子自信滿滿地點頭道:只要娘娘繼續服用這些神水雖不能說長生不老但保管能夠延年益壽青春永駐。

好啊你這句話我記住了劉珂示意身旁侍兒上前取過那個匣子打開一看卻微微一怔往常用地符錄不過是黃紙所制怎么這一次。她一邊說一邊取出了那個羊脂玉瓶愛不釋手地把玩了起來。這其中就是神水么正是。徐知常見劉珂面色欣然知道自己的把戲已經生效心中自然大喜過望。娘娘乃是尊貴之身貧道平時用的那些俗物實在配不上娘娘。只不過那些非凡器物太過費錢貧道自然只能將就了。如今既然僥幸得到了這樣的美器怎能不獻給娘娘使用哦難道有人感念徐道錄的道法特地贈了這些玉器么盡管是見慣了珠寶珍玩但是區區一個盛放符水的容器也做得如此精致劉珂自然是起了興致。不知道那個如此大手筆的人是誰  徐知常心中一跳面上卻賠笑答道:娘娘有所不知這是太常寺承蔡攸蔡公子奉獻的他盡出家中珍藏要我替他做一個水6道場借此為圣上和元符皇后祈福。

他倒是有心劉珂聯想到當日自己收到的豐厚禮物以及在趙佶面前地進言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如今還能夠向他這樣知情曉事的人已經不多了。那些不知道進退的人只知道趨奉正得寵的鄭捷妒哪里想得到我這個未亡人娘娘言重了徐知常差點以為劉珂是洞悉了其中內情幾乎嚇得魂飛魄散。好在他了解劉珂的脾氣一驚之后便立刻擠出了一絲笑容。鄭姨抒王捷抒她們不過只是圣上妃妾哪里及得上娘娘尊貴  他又奉送了一籮筐的逢迎話好容易才把劉珂哄得喜笑顏開這才捏著一把冷汗退了下去。

一路回到自己的住處徐知常便現本應空無一人的房間中燃著燈火立時一怔。一腳跨進門他便立刻笑了:好你個老范你也太心急了昨天剛剛托付的事情今天就來聽消息了  看你說的老朋友來看看你還不行嗎就好像我只知道公事似的話雖如此那人還是笑呵呵地迎了上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是沒法子。不過么事情總不可能那么快有進展借機會和老朋友談談心倒是真的來人是太常博士范致虛他和徐知常是多年知交故友往日沒事時常常走動因此談笑間并無顧忌。

你呀徐知常一年到頭在道觀中的時日不多除了道錄院中的職司之外他走動最多的就是內廷和達官貴人的府邸。只要看他的行跡便能知道如今汴京最炙手可熱的權貴是誰因此向來被人稱為風向標。你為蔡大人如此不遺余力也不知圖什么圖什么圖的當然是肅清朝堂范致虛臉色一正語調激昂地道老徐我不妨直說吧要真的攀附權貴我大可去抱曾相和韓相的大腿干嗎非得為一個貶斥的大臣抱不平圣上的秉性朝中大臣那是都知道的眼睛里揉不得半點沙子即便當面不作卻難保哪一天不會一起落下來。我干嗎要放著好好的官不做去為蔡學士苦苦謀劃他越說越是激憤最后干脆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我大宋也就是熙豐的時候好過一陣你看看如今的朝堂人人都只求為自己謀私利哪曾想到為國為民韓忠彥和曾布兩個人斗來斗去卻不見有什么利國利民的政策長此以往還不知成了什么樣子倘若蔡學士能夠主政好歹也能夠有所作為哪像如今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得費上老大的功夫  徐知常卻沉默了他雖是修道之人名利心卻強對于世事之道反而比尋常官員看得透徹。以他和范致虛多年相交的情形來看他當然明白老友并不是信口開河而是真的抱著那樣的期待可是這朝堂一旦換人主政就真的能夠面目一新么他是經歷過熙豐年間的人深知那時的興盛背后隱藏著市井小民怎樣的苦痛因此對于老友的這番話他最后只是微微一笑不予置評很有技巧地岔開了話題。

老范我今天又見過元符皇后了。雖然看她的模樣很可能會在背后出力但是這個女人卻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他斟酌著語句不無顧慮地說道現如今圣瑞宮重病她眼看就要進封皇太后了若是她養成了干政的習慣他日要壓制起來恐怕  難道她還能成為第二個章獻皇后或宣仁皇后不成對于這種論調范致虛卻是嗤之以鼻。你放心此事蔡學士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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