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龍把自家的事情說了一遍,焦飛才知道原來這麻九龍和他的哥哥,都是南朝的武將,在苗疆打仗時得有奇遇,學了一套煉尸的法門。他哥哥后來便在十萬大山中安下了家,留下的后嗣自成一脈,便是蘇環說起過的麻家寨。
麻九龍卻不甘心在苗疆終老,就在學而有成之后,出門游歷天下,結交了不少別派的好友。
他游歷天下的時候,偶然得了半本殘缺的道訣,也是他膽大妄為,又異想天開,誤打誤撞下,居然參悟出來一小半的奧妙,可以讓肉體衰老的極為緩慢,他活了三四百年,看起來宛如才老了二十余歲樣子。
不過麻九龍雖然有了三四百年的道行,畢竟不是長生正途,早晚還是難逃打劫,這才在察覺焦飛和蘇環使用禾山道的法術之后,傾意結交。畢竟禾山道乃是十萬大山中三大派之一,勢力最廣,門人弟子最多,他們麻家只得一個普通的寨子,雖然練就尸道的法術,也不能抗衡禾山道。
他倒是聽說過,禾山道現在的九大長老中,以風九的修為最高,他門下的姚開山也是厲害角色。這焦飛年紀小小,一出手居然就是六道黑索,顯然也是個天份絕佳的少年,日后定然是禾山道極為重要的人物。自己先埋下一份交情,日后麻家寨定然會得益不少。
麻九龍和焦飛說話是慷慨豪邁,似乎渾不在意生死,但是焦飛卻看的出來,這位老道士眉角隱有重憂,顯然他的那名大敵手段狠辣,極難應付。
“我既然得蒙這位前輩傳授了延壽法訣,怎都要幫忙他一番,雖然我不是禾山道弟子,但日后我修煉有成,一定幫他庇護麻家寨。”
麻九龍把自家的事情說了一遍,從袖袍中掏出一本非絲非帛的道書,遞給了焦飛說道:“這上面只有半部法訣,后面是老道自己琢磨出來的一些法門,有些并不全對,你不可貿然修煉。我這次也不知是否能逃過一劫,你和這女娃娃還是先下山去吧,過得不久,我那位大敵就會追來,只怕會連累你二人。”
焦飛猶豫片刻,還是長嘆一聲道:“我們留下也不能幫忙前輩,這份天大的人情,卻不知該怎生承受。”他把五陰袋一拍,把奪自那黃衫大漢的八個黃皮葫蘆一口氣都倒了出來,躬身施禮道:“這些是我師父擊殺了一名仇家,奪來的法寶,里面都豢養了許多毒蟲,我也不知能否對前輩有所幫手,還望前輩勿要推卻。”
麻九龍看到這八個黃皮葫蘆,頓時眼睛就是一亮,大笑道:“原來你這小子,還藏有這種好東西。這是百蠻山毒蠱之術,培養出來的毒蟲,若是那人一個不小心,被我算計一下,只怕吃不了就要兜著走。看來沒白給你東西,這些毒蟲盡可抵過有余。”
麻九龍顯得甚是歡悅,不過還是沒忘記了提醒焦飛說道:“百蠻山的辛神子,法力比你們禾山道的幾位長老都要高深很多,你師父姚開山居然殺了百蠻山的弟子,這事兒你決不可跟外人說之。不然你們禾山道就有大麻煩了,風九也包庇不住你們師徒。”
焦飛還不知道那黃衫大漢,居然是百蠻山的弟子,不過他也不知道百蠻山是什么地方,聽了也不甚在意。蘇環卻聽得暗自心驚,百蠻山也在苗疆,但是名聲卻比十萬大山大多了。百蠻山一脈雖然也是旁門,祖師辛神子卻算得旁門中一個極了不起的人物,也不知歷盡了多少劫難,居然給他煉就了元神,乃是苗疆最頂尖的三個人物之一,十萬大山的萬蠱仙娘就是他的親傳弟子。
“在十萬大山修煉時,已經覺得禾山道強橫霸道,但是出了十萬大山才知道,這世上盡有許多厲害人物。若是等焦公子煉就法力,能救活我姐姐,我一定跟姐姐在十萬大山中潛心修煉,再也不敢隨意外出了。”
蘇環心中惴惴,看焦飛卻氣度昂然,心中亦不覺有些羨慕,暗忖道:“公子果然不虧是大派弟子,聽了辛神子的名頭也不害怕,對百蠻山那等兇惡的地方亦能坦然相對。或者我跟姐姐在焦公子門下,得他庇護,更容易修煉的多…”
焦飛拱了拱手,當下便跟麻九龍告辭。他也沒想到自己找上這座古廟,居然會有這番奇遇,心中忖道:“修道最重機緣,我連番得了兩次機緣,已經是運氣極好,等我另行尋到修道的合適地點,就要百倍努力,免得讓這番機緣白白錯過。”
麻九龍把手一抖,就收了那八個黃皮葫蘆,他有什么法子能把里面的毒蟲祭煉,焦飛也管不得那許多事兒。他帶了蘇環緩步下了這座孤峰,此刻天色已經全黑,他就想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才下了孤峰,就聽得古廟中傳來驚天巨震,雷光火氣,青白電光閃耀,竟然在這一刻之內,就斗的如火如荼。
焦飛暗暗心驚,如果他剛才晚了一步,此刻定然被卷入其中了。看上面斗法的威勢,雖然遠遠不如那一晚,他師父藍犁道人和那些尾追之人的戰斗,可也稱得上地動山搖了。
古廟中連續傳來三個大霹靂爆震,雖然隔的已經許遠,但焦飛和蘇環,還是有些立足不穩的樣子。只見古廟之中忽然飛起一道白虹,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已經了飛掠到了二人的頭頂。焦飛還未有轉過念頭來,就被一股絕大的力量憑空攝起。
“這就是麻九龍前輩的那位大敵?這人來去如電,飛遁神速,果然是極難對付,她為何要對我們下手?”
焦飛自是想不明白,這人為何突然對他的蘇環出手,不過這人身上傳來淡淡的馨香之氣,顯然是個女人。想到剛才古廟中那地動山搖的霹靂聲,焦飛也暗自咋舌,這女人的法力果然強猛無匹,麻九龍煉的是尸道,絕沒有剛才那般剛猛的法術。